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太高冷了怎么办(重生)》TXT全集下载_1(2 / 2)

“天道不仁,不如让在下替天行道。”

在行烟的尖叫声中,拔出血淋淋的剑,刺进她的身体。

两人倒在血泊中,荀安收了剑,把棺材里的人抱出来,搂在怀里,使了轻功踏出门去,留下惊诧的众人。

孙婵追了出去,见荀安一路来到悬崖边上。

“义父且慢!”一个半大少年追来,叫喊得撕心裂肺。

“义父何不想想并肩作战的三十万弟兄,想想刚到手的大将军之位。”

荀安声音嘶哑:“没了她,我对这人间再无留恋。我此生所憾,是少年是怯弱不前,是无力护她,让她遭奸人所害。”决绝道:“我言至于此,你回去吧,众位兄弟,若要归家,便许归家,若要留下,请你尽力照顾。”

转身面对悬崖,低头吻了她的嘴唇,无比虔诚,通红的眼里溢出一滴泪。

然后,抱着她从悬崖边一跃而下。

决绝的背影,猎猎风动的玄色衣袍,让孙婵心如刀割。

荀安,若你早告诉我,你对我也有爱慕之意,哪怕只有一个眼神,我一定会放下所有贤良淑德的教条,义无反顾地执你之手。

若有来生……我再不会错过你……

……

“夫人,我看这个石御史家的公子是不错的,长相,不说一表人才,也算五官端正,关键是家中独子,上头又没有婆婆,小姐嫁过去以后,不需晨昏定省,也免了侍奉公婆,关键是,这石大人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聒噪又尖细的声音中,孙婵睁眼,鹅黄幔帐似曾相识,是她娘从前最喜欢的。

晃了晃脑袋,她用手肘撑起身体。

惊讶于身体的轻盈,她捏着莹白丰润的手,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有乌黑如锻的发丝,水灵灵的杏核眼,圆润的脸颊因为饱睡泛起胭脂色。

分明是她少女时的模样。

她心中狂喜,缓缓蹲在地上,按着脸庞泪流满面。

感谢上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把国公府拱手让与沈青松,不会再让爹娘离奇死去,不会再错过……那个冷冰冰的少年侍卫。

“小姐,你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来人扶起她,是青葱年少的绛芷。

孙婵投入她的怀抱,哭得更起劲了,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反反复复道:“绛芷,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做了噩梦,奴婢替你倒碗茶可好?”

绛芷满脸担忧,孙婵用帕子擦了泪水,“没事,是做了个噩梦,一个长达十几年的噩梦。”

“现在已经好了,”孙婵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我没事了,不要担心,我以后都会好好的。”

绛芷点头,犹是疑惑道:“小姐,还是请夫人来看一眼吧。你方才午膳后便说困了,在夫人的屋子里躺一躺,这才一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就做了这么可怕的噩梦?”

孙婵已经对着镜子仔细擦着脸上的泪痕,“现在是什么年月?”

“新安元年十月初八。”绛芷上前抚过她额头,“小姐怎么连年月都忘了,怕不是还在梦魇中。”

孙婵坐下,吩咐绛芷为她整理散乱的鬓发,“我刚刚听着外头有媒婆来为我说婚事?”

绛芷手上动作起来,长到腰际的头发很快便梳顺了,“是呢,最近很多媒婆上门。夫人嫌那个石公子长得寒碜,与小姐不相配,便寻了个理由送客。”

一缕缕头发在绛芷手中扭转,她想到什么,又笑道:“夫人还说,宁选家贫,莫选貌丑,小姐最是心高气傲,对着石公子那样的人,怕吃不下饭。”

孙婵看着镜中的自己苦笑,当年的沈青松,可不就是相貌堂堂,还装出一幅斯文有礼的性子,把自己和爹娘都蒙骗过去了。可见以貌取人实为不妥。

幸好荀安是个俊俏的少年,否则她也不会对他有特别的情愫。

荀安……

孙婵问:“荀安在哪里?”

绛芷想了想道:“荀安……奴婢没留意。不用跟在小姐身边时,他应该是在武堂练剑的。”

孙婵叹气,想起前世弥留之际,荀安抱着自己跳下悬崖的身影,心头仿佛甘露浇灌,丝丝甜蜜蔓延。

只是不知,现在的荀安对她是何心思,她贸然上前,是否唐突。他向来眼中只有一把玄铁剑,是十分不近人情的。

就算他现在没那等心思,她也要抓着他的手不放,断不会再错过了。

镜子里的姑娘满头青丝被挽成了堕马髻,饱满的脸上泛着笑意,配合着从未有过的心动,让孙婵自己见了都有些羞恼。

……

“婵儿,下月你便及笄了,这婚事,也该留意着了。”

俞氏见孙婵袅袅婷婷地从里间走来,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你看,你是个什么想法?”

