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权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2 / 2)

一世权谋 叶悠悠 4792 字 2023-09-07

gu903();赵玉略微仰头,眼中虽有胆寒之色,却仍旧带了几分讥讽之色同许典对峙。

半晌,许典猛然收剑回鞘。

赵玉知晓,此事妥了。

虽叫赵黛君服用的乃是活血丸,原就是一味良药,不过是赵黛君所服用时机不对罢了。再如何查询,也不会查出不对劲来。只到底差些,如今许典妥协,必然会为她遮掩。

若是圣皇看重赵黛君,赵玉还担心一二。可她虽在空悬寺,也时常同赵澜通信,却也知晓赵黛君本事不足,虽有贵嫔之位,却不得圣心。如此可有可无之人,加之有许典以为遮掩,想来此事也就如此了,圣皇不会深究。

……

从骊山狩猎归来,赵澜好生在弘昌馆中休息了两日,赵澜自然心情十分不错。又恰逢许典从空悬寺归来,赵澜原本想去找许典问一问他姊姊之事,谁知他倒是扑了空。

许典才回神都,却是直接入宫见了圣皇。

直到当日晚上,赵澜才得了消息,赵黛君在空悬寺生产下一位九皇子,只是可惜赵贵嫔产后血崩而亡了。也因此事,他姊姊悲痛难忍,立时晕厥倒地,后又因忧思过重沾染了林中寒气,如今一病不起,正在空悬寺中养病。

赵澜同那赵黛君虽无所少情分,可到底有血缘之谊,心中难免有几分伤心。再则,赵澜虽知晓赵玉得病一事是假的,却也需佯装几分忧心。

如此,赵澜自然沉闷了好几日。

见赵澜心忧赵姬病情,圣皇又差遣了医道院好些御医前往空悬寺瞧病,另又送去了不少药材。

至于赵黛君一事,实在事有不巧。

乞降之事刚刚结束,神都各地尽数喜色洋洋,自不可能为了一个贵嫔满城素缟,不过低调入葬也就罢了。

赵澜心中沉闷,既因赵黛君之死伤心,又担心圣皇所派遣御医瞧出他姊姊装病之事来,索性同圣皇诉说一番,也去了一趟空悬寺。

赵澜便瞧见赵玉当真伤寒入体,神情极其憔悴模样。

只等无人时,娥女才悄悄告知,赵玉便是担心叫人瞧破了,是以夜间泡了好些时辰的凉水,哪里能不病的。那些御医所配制的药材,赵玉寻了机会也是叫娥女倒了的。是以赵玉面上叫人瞧着是一日日不见好转,且这伤寒实在严重,叫那些御医十分头疼。

赵澜见她一副虚弱模样,心中也是难过至极。

过了两日,赵玉便将赵澜劝回了。一来怕叫赵澜病了,而二来她这病还要拖些时日,赵澜留在这儿也不过徒生忧虑罢了。

自小赵玉就有主意,加之这回伏逸也不随赵澜回转神都,只留在此处暗中照看赵玉,赵澜也就放心许多,这才离去。

神都。

这些时日因种种事宜,赵澜几番奔波,只觉有几分倦怠,也就不理会它事,在弘昌馆中一人自得其乐了好几日。

直到这日,赵澜午睡醒来。这些时日气候正好,不热也不过分寒冷,赵澜午休习惯了便时常犯了春困。

这弘昌馆中比之大顺还自由几分,原先赵斐同他老师多少也要管教几分。如此赵澜是得了全然的自由,午休有时睡了一二时辰,到叫他晚上没了睡意。

今日倒是醒来的早,不过未时。

赵澜这会儿衣衫不整,也未佩戴了发冠,如此就从床榻之上起身。原想倒杯茶水润一润喉咙,只他手才伸向茶杯便有人递过来了一杯送到赵小君子手中。

赵小君子瞧了对方一眼,一口喝干净了。对方笑而不语,颇为柔情解意一般又给小君子倒了一杯。

赵小君子自是又喝了。

“可还要?”

“喝饱了。”赵小君子有些发气,自个儿上了软塌斜躺着,到也不在乎此刻模样。

“赵贵嫔乃是血崩而亡,又与朕何干?小君子倒是是非不分,胡乱同朕置气,这五六日朕便是叫了寇连进来弘昌馆中宣召,小君子都抗旨不遵。朕尚且不气,小君子反倒仍旧耿耿于怀?”周显笑坐到软塌一侧,手顺了赵澜手臂轻轻拍扶,好言好语劝抚着。

