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举起被我用盾击打过后还隐隐作痛的胳膊:“我看你就是想趁机揩油!”
承太郎整张脸仍然又帅又酷地维持着无表情,他已经习惯了,真的。
大闹一通之后,九柱对卡兹的实力有了直观的了解,他们凑上来,开始询问他击杀鬼月时的情景。
“第一个我吃——啊,杀掉的是眼睛里有‘下肆’的一个小姑娘。”卡兹回忆,“血鬼术?我不知道什么是血鬼术,她闯到我们寄宿的人家庭院里,扬言说要吃了我们,然后我就上去把她吃——我是说,杀掉了。”
“就这么简单?”伊黑小芭内不敢置信地问。
卡兹理所应当地点头:“她连动都没有动,杀掉她不是非常容易吗?”
柱们:?
“后面三个就是在寄宿花街的时候碰到的,有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说要服侍我,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之后,她的腰带就‘刷’地飞出来想把我捆起来。”卡兹撇撇嘴,“那种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腰带真是逊,和ACDC的火之流法比起来真是差远了。所以我就顺手打算把她控制起来。但是就在我的辉彩滑刀把她的腿砍掉之后,出现了另一个眼睛里有字的男的。”
卡兹想起来上六兄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有些遗憾的表情:“虽然吧,那个男的长得真的很丑,但是他确实挺强的。我把他们兄妹关进了箱子,本来打算是作为储备粮——我是说,拷问,拷问出一些情报来,但是他们听到‘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之后就自裁了。”
“鬼舞辻无惨……”
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从庭院正对的木屋中响起,自昏暗的长廊那头,几道极轻又极有节奏的足音慢慢向我们靠近。
原本围拢在卡兹身边的柱们纷纷退后,他们撩起外褂,郑重而诚恳地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拜下行礼。从迦勒底来的我们一行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面色苍白、上半张脸上长着恐怖疮疤的年轻人在两名小童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阳光之下,面带微笑地说:“抱歉,方才身体不适,来得有些迟了。”
“主公!”原本最凶的不死川实弥现在就像一个见了俄罗斯人的老虎,温驯又体贴地开始关心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体:“主公近来身体又有不适了吗?”
年轻人轻轻颔首,温柔道:“无妨,老毛病了。”
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竟然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微微战栗。
“为什么,我在发抖?”我死死咬住牙冠,而承太郎垂眸看向我,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懂了。
“原来……是你……”我攥紧拳头,“波风水门——!”
承太郎: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来自异世界的客人们,日安。匆忙将你们带来此处有些失礼,不过我想,你们正是产屋敷家等待几百年的变数。”年轻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我是产屋敷耀哉,鬼杀队的统领。今日在此召开九柱会议,是想诚挚地邀请各位共商讨伐鬼舞辻无惨的大计。”
一时之间,整个庭院针落可闻。
“……异世界?”
玛修握紧了盾:“耀哉先生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自于异世界——?”
“那是因为,我碰巧在一个月之前遇到了一位同样来自异世界的英豪。那位英豪虽然不愿意加入鬼杀队,但承诺了会帮忙击杀恶鬼,同时也预言了来自‘迦勒底’的异世界来客将会造访此处。”
产屋敷耀哉轻轻地将手从身边的小童掌心抽出,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巧的翠绿竹筒,宇髄天元立刻上前双手接过竹筒,缓步退后,最终放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
“这是那位英豪托付我转交的信,要请迦勒底的御主亲自启封。”产屋敷耀哉将手又缩回袖中,我瞥见了一眼他青筋暴突的细瘦手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位主公,看起来身体状况非常地差。
我低头拧开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卷起来的纸。只是这张纸和日本常用的纸不同,它更加厚实,看起来像是用一根一根的植物细茎密密地并排铺开,然后用重物压实制成的。在这张古怪的厚纸上,写信的人用粗放的浓墨写上了这么一句话:
【若是想要继续拯救人理,就来大阪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我蹙起眉头,把这张纸展示给承太郎和玛修看,卡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只迅速瞥了一眼,就大声嘲笑起来:“真是可笑,这个家伙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为什么小丫头非要向他证明自己不可啊!”
承太郎接过信,在手中慢慢摩挲了几下这张纸的质感,沉声道:“这是埃及所使用的莎草纸,写这封信的人必然是想要向你传达些什么。”
“那会是来自埃及的什么人吗?”玛修问。
听到“埃及”这个词,承太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还可以向几位提供一份情报。”产屋敷柔柔地说,“一个月前,在大阪城上空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建筑,正是在那里我们遇到了那位英豪。他身穿黄色的衣裳,战斗的时候用我们并不太熟悉的大型黄色物体从天而降地砸下——”
硬了,硬了!
