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真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俞眠自以为佯装的很好,屏气凝神听着面前的动作。
突然,她察觉到床前的人朝她靠近了,俞眠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被人发现她没睡。她其实很想睁开眼看看眼前的是什么人的,可她又担心万一被对方发现会取了她的狗命。
她好不容易重新来过,才不想轻易就死呢。她惜命的很。
男子瞧着俞眠明明很害怕却努力闭着眼睛的样子,又道,“好吃吗?”
俞眠一愣,半晌反应过来男子问的是那碟绿豆酥,俞眠下意识就想点头,点到一半又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找死吗!
好在男子似乎并不想要她狗命,反而道,“桃花酥”
桃花酥?俞眠一愣,这是告诉她这次的东西?
俞眠有心开口问可又不敢,只等着骇人的注目渐渐没了,而窗户又响了一下这才敢睁开眼。
与上一次一样,桌上只余一个盘子,上头上了六块桃花酥。
那日俞眠吃完一块绿豆酥的时候还后悔,万一绿豆酥里有毒怎么办。可绿豆酥吃完她也没什么事便明白对方并不想毒死她了。
所以再看到桃花酥的时候俞眠就没什么担忧,两根纤纤细指夹起一块放到口中品尝,顿时眯了眼。
若是日日有这等好吃的,便是夜夜挨吓也值得的啊。
仍旧吃了两块,俞眠便放下不再多用,闻着这股子似有若无的桃花香,俞眠进了被窝便香甜的睡了。
翠环发现他们姑娘早上吃饭的时候胃口不佳,而看到桌上摆着的桃花酥时又有些疑惑,什时候送进来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了、
翠环去问俞眠,俞眠随口道,“你睡下了才送来的。”
翠环虽然仍旧疑惑,好歹没再继续问下去。
见她不问了,俞眠松了口气,她将二丫叫来又将翠环等人遣了出去,低声对二丫吩咐道,“以后每隔三日晚间来我房里送一次点心,知道吗?”
二丫老实,闻言点点头,俞眠又吩咐,“别人问起只说我饿了要加餐。”
二丫又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俞眠再问,“小厨房有没有丢盘子?”
二丫摇摇头,“没有。”
俞眠皱眉,“那多没多盘子?”
二丫想了想,“好像……多了。”
“好像?”
二丫脸红了,“我、奴婢不识数。”
俞眠噎了一下手无力的挥了挥,“下去吧。”
就在二丫到了门口的时候听见俞眠又道,“找个识数的丫头学学。”
二丫险些被门槛绊倒了,她一点不想学可不可以?
瞅着二丫出去了,俞眠撑着下巴猜到,“是谁呢?”
“三姑娘自言自语说什么呢?”秦嬷嬷端着一碗燕窝进来放到桌前,“三姑娘,该进燕窝了。”
燕窝就放在桃花酥的旁边,俞眠看了眼燕窝再瞧一眼桃花酥,目光落在桃花酥上挪不开眼了,滋味是真真的好,她挺想再吃一块的。
但是……
秦嬷嬷见她蹙眉,便知她又不想用了,便耐心道,“三姑娘,您该知道,养好身子比任何事都重要,若是身子不好,许多可口美味的菜肴都是不能用的。”
“我明白。”俞眠叹了口气端起燕窝品尝起来。
这东西上辈子被关入后院后便没再尝过,如今哪怕味道不好她也不会浪费的。
瞧着她喝了燕窝,又让俞眠休息一阵子,秦嬷嬷便开始教导俞眠刺绣了。
俞眠刺绣的功力还不错,但达不到秦嬷嬷的要求,免不了在这上头下功夫。
连日来练习礼仪规矩,俞眠的进步秦嬷嬷都瞧在眼里,得到她的首肯后这才开始了刺绣的功课。
俞眠知道现在不是她放松享受的时候,起码嫁人之前还得时刻警惕着,谁知道俞琳琅什么时候发疯耍个幺蛾子。
俞眠在小竹园用心练习绣艺的时候,俞琳琅也在李氏的教导下学习后宅的事情。当然俞琳琅嫁过去的时候覃家除了秦少安的母亲再无其他亲族,可以说日子相当的轻松。
所以俞琳琅学起来的时候并不用心,李氏皱眉道,“如今你不愿意学,他日要是秦少安接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入府到时候你手忙脚乱怎么成?”
可俞琳琅自恃在梦里已经看到了她未来的日子,知道秦少安并未纳妾,所以并不为此担心,“母亲,秦少安能娶俞家的女儿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难不成她摆着女儿在那还敢纳妾不成?”