孙婵低头含笑,“女儿心里,以有了意中人。”

俞氏惊诧,女儿的性子十分内敛且守规矩,按理说是会遵从父母之命的。

“是……哪家公子?婵儿,你告诉娘亲。”

“我先卖个关子,”孙婵笑得眉眼弯弯,窝进娘亲怀里,“等我确定我们两情相悦,再告诉娘亲不迟。”

俞氏明显感到女儿不一样了,她从不会这样笑,也不会向自己撒娇,小小年纪便板着脸,有些暮气沉沉。

她小心开口:“婵儿,你怎么了?娘亲觉着,你有些不一样了。”

孙婵手指绕着俞氏的发梢,“女儿方才午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往后的十几年。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像是我的一生。在梦里,我嫁了一位看起来极好的公子,没想到他是个白眼狼,几年后便掏空了国公府。醒来后,我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世上除了爹娘的亲情,还有爱情,是最最不能马虎的。”

孙婵起身,正视俞氏的双眼,“是像爹娘一样,两情相悦的爱情,是宁缺毋滥的唯一,若能获得那样一位意中人,是女儿此生福分。”

俞氏心疼地把孙婵抱入怀中,她万万没想到,孙婵为了择婿一事,思虑如此深重,甚至出现了梦魇。她与夫君唯有这如花似玉的女儿,自然希望她一生安康,和和美美,他们比谁都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人。

“你从小就很懂事,娘相信你的选择。”俞氏抚着孙婵的发,“若是他也喜欢你,记得告诉爹娘,让爹娘替你瞧瞧。若是他不喜欢你,也不必伤心,爹娘不会强迫你,国公府有钱,大不了,咱们关起门来做一辈子的姑娘。”

“谢谢娘。能够投胎成为爹娘的女儿,也是婵儿之福,就算不能获得美满姻缘,女儿也已经真心实意感谢上苍了。”

第3章

少年身材略嫌单薄了些,胜在骨骼精细,四肢修长,舞起剑来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日光下汗水把浸湿了青色衣衫,额头流下一滴汗,顺着纤长的眉,划过他漂亮的眼睛。

孙婵隐在阴凉处,倚着柱子,看向武堂中央。

怎样开口才比较不突兀呢?她向来持重,从不会主动去找他说话,他本就冷清,两人之间,从前大多时候只有眼神交汇。

她虽然死过一回,不再是脸皮薄得像纸的小姑娘,到了要冲上前去时,心里总还是有些战栗不安。

他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喜欢端庄大方的她,若她失了稳重,他反倒不喜了?

孙婵捂脸,她何时有过这样惴惴不安的时候。

“小姐?”

少年见了角落里的人,收了剑,蹙着眉走来。

“小姐有何事?”

他走到她三步远处,单膝跪下,白皙的脸被烈日晒出一层薄红,低着头,鸦羽般的长睫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清冽的汗味把孙婵包裹。

孙婵攥紧了裙摆,蹑声道:“我,我来看看你……”

荀安蹙眉不解,仍然低头望着地面。

真是个呆子,孙婵想着,取出手帕,为他擦去额头的汗,却见他瑟缩了一下。

“属下不敢唐突,请小姐直言。”

嗓音和语调冷得跟冰块似的,说出来的话,也能叫人在这暖阳里瑟瑟发抖。

若孙婵是个真正的小姑娘,可能就被吓跑了,但她不是。

“荀安,”孙婵为他擦着脖颈的汗,声音轻柔,“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荀安的脸色似乎比刚才红了些,声线带了一丝崩溃:“那是属下分内之事,请小姐切勿放在心上。”

孙婵擦好了汗,把手帕塞进他交领里,手指停留在胸膛的位置,感受他蓬勃的心跳,“那……太后留我在宫中居住,我怕黑,也怕死过很多人的皇宫,你便彻夜坐在屋顶瓦片上,守着我,这也是分内之事吗?”

“城郊礼佛,我走累了,哭着喊着不愿上山,你便背我从山脚走到山顶,累得后两天提不起剑,这也是分内之事吗?”

为我报仇杀了沈青松和行烟,抱着我的尸身跳下悬崖,这也是分内之事吗?

她的语调里带了从未有过的媚,颤巍巍的尾音,誓要勾了眼前少年的心神。

荀安终于抬头,与她对视,见她虽然脸色绯红,却大大方方,唇角含了揶揄的笑,并未觉着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反驳的话语在喉咙滚了一遭,终究咽了下去。

“对我而言,你不仅是我的侍卫,更是从小陪我长大的亲人,是保护我的哥哥,是除了爹娘以外最重要的人。这话是真心的,而且我只说一次,你听懂了吗?”