赵黛君一事,周显自然不关心的。只是赵黛君恰好血崩死于空悬寺中,赵姬又在空悬寺,周显向来疑心,哪里会全信。

不过赵黛君一事便是有蹊跷,周显也能猜到几分究竟是何之因,不过赵姬恐赵黛君徒生野心,又忧虑赵黛君不甘叫人掌控罢了。

此番又有许典牵扯进来,周显虽瞧的明白,却也不愿说破而已。

此事周显实在不甚关心,他唯一忧心的不过是赵澜罢了,毕竟赵澜同赵黛君虽情分普通,却也难免心中难过。

这会儿赵澜听周显好生劝慰,只扭头凑进周显怀中。

周显顺势半环住了他,一时到也静默不语。

好些时候,赵澜才沉闷道:“我非是同圣皇置气,此事自是不怪您的。我不过是这几日心情不好,想着一个人待些时候罢了。”

周显略微叹了口气,索性拉了赵澜起身,而后叫他好生坐好。周显又去拿了发冠来,而后细心为赵澜梳发戴冠。

“朕今日不来,小君子一人还想在弘昌馆中闷到何时?”

赵澜瞧着铜镜中的自己,闷闷不语。

周显无可奈何般在赵澜后脖颈处轻轻捏了捏,“小君子也该给朕留几分脸面,自相识以来,小君子可有一回对朕服过软?”

赵澜扭头去瞧周显,一副不认同模样。

他分明服过好些软。

周显见他恢复了几分精神模样,只觉自己的心也不自主柔和了几分,索性不提此事,“今日春色尚好,小君子可要同朕出去走走。”

赵澜眨了眨眼,笑应了下来。

周显甚少做些白龙鱼服之事,这天下间想要他死的人多如过江之鲤。不过想着逗小君子开心些,周显倒是也来了几分兴致。

自然,一路之上他身侧只随了寇连进一人,可暗中跟随保护之人自是不少。虽是如此,不过寇连进仍旧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心中担忧不已。

神都虽然极为安全,可事有万一。

偏生圣皇为叫赵澜散些忧虑之思,不愿在宫中拘束,反倒在外头胡乱走动,实在叫寇连进心惊胆战。

神都历来热闹,旁人见周显极有气度,又见他同赵澜二人尽数衣着华贵,自甚少有人敢惊扰了这两位贵人。

说来这闲走了小半日,赵澜也就觉出几分无趣了。他也是贵胄出生,往日吃的用的尽数是最好的。外头黔首之物,到底粗糙了,瞧些稀奇也就罢了,当真叫赵小君子流连忘返却是不能。

周显随在赵澜身侧,见他兴致缺缺了,便笑道:“今日天色也晚了,不若小君子随我回去吧。外头到底乱些,怕也惊扰了小君子。”

赵澜挨在周显身侧稍稍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

见此,寇连进暗暗松了口气。这小君子总算是缺了兴致,再如此下去,他这儿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便要受不住了。

只三人才走几步路,方才路过之地徒然热闹了起来。

周显见人有些攒动,不由皱眉将赵澜拉入怀中后退几步到人稍少之地。

“今日老神仙出摊了。”

骤然间,赵澜听到攒动的人群中有人喊了声,语气颇为兴奋。

第65章今夜难眠

赵澜本也是喜爱热闹的年纪,此时见人头攒动难免起了几分兴致,不由抬头张望了几分。

“小君子若是有些兴致,不若瞧上一瞧。”周显自无不可,总归出来了,那必然要尽兴而归才好。

因着人多,寇连进见两位祖宗不顾旁的只随着人群走,神色立时不好了,只得暗中连连做了几个手势。

不过片刻,便有十来人也从各处混入人群中,挨挨挤挤护持在周显二人身侧。若是赵小君子仔细些便能发现,这会儿看似人多,他同圣皇二人却仍旧走的顺畅,自有人稍稍挤开了一些不知情的旁人,给着他二人让出了几分空间。

待到了前头,赵澜便瞧见了那所谓老神仙,不过摆了一张简陋案桌,案桌之上放了些笔墨同竹简,一侧用竹竿挑了一块黄色麻布支棱着,其上写‘此处神卦,一日三问’。

赵澜立时笑了。

周显不过虚虚打了眼那老神仙,七八分神色只尽数落在赵澜身上。见他此刻笑了,虽是笑那老神仙口气颇大,可终究散了方才的几分惫懒倦怠之色,如此也倒是叫周显满意。

这功夫,赵澜听着人群杂乱之声到也明白了四五分。原来这老神仙到了神都已有大半年时光,这些时日,他一月中摆摊十来日,一日只叫人问三卦。原先只当他是故弄玄虚,看谁知他之所言件件成真,也就得了名气。

往日间,甚至有些许仆从特意叫主家打发来此处等候。只等老神仙出摊了,便能抢占了那每日三卦。

这功夫,早已有人坐于案桌前求卦。这人一身老妇仆从打扮,想来是替主家问的。

那老神仙瞧着容貌有些年岁了,一身浅黄色道袍,其外又着白色外袍,瞧着倒是十分精神。

“老神仙有礼了,我替我家主人问一卦。”说话间,那老妇便从怀中小心拿出一块绸布递于那老神仙。

老神仙接过,见绸布之上写了一‘烟’字,字迹娟秀雅致,想来是位深闺女眷。

“所问何事?”

