gu903();说完,像是要回应她的话一样,电梯里的灯突然灭了,吓得两个女生尖叫一声。
葛霜霜:“天啊,我的嘴是开光过了吗!”
苏乔:“你别说话了!报警按钮在哪里,你先放开我,我拿手机照照!”
苏乔赶紧从身上摸出手机,打开照明方式,按了报警按钮,通知工作人员之后,才软瘫在地上,随后,她抱着腿,眼睛看着手机电筒发出的光线,嘴里念念有词。
葛霜霜仔细一听,苏乔说的是‘不怕不怕我不怕’,忽然噗嗤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谁还没困过电梯呀,我告诉你,我当年读大学时在外租房,那个小单位的电梯就整天……诶?苏乔,你在听吗?”
葛霜霜说了大半天,发觉对方吭都没吭一声,转过头一看,苏乔把头埋在腿上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她心里突然一跳,“你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吧?”
顺着她的尾音,苏乔慢慢抬头,僵硬地扯动嘴角,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不怕密闭空间,你看我敢坐电梯,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
可是,也有症状轻的人,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密闭空间,只在特定情景触发幽闭恐惧。
苏乔是这样的情况吗?
葛霜霜小心地观察着她,见她说话时已经开始呼吸急促,赶紧转移话题。
“哎呀,我们真笨,就这么干坐着等工作人员来接!我给楼下的司机打个电话,让他去找临江会所的负责人……你要不要也打个电话?”
苏乔如今只觉得呼吸困难,心慌难耐,一阵说不出的恐惧包裹着她,就像那个梦境一样,快要窒息了,这时忽然听见葛霜霜叫她打电话,脑海里立刻浮现一个人。
她抖着手拿起手机,下意识拔给时绪。
“三哥,我被关在电梯里……”
你救救我。
第37章
临江会所工作人员行动迅速,排查了电梯故障后立即将两人救出来。
出来后,苏乔软坐在地上,半晌回不了神。
葛霜霜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闻言,苏乔茫然地看她一眼,“看医生?为什么要看医生,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着,扶着墙勉强站起来。
苏乔肯定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额上鬓角全是汗,脸白得像纸,手掌冰凉……葛霜霜抿了抿唇,一把扶住她,指挥跟着工作人员过来找她们的司机帮忙把购物袋拿上。
“我先扶你回车上。”
身后,被葛霜霜司机叫来的林叔吓得六神无主,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上去逛个街就变成这副模样,难道在电梯里摔伤了?别是年纪轻脸皮薄,摔疼了都不敢说。
这么一想,他追上葛霜霜家的司机,帮他分担手里的东西,同时快步走到前方,拿出车钥匙解锁。
将苏乔扶进车厢里,葛霜霜问道:“需要我陪你回家吗?”
苏乔扯着嘴角笑,语调故作轻松,“不用,你早点回去吧,我三哥在家里等我。”
她说得简单,却不知道别人早看穿她的勉强。
说实话,若是苏乔不要笑,表现出害怕,葛霜霜还不担心,但这明明一脸苍白、眼神慌乱的,还要一本正经地强作镇定,怎么看怎么揪心。
车子外,司机林叔正在给时绪打电话,报告苏乔的情况,“……已经出来了,但是,小姐看起来好像吓坏了……”
十分钟前。
在电梯里,苏乔打电话向时绪求救。
“三哥,我被关在电梯里……”
下一刻,电梯突然一震,两个女孩子慌张失措之际,电梯门缓缓打开,外边的灯光照亮整个电梯间,工作人员迅速进来,扶她们出去。
苏乔全身软了下去,下意识对时绪道:“有人来救我了。”便挂了电话。
葛霜霜心想,这么说话,她三哥不担心死才怪,摇了摇头,她走到林叔旁边,向他作了手势,示意自己想跟苏乔三哥说几句。
“你好,苏乔三哥,刚刚是我跟苏乔在一起,我想得跟你说一下她的情况……”
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她三言两语地概括刚刚发生的事情,随后,便听得手机对面的男人沉声道:“谢谢葛小姐,我知道了。”
葛霜霜一怔,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跟老板反馈过情况后,林叔随即坐上车子,叮嘱苏乔系上安全带后发动汽车,载着人离去,看着开出停车场的豪车,葛霜霜神情莫名,站在原地紧蹙眉头。
她觉得自己应该认识那道声音的主人,可就是想不起来,空荡荡的停车场,她一个人站在中间,看起来怪怪的,司机赶紧过来催促,“小姐快点上车吧!”
