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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东宫事变
靳无言半信半疑,他迷迷蒙蒙的跪好,没有理会一旁的顾西楼,顾西楼就这么陪他跪着,不问缘由,不贪往事,两三点秋风萧瑟,四五盏离别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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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端着滚烫的一盆热水踩着行走在刀尖上的步伐走到了靳无言面前,她看都没看靳无言就将手里的热水往他身上泼去,宛如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面无表情,顾西楼见状一惊,他手心运气直接将那盆热水掀翻在地,站起来挡在靳无言面前沉声道:“惑主之人敢尔何德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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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本就昏沉,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待他看清以后,不由得锁紧了眉头,这是东宫门口,惹了靳同川生气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他有气无力的冲着顾西楼喊了一句“还请大神不要插足我与太子殿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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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根本没有听进去,从他看到地上那盆杀人的滚烫热水的时候他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广袖一挥,胳膊向后蓄力手掌沉重的要将怜儿的脑袋拍碎,靳无言被顾西楼的举动吓得心底颤栗,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约束了,这可是太子东宫,他冲着顾西楼大喝一声“退下!”,这一喊用尽了靳无言全部的力气,他本就跪的喉咙干裂嗓音嘶哑,秋天的冷气又直接灌进了靳无言的气管里,心肺间一阵绞痛,靳无言低声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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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喝,成功的定住了顾西楼的脚步,若要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压制住顾西楼这条野龙,也就只有靳无言了,没有任何不情愿,也没问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只要靳无言生气了,那就是错,顾西楼瞬间收敛了全部杀意,退后安静的跪在了靳无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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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咳了半晌,最终也没敢站起来,他膝行几步走到怜儿面前,虚弱的抬头“麻烦姐姐重新端一盆来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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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刚刚被从死神边缘拉了回来,心神未定,看着靳无言勉强眯了眯眼睛,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见靳无言反抗,虽说不是本人反抗,但这个随从武功高强,他觉得不像是宫中之人,怜儿婀娜的身姿月影绰绰,他指着靳无言身后的顾西楼问道“兴圣宫何时有了个这么不懂规矩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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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无奈假戏真做,也就默认了顾西楼是他随从的现实,他将责任都拦到了自己身上“是无言没有教好他,都是无言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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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踢了一脚摔在地上的铜盆,眉眼间净是肃杀阴鸷“既然你肯认错,也就肯认罚了,你去重新端一盆热水来”,她指了指顾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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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还从没受过别人的使唤,他盯着怜儿看了半晌,终是压下了心里的不甘,紧握拳头站起身去端起了那个铜盆,他端了满满一盆热水回来,想走到靳无言身后跪下,怜儿却喊住了他的脚步,命令道,“这盆水由你来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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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瞪大了眼睛,他掐着铜盆边缘的手微微颤抖,险些用神力融了这种贵金属,这女子居然要他亲手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那可是靳无言,那个清风明月会为他吟诗的靳无言啊,他除了不能救他,居然还要伤害他,顾西楼是宁愿自断双手也绝对做不出伤害靳无言的事,顾西楼没动,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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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也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婢女,她欺负靳无言一向都是得心应手,还没见有谁不把她放在眼里,顾西楼的迟疑,激怒了怜儿,她想一巴掌打在顾西楼的脸上以示惩戒,靳无言知道顾西楼并非凡人,怕这一巴掌下去顾西楼没事,怜儿的手臂却成了残废,他急忙站起来挡在了顾西楼面前,使出来的劲又怎么可能收的回去,啪~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靳无言的脸上,靳无言脸上的皮肉迅速开始泛红,微微的血迹顺着嘴角溢出,可他却还是挂着那种令人舒缓的笑,说道“怜儿姐姐莫气,都是无言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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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打了个结无法呼吸,他看着不断受伤的靳无言,恨不得这些疼痛能瞬间转移到他的身上,他愿意代人受过,代他受罚,顾西楼迷茫,迷惑,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挨了打还要去安慰那个打人的人,他用尽全力制止了自己想杀人的怒火,捏着铜盆的手指间卷着一团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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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着顾西楼却打了靳无言,这买卖不亏,怜儿露出胜利者的趾高气昂,本想继续甩上一巴掌却因着那个讨好的笑,怜儿有了稍稍的收敛,他看着顾西楼又命令了一遍“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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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看