李氏皱眉道,“谁知道他日后会有什么前程,男人……哼,先前不还和俞眠那小贱人打的火热,一转头和你出了事又眼巴巴的巴上来,这样的人你还敢全心托付不成。”
“母亲!”俞琳琅听李氏这般说秦少安眼眶中顿时盈满泪水,“女儿倒是不想嫁他,可女儿又能如何?如今嫁了他不过是个举人娘子,现今学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与母亲好生亲香亲香,生的日后女儿嫁的远瞧不见母亲了。”
说着这悲伤的话眼泪也噗噗掉落,李氏瞧着俞琳琅伤心自己也不好受,她将俞琳琅揽进怀里道,“我儿受委屈了。”
俞琳琅吸了吸鼻子又道,“其实女儿现在是真的想通了,男儿志在四方,万一秦少安能一路爬到至高的位置上呢,不必被帝王忌惮的王爷强些吗,只是要走的路远些罢了。”
李氏点点头,越发觉得女儿委屈了,“我可怜的儿啊。”
母女俩闲着没事就抱头痛哭,屋里的丫鬟婆子似乎都习惯了,只在她们哭的时候及时递上帕子,再去准备清水给她们洗漱便是。
俞眠桃花酥吃完,竟又盼着三日的到来,三日后二丫按照俞眠的吩咐送来一叠点心,俞眠将守夜的翠娟撵出去便躺在床上等三更到来。
三更时分,本该来的人却没来。俞眠等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忍不住赤脚到了床前将窗户打开。
睡前天便阴沉沉的,此刻已是乌云密布,俞眠心想难不成是担心要下雨了所以没来?
俞眠蹙眉想了想觉得有这可能便将窗户合上回床准备睡觉。
半睡半醒间忽听窗户动了一下,俞眠陡然惊醒,却又察觉没了动静。外头的风呼呼刮着打在窗棂上发出响动。俞眠松了口气,这样的天气对方是不会来了。
她闭着眼睛默默数着绵羊,忽觉有人在看她。
她猛的睁开眼,就看见一身黑衣身材颀长的男子正站在她床前。男子浑身湿透,手里尚且拎着一个食盒,但俞眠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男子脸色蒙了黑布,只余一双狭长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屋里很黑,俞眠除了对方黑亮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俞眠睁眼的瞬间下意识的想再闭上,却意外的听到男人的说话声,“你等我了吗?”
俞眠静静看着他没摇头也没点头。
对方似乎也没等她回答,将食盒放下端出一个盘子来放到桌上。目光落在旁边的那碟点心上,男子回头看她,“给我的?”
俞眠没好意思说那是用来混淆视听的,见他问了连忙点头。
男子似乎挺高兴,将那盘子直接放入食盒中。男子身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他朝俞眠点了点头道,“走了。”
窗户被掀开的时候一阵风雨吹进来,俞眠坐起来的时候被吹个正着,还挺冷的。
俞眠看着桌上的点心自言自语道,“哪来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盘子啊。”
第二十一章
下半夜大雨并未停息,俞眠躺在被窝里盯着桌上的糕点却没有下床品尝,到了快天亮时俞眠才堪堪睡去。
晚上睡不着导致白日俞眠精神不佳,往日神采奕奕的小脸上此刻挂着浓浓的困意,秦嬷嬷不禁有些奇怪,“老奴记得昨日姑娘睡的挺早?”
“嗯。”俞眠恹恹的应了一声,“后来下雨了就醒了,睡不着了。”
秦嬷嬷还以为她是害怕风雨闹出的动静,只道,“那可要晚上安排人守夜?”
俞眠心里有鬼怎么可能让人守夜,所以自打那日后守夜的丫头都是在二房,并不在屋内。俞眠的理由是不想有人在屋里。
其实俞眠也担心半夜来的男人会危及她的生命,而且一个闺中女子半夜私见外男本就不是该做的事,若是传出去定会对声誉受损。
可莫名的,俞眠总觉得对方不会伤害她,而且那送来的糕点没毒还很美味,很合她的胃口。
在名声与稳妥之间,俞眠哪个都不想选,上一世前头十几年倒是规规矩矩,可到头来还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况且她本就不是能乖乖听话的好孩子,能得一世生命固然可贵,但一成不变墨守成规又有什么意思。
上一世临死前得了厉王的恩惠,这一世她只想嫁给厉王,哪怕是做侧妃她也愿意。甚至她有种感觉,夜里来的男子与厉王是有关系的。
要说理由,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所以让她选择,她仍旧选择与那人相见。
万一什么时候就能看见了真名目呢?
