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切入点我特么真没想到。
她继续说:“陛下知道妾秉□□财,特意介绍龙王给我认识,或许是他察觉到了气息,有了什么误会。陛下想想唐太宗和唐高宗,他们仍能父子相亲。”当然了这没有什么可比性,只是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例子。
刘彻狐疑道:“你当真不动心?”
卫子夫心说我现在这么大基业,有牧场良田,还努力买了一个随时可以翘班的差事——狱卒,随时可以翘班,但是要给全部同僚补偿款。自从各个地狱的经营项目被遏制之后,从狱尉到狱卒都觉得穷,将领不差饿兵,想合理的搞一点钱的和想合理回避鬼魂五衰的一拍即合,各大商人纷纷挂靠在地狱名下,每个月给全体同僚分钱即可。
“多年经营的心血岂能舍得下?况且他的确像据儿。”还是不觉得像,顺着说罢了。依附于人总不如自力更生。他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如果我当真了,跟着他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刘彻怒意少歇,又生怀疑:“你方才为何脸红?”那么脸红激动,就好像皇帝要临幸你一样。
这很容易解释的通,在贪财好色之间,卫子夫只是贪财,好色么,就在眼前。
小龙君已经走了,只留下两件海浸的古玉做临别的礼物。
这玉璧一看就是商周风格,可能是祭海时扔进去的。
受雇来跳舞的舞女说:“他说无意冒犯。”
“还有别的话呢?”
“没有了。”
卫子夫有些怅然:我的海鲜啊……如果不是汉武帝突然生气,本可以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在拒绝求爱的同时把生意搞定。看他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
太学最近挺悠闲的,一批优秀学子刚刚毕业,一切都在正轨,去进修的鬼卒鬼差不用操心,慈幼院里那些小孩依然是天才飞快蹿升,羞耻心比较强的依然会因为一次考试失利愤然去投胎。
说来奇怪,投胎和自杀一样,都是离开当前这个空间,可是投胎听起来就充满希望,也不疼。
真不知道人间能给人什么希望,那分明是三界中最残酷的地方。
李适一封恳切的书信烧过去,就找到了他和王玉的女儿,那女孩子的执念很强,到阴间之后留恋不肯离开,坚决不去投胎。这样的魂魄符合留下的标准,小姑娘长大的很快,学习成绩不错,现在正在地府的牧场中工作。
刘秀:“地府的屯田地区在收割完麦子之后,原先是烧了麦咭堆肥,后来改成直接让牛羊去把割掉麦子之后,地里剩下的根茎吃干净。”需要很多小吏负责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李适掩面悲戚:“她真是饿死的么……”给小公主找不到乳母,王玉也很饿,没有多少奶。或许因为是饿死的,所以,即便有祭祀也要去有粮食的地方工作。
刘秀怅惘道:“当初我看她才智过人,颇为不凡,原来是和政公主的亲戚。”这是客气话,其实也就是普通聪明,没有聪明到能被他记住的程度,这是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的。他把手里的卷宗递给李适,这里面没什么,就是她的生卒年和考试成绩,还有每个学子都可以保留一篇最优秀的作品,不论是策论、诗词、还是机械设计图。
李适正在这里看策论。谥号很快就被他儿子订好了,德宗·神武孝文皇帝,一份祭文飘飘落下,通知阿耶。
李适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唐德宗。“唉,有些不敢当。”
刘秀看了看祭文,又看了看他:“不错。”
“嗯?未解其意。”
刘秀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个问题,问的当然不是他纳了宋氏姐妹五人,每天带着吟诗作赋有什么感想,这没怎么耽误他治国。“你们唐朝的谥号真长啊。”
刘秀登基之后干过一件事,一件在帝镇树敌无数的事儿,他把西汉的皇帝庙号一顿狂削,就给四个人留了庙号,刘启到现在想起这事儿还想骂他。
太宗·孝文皇帝,讳恒。
孝景皇帝,讳启。
世宗·孝武皇帝,讳彻。
这是汉朝的庙号·谥号。
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渊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世民
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治
则天大圣皇后
睿宗·玄真大圣大兴孝皇帝·旦
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隆基
肃宗·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亨
这是唐朝的庙号·谥号,满眼写的都是大圣(幸好不姓孙)。
非但李豫李适父子脸红,就连在旁边谱曲的李渊也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李世民,心说这小子当初觉得对不起我,给我多上谥号,多溢美之词,结果成了定律,后代就使劲给祖宗加谥号。多亏以前没被杨坚嘲笑,要不然……多亏我没见过尧王,我比尧王还是差一点点的。
李世民被盯了几眼,走过来问:“突然看我做什么?”
