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发呆?难道爸爸也丢东西了?
奇怪,沈正悟躲在后面偷看。自从上次那个金眼睛的男人来家里睡过觉,爸爸就总这样,心不在焉。
沈欲是准备给儿子打果汁的,可刚才一瞬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猛一回头:“悟空?”
“爸爸,你想什么呢?”沈正悟扑上去,“你发呆了。”
“有么?”沈欲没感觉,“来,咱们去洗澡吧。”
“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洗。”沈正悟怪自豪的,“今天我是代理园长,明年这个时候我就是小学生了。”
沈欲还是把他抱了起来,真快啊,明年上小学,可学区房还没落定。“悟空,爸爸问你,想吃蛋糕么?”
蛋糕?沈正悟点头,以前只有生日才吃。平时不能吃零食,爸爸说没营养,要吃就吃最好的。
“想吃啊?”沈欲眼神飘忽,“爸爸给你做。”
“好啊,我吃,吃不了的话……”沈正悟一想,唉,毕竟自己收了人家两个勋章,就算丢了一个,也是收了两个,“吃不了就拿到班里给Echo,他可爱吃这些,下午餐点的时候,胡萝卜卷他能吃3个。”
沈欲应了一声,脸埋进儿子的发旋。“他叫乔一安,不能流血,你记住。”
“乔一安?”沈正悟点了点头。
晚上,沈欲洗好澡,擦着头发去晾衣服,收到了小乔的微信。
[乔佚:生日那天上午11点半,我去拿]
沈欲把手机拿了又放,打好的字删了又改,还是不回复比较好。
接下来的几天沈正悟发现爸爸不一样了,首先,爸爸再没有赖床,早上严格练拳。其次,爸爸开始做蛋糕了。
爸爸很会做饭,特别是俄国菜,可从来没说会做蛋糕。之后的每一天沈正悟都能吃到蛋糕,有时候苦有时候特别甜,但总的来说都还不错。毕竟爸爸是超人,什么都会。以前自己的乐高插件掉到床底下,爸爸可以一只手把单人床抬起来找。
什么时候自己的胳膊也能硬硬的啊,沈正悟摸了摸自己刚练出一点肌肉的大臂,深深叹气。
到了11号这天早上,沈欲赶在儿子起床前两小时醒来,进了厨房。从做蛋糕坯到溶化巧克力,一个亏欠了5年的巧克力蛋糕逐渐成型。从一堆原材料,变成了一个生日礼物。
终于兑现的生日礼物。
吃完早餐,沈正悟拉着爸爸的手去等校车。手里除了小水壶,还多了一个小蛋糕。“爸爸,你为什么总给我做蛋糕?”
“因为你想吃啊。”沈欲找了个台阶下,“蛋糕记得给Echo,你们一起吃。”
“我知道啦,我又不和他抢,他笨手笨脚,剥鸡蛋壳都不会。”沈正悟看着蛋糕上的红樱桃,好红,这个时候爸爸还能买到樱桃,果然是超人。
儿子上了车,沈欲飞奔回家。厨房、客厅,连平时懒得打扫的阳台都擦得锃亮。以前的廉租屋很小很挤,可小乔连家门都不愿意出,生怕走出去一步自己就不让他进来。
就在那个屋里,小乔从一个警惕中国人的厌学男孩变成每天乖乖等自己下课的小男朋友。
约定在11点半,沈欲特意洗了澡,抹得香喷喷的。爱出汗,又在手掌喷了止汗剂。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总比变成小粘糕要好。
门铃准时响,沈欲最后一次检查发型,拉开了门。
“我靠,沈哥,你今天好帅啊!”阿洛倚着门框,眼睛都看直了。眼前的男人穿了白衬衫,特别不一样。
“怎么是你?”沈欲特别想把门关上。
“我奉命来拿蛋糕。”阿洛并不认生,“我能进去吗?用不用换拖鞋?”
沈欲的嗓音瞬间低了一个八度。“进吧,不用换,我家没那么讲究。”
“不讲究?你家真干净。”阿洛踮着脚踩进来,“地板都快反光了。不过你为什么不备两双拖鞋?”
沈欲坐回沙发。“我有拖鞋,为什么还要备着?”
“因为……因为伊戈要是万一,突然,兴致特别好,心情特别嗨,过来找你吃饭嘛。”阿洛在客厅逛一圈,“不是我替他说话,他临时有事被叫走了,现在在机场。”
机场?沈欲突然觉得头发勒,干脆全部解开。“他什么事?”
