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什么,没什么。”大家伙纷纷摇手,再去抢草莓。沈欲从兜里掏出最大的那几个全给了小乔:“吃,洗干净的。”
“谢谢沈哥。”乔佚接过来,等身边这圈人都看清自己手里的草莓才吃。大家聊起来,各自说起家里的事,沈欲坐在旁边听,时不时用筷子扒拉一下土豆,看看熟没熟。
好久没这样轻松过了,沈欲插起一个土豆,剥下烤焦的皮递给旁边。“尝尝,我小时候可喜欢吃这个,蘸白糖更香。”
只有乔老板一个人有筷子,其他人用手去拿,纷纷烫得摸耳朵。可这又能怎么办?小马哥摆明就宠那一个,他们只是普通弟弟,乔老板是那种弟弟。
正当大家吃得开心,大棚外有动静,一开始乔佚以为是老鼠,沈欲耳力好,慎重地听了几秒就站起来。
“不对,有人。”沈欲太熟悉这个响动,是人踩在土里的声音,不可能是老鼠或者黄鼠狼,更不可能是鸟。鸟在夜里看不见,只在白天糟蹋粮食。
乔佚把沈欲拉回来,朝骨头使眼色。“出去看看。”
“明白。”骨头一呼百应,大家叼着土豆冲了出去。没多会儿听见了刺啦刺啦的声音,沈欲又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乔佚又把他拉住。
“有人剪我大棚呢。”沈欲想往外冲,“你不懂,大棚剪坏了会倒灌风,现在正是长苗的时候,早熟西瓜一冻就坏了。”
乔佚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外。“他们在外面还用得上你?昨晚是我太不能干了还是你体能太好恢复迅速,这么精神,今晚再榨我一次?”
“我……”沈欲赶紧坐下。一刻钟后兄弟们回来了,只说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拿着裁纸刀破坏大棚,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棚面已经划出好几米的大口子。
“好几米?”沈欲一惊,“你们在这屋找找,肯定有胶条,找到之后先把大棚粘好,明天再找人修。晚上冷,我西瓜苗全冻死了。”
骨头一听,带着小弟弯腰找胶带,同时朝乔老板递去一个很奇怪的眼神。
乔佚看懂了,破坏沈欲大棚的人一定是沈恺,而且已经被他们收拾过了。
为了保护剩下的大棚,沈欲不想回去睡,几个兄弟分一分,每个人带两只狗先把剩下的棚看住。山里种点东西不容易,更何况是女孩子搞大棚,多少人指着脊梁骨骂她嫁不出去,可人家姑娘愣是搞起来了。
可不能让人破坏。这一晚别人抱狗,沈欲抱着小乔,像抱着一个只属于他的炉子。
两个人,真的暖。
睡了一觉天蒙蒙亮,外面散养的鸡打鸣吵醒了他们。沈欲带着兄弟们回来,把最后一包牛肉干混合黄酱炒成了卤,吃炸酱面。
吃完面就该回去了,沈欲把家里又收拾一遍,最后看着那盆滴水观音发愁。
“这盆树要是放着肯定死。”沈欲不舍得,“咱们拿回去吧,酒店要是不让养就拿回拳馆。”
这事好办,小伙子最不差力气,骨头和老雷从后院拉出一辆板车,能搬的东西都搬上去。小小一个院子,住几天也住出感情,一想到还有小马哥的表哥来抢,每个人都不高兴。
中午,沈欲收拾完毕,打算再瞧瞧小院。农村的房子只要不住人就等于公共资源,锁上门也没用,翻墙过来就能把屋里搬空。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自己的心血就这样给了外人,到底是不乐意。看着看着,院门被推开了。是村长带着舅舅、舅妈和表哥。
“谷子啊,听说你今天要走?”舅妈四处打量,果真是收拾东西呢,“咱找村长说合说合,让你哥给你赔个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家不分了,行不?”
