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眼睛死死盯着威士忌，嘴里却很克制的说：“不了谢谢，我不喝酒。”

布兰特奇怪的说：“我看过你的报道，我记得你酒量很不错？”他很给面子的把“酒鬼”这个略带贬义的形容词，替换掉了。

托尼控制自己移开视线，肯定的说：“我已经戒酒14天了，水就好，谢谢。当然，我建议你也不要尝试饮酒，鉴于我们接下来的话题十分严肃，需要一颗冷静的大脑……”

托尼的话被布兰特倒酒的声音打断了，他不是很高兴的闭上了嘴，布兰特试探的把倒好的酒递给了他，犹豫着又邀请了一次：“来一杯？”

托尼矜持的接过了酒杯，将之归咎于对方的盛情难却：“好吧，就一小杯。”

半个小时后。

威士忌的空酒瓶掉在地上，咕噜噜滚远，布兰特和托尼的酒杯里，也都只剩下最后半杯酒了。

托尼脸色微红，已经有了些醉态，脱下西装外套，扯开领口挽起袖口的他，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性感。

他一口喝干杯里的酒，满足的喟叹道：“我脑子里的记忆出了问题，很多我所认知的事物，逻辑上都存在着问题，就比如彼得，我的记忆中，他是作为交换生来的迈阿密，可中城高中的历史中并没有这项政策，交换名额就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并不能取信于我。”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布兰特也有些微醺，自从戒毒以后，他拒绝抽烟很少饮酒，对一切可至成瘾的东西，态度都是拒绝的。可失去奥米尔后心情压抑，今天就很想放纵一回，他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说：“我们的关系，似乎还不到交托信任，什么都可以说的地步。”

“因为你是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人。”托尼姿势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说：“我的人工智能帮我查到了些你的小秘密。”

“嗯？”布兰特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再看不到半分醉意。

“放轻松。”托尼说：“我只是对彼得比较关注，自然也注意到了收留他的你，就顺手调查了一番。”

“你这种大家长的控制欲，一向最让孩子讨厌。”

“彼得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值得更多的关注。”托尼说：“当然，你也是。AI为我反馈的结果真是令人惊喜，你身边聚集的那些身份不明的人，也让我确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布兰特满不在乎的说：“你找我做什么？”

托尼直视着那双绿眼睛，沉声说道：“了解宇宙的真谛。”

布兰特摩挲着酒杯，没有说话。

“宇宙在发生变化，算法告诉我，这像是一场没有碰撞的融合。记忆欺骗了我，但将以往的记录和现在世界表象相比，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的。”

“你发现了什么？”自己会知道宇宙融合，还是因为奥米尔和提前退场的系统，所以布兰特倒是有些好奇，什么都没有的斯塔克先生，又是怎么推算出宇宙正在融合这一结论的。

“纽约扩大了近三分之二，迈阿密的海岸线延长了17.3公里，世界人口成倍增加，某个时间节点前后科技水平天差地别……”托尼说：“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所有人都表现得理所当然，可我从这些变化里，找到了真相。”

一门之隔的客房里，彼得趴在门上，妄图偷听到斯塔克先生和布兰特的对话内容，可惜这房子也不知道怎么盖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他听了半天，也不过模糊的记下来几个单词。

彼得不由得抱怨：“声音也太小了。”

杰森状似无意的问：“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是……”

杰森一脸冷漠的坐在床上，耳朵却竖了起来。

“好像是宇宙融合的事情吧？”

杰森却不太相信：“宇宙融合的事你我也知道，为什么要避开咱们？”

彼得理所当然的说：“这我怎么知道。”

杰森“啧”了一声，到底嫌室友偷听的业务水平太差，亲自下场了。他把门小心的打开一道缝隙，在彼得“肯定会被发现的”低呼声中，偷偷的往外看了一眼。

杰森：“……”只这一眼他就全明白了。

彼得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你知道原因了？”

“破案了。”杰森面无表情的说：“他们在喝酒。”

原来把他们轰走，是为了方便他们喝酒？

彼得一言难尽的也凑了过去，除了滚在地上的酒瓶，当然也看到了斯塔克先生的醉态。怎么说呢，略微有一点点的幻灭，当然彼得还是超级崇拜钢铁侠没错啦，可他却第一次发现，托尼·斯塔克，竟然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喝醉。