阿洛遛进了厨房,锅里还滚着奶汤。“好香啊,我好久没喝这个了……哦,他啊,他这几年也在努力工作,赚钱养儿子。”
“工作?”沈欲瘫在沙发里,“我以为他的工作是骑摩托。”
“怎么可能?骑摩托养不起小祖宗。”阿洛偷喝第二勺,伊戈可不是心情好了堵堵沈哥,心情不好骑骑摩托,“他……这样吧,你请我吃顿早饭,我给你讲伊戈这几年都干什么。我看你挺关心他的。”
“没那么关心。”沈欲坐直,慢慢走进厨房。
10分钟后阿洛喜极而泣,面前这都是什么啊?自己是不是回老家了?苏联解体也阻止不了他要饭的步伐。
沈欲摘掉了围裙。“说吧。”
“等下啊,我把这一口嚼完……”阿洛狼吞虎咽着,“伊戈,其实……沈哥你做饭实在太好吃了……伊戈其实这几年都在干他爸爸的本行,养珠。”
“养猪?”沈欲一怔,“畜牧业?”
“是海产,珍珠,他爸爸就是靠珍珠发家,有资金之后才成收藏家。乔家不是收藏世家,是伊戈的父亲先从商。”阿洛说,“你走之后,伊戈就回家了,开始弄珍珠。”
“弄这个珍珠,辛苦么?”沈欲问。
这把嗓子哑得够呛,阿洛没法想象以前沈哥唱歌什么声音。“不好说,以前乔家的养珠厂都在国内,伊戈花了两年左右才接手,后两年去日本租了养殖地。今天就是被日本那边叫走了,说有一批顶级珠的漂色出了问题。我们不用药水,是高科技,射线漂色。国内的大boss们呢,都喜欢粉色调,但真正的货是无色调,这些……我是不是说多了?”
沈欲听入神,摇头都很缓慢。“你懂这么多?”
“我帮他这么多年,肯定懂,这行很苦,你不要看珠宝商光鲜亮丽。”阿洛把最后一口汤喝光,“有时候夜里一个电话就要赶飞机,他上的是私立大学,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文凭,可他的钱都是自己赚的。当然,我他妈也很感谢他大哥和大姐,给他这种好差事。”
阿洛话里有话,但沈欲不想问,一问就怕自己问深了。
“你们以前的事我不清楚,你也别骂我多管闲事。”阿洛吃人嘴软,一下从伊戈阵营变成了沈哥阵营,“你对他是不是还有感情?”
“没有。”沈欲登时清醒,“没有感情。”
“哇哦,我真是一点都不怀疑呢,我好相信。”阿洛把嘴擦净,“行吧,我去拿蛋糕,拿完就走。”
“在冰箱里。”沈欲说,几秒之后,“不是,你别他妈翻我冰箱……”
可是来不及了,阿洛腿长,快如闪电拉开冰箱门,蛋糕不止1个,最起码有5个。
“我……靠……”阿洛像掉进米缸的老鼠,恨不得吃死自己,“都是给伊戈一个人吃的?”
“不是。”沈欲说,可面前好几个蛋糕搞得他很没面子,“我儿子说想吃就多做几个,你挑一个带走。”
阿洛看哪个都好。“就让我挑一个?能不能给伊戈留一个,我沾光再拿一个?”
沈欲忍了忍。“不行,本来就是给我儿子做的,是我儿子喜欢吃。”
阿洛用一种不太相信的眼神把沈欲打量,最后挑了一个最顺眼的带走。临走时他听到沈欲问:“他哪天回来?”
“他?伊戈啊。”阿洛总要明知故问,“不好说,看那边的事怎么解决。你是不是想他赶紧回来?”
“你赶紧滚。”沈欲咬紧了牙。
阿洛朝他飞吻。“你想他就发微信,拜拜!”
相同时间,豪斯星顿幼儿园的A班教室里,乔一安坐在椅子上,接受无牙仔的上供。“这是什么哇?”
“我爸爸做的蛋糕。”沈正悟说,“我爸爸什么都会,最近特别喜欢做这个。他说,这个专门拿到班里给你吃。”
“你爸爸好好啊,我爸爸就不会做。”乔一安骄傲了,“我见过你爸爸,他一定特别喜欢我才给我吃蛋糕。”
沈正悟不想和他争执。“嗯,你快吃吧。”
“我先给爸爸拍个照片,显摆一下。”乔一安找小美老师拿回手机,拍一张发送,“那我现在开动啦,你要不要吃?”