沈欲看向沈恺,操,怎么一脸乌眼青,被人揍这么狠?这一定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兄弟打的。
“不行。”沈欲还没开口,乔佚走出来了,“我也正要去找你们,沈欲这个家虽然没人住,但你们谁也别想占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骨头:乔老板说白天不能打架,现在夜黑风高,兄弟们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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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正规拳台[VIP]
沈恺昨天挨了拳打脚踢,这会儿疼得后心刺痛。可他不敢声张,因为自己是摸黑去破坏人家大棚,谁料沈欲他们都在呢,带着狗冲出来,差点没把他吓死。
挨打也只好认栽,回家告诉爸妈是走路不当心滚到田垄下边去,关上门让媳妇儿帮忙上药疼得嗷嗷叫。
这帮人下手也忒歹毒了,还全打脸上,走一路被笑话一路。
“你不是沈家村的人,说话算什么?”舅妈冷着脸骂他,又笑着脸哄沈欲,“谷子,你看你表哥也老大不小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们年龄也大了,一家老小挤在一起住,这不像话……”
“你管我是不是沈家村的人,你说话算什么?”乔佚不让沈欲开口,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容易心软,“刚好,我也要找你们,沈欲的房要上锁,村长能不能管?”
上锁?舅舅气急眼了,拍大腿挥烟杆。“你这是……畜生!畜生啊!我们养你大,你表哥住住你的房又怎么了?村里都穷着,谁家不是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你气死我,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一听要上锁,舅妈急得直挠脖子。“没天理啊,没天理,谷子你没良心啊!”
沈欲动了动嘴,自己嘴笨,说不过他们。可他的沉默没有换来片刻安宁,舅舅动手动习惯了,直接照着他来。
“我!我抽死你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他的烟杆轮下来,“吃我家米长大,花我家钱读书,现在要分家?你就该和你短命爸妈一起走!长大还不学好,你舅妈一早看出你满肚子坏水儿来,小小年纪就想着那脏事儿!”
沈欲侧身躲开了。
“你还敢躲!你还有脸躲!”舅舅再次扬起手来,“说上北京读大学,我们都以为你出息了呢,将来好给我们养老。要不是村里抓住你和男人住酒店……你个伤风败俗的货!”
烟杆不长但是烧烟丝的部分很烫,沈欲怕烫,躲着金属头往后退。突然一只手攥住那块金属头,戴着皮手套。
“滚不滚?”乔佚的手心在发烫。这老头显然是动手动习惯了,沈欲肯定没少挨打。
“我滚什么?我滚什么!”舅舅抽回烟杆,“我他妈烫死你!”
“烫?”乔佚笑了,“这就叫烫?你真是烫错人了。”说完他夺过烟杆一把撅折,扔掉木头那一截,把金属头那一截扬了起来。
“别!”沈欲伸手拦,小乔这个脾气在外面就是容易吃亏,忍一忍就过去的事,打了舅舅,舅舅一家子非赖上他不可。
老人没见过还手的,眼瞧着烟丝掉在眼前就要打着他了,连忙退后一不当心崴了脚,哎呦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这就怕了?”乔佚把烟杆扔他旁边,“法治社会尊老爱幼,我不动手打你。村长呢?出来!”
村长不得已要出头,村官不好当,可以解决法律规定的问题,但村子里最多的事却是亲戚邻居纠纷,各有各的理。“我先说句话啊,咱们尽量平静解决,不要闹矛盾。这个房确实是沈欲你的,但老人确实养大你,你又不回来住,空着也是空着嘛。”
这村长就是一个和事佬,乔佚看清楚了,村里谁耍厉害谁就能赢。“谁说我们不回来住?沈欲的房我先锁上,我们不回来,门不许开,你处理不好我就找警察处理。”
舅妈缓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上锁,只要在村子里就没有进不去的院。
“我会找律师来,让律师负责这间房的安置问题,再安装摄像头和高压电网,电死自找。如果拍摄到有人进屋,报警,摄像中断,报警,电网损坏,我亲自来收拾。还有那座桥,沈欲的钱已经给完了,律师会和你们联系,找上级也好,找负责人也好,修不好就把钱退回来,否则你们是贪污公共财物,抱歉,我还要告你们。”乔佚挽着袖口,“房主是沈欲,我不会让你们住进来。每隔三个月我们会回来住,只要敢搬进来,我就敢砸坏了扔出去。”
“你……你……”舅妈刚缓过来的气又喘不上了,“你这是赶尽杀绝啊!你个绝户人!”
绝户人?什么意思?乔佚看沈欲,他听不懂。
沈欲没有解释,可不常动怒的脸有了变化,太阳穴隐隐浮现几根血管。绝户人,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妻无夫,到死都是一个人。
“如果你们没被电死,执意闯进来。”乔佚只能选择硬核解决之道,“房子我推平,一块砖都不留给你们。还有,当年和沈欲住酒店的男人就是我,你们不是逼我还钱么?来要啊,要啊!”