了一眼靳无言,眼神中包裹着浓浓的困惑与思念,舍不得的心疼化作薄雾沁在眼睛里滴出泪来,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出伤害靳无言的事,这比杀了他都要难受,而靳无言却看着顾西楼,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种明显的暗示耗干了顾西楼的心血,他看着眼前的人,靳无言嘴角的血迹已经被秋风扫卷成了干涸的印记,单薄清瘦的四肢团成无助的样子,顾西楼不敢看,不忍看,他恨死了怜儿这个刽子手,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的讨厌女人,不在犹豫,一盆滚烫的热水兜头浇下,水蒸气骤起,三人被包裹在了残忍的的浓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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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疼的闷哼一声,全身的的皮肤都犹如被烙铁烫过,红的透亮,他勉力的跪在地上,弓着身蜷缩着脊背,轮廓变得更加消瘦憔悴,顾西楼却表现的异常安静,他只是默默跪在了靳无言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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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执行了任务,也没叫靳无言起来,更没告诉他还要跪多久,端了铜盆转身回到了东宫,靳无言抽着气,扶起膝盖调整了姿势便继续摇摇欲坠的跪着,顾西楼小声的开口“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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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因何道歉,大概只是将靳无言这一身伤都固执的认定是自己的错,靳无言没说话,兀自跪着,于是顾西楼也不在说话,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离他很近,又仿佛很远
第7章抽筋退鳞
直至静夜沉沉,浮光霭霭,枝头挂了一轮满月,靳同川怕做的太过分惊动了陛下,才放了靳无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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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磕头谢恩,扶着膝盖摔倒两次才勉强能站直行走,顾西楼没敢伸手扶他,只是默默的跟在靳无言身后,就着满天的月明星稀,守着一世的心绪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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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兴圣宫院内铺满一地染着金色的落叶,两人踩着颓唐,行至卧房走了进去,屋内仅一桌一床,靳无言坐在床榻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顾西楼站在一旁,手腕翻折悄悄的用神力点燃了屋中的寸寸光明,烛光跳动犹如顾西楼心底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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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屈膝跪在了床榻边,他手掌轻抚在靳无言肿胀的胳膊上运气为他疗伤,暗红色的薄雾围着靳无言的手腕打转,顾西楼看着眼前的羊脂玉般的人,迷恋迁眷,他不能理解靳无言委曲求全背后的深意,也不能理解东宫太子的含义,但他愿意陪着他,听他的话,神力效果惊人,靳无言身上的伤口没一会儿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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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看着靳无言的时候,靳无言也在看他,这次顾西楼的莽撞让他愈发的不想接受顾西楼,人神终究有别,于是,靳无言心平气和安安静静的让顾西楼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关乎顾西楼将近五千年的命运,他的语气十分严肃,甚至第一次没有将顾西楼尊为大神而是喊了他的大名,他问道“顾西楼,你确定要从今往后只做我手里的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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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无比确定,他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这万水千山繁花似锦的潇洒自由,他顾西楼见得多了,到也没什么稀罕,唯愿钻进那个名叫靳无言的笼子里,做一只困兽,顾西楼退后几步恭恭敬敬的朝着靳无言磕了一个头“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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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看着顾西楼的龙角接着说“好,既然如此,我命令你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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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跳动,雪白的墙壁上倒映出顾西楼恭敬的跪姿,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顾西楼听到自己的四肢百骸被逐渐冷冻成冰块,冻僵的血液片片破碎,在血管中蔓延,他僵硬的抬起头,眼底净是疑惑,他慌乱无措的问“为什么?”,声音绝望中透着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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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没说话,他收回已经完全愈合的手臂,拉开床上的被子侧躺下,只留给顾西楼一个冷冰冰的背影,仿佛告诉顾西楼天黑了他要休息了,闲杂人等请出去不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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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被这种无限的疏远折磨的喘不过气来,他是真的不想走,顾西楼恍若想起了什么,他跪直身子,将长发捋到胸前,手向后探向自己脖子后第一块脊椎处,说道“你惧我怕我皆因我的神力,害你受伤也皆因我的神力,我今日将龙筋抽给你,从此以后做你的随从听之任之,绝不犯上违逆,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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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云,抽筋退鳞,乃龙之命劫,抽筋者神力尽失,退鳞者寿命减半,如今顾西楼甘愿将龙筋双手奉上,自降身份贬为庶民,唯求一处拘束,真是字字珠玑,句句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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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看着那个疏远的背影不再犹豫,手变为爪,用利刃般的指甲割开皮肉,攥紧自己的筋脉就着滚烫的血液将它生生的从自己的脊柱抽了出来,龙筋遇空气化为透明锦带,上面遗留的丝丝血迹沁入锦带中央自成装饰,剧烈的疼痛和神力的骤然消失让顾西楼瞳孔涣散,咳咳~一口无法抑制的鲜血顺着顾西楼的嘴角溢了出来,他攥着那片染血的透明锦带,双手高高捧起,虚弱的说道“如今我自废神力,你再也不用怕我了,我再也不会闯祸了,求你让我留下,做个随从就好“,一句话刚说完,顾西楼就又咳了一口血出来,想他顾西楼杀伐征战五千年,这是他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