那大概是一种，英雄走下神坛，突然变得亲民了的感觉？

这么想的彼得，其实并不知道为了青少年的三观塑造，斯塔克先生每次的酗酒宿醉，都尽可能的避开了彼得这个未成年。所以他才并不知道，钢铁侠本人，竟然是个酒量很不错的资深大酒鬼。

布兰特并不知道两小只正打开门缝偷看他们，微醺的托尼就更不知道了。托尼向布兰特展现了他的诚意，作为交换，接下来就轮到布兰特了。

“我的确知道这个。”布兰特说：“宇宙在缓慢的融合，值得注意的是，融合的并非是平行宇宙，而是两个以上不同体系的宇宙。”

“体系？”托尼琢磨着这个单词：“宇宙的能量主体不同吗？”

布兰特认同了他的推测：“据我所知，原始宇宙并没有超自然的力量，人类的极限都在可控范围之内。我不知道出现变化的时间节点是什么，但我在半个多月前，遇到了杰森——另一个宇宙的外来客。”

托尼肯定的说：“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宇宙。”

“你知道？”布兰特说：“的确，他的宇宙，拥有主体力量的人，与彼得所在宇宙的力量获取者，并不相同，你们处于两个不同的宇宙，而现在，你们在缓慢融合进这个不具备力量的原始宇宙。虽然我不知道节点是什么，但显然不可能是半个月之前，我怀疑人体实验事件的根源，就托身与宇宙的融合。”

托尼皱了皱眉：“我听说了，我这次来迈阿密，也带来了一些医疗科研人才，希望能解决受害人后续的恢复问题。”他思索着说：“宇宙融合的节点应该是三天左右之前，但宇宙间壁垒的松动的时间，可以更久。”

“起码久到一年前，违禁药品的出现？”布兰特推测。

“起码久到24年前，你的出现。”托尼平静的说。

布兰特：“！！！”

布兰特不得不对这位斯塔克先生的调查手段和逻辑能力刮目相看，他颇为惊叹的说：“你有一颗可怕的大脑。”

托尼也不再吝啬的给予了夸奖：“你也是难得可以跟上我思维的人，和你聊天倒不很无聊。”

“肯定有很多人讨厌你。”布兰特说：“如果这种说话方式你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的话。”

托尼满不在乎的说：“那又怎样，喜欢我的人更多。”

“自恋。”布兰特下了结语：“还很自负。不过我不介意，闲聊的时间结束，现在不需要清醒的大脑了吧？”

托尼闻弦音而知雅意：“当然，宿醉时间到了。”

布兰特重新走向冰箱，“威士忌还是清酒？你想来哪个？”

托尼施施然的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当然是全都要了。”

“有道理。”布兰特一手威士忌一手清酒的走了回来：“我现在相信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酒，真的会舒服很多。”

“按这样说，我岂不是天天都能喝酒了？”托尼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清酒，想了想说：“不过这样也不错，毕竟我每一天都很心烦，没几个人能让我高兴。”

“哈哈，你很有趣。”布兰特是真的被逗笑了。

“你也不赖。”托尼也眯起了眼睛夸道。

……

天色越发黑了起来，体型不小的哈皮可怜兮兮的缩在驾驶座上，一圈一圈的数着手表上的秒针，时不时的看向摩根宅的大门。

不是说好了一会就出来的吗？这已经四个半小时了啊……

老板你是不是又把我给忘了！Q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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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皮：人间不值得:)

奥米尔：我现在只配出现在回忆里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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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桶哥昨天生日快乐，你不会怪我昨天忘记了的对吧？

第35章第三十五个精神病

哈皮在车里坐到了十一点半,终于忍不住按响了布兰特家的门铃,开门的不是屋主也不是老板,而且那个彼得的小伙伴杰森。

“我来……找斯塔克先生？”哈皮尴尬的说：“明早七点半他有一个会议，再不走要来不及了。”

“哦。”杰森面无表情的说：“那你得把他抱走了。”

哈皮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一进门，哈皮就看见了烂醉如泥的托尼·斯塔克。他只感觉血压在飙升，心脏也开始狂跳,又一次,又一次想要撂挑子辞职，可是想想自己几倍的工资，他还是认命的朝自家老板走了过去。

“他已经戒酒14天了,我天真的以为这次能够成功。”

捡起托尼身上压着的空酒瓶，随手放到了茶几上。

彼得帮哈皮扶正了托尼,又把他的一条手臂绕过哈皮的脖子搭到了肩上：“这次？那说明已经有很多次了？”