承太郎的拳头,硬了!
我们听到从他的牙齿缝里冷冷地挤出这么一个名字——
“DIO!”
无论多少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流着乔斯达家族血液的空条承太郎,都会面对这血之命运,让这个邪恶的魔头灰飞烟灭!
……
大阪城上空金字塔里的某人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会着凉呢?”他吸了吸鼻子,“余记得昨晚有好好地关窗啊!”
第12章
产屋敷发现承太郎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并没有啊他误解了!),欣慰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重提了方才的提议:“几位异世界的来客,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寻找的‘异变源头’是什么,但是这个国家最大的祸乱源头就是自战国时代就一直制造着鬼的鬼舞辻无惨。”
“鬼杀队遍布整个本州岛,在四国也有零星的队员。如果你们想要寻找些什么,我相信鬼杀队会是你们很好的助力。”产屋敷耀哉微微垂下眼睛,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同悲鸣屿行冥一样,似乎都没有任何光亮,“我们只是需要诸位帮忙击杀所见的鬼,尤其是上弦之鬼,还有那罪恶之源——”
“会的。”我说,“我们会帮忙的。”
产屋敷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绽开了如同春日的紫藤花一般清丽的笑容。
“非常感谢。”他微微鞠躬,“接下来,请在这里暂时歇息下来吧。我们会为各位准备前往大阪的物资,也会让上次同那位英豪见过面的队员和你们一起出行。”
几名暗部的成员悄悄地走进来,躬身为我们引路。产屋敷耀哉就这样面带着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笑容,静静地用他那双已经失明的眼睛目送我们走了出去。
我的心里有一点难受:“这个特异点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竟然让一个重病患者带领一群血肉之躯的剑士和吸血鬼战斗,这不是黄金精神又是什么!”
卡兹“哼”了一声,话语中却没有那么鄙夷:“人类就是喜欢做这种无用功,他们的剑技和波纹比起来还差上一截呢,这样恐怕连一个普通柱男都无法打倒。这些家伙又凭什么坚持了三百年呢?”
玛修也有些怅然地说道:“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吗……”
……噫,怎么我和玛修现在都变得JO里JO气的了!
暗部为我们提供了两间舒适的卧房,卡兹很不情愿地和承太郎被分到了一间屋。晚上我和玛修洗完澡钻进被窝睡下之后,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人在叫我。
“喂,小丫头。”一个高大的影子遮住了拉门外透进来的月光,在我头顶笼罩出一片阴影,“我饿了。”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那你去找物管啊,我又不好吃。”
“我要想吃你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且隔壁那个睡觉也不脱帽子的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吧。”
我哼哼:“那你想干嘛?”
“我要去外面‘狩猎’。”
“哦,狩猎吗?难道是去和身材很好的大姐姐搭讪什么的?”我像是脑子里现成地就有这段话一样,“真是有些害羞呢,我其实是纯情派的……”
卡兹:………………
“你有病啊!”他忍无可忍,“我是说去狩猎吸血鬼!我闻到了鬼的味道,打算自己去抓几只填填肚子——你这家伙怎么总是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我四仰八叉地摊开手脚,踢开被子:“唔,唔,怎么在梦里看到了卡卡西呢……啊,猫咪老师,猫咪老师,噗噜噜噜噜……”
卡兹重重地跺着脚走了,但是他在拉上拉门的时候动作意外地轻柔。等到他离开后,从隔壁房间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个人,温柔地帮我把被子又掖好。
“呀类呀类,踢被子的话,今晚不是又会感冒了吗。”
我在梦里嘟囔着:“爸爸……AC米兰……又输了……”
AC米兰:这回是来迫害我了对吗。
-------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在半夜还有过这一出,我精神抖擞地伸了一个懒腰,对蜷在被窝里睡得紫色短发乱蓬蓬的玛修说:“早啊我心爱的小茄子!”
玛修勉强睁开眼睛,像小猫一样说:“早,前辈……”
她一拱一拱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揉着眼睛说:“昨晚我好像梦到卡兹先生和承太郎先生了。”
“是吗?”我穿上暗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们床边的和服外褂,他们很贴心地准备了和我的发色相近的橙色,上面还有扎染的白色紫藤花图样,我把小辫子扎起来之后,残忍地掀掉了玛修的被子,“昨晚我梦见AC米兰输球了!我爸伤心欲绝,跑去喝旺仔牛奶消愁……咦,承太郎和卡兹呢?”