孙婵一双又圆又尖细的杏眼本就妖娆,只是被她刻意的端庄神色压制了去,此时眼角染上一层红色,媚意四溢,美得勾魂夺魄。

荀安心跳漏了一拍,虽然仍然奇怪,却为着她话里的郑重,坚定点头。

他向来把保护她作为人生的宗旨,人生的全部意义。

孙婵满意了,觉得今日到此为止正好,起身理了一下裙裾,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练剑,武艺高强了,才能好好地保护我。”

她已经很主动了,这个呆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孙婵优雅转身,嘴角的笑意没放下过。

目送少女离开,荀安手抚上胸膛,她纤指停留过的地方,一片躁动,颤如擂鼓,陌生又奇异的感觉从心头泛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

“婵儿,再过半月你便及笄了,我和你爹的意思,本不想大办,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便足够了。但太后的意思是,你是她看着长大的,必须办得妥妥当当,不输哪家的小姐。”

孙婵的闺房里,俞氏喝下一口茶,询问她的看法,“太后也有借机为你择婿的意思,到时便在国公府设宴,宴请未婚的官家子弟,让你仔细挑挑。你觉得可妥当?”

俞氏轻笑:“你也能趁机观察你的心上人,表现如何。昨晚我跟你爹说了这事,他大发雷霆,骂着谁家臭小子拐走了她的宝贝闺女,就要抄起木屐来找你问话,好歹让我给拦下了。今天一早便气冲冲跑了出去,你见了他,可得好好劝劝。”

孙婵道:“娘,爹爹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虽然这样胡闹,其实心里高兴着呢。”又想到前世的及笄礼办得风光无两,太后和皇后都来了,未婚子弟更有过江之鲫,只可惜他们挑来挑去,相中了个衣冠禽兽。

她已有了心上人,再不会改变,可是太后的面子不可忤,只能按着她的意思办了及笄礼,反正她不会再跳入沈青松的火坑了。

“娘,”孙婵起身为俞氏揉捏肩膀,“便按太后的意思来吧。”

她缓缓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孙婵半开玩笑道:“女儿想求爹娘一个承诺,若我没有相中,无论谁来爹娘眼前相劝,也请爹娘不要强迫。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们二人是否称心如意,旁人的话,尽可当成了耳边风。”

前世,便是皇后极力作保,爹娘不好忤逆,兼之沈青松的确一表人才,才放下心去促成她的婚事。

俞氏抓过她的手,道:“这哪需要求什么承诺,你只管放心,若是你说一句不好,我和你爹便把那人打出家门去。”

孙婵抿唇笑了,手指灵活地藏去俞氏一根白发,突然想到一桩事情,“娘亲,库房的钥匙可否借与女儿。女儿近日无聊,想去寻本古籍来消磨时间。”

“我待会叫赫萱交与你。怎么想起读书来了,你最近,不是在准备出嫁的女红吗?”

“那个不急。”瞧她家侍卫大人的模样,估计没个三年五载,也捂不化他这块寒冰。

……

国公府很大,库房在内宅中央,毗邻书房,从闺房绕过一个满是莲花的池子便到了。

孙婵叫了荀安一同过来,一路无话,少年跟在她身后两步远处,不远不近,不越雷池一步。

孙婵心里有事,没空去观察少年的神色。

打开门,罗列整齐的古籍和地上一箱箱的珠宝填满了整个屋子。库房没有窗户,屋顶封死,虽然每月有人打扫,仍有些异味。

孙婵挥手散了散味,走进古籍堆中翻找起来。

荀安没有丝毫窥视的意思,抱臂守在门外。

孙婵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在一堆书籍里,额上冒了汗,发髻散了两缕发丝挡住视线,直接用手背擦去汗,指尖把头发勾回耳后。

“库房钥匙已经在我手上,我把里里外外翻过,书画都撕开,并未有异。”

“沈公子,你的意思是,陛下估算错了,是吗?”

“在下不敢,所有书籍字画都可送到宫中,烦请公公亲自查验。”

当时她身体见好,想出房门转转,在外宅的大厅后,听过这样的对话,她不敢细听,见四处无人,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时她在府中已无实权,又每日喝药灌汤,自然不能深究下去,这番话却一直记在心里。

在她病后,沈青松迫不及待夺了库房的钥匙,也许他的目标不仅是国公府的家财,还为了一本陛下看重的书。

如果她没猜错,陛下如此大费周折要得到那本书,那书里定藏了关乎整个王朝的秘密。

这会儿这本翻翻,那本找找,发黄的书页模糊的字迹大同小异,毫无所获,她根本不知道沈青松要找的是什么。

这样翻找的效率太低了,孙婵决定先放弃。反正库房钥匙攥在她的手上,待她找爹爹问问,有了线索再来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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