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说完他又去牵京渊的袖子,在离开琼花榭时,萧霁宁忽然被店家放在柜台前一枚银簪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看。

那枚银簪簪花被做成蝴蝶的模样,簪下有坠两丸细腻艳丽的蓝玛瑙,蝶翼轻薄,轻颤欲飞,在柜上随风而动,栩栩如生,实在精妙。

掌柜的见萧霁宁看得入迷,又觉他生得白嫩可爱,就笑着把银簪拿下,说是要送给萧霁宁。

这怎么使得呢?萧霁宁连忙拒绝,李侍李夫子教过我,无功不受禄。

掌柜的刚卖给了萧霁宁一串昂贵的璎珞,自然不会在意这枚银簪的钱:这簪子不值钱的,是我女儿的练手之作,小公子你就拿去吧,送给家中的姐姐妹妹玩都行。

萧霁宁觉得这枚簪子很好看,便也不再坚持:那就谢谢掌柜了。

掌柜道:小公子慢走。

萧霁宁不是喜欢这枚银簪,他只是对银簪上仿若真蝶的簪花好奇,他觉得古人真是太伟大了,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精致的簪花呢?

萧霁宁看银簪看的入迷,也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坏砖,整个人几乎是飞了出去一般的跌了一跤,不仅直接将京渊的袖子拽烂,还撞倒了走在他前面的一名蓝衣少女,连手里的簪子也飞了出去。

少女惊呼一声,同样跌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萧霁宁听到她哭就傻眼了,他这辈子还没人在他面前这么哭过呢,只有他在别人面前哭的这么惨的份,于是萧霁宁赶紧去扶她,无措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少女没理他,继续嘤嘤噎噎的哭,萧霁宁急了,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余光瞥见自己右手里的银簪,便立刻将银簪递到少女面前:你看,这枚簪子很好看,下面的蓝色玛瑙和你的衣服颜色很像,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现在我把它送你赔礼,你别哭了行吗?

喜欢漂亮的首饰是女人的天性,少女见了萧霁宁手里的银蝶簪子,便止住了哭声。

萧霁宁看有戏立马将簪子往她手里一塞:诺,给你,你别哭了啊,还有这些瓜子也都给你,你去看看大夫有没有哪里伤到,天色晚了,我先回家了喔。

说完,萧霁宁怕这少女反应过来后继续哭,便去拽京渊的袖子想要赶紧溜走。

这一抬手他去摸了个空,萧霁宁有些疑惑,侧头朝京渊的袖子望去,这一看他就发现京渊的外衫的袖子已经被他扯烂了,露出了里头灰色中衣。

萧霁宁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左手里还捏着京渊断掉的袖角。

而袖角的主人,此时正轻挑眉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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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正确观看指南》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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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嘿嘿嘿萧霁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摊开手,将手里的黑色袖角递还京渊,京渊哥哥,对不起噢,我把你衣裳扯坏了。

京渊望着被递到他掌心里的袖角面无表情,并未接话。

这下萧霁宁没了袖子可扯,便只能去揪京渊衣摆,牵着他往宫城的方向走去。萧霁宁不敢回头,只能托京渊帮忙:京渊哥哥,你帮我看看那女孩还有没有在哭吧。

京渊闻言,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他身后,望着他们离开却没有追上来的那名蓝衣少女,萧霁宁递到她手中的那枚银簪此时正在斜阳的余晖中随风振翅,折射出红灿灿的霞光,像是一团跳跃的萤火。

京渊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

那就好。萧霁宁这才放下心,和京渊一起踩着黄昏余霞坐上回宫的马车,希望她没有受伤。

她是没受伤,还得了九公子的银簪与金瓜子,九公子就这样送出了够寻常百姓吃穿数年金瓜子,真是心善大方。京渊今日不知为何,话比平日里要多一些,甚至语气也是格外的柔和徐缓,还有兴致和萧霁宁开玩笑,只是京渊的衣服,却是受了伤啊。

这便是在说被萧霁宁扯断袖子的事了。

其实萧霁宁也无辜,京渊平时常常穿些牙色,茶白的浅色衣裳,制衣布料皆是昂贵结实的锦缎,今日不止为何却穿了一身轻薄的麻织黑衫,稍一用力便扯坏了。

萧霁宁转过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京渊:京渊哥哥,我以前从没见过你穿颜色这么深的衣裳诶,你今日怎么突然就穿了呢?

京渊回到马车后又开始看他从晨时就开始看的那本书册了,书册不算太厚,是黑色的封皮,萧霁宁一边问他,一边凑过看了一眼书册的名字《祭文集》。

何为祭文?

祭文便是祭奠和祭祀时表示哀悼或是祷祝时唱读的文章,用以追念颂扬死者,亦或供奉神仙,《祭文集》便是这多篇文章的集成的书册。

可是京渊看祭文做什么呢?萧霁宁满眼的疑惑。

而京渊又翻了一页书,眼睫未抬,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这是因为今日是家母的忌日。

萧霁宁听完他的话就愣住了。

是了,他和京渊相处四年,从来没听过京渊提起他的母亲半句话,可京渊父亲京钺身为镇国大将军,倘若他的夫人去世了,宫内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唯一的可能,便是京渊的生母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现在的京夫人,是京钺后来娶的续弦。

也许是萧霁宁的沉默有些突然,京渊掀眸看了他一眼,随后竟是笑了起来,语气轻快道:往年家母忌辰,都恰逢上书房休沐,京渊未进宫,殿下自然就见不到我穿黑衣了。

萧霁宁见京渊笑了,反而更加无措,讷讷道歉道:对不起。

京渊脸上笑意未褪,反问他:殿下为何与我道歉?

萧霁宁没注意看京渊的表情,低头轻蹙着眉:今天是这样的日子,我却还缠着你让你带我出宫给大皇姐买璎珞

殿下不必自责,家母岁去的早,生前多受病痛折磨,缠绵病榻,死时反而面带灿笑,也算是喜丧了。京渊说着又笑了一下,扬声道,家母每年忌辰,京渊都会上街游乐一番,今日就算殿下不说,待殿下下课后,京渊也会到这长街游玩夜市的。

萧霁宁蓦地抬头,这喜丧明明是说死者生前福禄安康,不受灾病蹉跎,无疾而终,自然老去,且必须寿满七十才可成为喜丧。京渊的母亲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去时年轻,又受病痛折磨,最多只能算是解脱,怎么叫喜丧呢?

而京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笑,虽然眼底的神色平静,不是真的在笑,可也瞧不出一丝悲痛伤心的情绪,反而冷漠疏离在他生母忌辰的这一日,他是真的一点也不难过。

gu903();萧霁宁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京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