玛修也穿上为她准备好的紫色外褂,理了理头发:“隔壁房间是空的呢,前辈。话说,从我醒来开始,外面好像就一直特别吵……”
我不是很在意:“也许是那些鬼杀队队员早上起来练武了?我师父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去村口对着树锤,说是练习拳法。”
玛修微微瞪大眼睛:“诶……那后来呢?”
我嘻嘻一笑:“后来?后来树被他打死了。”
玛修:?!
我们收拾洗漱完就走出了卧室,来到庭院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走吧!让我们找找哪里可以吃早饭!”我精神抖擞地带路,“也顺便看看他们是怎么练——”
卡兹捧着一个壶站在我们前方大约20米处,被一群柱和鬼杀队队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所有人都很稀奇地踮着脚尖往那个壶上看。
“——等等,昨晚难道我不是在做梦吗?”我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卡兹确实是出去捕猎了?!”
“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人群中有一个长着猪头的少年对卡兹说。
卡兹看了他一眼,立刻惊异地瞪大眼睛:“等一下,你也是究极生物吗?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长出一个猪头?难道说你平时会尝试着拱土?!”
“什么啊,这是俺的皮毛!”猪头少年挥舞起拳头,“快点,快一点,纹次郎说这儿有人在壶里塞了一个鬼,俺还没看过住在壶里的鬼呢!”
一个红发红眼背着箱子的少年匆匆挤开人群赶来,拉开猪头少年后连忙教育他:“伊之助你不可以对主公的客人这样说话!”
猪头少年嘟嘟囔囔:“是吗,是吗,可是俺想要看在壶里的鬼嘛!”
和鬼杀队队员们站在一起的柱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宇髄天元,他稀奇地看着卡兹手里的那只壶,啧啧称奇:“这只鬼竟然住在这么丑的壶里,我真是佩服它的忍耐力。”
卡兹手上的壶震动起来,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立刻扭头对宇髄天元说:“这个鬼反驳你,他说这个壶是他审美艺术的体现。”
宇髄天元嫌弃到眉毛都飞起来了:“这家伙成了鬼之后不光道德感没了,审美也没有了吗?!”
“喂,宇髓,卡兹。”
围拢的人群慢慢摩西分海一般辟出一条道路,富冈义勇就出现在那条道路的另一头,用他一如既往提不起劲来的表情说:“主公叫你们去一趟,带着……”
他没有高光的深蓝色眼睛瞟了一眼卡兹手上那个颤抖的壶:“带着这个鬼一起去。”
我一路小跑地来到卡兹身边,小声问:“卡兹大人,你昨晚真的出去找吃的了?”
“唔,我问到有鬼的香味,所以就出门去小树林里看了看,真的让我逮着两只。”卡兹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我只在《孤独的美食家》里五郎叔吃到美味时才会看到的笑容,“有一只已经被我解决了,另一只好像可以待在这个壶里,所以我就打算把它保存起来,做长期战略储备粮。”
我向他竖起大拇指:“整挺好!”
卡兹这个从者挺让人省心,不用为他提供太多魔力,放他自己出去捕猎就行,这给我们迦勒底省了一大笔伙食费呢!
不过,说起来……
我东张西望:“承太郎呢?”
卡兹毫不在意地随口说:“不知道,昨天我出去捕猎的时候他好像跟在后面也出来了,不过看方向应该出了小树林。可能他觉得你这种怪力又脑壳不太清楚的小姑娘不是他的菜,出去找别的大和抚子了吧。”
我如遭雷劈!
“你讲清楚!什么叫我这种‘怪力又脑壳不清楚的小姑娘’!”我悲愤地拽过卡兹的兜裆布,“你一个涂紫色眼影的妖妇凭什么说我不是承太郎的菜,我明明是当代日本宅男最爱的那款童颜元气高中女生!还有‘普普通通除了温柔一无是处’的经典galgame女主加成——只要是我抽出来的从者一定都会喜欢我!”
玛修小声帮腔:“是的,我也很喜欢前辈的!”
卡兹嘻嘻笑了:“别说大话了小丫头,我不也是你的从者吗?你看我喜欢你吗?”
“你那是特例!”我叉腰,“卡兹你这个拿50多岁阿姨的腿当贝斯winwinwin弹的家伙,生生让手下拆散多少对恩爱小情侣了,我看你就是在漫长的更年期中变了态!卡兹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