这老妇能叫人派遣来,也有几分见识,这会儿便道:“我家主人一年前叫家中长辈做主,已定婚约。原今年来娶,可那君子半年前随家中父辈外出经商,如今迟迟未归。

我家主人忧其安然,神色难免忧虑,问先生神机妙算,便着老妇来问上一问,那君子何时可归家?”

这‘烟’字,想来那女子的闺中之名,自是不便叫人瞧去了,难怪那老妇方才小心遮掩了绸布。

老神仙不过稍稍一看就将绸布递还于老妇,而后笑道:“因火而见烟,南方火,想来那位君子同家人去了南方。火又为丙火,性刚烈灼热,故又称为阳火,应时为夏。

叫你家主人不必忧心,君子夏时便归来,且此番外出颇为顺遂,路遇贵人,自有机遇,同你家主人是上好的良配。”

老妇听了,立时面露喜色。当下只拿出三四块金饼搁置了,又连连道谢才离去。

这老妇才走,立时又有一人坐下。

“好生有道理。”赵澜倒是不曾见过此番阵仗,不由道。

周显却笑道:“不过寻常拆字罢了,再熟读写杂学典论,也就能虎着人了。小君子若是信这些,今日不若随我回岐阳殿中,我来为小君子测字便是。”

前些话赵澜到还听得,后几句分明有狎昵之态,叫赵澜实在耳尖泛红,只得扭了头不去瞧对方。

二人说话间,那第二位问卦之人也已经搁下钱财离去了。这第三人立时抢过来落座,谁知那老神仙却是摆了摆手,道:“今日最后一卦已有得主,这位君子还请下回赶早。”

这老神仙如此灵验,神都之中大多贵人,想来他这些破规矩自有人不愿遵守。不过如今老神仙仍旧安然无恙,自也有几分本事。是以这第三人也不敢违逆了老神仙,虽有不甘却也讪讪起身。

赵澜不过是瞧个稀罕的,谁知晓这会儿他分明觉察到那老神仙将目光投注他身上,示意他坐到那案桌之前去。

“我?”

老神仙摸了摸短须点头。

赵澜神色飞扬的瞧了周显一眼,眼中有些顽笑之意。不过片刻,赵澜就到那老神仙跟前坐好。

周显同寇连进二人自也一同跟上。

“瞧面相,两位都是贵人。”

赵澜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他同圣皇不说那一身衣物、配饰,便是一身气度也都是不俗的。谁瞧见了,都知晓他二人不是寻常人。想来这老神仙果然也是徒有虚表之人,见他同圣皇衣着不凡,特意叫了来蒙骗罢了。

“我与这位君子有缘,这第三卦特意送予君子,不知君子可要测什么?”

赵澜眼中闪过促狭之意,便玩笑道:“但凡求卦之人皆是心中有所不得,因而有所求。你见我富贵,我身旁这位更是极为尊贵之人,那便知晓我有何所求自是都能实现的。既无不得,有何须再问老神仙你呢。”

老神仙到也不恼,“我于此处摆摊已有七月有余,乃为了一桩尘缘而来。今日小君子所言有理,我自也不强求。日后小君子有心求问,来此处寻我便可。”

“那就多谢了。”赵澜也不放心上,却仍旧拿出了二三金饼随意放置于案桌之上。这老神仙虽是坑蒙拐骗之辈,只赵澜也不缺几分钱财,如此也就罢了。

片刻,见赵澜等人离去,原先围着老神仙瞧热闹的黔首也陆续散去。三卦已了,老神仙有时会坐于此处瞧会儿竹简,有时也就离去了,总归是毫无热闹可瞧,旁人也就各忙各个的去了。

今日老神仙没有瞧书的心思,一会儿功夫就扯下了竹竿上的麻布,而后将案桌上竹简、笔墨等放置于麻布上,用麻布打包了,这才抬头瞧瞧了天色。只见天色蓝白,极上极上飘忽了几分淡入烟雾的白云,分明是个好天气。

这老神仙却呢喃了几句要天色有变,要落大雨之言,很快也就离去了。

是夜。

赵澜同周显在岐阳殿相拥而眠,前些时日赵澜心思不大好,为着叫赵澜彻底散了心绪,周显甚至着人送来了杜微,晚间在岐阳殿二人一同饮用了好几杯。

如此,自然闹的厉害。

实在疲惫了,二人才匆匆洗漱了,而后便倒头就睡,睡的十分安稳深沉。

可到了后半夜,赵澜忽的被一道惊雷所惊醒,一下从床上坐起,胸口心跳还跳的厉害,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几息后,赵澜只觉后背一暖,却是周显也醒了便从身后拥了他细细安抚着。

岐阳殿很快燃了灯。

“可有事?”周显一手顺着赵澜面颊轻轻抚摸,一手又拍着他后背,语气有些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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