思及此处,俞眠摇了摇头,“不用。我并不害怕,只是外头动静太大有些心烦。”
她坚持,秦嬷嬷也不说什么,从俞老夫人那儿回来便让她休息一个时辰再练习刺绣。
俞眠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又是个精神百倍的美人了。秦嬷嬷并未因此放松她的要求,每一针每一线都得达到要求,甚至俞眠拿针的姿势都得好看,让人着迷。
毕竟俞眠的身份做不得正妃,那势必要从其他方面入手。男人惯来喜欢听话又赏心悦目的女人,秦嬷嬷无疑就是将她往这方面培养。
可俞眠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没有哪个女子是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享夫君的,也没有哪个女人没有做过独霸夫君宠爱的梦的。
上一世俞眠隐约是知道厉王没有娶妻的,所以她甚至期盼厉王有了她这个侧妃后便不再有其他女人。
“姑娘?”
俞眠回神,她竟然捏着针走神了。俞眠轻声应了然后道,“秦嬷嬷,还有多少日子选秀?”
秦嬷嬷算了算日子道,“今日三月初八,四月初一姑娘便要入宫了。”
“三月初八了……”俞眠不免想起她的亲娘来,以往的时候她每个月是有一日能出门见亲娘的,明日就到了日子,不知道俞奎山能不能答应了。
傍晚的时候俞眠让二丫煮了一碗清热去火的汤端上去了俞奎山那里。
因为俞琳琅之事俞奎山在朝中甚至在京城都出了大丑,许多同僚看他的目光都隐约带了戏谑和轻视。这让俞奎山万分无奈又恼怒。
然而到了他这个位置,自然不能和人撕破脸皮,那么归家后自然而然的带出些脾气出来。
据秦嬷嬷打探来说,俞琳琅这段时日几乎没有见过俞奎山,想必是担心被俞奎山发怒伤到自己。
若是可以,俞眠并不想见到俞家的任何人,可要见到自己的亲娘势必就要经过俞奎山。在选秀在即的时候也至于俞奎山能带她去见亲娘。
胡思乱想间,俞眠带着翠环到了前院书房,刘安见到她过来有些惊讶,只躬身行礼道,“三姑娘,老爷现在有事要办,所以……”
“近来天干气躁最容易上火,眠儿关心父亲便亲手熬了去火汤想给父亲服用,你去帮我传达。”俞眠直接打断她,又朝翠环使个眼色。
翠环当即掏出一块碎银子直接塞给刘安。
刘安面露为难可又舍不得银子,“只是老爷他说过不想见人……”
俞眠脸上笑容仍旧挂着,“眠儿觉得父亲定会见眠儿的。”
俞奎山还指着她进宫搏一个位置呢,不可能不见她。
刘安微微福身,“三姑娘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传。”
刘安说完便去了书房,俞眠站在外头打量外院的书房,不多时刘安从里头出来,笑道,“老爷在里头等着三姑娘了,听闻三姑娘来送汤,老爷心情很好。”
心情很好?
俞眠挑了挑眉却没戳破,既然你说他心情很好那就是真的很好吧。
俞眠轻轻扣了扣门,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父亲。”
此时俞奎山正站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听见她的动静俞奎山将画放下,目光看向俞眠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离又飞快的清醒。
“眠儿来了。”
语气里不知是遗憾还是什么,俞眠只当什么都没注意到。
俞眠端了汤水放到俞奎山桌上,关切道,“父亲,现在天气渐暖,容易上火,眠儿担心父亲从衙门回来会上火所以亲手熬制了汤水,父亲不要嫌弃的好。”
有了前头俞琳琅的不懂事,此刻的俞眠就显得尤其的懂事。俞奎山瞧了她一眼,满含欣慰道,“眠儿就是懂事,为父心里十分欣慰。”
俞眠抿唇浅笑,像极了她的娘亲,这让俞奎山有片刻的失神。
俞眠歪头去看桌上放的画惊讶道,“这是……”
“这是你娘,连你娘也不认得了?”俞奎山笑着,眼中露出无限的深情还有怀念。
这个娘自然是指的她的亲娘蔡玲珑了。俞眠就是指的才佯装惊讶,本想来拐弯抹角的提起此事,没想到现在有现成的借口了。
俞眠眼中汇集出无限的泪滴却又不敢落下来,可怜兮兮道,“父亲,眠儿想娘了。”
她看向俞奎山的目光有依赖也有恳求,这让俞奎山有些心软。
他的正妻李氏哪怕是俞眠的嫡母,哪怕俞眠记在她的名下,可不是亲娘就不是亲娘,又有什么能赛过亲娘呢。
见俞奎山犹豫,俞眠怯怯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父亲,女儿下月初一便要入宫选秀,若是能侥幸选中,那日后想再见娘就更难了。”
如今就做姑娘的时候尚且一个月见一次亲娘,等嫁入天家恐怕就难了。毕竟天家要脸面,俞眠到时不管是作为妾侍还是侧妃,想要出一步皇子府或者王府都难上加难,即便能出门,恐怕也不容许她见蔡玲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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