哈皮沉痛的说：“今年记录的有23次。”

杰森奇怪的问：“一次多久？”

哈皮沉吟了一会儿，说：“最短17个小时,最长24天……”

杰森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说的对。”

哈皮疑惑：“我说了什么？”

杰森：“你的确很天真,竟然以为他能成功。”

哈皮：“……”

尽职尽责的哈皮搀扶着托尼离开了，而送走了斯塔克先生后，小天使彼得接着把醉倒的布兰特！也抱到了床上。

杰森没帮忙,却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布兰特双眼紧闭，两只手被彼得规规矩矩的摆放在腹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杰森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这就是你给他扎小辫的原因？”彼得不敢置信的问：“等明天早上布兰特醒来,难道不会看到自己的头顶吗？除了你就是我,还是你要骗他是斯塔克先生喝醉了之后干的？”

杰森眼睛一亮：“你提醒了我，好主意。”

彼得拒绝和他说话，给布兰特盖好被子关上房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彼得和杰森现在应该算是室友关系，布兰特租的这栋小户型别墅房间不多，两个卧室，两间客房，在加上一个小阁楼就是全部能住人的地方了。

卧室自不用说，之前布兰特和尼尔一人霸占了一间，阁楼又是朱莉在住，一间客房早早堆放着工具行李当做了杂货间——后来巴基住了进去，杰森和彼得也就只好挤在了一起，做了室友。

一张床上的室友。

幸好床足够大，彼得缩手缩脚的侧躺在左边，背对着杰森，用手机轰炸哈皮。

[哈皮，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迈阿密？]

[斯塔克先生打算待多久？]

[说实话这半个多月我都要生锈了，你也知道，这儿没什么厉害的任务。]

[哦……不能这么说，前两天那个算是个大案了？]

[我觉得那药有点像低配版的超级血清，美国队长的那种，那几个变异人就很厉害。]

[不过下一次的任务什么时候发布？]

[对了，神盾局应该也存在的吧？宇宙融合期间，这还真不好说。]

[啊我好像不能说这个？我是说宇宙融合，唔……我能吗？]

……

哈皮：[我在开车，彼得。]

彼得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又开始狂按手机。

[噢抱歉。]

[我不知道，我是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到了。]

[好吧我不打扰你开车了。]

[注意安全，哈皮。]

然而彼得等了半天，再也没有得到哪怕半个字的回复。

心情沉重的把手机放到床头，彼得枕着胳膊，很快进入了梦乡。

杰森的姿势就要嚣张的多，仰躺着双腿张开，霸道的占了大半个床。

他拿出白天捡的那枚蝙蝠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举着蝙蝠镖细细的看。

月光透过窗户撒满了整张床，杰森看着黑漆漆的蝙蝠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大蝙蝠。

那个烂赌鬼怎么会有蝙蝠镖？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杰森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蝙蝠镖在这里，他应该也离得不会太远才对。

这么想着，杰森突然攥紧拳头，将蝙蝠镖紧紧握在手心，长长的喟叹了一声。

布鲁斯，你究竟在哪里……

……

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布鲁斯也说不太好。

睁开沉重的眼皮，布鲁斯猛地坐了起来，然而伤口的钝痛让他一下子卸了力，重新跌了回去。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布鲁斯一下子戒备起来，露在头罩外的下巴收紧，嘴唇也抿了起来。

但紧接着，一道慈祥的女声响起：“你这个老头子不会好好说话，就不要说。小伙子，你的肋骨裂了，不能乱动，这老家伙也是担心你，才这么说的，他这口癖是几十年的臭毛病了，改不好。”

布鲁斯冷静了下来，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而之前听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竟是个一脸不满频频瞪他的小老头。

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黑漆漆的“职业装”，布鲁斯就不免更加困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布鲁斯开始回忆，他今天一如既往的在守卫他的哥谭，然后……哦对了，然后遇到了今天的主角谜语人。解谜的过程中不慎中了对方的陷阱，从天台掉了下来。

虽然他及时的用钩锁抓住了护栏，还是重重的磕在了8楼的阳台上，昏了过去。

所以他怎么会在一辆汽车里？

还是一辆家庭氛围浓重的高档房车？

这么想着，布鲁斯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小老头抱臂盯着他，阴阳怪气的说：“谁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在荒郊野外，看这装扮也不像什么好人，宝贝我们就不该收留他，当时叫辆救护车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