几人把事情一说。
李世民哈哈大笑:“我们之前还在想,若是唐朝有朝一日遭遇不测,也能有一个光武皇帝横空出世,叫陨石来砸死逆党,哪怕削了他们的庙号谥号也值得。”
他的儿孙们一脸郁闷,太宗说这话当然理直气壮,就算是有一个和刘秀一样挑剔的皇帝,也动不了太宗的庙号。睿宗玄宗肃宗就……有点危险了。
刘秀脸色微红:“这是自然。”其实他已经在太学编撰的教科书里把他们谥号悄悄的削了一通,学生们不用背这些东西,就算是最喜欢历史的人,恐怕也难以记叙唐朝这些皇帝的谥号庙号,以及频繁更改的年号。
……
李适也没有多开心,他去世之前,太子已经病的不能起身,宗室百官都来他塌前问疾,太子都没法来,等他去世之后不久,又很快就听说了新君失音的消息。
文臣容易因为幼稚和理想化而捣乱,武将则容易套娃——去平反的谋反了∞。
李适重用宦官,李诵却觉得苛政盘剥百姓,宦官被派遣到各地搭理军政,有十常侍之忧。宦官虽然不能谋反,但他们的妻儿却未必。宦官的儿子未必是宦官,却仍被看做宦党。
王叔文、柳宗元、刘禹锡和皇帝身边的牛昭容都在奋力而为。
把权力给人很容易,要拿回来却很难。予取予夺只是一个美好的畅想。官员的生杀大权不属于皇帝,而属于自己。更何况皇帝现在的病体,毫无威望可言。
宦官、文官、武将都在这次改革中利益受损,纷纷想方设法的反击,先逼迫皇帝立了长子为太子,又胁迫皇帝退位,新君李纯登基。
没过多久,李诵也来了。非常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对于祖父把才人给自己,一个儿子被亲爹抢走当儿子,当了好多好多年的太子还有点危险靠李泌和皇帝吵架才救下,到后来革新失败,政变退位……他都一直很平静。
端正沉默的如礼行事。被祖宗们盘问了这次革新的计划之后,皇帝们一阵无语。李诵病倒了,口不能言,革新的主力把政策层层上报,最后由皇帝身边的牛昭容揣测皇帝的意思,来批阅。
武则天:“看我干什么?若是我要整治宦官,哪用如此费力?”
李治问:“你怎么办?你不怕激起兵变?”
武则天附耳低声说了说自己的意见:“盘剥百姓拿不到多少钱,一个卢杞就富可敌国……文武官员愿不愿意杀宦官?我一直在琢磨河朔三镇,倘若精力充沛,又有陛下作为我定心安神(让我不着急),可以参考汉武帝的推恩令。”
先让他们三方内斗啊,提拔更多的武将来分权。王叔文一次把满朝文武得罪光了,他不死谁死?
李世民大约知道她在说什么,暗暗的叹气。俗话说打铁还要自身硬,如果武将都不如皇帝能征善战,还怕什么武将谋反呢?皇帝自己羸弱,武将必然谋反,倘若皇帝弱又打压武将,那就等着被外国抢光吧。所以呢?
李适掩面叹息:“你何至于如此体弱呢。”
李诵想了想:“天命如是。”
李世民:“一派胡言。雉奴过来,往后你和李倓带着他们练武。”武将只要不是战死沙场,就能多病的活到五六十岁去,哪至于如此。你们这几个虚弱的胖子!
李豫疑惑的问:“太宗陛下,我们几人已经足以,有必要训练更多人么?”
“难道唐朝不灭么?”难道你们想被后来的朝代欺负?宦官干政还能有什么好事?看看汉朝,看看北魏、北齐(陆令萱可以算是女宦),再看看南(朝)宋。提前几十年或百年开始训练,将来不论是留在帝镇还是出去,都得是文武双全。
……
同一年,柳宗元被流放,看到民生疾苦,写了《捕蛇者说》。
刘禹锡也被流放,被县令排挤,写了《陋室铭》。
白居易感慨一切事情的起因都在唐玄宗,写了《长恨歌》。
由此可见,痛苦真是文人的灵感来源。
第282章行贿+字体
《捕蛇者说》《陋室铭》《乌衣巷》、韩愈的《师说》集体加入了太学下辖的幼龄课程之中。
刘秀大为赞赏陋室铭,甚至抄了一篇想方设法送给孔子。他对此也有些郁闷,同样的诸子百家,始皇帝逼的韩非子不敢出门,惠帝至今不信服墨家,却和墨子关系不错——只有想学本事时才去跟着墨子吃苦,平常就优哉游哉的做自己喜欢的小物件,那座小桌屏就是他的作品,缝隙中有暗记。好像人人都心愿得偿,而自己呢!孔夫子不仅屡次拒绝来太学授课的邀请,更是书信全无。
这让他不得不考虑自己唯一的小缺点,准是因为郭圣通啊!这件事饱受诟病他也知道,迄今为止一直在寻找能打动孔子的东西。
幸好地府不崇尚儒学,否则作为太学祭酒,却不能迎请儒家领袖,天下师表来太学讲课,显得私德有亏似得。
孔子亲手摘抄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八个字,依然没有往墙上挂字画的习惯,写在扇子上又有些自夸,就卷卷卷起来放在旁边。
看这位国子祭酒实在是执着,只好提笔回信:地府曾经纯朴,现在微微改变,不需要我。人间需要改变,我的思想全部留了下去,但我对他们的胡乱臆测无能为力。
刘秀趁机约稿:请写文批判之,以正视听。
孔子:能明辨是非的人,自然可以。不能的人,只会怀疑这是否为孔子所撰写,是否假托古人。
刘秀:我,汉光武帝可以证明。
孔子:朽木不可雕。
刘秀:先生若肯广纳门徒,难道如今没有比得上七十二贤人的么?