葛霜霜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对呀,我没有自报姓名,苏乔三哥怎么知道我姓葛?难道真是我认识的人?”
司机有点无语,站在这里那么久就在想这种问题?
“也可能是苏小姐出门前告诉他你的名字……小姐,上车吧,回去晚了老爷又要发脾气了……”
开往山顶时宅的豪车里,林叔通过后视镜望了眼后座。
苏乔倚在车窗边,神情恹恹地看着窗外,虽然看起来不太开心,可这样比起刚刚面如白纸的模样不知好多少,他悄悄松了口气。
大半个钟后,终于回到家,车子在庭院停下来,林叔下了车,绕到汽车后方打开后备箱,一边拎出购物袋一边跟苏乔说:“小姐这些我帮你拿进去……”
正说着,便见苏乔脚步虚浮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大门。
因为听见声响来开门的陈嫂和林叔两人对视了眼,后者赶紧走上前,拎着大袋东西凑过去,“我把东西拿到客厅,你去看看小姐,她刚刚在会所被困梯,可能吓到了……”
陈嫂闻言,擦了擦手赶紧跟上去,却见苏乔一路走上二楼,然后打开卧室门,就要走进去……她忙开声:“小姐,晚餐吃了没有?我煮点面给你吃?”
苏乔缓缓抬头,一张煞白煞白的脸把对面的陈嫂吓得不轻,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半晌,终于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陈嫂,轻声道:“晚餐吃了,不用管我,我想睡觉。”
说着,把门关上。
门外的陈嫂神色大变,心想这脸色也太差了,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她身子一转,急匆匆往楼下走去。
门内的苏乔不知自己把陈嫂吓了一跳,她站在门口向整间卧室打量一遍,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大床走去,最后终于到达自己要前往的目的地,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从电梯里出来后,苏乔便感觉自己十分不对劲。
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浑身发冷,明明看见眼前的明亮,却感觉四周的景物扭曲起来,旋转,旋转,再旋转……头晕目眩的失重感一波又一波袭来,让她不得不用指甲插进掌心肉的痛感来保持神智。
头痛欲裂,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不知在何时也曾有过。
苏乔抱住头,把身子缩成一团,嘴里喃喃:“不怕,不怕,睡一觉就好了……”
无边的窒息感终于将她包围,吞没她最后一丝理智。
不多时,跑车嚣张的引擎声在庭院响起,陈嫂立刻从厨房跑出来,帮时绪开了大门,同时报告苏乔的异状,“……好像病了,我把药找出来,你看看需不需要。”
时绪脱了鞋子,匆匆走进来,一边解着领口紧系的扣子,脸上沉色一片,表面看似淡然,然而细看,能看见他解扣子的手微微颤抖,以致解了几次都没将扣子解开。
“谢谢你陈姨,麻烦帮我煮点白粥,一会儿我来取。”
他淡声吩咐,便几步跃上楼梯,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
时绪匆匆走进卧室,看见蜷在床上的身影,立刻小松口气,然而下一秒,那口刚松的气又提了起来。
床上的小姑娘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秀眉紧蹙,似乎正在做恶梦,嘴里念念有词。
他赶紧将人抱起来,入手是滚烫的皮肤,这体温……他眼一沉,将手放到她额上,过于炙热的温度让他神色一肃,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告知情况,随后进了浴室,拿来毛巾为她擦去裸露在皮肤外的汗水。
医生来得十分迅速,打了退烧针后,苏乔总算不再说胡话,开始陷入沉沉的昏睡。
留下药物,医生交待,可能还会发烧,要注意测量体温……叮嘱好注意事项之后,才离开别墅。
时绪回到床头边,垂眸着着她。
哪怕是在睡梦中,乔乔紧皱的眉头就没松过,时绪看了许久,拿起手机拨电话给罗医生。
下午去看时在清时,时扬便如实地告诉他乔乔的事,包括医生对她的诊断。
两兄弟心情都不是很好,一为乔乔担心,二为时在清担忧,两人谈了许久,包括要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来帮助乔乔,至于义父,只要乔乔好了,他的心结自然解开。
然而这一切还未付之现实,乔乔便先出了事。
怎么会这么巧?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怕坐电梯的乔乔被困梯了反应会这么大……这跟她昨天去试镜时的落慌而逃,有没有关系?
