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烨抬头,看着别墅外阴沉的天空,真怕突然来一场大雨,那就真的是倒大霉了。
嗒——
就在尧烨满脸绝望地倚着房门,准备闭上眼睛稍作休息的时候,他刚才未关闭通话的手机传来了电话接通的声音。
尧烨看向手机,连忙放到耳边,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了话筒另一端的异响。
“滋啦——砰!!!”
“死……我……该……嘻嘻!”
在一阵刺耳的电波声中,尧烨听不清另一端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声音越来越诡异了。
起初还只是剧烈的碰撞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些黏腻的拉扯布料皮革似的声音。
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尧烨皱眉,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道:“时礼?你在吗?别墅里的人是你吗?”
“……”
在尧烨开口的下一刻,电话被人拿了起来,但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尧烨心里开始发毛了,他猜想家里可能进了贼。
“你是谁?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尧烨色厉内茬,其实他现在都累得直不起腰了,要是那小偷真的冲出门来,他只怕也是抵不住的。
“……”那人依然沉默。
半晌,电话被挂断了。
尧烨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一咬牙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里。
现在家里进了贼,他又没了自保的能力,还是避开为好。
咔擦——
然而,就在尧烨转身要走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皮肤苍白的高挑男人站在门内,一把拥抱住了门前的尧烨,面露喜色。
“尧尧你回来了!”
原本满心戒备的尧烨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神情在察觉到身前人的身份后就迅速柔软了下来。
“嗯,我回来了。”
时礼,真的是时礼。
只要有时礼在,尧烨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回抱住了丈夫,心情稍缓。
“我好想你,尧尧。”
想到每一次死亡都会积累怨恨,每一次都越来越憎恨另一半不该存在的灵魂。
男人嘴角勾起,搂紧怀里的妻子,苍白的脸上满是餍足。
但他半阖的眸子里却映出了妻子细白的脖颈,和衣领遮盖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尧尧身上,有那家伙的味道……
男人放在妻子腰间的手微微缩紧。
尧烨被丈夫抱得太紧了,有些呼吸不畅,他拍了拍丈夫宽阔的脊背示意他力气小一点,手掌下触及的肌肉线条依然坚实有力,让人很有安全感。
“时礼,别墅里好像进贼了!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尧烨看着丈夫,担忧地抚摸着丈夫毫无血色的脸庞。
刚才那通电话还是让他心有余悸,如果真有贼,那时礼刚才就很危险了。
‘时礼’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抚上了妻子在脸颊上的手,轻声道:“什么贼呀?我刚才一直在客厅,没有看到呢!”
尧烨一愣,道:“欸?可是,如果你在客厅,那我打座机电话的时候,是你在接电话吗?好半天没有人说话……”
“没有,我没听到电话响,也没有接到电话。”‘时礼’一脸无辜地摇头。
尧烨有点懵了,别墅里的座机电话只有一个,就放在客厅里,如果时礼刚才在客厅,那没理由会听不见电话铃声。
如果接电话的不是时礼,甚至连铃声都没响,那他刚才拨通的那个电话,到底是谁的?
‘时礼’见尧烨满脸困惑,眸色微深,状似不经意间拿起了尧烨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一栏。
“……尧尧,你的通话记录里,没有别墅的座机。”
尧烨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的通话记录,神情变得恍惚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产生幻觉了?
尧烨开始怀疑自己,他思来想去,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算了,我好累,想去睡一会儿。”
尧烨放弃思考,决定回去休息了,他怕自己再不休息,幻觉会越来越严重。
“好的,我带尧尧回卧室。”
脸色苍白的男人歪头,宠溺地一把抱起了纤细瘦削的妻子。
尧烨一惊,身体忽然凌空的感觉让他有点慌张,只能没好气地拧了拧丈夫的脸颊。
“干什么,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因为好想尧尧啊,所以想抱着尧尧,不可以吗?”
‘时礼’甜蜜地笑着亲吻怀中的妻子。
而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时礼’正踩踏着一具残破的尸体。
他的每一步都踏在泥泞的血泊中,步伐平稳。
“嗯……随你……”尧烨累得不想多说话了,他看了看空荡的大厅,一切都是以前的样子,安静整洁,只有原先被大师们洒下的黄符都不见了踪影。
“你打扫了别墅?”尧烨搂着丈夫的脖子,随口问道。
时礼打扫的还挺干净的。
闻言,‘时礼’眉眼弯弯地点头,微笑:“没错,刚才打扫的。”
打扫了一些垃圾,虽然,还没有完全打扫干净。
“很干净吧!”