院里的人像呛了水,只瞪着眼不出声,特别是沈恺。怎么可能?当年表弟找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他当时去过北京,在大酒店门口蹲过点,表弟找的男人很有钱的,家里搞古董房,给表弟几千几千花钱不眨眼。
没有这么高大啊,染了一头金发。居然是同一个,居然是他妈同一个人!沈欲骗了他们,这些年沈欲说他断了,原来没有!
“你们这就是欺负我和我老头啊,你们丧尽天良……”舅妈哭天抹泪,“谷子啊,你和你短命爸一个样,断香火啊……”
“不许提我爸,不许提我爸!”沈欲拖着舅妈往外走,没怎么使力气。这是他的家,这些人欺负自己还不够,还要骂自己男朋友,骂自己被山村困住逼死的爸爸。爸爸应该上清华的,是你们毁了他,都滚出去,谁也别来!
“舅妈,我家不欢迎你,你走!”沈欲把舅妈甩在门口,冲回院大呼大喊,疯子一样,“滚!都他妈给我滚!我的家,我说了算,你们都滚蛋!”
沈欲爆发突然,村长、舅舅和沈恺全部吓愣,又被沈欲理解成无动于衷,回身抓起蒋白扎马步用的砖头朝他们砸。
“滚!”第一块砖头没砸中,沈欲又抄一块。那三人这才清醒,沈欲是真急了,他要来真的,嚷嚷几声就落荒而逃。
都滚蛋,都滚蛋,去死吧,你们去死吧!沈欲还要追,被谁一把抱住腰了。他不停挣扎,想冲出去给他们几拳,一边蹬地一边踹人,但最终还是在乔佚怀里化为平静。
“不值得。”乔佚抱着他,“为他们不值得。”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他们,为什么非要欺负我家……”沈欲被心里的念头吓住,原来自己这么恨。可为什么呢?因为自己是色盲?
“不要杀人,现在是法治社会。”乔佚把他从门口搬回院里,“我现在就带你走。”
带你走,仅仅几个字就给了沈欲莫大温柔。一直是他带着拳馆的人走,这回终于有人来到他前头,牵着自己一起离开。
风波过去,沈欲最后扫净院子,突然门外跑过一个小丫头,头发稀疏发黄。
是表侄女,沈欲赶紧招呼她进来。“丫丫来了?来。”
小丫头不敢进,沈欲一唤再唤她才进来。“表叔叔,你要走?”
“嗯,表叔叔还有工作,不过很快就回来。你怎么穿这么少?”沈欲摸着她的外套,不是羽绒服,“给你买的新衣服呢?”
“妈妈说怕我穿坏。”她摇摇头,“让我上学再穿。”
穿坏?那都是自己照着表侄女身高买的,上学再穿就不合适了啊。沈欲抱着她进屋暖和,兄弟们好奇地围过来,一下给表侄女吓哭了。
“去,你们离远点,山里孩子认生。”沈欲捂着丫丫的脸,“你们谁不怕冷?外套给我,回北京我买新的赔。”
大家散开去拿自己的衣服,可是太厚了,小女孩撑不起来。旁边沉默许久的蒋白脱下运动外套,递过来。
递过来还挺冷酷,一句不说。沈欲记得这小子以前可爱笑了,还说薄荷草养大了要送人。沈欲问他送给谁,这小子就低头笑,一个字不肯说。沈欲也没有多问,显然是小孩情窦初开,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这一失忆,八成记不起来那个要收薄荷草的人是谁。
“来,表叔叔看看。”沈欲给小孩披上,“这件轻,还是白色的,你穿好看。回去和你爸妈说是我给的,不许脱了。”
她点点头,含着手指看他们。“表叔叔你别走,你要去哪儿啊?”
“我……”沈欲抱着她转悠,“我要去工作,去北京。北京你知道么?就在山外面。”
“有二小那么远吗?”她说的是村外的第二小学。
“比二小远。”沈欲把她冰凉小手捂热,“今年9月你该上二小了吧?表叔叔以前也是在二小读小学,然后中考,高考,就考到北京去了。”
“什么叫中考?”小孩听不懂。
“中考……和高考一样,是帮咱们走出这里的路。”沈欲轻声说,“你要好好读书,知道么?不管别人说什么,学校里的人说什么,你不要理,就拼命读书,拿年级第1名。知道么?”
她一知半解。“爸妈说,我读书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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