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五十招之后,席书败下阵来,他被刺客连刺三剑,跪倒在地,全然没有了还击之力。

那个据说是在危机关头可以保护萧霁宁的脸生太监小祯子见状突然拽住自己脖颈间的一寸皮肤,提起往上一拉,竟是从脸上撕下了块人皮面具。

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喊道:住手!住手!我是景祯啊!你们不能杀我,也不能杀皇帝!

然而他的话对刺客根本无用,刺客给予他的回答便是不收力道的一剑。

景祯捂着的脸惨叫着倒在地上,汩汩鲜血从他手指间不断冒出,但这已是万幸,毕竟他要是离刺客的剑再近一些,他的鼻子恐怕都会被整个削掉。

阮佳人和谭清萱虽也不会武功,可是却挡在萧霁宁面前,高声道:皇上您快走!

萧霁宁凝神望着刺客,没有动作,他对阮佳人和谭清萱道:他要杀的人是我,你们走吧,他不会追你们的。

不,皇上谭清萱泣不成声,我和佳

萧霁宁不想让她们再说太多,便挣开她们两人的手腕朝另一边跑去。

那刺客见状便直接提剑朝萧霁宁袭来,没去管地上不知死活的席书。

萧霁宁知道自己逃不了多久,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呯呯地震着他的耳膜。

阮佳人和谭清萱见刺客顷刻间便闪身至已萧霁宁身后,举剑往萧霁宁背心窝刺去已是不忍再看,紧紧地闭上的眼睛。

萧霁宁也闭上了眼睛。

铮!

然而萧霁宁预想中的疼痛还是没有到来,他只听见刀剑相击时爆出的锋芒之声,随后他便觉得自己被人拎起,悬空再次被抛开。

这一次他又砸到了地上,不过纯太后和丁淑雪充当了他的垫子,萧霁宁并不觉得哪里痛。

待他爬起之后,萧霁宁才发现不知从哪又冒出了一名蒙着面容的黑衣人,他拎着一柄通体雪白如玉的剑,凌空划出凛冽的寒光,招招紧逼朝刺客杀去。

刺客张开双臂疾退十余步,朝后避开黑衣人的寒剑。

玉桂台上,剑刃相撞之声未曾停歇过一瞬,两人缠斗不休,利剑所过之处皆是深深的白痕,仿佛地上坚如磐石的白石地砖是豆腐做的般不堪一击。

然而终究是那刺客武功更高,别看他身形纤弱瘦小,然而招式却狠辣诡谲,黑衣人攻势再猛,终究还是敌不过他的绵密剑芒,右肩很快就中了一剑。

珍太妃见黑衣人受伤,忍不住惊呼一声,但又很快闭上了嘴巴。

萧霁宁朝她望了一眼,珍太妃对上他的双目先是有些瑟缩,像是秘密被人发现了似的,可她还是紧要着牙关,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此时越来越多的禁卫军朝着摘星殿涌来,高举强弩对准刺客,萧霁宁死死地盯着珍太妃,见她额角细密的汗珠越来越多。

萧霁宁忽然开口道:来人为朕取弓箭!

禁卫军很快为萧霁宁递上弓箭,萧霁宁一手握着弓,一手搭着箭,但他却没有抬头,而是垂眸望着自己手里的箭,对珍太妃说:珍太妃,想必你也曾听闻过朕的箭术。

珍太妃闻言身体轻颤了几下,但仍是不肯开口。

萧霁宁便举起弓,将箭头对准了玉桂岛中央的两人,缓缓道:所以你知道吗?朕这一箭下去,他们两个都会死

话音落下,萧霁宁便松开手。

不!

快去救霁鸣!珍太妃一把推开身边的老嬷嬷,随后竭力喊着朝萧霁宁扑来,可终究迟了。

箭已离弦,破风直直朝玉桂岛上的两人袭去。

只是萧霁宁的箭,射中的是刺客。

萧霁宁也在这时放下弓,缓缓说完他未尽的话语:可朕不想杀七皇兄。

刺客背部中了一箭,便朝前踉跄几步,不过他的破绽已露,黑衣人也趁此击落他手里的剑,刺客见已经杀不了萧霁宁,便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鹰鸣。

其余刺客闻声也立刻放弃了刺杀,迅速朝刺客奔去,最后匆匆退回摘星殿中。

黑衣人见状便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摇晃了几下跪在地上,仅靠一柄刃身如月辉霜寒的剑支撑着身体。

萧霁宁望着黑衣人手中沾了着血的银剑,启唇道:月霜剑。这是父皇生前,最喜爱的一把剑。

所以这把剑,也被他赐给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七皇子,萧霁鸣。

作者有话要说:小祯子:对8起,我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第143章

珍太妃听着萧霁宁话,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情绪,冲到黑衣人面前,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她手臂是扬起了,却迟迟没有落下,最后只是捂着脸呜咽: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吗?你来就来了,你为何要救他!

你为何要救他!

你为何要救他啊!

珍太妃跪在地上,仰头长哭,字字泣血,痛彻心扉,可是她的悲痛不是来自于黑衣人受伤了,也不是他们身份的暴露,而是在哭、在恸黑衣人救了萧霁宁。

黑衣人听着珍太妃哭,也不去看她,他喘了两下,抬眸望着萧霁宁,而后一扬手将自己的面罩扯下。

面罩之下的脸庞隽秀清癯,那人剑眉入鬓,眸光坚毅,正是失踪数日的七王爷。

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双目盯着萧霁宁,最后呕出一口血,对着萧霁宁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嗓音嘶哑道:九弟

七皇兄萧霁宁也怔怔地望着他,最后走到七王爷面前半跪下,抬手想要看看他肩上的伤口。

滚开!然而珍太妃却将他一把推开,你别碰我儿子!

七王爷赶忙去拉珍太妃,压着她的手摇头道:母妃,算了吧。

算了?珍太妃猛地转头,什么叫算了?

你不懂,我们还没输我们还没输珍太妃跌跌撞撞地朝扶栏处走了几步,遥遥望着郦行宫外。

而在郦行宫外,两军阵前,京渊和京钺正面对而立。

他们已战过数轮,两人身上都负了伤,可仍然未分出胜负但之所以未分胜负,倒不是京渊打不过京钺,而是他并未下死手。

只是他们的模样被外人看在眼里,更像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哪有半分父子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