‘时礼’露出了亮晶晶的眼神,活像个在讨主人喜欢的小狗。
尧烨点头,笑着亲了亲丈夫的脸颊,作为奖励。
“是啊,你真棒!”
在尧烨眼中,此时的别墅大厅盆栽绿植青翠,灯光明亮璀璨,干净的地毯铺在客厅里,平生暖意,让他紧张的情绪得到了抚慰。
然而,在尧烨看不穿的幻境之后,整栋别墅都已经是另一副模样了。
柔软的卡其色地毯上,内脏的碎片随意抛弃在一旁,木地板上满是血泊,人类的断肢四处都是,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猩红色肉块,无数把剔骨刀和消防斧满地都是。
而在客厅的座机旁,一具四肢断裂的尸体正躺在地毯上,破了一个大洞的头颅正对着电话线断开的话筒。
“尧尧饿吗?真的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时礼’眼角瞥过客厅里堆砌着的几具尸体,嘴角的笑意依然宠溺而温和。
“不用了……我好想睡一觉。”
尧烨靠在丈夫的颈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皮缓缓下沉。
就在他眼睛快要完全合拢的时候,透过狭窄的视野,他似乎看到了血痕斑驳的墙壁,悬挂在楼梯扶手上的肠子状物体,以及,一颗颗丈夫面目狰狞的头颅。
!!!
尧烨被吓醒了,他重新睁大了眼睛,看向四周的一切。
暗色的墙纸,干净的楼梯扶手,空无一物的地板,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丈夫’低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担忧之色。
尧烨愣了一下,沉默着摇了摇头。
应该是……幻觉吧。
尧烨害怕丈夫会嫌弃自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还是决定不说了。
他去睡一觉就会好了,刚才的一定都是幻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尧烨被‘时礼’抱回了卧室,很快就睡着了。
‘时礼’看着沉沉睡去的妻子,嘴角微勾,眼中的爱意和偏执再也不加掩饰。
尧尧回来了,尧尧只能是他的。
所以,那些其他的味道也无所谓……只要尧尧回来就好了。
‘时礼’轻轻摩擦着妻子脖子上的红痕,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走出了卧室。
他还要去收拾房子,太乱了,尧尧住着一定很不舒服。
‘时礼’将脚下的惨白手臂踩断,如此想到。
尧烨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夜色深了,他才恍惚地睁开了眼睛。
回家了,已经回家了。
尧烨坐起身,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他看了看宽敞的卧室,灯光柔和黯淡,时礼不在这里。
尧烨很想见时礼,于是他下了床,随便套了一双拖鞋就走出了卧室。
“时礼?”尧烨走在卧室外的走廊上,叫着时礼的名字。
悠长的走廊里,无人回应。
尧烨咬了咬自己已经满是齿痕的手指,不安地下了楼。
“时礼你在哪里?”
客厅,厨房,时礼都不在。
难道时礼不要自己了吗?
尧烨摸了摸自己还在刺痛的脖子,脸色微变。
时礼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了吗?
虽然他知道这些是丈夫自己留下的,但是那毕竟是那个诡异空间里发生的事情,丈夫会这样认为吗?
时礼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出轨了,所以打算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他?
想到这里,尧烨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他愈发急切地呼唤着丈夫,在空旷的别墅里到处乱走。
“时礼?你别吓我……快出来啊!”
“……求你……”
喊到最后,尧烨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他眼眶发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鲜血从唇齿间涌出也不松口,在苍白的骨节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不可以,时礼永远只能是他的,永远都不能离开!
时礼,哪怕是死,也不可以离开他!
一想到时礼的怀抱会属于另一个人尧烨就恨得全身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去厨房拿刀的冲动,劝慰自己或许时礼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时礼爱着他啊,怎么会离开他呢。
尧烨打开客卧的门,打开了灯,轻轻呼唤丈夫的名字,实则眼神失焦,已经准备去楼下找刀了。
如果他爱的人不能属于他,那也不能属于其他人。
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啪嗒——
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从旁边的橱柜里掉了出来。
刚准备离开的尧烨转头,疑惑地看着那把剔骨刀。
是幻觉吗?