第一次将自己的性命交由一个明明将他厌恶至极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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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似乎真的是睡着了,月光顺着窗户铺满在他身上留下了银灰色的珠光,顾西楼看着那个无动于衷的背影,心底泛起层层疼痛的波澜,一波掩着一波撞击在他受伤的心房,让他觉得抽筋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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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强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将手中的锦带轻轻放在靳无言的枕头旁,说道“我的筋能化祥云庇护,公子还是收下吧”,顾西楼说完最后一句话,冲着靳无言的位置磕了三个头,吹息了一旁的烛火膝行着退出了房间,他走过的地板上皆是血迹斑斑,仿佛黄泉路上摇曳着的曼殊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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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没离开,他跪在满是落叶的院中,用心赎着他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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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靳无言坐起身,将枕头旁的锦带扔了出去,他顾西楼根本不能明白今日冲撞的怜儿,明日就能成为靳同川杀死靳同仪的把柄,他顾西楼也根本不能明白靳无言寄人篱下数十年求不得父皇丁点恩赐的悲苦,他什么都不懂,却仗着神族身份强行的闯入他的生活,他凭什么要原谅他
第8章波澜起伏
枯黄的秋叶被顾西楼流的血染成了红色,这一夜几乎耗干了他的生命,他跪在园中与背景融为一色,像一副伤春悲秋的画,他看到靳无言灰扑扑的鞋面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停住,他抬头看着靳无言,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公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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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蹲下身子,与顾西楼的视线平行,他抬手轻轻的将顾西楼嘴角的血迹擦干,问他“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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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摇摇头,低垂了一双眸子“求公子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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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的视线飘向了这座围城之外的远方,语气宛若断了线的纸鸢,“自从遇见你,我因晚归被罚,因阻拦怜儿姐姐被恨,你或许觉得我懦弱,明明能反抗却一再逃避,你或许疑惑,为什么我敢阻拦你救太平村百姓却不敢同太子对峙,因为我舍不得看到父子相残兄弟同戕,你明不明白?呵呵,我都忘了,你是龙又怎么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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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笑的饱经沧桑,让人一度忘了他只是个孩子,在外人面前靳无言一直都是那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完美的无可挑剔,他很少将这些埋在心里的苦难挖出来说与人听,而这一次,真的是被顾西楼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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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确实不明白,他听不懂靳无言在说些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他浑身都在疼,一阵风吹的他抿紧了唇,他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求公子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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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靳无言,他不想听任何请求,这种请求与强迫没有任何区别,他拿出那条龙筋幻化成的锦带,扔在顾西楼脚下,冷冰冰的说道“拿着你的东西,g^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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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的眼睛仿佛被狠很的烫了一下,他看着从自己身上活剥出来的宝物,就这么被嫌弃的扔在了地上,一丝落寞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尖飘到了语气里,“既然公子不愿要,那便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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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无言抓起地上的锦带,毫不犹豫的奋力一抛,将锦带扔进了池塘,他指着门冲着顾西楼喝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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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带轻薄,在水面漂浮了好久,才迟迟的沉了下去,顾西楼看着下沉的锦带,一颗心也沉入了海底,原来靳无言丢掉的是一颗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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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楼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的锦袍浸满了血,淅淅沥沥落在了地上,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苦涩笑,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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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西楼生来无父无母,离去自然也无依无靠,顾西楼就这么一步一个血脚印,平静的离开了兴圣宫,兴圣宫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萧瑟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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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顾西楼神力尽失,他跌跌撞撞的扶着宫墙往前走着,他想离兴圣宫远一些,怕靳无言看到自己生气,走了没几步,顾西楼胸腔一阵憋闷,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噗~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