罗医生在听见乔乔因为困梯后引发发烧,轻轻叹了一声,“这是触景生情反应,唉,我的推测没错,她果然隐瞒了。”
时绪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可是她以往坐过无数次电梯也没事……”
罗医生:“从临床数据来看,创伤后应激障碍有部分患者,只对特定条件下的情景产生反应,比如时间、地点、光线、声音……或许还有一些指定的物品,这些场景组合在某个瞬间跟曾经的场景重合,很容易会引发回忆,她这种症状,属于‘创伤性再体验症状’。”
“通俗地说,就是平时没事,可能以做梦的方式再体验当年的创伤,遇到特地场景,就会产生触景生情反应,感觉当年的创伤性`事件好似再次发生一样。”
时绪垂着眼,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她昨天被吓到了,会不会因此导致今天的反常?”
罗医生提高声音,“吓到?怎么个吓法?如果是患者本身恐惧的人或事,神经在反复刺激下会更脆弱,会比平常更敏感,更容易产生激烈反应,所以答案是肯定的。时先生,乔小姐如今这种情况,恐怕比我想像的更加严重,涉及心理,我只懂皮毛,我师弟是权威的心理医生,如果你需要,我让他跟你联系……”
时绪闭了闭眼,“需要,谢谢罗医生,请让他尽快跟我联系。”
电话挂了,时绪回到床边,垂眸看着小姑娘的五官,她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他看得十分认真,像是要将她刻在脑海里一样。
随后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这张脸,跟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她几乎没有变过,可是谁能想到,外表未变,灵魂却早被阴暗侵蚀得千穿百孔,这具美好的躯体之下,包裹着一颗被伤得不成样子的心。
“乔乔,哥哥说了,谁欺负了你,我要百倍千倍地让他还回来。”
他低下身,抚着女孩子的脸,轻轻吻在她额心上。
“以前的事,暂时没法帮你报仇,但是昨天的事,哥哥现在就给你出口气。”
第38章
余宅。
管家匆匆走到大客厅,对早侯在这里多时的余兆东道:“老爷,少爷回来了。”
余兆东板着脸,“那就让他给我滚过来。”
管家脸色有些古怪,“呃,他直接坐电梯去三楼了。”
余兆东猛地一拍桌子,脸色瞬间涨红,“逆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对着干!你去叫他下来见我!不下来我立刻把他几辆车全卖掉!以后都别出去了!”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出声道:“要不老爷您上去吧……”见余兆东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他赶忙把话说完,“少爷被人打了!”
什么?!
余兆东匆匆来到三楼,余巍成的房门此时大敞着,里面传出含糊的说话声。
“嘶——你轻点!疼!疼!啊艹!你压到我的脚了!”
“靠!余巍成你闭嘴!再BB信不信老子不侍候了!”
什么情形?他赶紧走过去。
房间里,余巍成脱去上衣,只着裤子趴在床上,常家的小儿子常晔坐在边上,正往他背上倒药酒,而他儿子裸露在外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很明显就是被人打了。
余兆东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进房间,喝问:“你是去跟人打架?还是被打了?”
常晔喊了声伯父,随即偷笑道:“伯父你想太多了,阿巍你还不知道吗,他能被人打?”
余巍成侧过来看了他爸一眼,便撇过头趴在床上,一声不吭,见他这模样,余兆东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的后背,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定能将他后背戳出一个洞来。
“不是被人打,能把自己摔成这样?”
常晔把手上的药酒塞到余巍成手上,拍拍手站直身子,“那当然不能,就是在酒吧里为了抢女人,打架呗,伯父您放心,您别看阿巍惨,对方更惨,直接进医院了。”
自从余巍成回国后,每个晚上都出去鬼混,任他怎么说都不听,余兆东本来积了满肚子火气,想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然而这会儿,见他满身伤地躺在床上,莫名又心疼起来,最后哼哼唧唧了一句“活该,让你整天出去浪荡……”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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