孔子:有许多良臣,不需我教。
的确有很多他很欣赏,很优秀的人才,但是那些人已是饱读诗书,经验丰富,如果孔子要收他为门生,对方自然愿意,但是他又没什么能教给一个成熟老辣的魂魄,何必贪图虚名。学生是为了跟随老师学习,不是为了给双方脸上贴金。天下英才,不是尽出我门下。
很快刘秀就发现,扶苏的贫穷源自买矿石,刘盈的贫穷源自做手工买材料,刘骜之贫穷源自于娇妻花钱买诗,刘裕的贫穷源自花钱社交,而自己的贫穷来自于……请管仲带信真的很贵很贵吖!
管仲不缺钱,之前一直都免费给他们带信,不是所有的事都当生意做。
他只是在今天第三次收到信时,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便宜的跑腿,或是可以差遣的邻居老大爷。“很多钱和很多尊重,才配得上我们三方的身份。”
刘秀深深赞同这件事,也觉得请管仲来带信却不做酬谢不合适:“恨不能以千金相酬,但我的俸禄不够了。”还不想动用储蓄,储蓄本身也不多,他虽然不算大手大脚,但给优秀的学生奖赏时从不吝啬。
管仲想了想:“不如这样,只要你肯在我的酒楼办谢师宴,最后考试时用我的笔,我可以多帮你带信。”
刘秀正要答应,又觉得这未必是优惠。现在的谢师宴就在太学里摆,学生煮自己种的米做粥,加点学生自己晒的肉干,非常淳朴非常原教旨。
他刚离开不到两里地,两个赫赫有名的大商人闪出来堵住了他的去路:“祭酒哪里去?”“这里有黄金千镒,请祭酒笑纳,做书信之资。”
刘秀哑然,想不到这两件事如此值钱,更想不到我作为皇帝也会被贿赂,真有点心动!难怪那么多官员都变成贪官,行贿的人不仅无孔不入,还很贴心呢。婉拒了二人,直奔阎君殿:“诸位阎君,哦你也在?”
刘庄在他一进来就侧身避开:“我没休息。”
二人尽力保持阎君的父亲是谁这个小秘密。
刘秀叹息道:“今天有人向我行贿。”
你的老父亲差点晚节不保!如果不是想到为人师表,如果不是想到还有很多人想要我这个位置,我真就……我平时可不喜欢找儿子帮忙。
一听这话大家都来了兴趣,阎君们纷纷询问:“什么人?”
“想把儿子送进太学里?”
“太学有教无类,入门容易,多笨的笨蛋才得靠行贿进去?如果是这样的人,即便是读书也是个笨蛋啊。”
前因后果简略一说,这两个商人当然罚不了,情愿给太学捐款能算什么罪名?本来就有很多学子事业有成后回来为太学做些什么,譬如在长长的外墙上题字,给喜欢的先生送小礼物。
“何必请管子代劳。画中山就在隔壁,给祭酒预备桌椅笔墨纸砚。”
就让刘秀坐在画像外边,写纸条往画里塞。
以前没有聊上时不能这么干,那叫骚扰,现在认识了,有书信往来,自然可以。
……
长恨歌然广为传唱,但没加入教科书。对这首诗反应最强的是帝镇,是李隆基。
刘彻:“虽然知道诗人喜欢化用……但头一句为什么要写汉皇重色思倾国?”我隐约感觉他在针对我,虽然这事儿说的是李隆基,但倾国又倾城的是李夫人啊。
刘邦:“为了押韵。想那么多干什么,徒劳无功。”
“高祖,你说这话合适吗?”就好像你想的事比我少似得,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家琢磨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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