沈正悟摇摇头。“不吃,我只有过生日才吃。”
“吃嘛。”乔一安把樱桃拿下来,“大樱桃给你,以后课外活动你要和我站一排。”
“我不吃。”沈正悟躲他一下。
“吃嘛,我不告诉你爸爸,你吃了我的大樱桃。”乔一安站起来,小手捏着樱桃塞进David的嘴巴,“好朋友就要这样。”
是好朋友吗?沈正悟把樱桃含在嘴里,右脸蛋凸出一小块,像含了一块糖,最后谨慎地点了点头。
11月份的中下旬,龙拳俱乐部每位拳手都吃到了小马哥拿来的蛋糕。沈欲也不知道自己每天在等什么,一不留神等到了12月初,小乔还没回来,他的第二次训练赛倒是先来了。
拿到训练赛通知的时候,沈欲刚结束了10轮抗击打,正在步伐训练梯练习双腿的敏捷性。他挂着汗坐下来,心率很快,身边围了几个兄弟。
“下午就开拳?”他接过seven递的干毛巾。
“赵老板定的。”董子豪来通知他,“现在拳场维持运营基本靠赵老板支持,你准备一下。”
靠赵温文支持?沈欲从坐姿变成了站姿。“这场我不打。”
“你敢不打?”董子豪反问,“比赛协议你签过没有?”
签你妈啊。沈欲感觉自己上了个套。“赞助商没回来,我有权力不出赛。”
“小马。”董子豪靠近一步,“你不上,我可以让骨头替你打康纳。”
沈欲快速瞟了董子豪的耳根,数秒对视。
训练室里鸦雀无声,小拳手们局促不安,等着小马哥发话。
最后沈欲背过董子豪磕出一根烟来,训练裤因为动作拉扯向下移了两公分,露出整把腰。从董子豪这边看过去,那面背肌仿佛每一条的线条都在动,会收紧,很带劲儿,不同的凹陷让大面积的纹身活了过来。
“我打。”沈欲把话落定,睫毛又黑又重。叼着的烟下垂,下颏尖的汗连成了一条直线。
小拳手们松一口气,他们的扛把子站得住,别人是兵来将挡,他们有小马哥独扛。
作者有话要说:
小拳手们:我们的小马哥会做蛋糕和一拳能把人打瘪毫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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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我回来了[VIP]
训练赛的合约一共签了5场,今天这算第2场。做准备时沈欲反复回忆自己签过的协议,确确实实都是通过正规手续签订的友谊赛。
和钱无关,这他就放心了。别人怎么操纵黑幕他不在乎,他不拿这里面的1分钱。
赛讯来得突然,这一回满屋花海不再,只有赵温文送的花篮占满半屋。
“赵老板怎么还送花啊?”seven看不懂这里头的事,“小马哥不是说……不干了吗?”
骨头擦着拳套,压着仇恨。“这帮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谁知道他捣鼓什么鬼。”
seven想问又不敢问。骨头是二当家,在龙蛇混杂的拳市里长大,受过的苦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好在小马哥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了他一把,把他带回龙拳。
“都他妈是狗。”骨头往屋里扛花篮,一个个沉得压肩膀,“呸,骂他们是狗简直便宜他们。狗多好啊,你给一口饭吃它记你一辈子,可人有时候真不是人。”
“你小声点,找踹吧!”seven劝,“小马哥最不喜欢你说这些。”
骨头立刻看向浴室,整个拳场他只听这一个人的。“我知道,总说我仇恨心太强,太记仇。记仇又怎么了?我能活到今天就是靠记仇。”
seven开始嘟哝。“可小马哥说得对。上场打拳必须放平心态,先斗智再斗勇,一旦把恨加进拳击里,比赛打不赢。对手不能是仇人。”
“狗屁,谁打我谁就是仇人,有钱人更是。”骨头不以为然,“赵温文不是人,那个乔老板我也不看好。什么东西,就敢把小马哥扔浴缸里,有几个屁钱真当自己是土皇帝。”
seven第一次反驳他。“也不一定吧,乔老板不是说……要给小马哥当赞助商吗?”
骨头横他一眼。“他也就是嘴皮子上说说,这么多天了,没和小马哥签合同,没和董子豪打过招呼,这不就是……”
“说什么呢?”沈欲裹着浴巾出来,眉头略皱,“怎么又有花?”
他真不喜欢鲜花,特别是红色。红色在他眼里就是一片深灰,毫无漂亮可言。更理解不了为什么人们那么喜欢花,这个花、那个花,全是各种层次的灰。闻上去倒是挺香。
“赵老板送的。”seven说,没有上一次那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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