尧烨走到橱柜旁边,垂眸看着脚下的那把刀。
刀上还染着不知名的红色粘稠物,看上去有点恶心。
血?
尧烨弯腰,伸出手准备拿起刀仔细查看。
客卧里突然出现一把刀,这确实很不正常。
“尧尧在做什么?”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一个微凉的身体靠了过来,搂住了尧烨纤细的腰肢。
尧烨吓了一跳,回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
‘时礼’吓了一跳,他赶紧抱紧怀里的妻子,努力安慰着自己抽泣的妻子,心都要碎了。
“别哭……尧尧怎么了?别哭好不好……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打我就行,别哭坏了身体……”
‘时礼’满脸心疼地吻着妻子的脸颊,将泪珠一一吻去。
“唔…呜呜!你跑到哪去了!”
尧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时礼’不放手。
他刚才以为时礼永远不回来了,真的快疯了,这个蠢东西,老是这样,一点心都不长!
“对不起……尧尧,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
“都是你的错!…”
‘时礼’任打任骂地哄着尧烨,像哄小孩子一样,好半天才把尧烨的情绪平复好,然后才伏低做小地抱着妻子离开了客卧。
在关上客卧的房门前,‘时礼’往橱柜的方向瞥了一眼,眸光冰冷,嘴角微勾。
而橱柜内,一支惨白的手臂也从橱柜里掉落了出来,如同刚才那把剔骨刀一般,残破肮脏。
再一次的时间循环,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好意思,最后忘了加引号了qaq是个bug,现在改过来了,真的很抱歉影响小天使们的体验了qaq
对不起又晚了qaq小天使们看在这章挺肥的份上原谅我吧嘤嘤嘤
第94章6.14婴灵(后半部分增加)
主卧室内,灯光昏暗。
尧烨的情绪不太稳定,被‘时礼’抱在怀里,好一番安慰。
“好了……没事了……”
皮肤苍白的男人坐在床边,搂着怀中的妻子,语气轻柔。
“时礼,你还记得之前那个鬼婴吗……”
尧烨神情不安地抬起头,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对丈夫说了之前的一切,包括那个诡异的空间,两个不同的时礼。
以及,他们发生的关系。
“那些都是你……真的!我能感觉到!
而且,我还从里面知道了你孪生兄弟的事情……你们都是一个灵魂!”
尧烨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眶泛红,衬得脸颊雪白,唇色鲜红,如同一尊易碎的琉璃瓶,美得脆弱动人。
“你会相信我的对吗?”
尧烨期待着丈夫的回应,好让他纠结徘徊的心能稍微安稳些,他现在心里真的很难受,如果再把这一切憋在心里,他真怕自己真的疯掉。
时礼,会相信他的吧。
他没有出轨,刚才的一切,都是时礼啊。
尧烨美目微睁,眼中波光潋滟。
然而,丈夫并未如尧烨想象中表露出对自己的信任,而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俊美的容颜上担忧之色不减。
“尧尧……可是,我没有兄弟啊,母亲只生下了我一个,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梦都是相反的……”
尧烨闻言,气得脸都白了,他就知道,这个狗东西脑筋不转弯,连他的话都当做玩笑话,明里暗里说他睡懵了。
什么梦!明明都是真的!
‘时礼’搂紧情绪颇为激动的妻子,轻抚妻子的发丝,眼睑半垂,嘴角的弧度依然温柔。
“别怕……只是梦……没关系的。”
没错,以前的一切都只是梦,风一吹就散了,只有他和妻子的以后才是真实的,所以,他不在意的。
尧尧永远不用害怕。
但是……那个碰了尧尧的家伙……
‘时礼’轻吻妻子的脸颊,眸色深沉。
他会把他一遍遍杀掉,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复活。
“别多想了尧尧,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会好了。”
‘丈夫’垂眸看着妻子纤细美丽的背部曲线,眼中深沉的爱意近乎病态。
尧烨没注意到丈夫的眼神,他靠在‘时礼’怀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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