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将醒未醒的哼吟了声。
“乖,再睡。”谢策哑声说。
雪嫣像是真的被安抚了,脸颊埋蹭了两下,唇瓣无意识的抿动,将谢策脖子上的一小片肌肤吮在唇间,温热带着湿意。
谢策眸色深暗,喉骨缓慢滚动,小东西嘴里讲出来的话,没一句是好听的,唇,怎么这么软。
……
雪嫣在谢策背上睡的极沉,一直到身体被放到马车上,绕在身上的温度散去,才幽幽转醒。
雪嫣犯着懒不愿睁眼,磨蹭了许久才翕动眼帘,然而下一刻她又猛的僵住。
匀称修长的指骨贴着她的脸颊抚过,带着难解的眷恋,是谢策的手。
雪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摒住呼吸,心头乱跳,他在做什么。
谢策意味不明的注视着雪嫣乱颤的眼睫,缓慢吐字,“我方才说谎了。”
轻浅的嗓音好似在自言自语,雪嫣不明所以,什么说谎?
“其实,我对你也是居心叵测。”谢策洞悉的眸光紧锁着雪嫣。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变化。
眼尾洇红,呼吸乱的不成样子,他指尖流连过的肌肤敏感烫红,无措的像是不知到自己究竟该睁眼还是继续装睡。
谢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慢条斯理的接着说:“你说我只是护卫,不让我靠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自己抱过你,吻过你。”
谢策垂下目线,指腹慢慢拭过她的唇,感受着她唇瓣的簌颤。
谢策分明能感受她对自己绝对不仅仅是厌恶这么简单,有其他的情绪被她藏在心底深处,刻意忽视,就好像与他撇清关系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可又在他同意她的说法后,表现的那么气恼。
极矛盾又极倔强。
为什么?
“囡儿是不是欺负我不记得?”
雪嫣只听的到谢策声音里无尽的落寞,却不知道此刻他的凤眸升腾着怎样炙烫的欲念,如同蛰伏的凶兽,伪装的无害实则恶劣至极。
谢策将指腹压紧雪嫣的唇,试探道:“我尝一尝,就知道是不是了。”
雪嫣心慌意乱,纷乱的呼吸停在喉咙口,袖下的指尖紧紧蜷起,除了满心的无措什么念头都聚不起,脑子乱了一团,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睡下去。
谢策看出她的意图,果断撤了手。
不能逼得太急。
“可我知道那么做了囡儿会生气,所以我除了陪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能做。”谢策自嘲的笑了笑,“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够了。”
随着谢策起身走出马车,雪嫣遽然睁开洇红到极致,满是撩乱的眼眸。
她心里乱极了,谢策是以为她睡着了,才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吗?
雪嫣抬手压着唇瓣,眼波不住的闪烁,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雪嫣就喜欢逃避,她安排谢策去打理书斋,起码这样,自己不用时时看到他。
谢策倒是无所谓,只要雪嫣不再做些让他生气的事,他愿意顺着她,徐徐图之,要她的心甘情愿。
虽然难熬了点,但也别有趣味。
傍晚时候,谢策锁了门打烊回到陈府,恰看到管家送走信驿,他走上前随口问:“葛叔,是谁送了信来?”
“是从长安城来的信,给姑娘的。”葛管家让他进来,关了门准备去给雪嫣送信。
谢策道:“葛叔把信给我吧,正好我有事找姑娘。”
葛管家也没有多想,便把信给了谢策。
谢策捏再手里,很厚,他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往后院走去。
陈府里有颗老槐树,眼下正是槐花开的时候,一绕进后院,谢策就嗅到了浓甜的花香。
谢策对这些花草无甚兴趣,却在看到树下的人时,停下了步子观赏。
高大槐树下,雪嫣正仰着头,高举着手臂在摘花,宽袖微微划下,露着一截雪白的手臂,一簇簇的槐花垂在她周身,她就犹如花间孕育出的仙子。
雪嫣听孙婆婆说,这槐花还能拿来做菜,于是便生了兴致,带了心月来摘,打算试上一试。
雪嫣一面摘着花,分神对身旁的心月道:“你去拿个篮子来放花。”
心月应声,“我这就去。”
雪嫣听到脚步去而复返,以为是心月回来了,头也不回的就将手里捧着几簇花递给她,叮嘱道:“小心别碰伤了花瓣。”
雪嫣又垫着脚摘了一簇,放在鼻端嗅了嗅香,“孙婆婆说这花生的也能吃。”
雪嫣试探的咬了一片花瓣在唇间,细细咀嚼,花香浓郁,淡淡的甘甜。
雪嫣眼睛一亮,欣然转过身,“你也尝尝。”
甜软的笑意,在看到身后之人时僵在了唇边。
谢策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咬住了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