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宴月摇头:“还没看到尸体,不好说。”
雀斑女生一直跟在宴月身后,垂着眼睫,强行镇定。
不一会儿,三楼上就响起了女生的惊呼声。
楼上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住在三楼的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楼梯上的血迹,下了二楼。
盛数眼下多了两抹青色:“尸体在下面吗?”
“还没去看。”宴月打量着下来的三人,有些诧异:“死的居然是她,不可思议。”
盛数:“我也没想到。”
白轶扶着眼神惊惶的新手妹子,睡眼惺忪:“下去看看尸体吧,别错过重要线索了。”
宴月说:“走吧。”
楼梯底下,躺着一具姿势怪异的女尸,双眼睁开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某个地方,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非常有感染力。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割伤,最严重的是喉咙那一刀。
是和新手妹子住一间房的女人。
他们避开尸体,下到一楼,但也没有走远。
新手妹子承受不住了,蹲在地上抖成一团。
周杞虽然没心没肺,抗压能力强,也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到了,不敢直视:“这看起来不像意外死亡啊,赶紧报警吧。”
“抽屉空间里的凶杀案,报警没有用。”盛数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这个世界有没有警察这个机制都不好说。”
季思危走到新手妹子身边,轻声问她:“你和她住一个房间,昨晚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呜呜……”新手妹子抬起头,泪眼朦胧,鼻头也红彤彤的,断断续续地说:“我昨晚很早……很早就睡了,一醒来看见姐姐……不在房间里,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好多好多血……”
季思危问:“房间里没有血?”
新手妹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季思危想了想,又问:“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吗,比如打开房门的声音。”
新手妹子还是摇头。
季思危不再问她,站了起来。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纸扎闫端着一盆子包子走了进来:“早餐送过来了,你们吃点东西准备干活吧。”
周杞捂住反酸的胃部:“都死人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纸扎闫放下盆子,走向他们:“死人了?谁死了?”
白轶指向地下的尸体,哑声说:“这么多血你没看见吗?”
纸扎闫停下脚步,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摔坏了一个纸人,大惊小怪什么,再做一个就是了。”
周杞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什么纸人?你看清楚,那是我们的同伴,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多血……”
周杞话还没说完,季思危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尸体。
他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安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周杞回头一看,地面上没有血,也没有诡异的尸体。
只有一个摔烂的纸女人,若不是那张脸和任务者中的女人长得一样,周杞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糊涂了吧,你们昨天来的时候就只有七个人,都在这里了,哪里还有别的同伴。”纸扎闫怪异地看了一眼周杞,越过他们,捞起地上的纸人:“你们再不吃,包子就要凉了。”
季思危看着纸扎闫手里破碎的纸人,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在这个副本里,死者会变成纸人,存在的痕迹会被抹掉。
第164章看得见的危险并不可怕
“别愣着了,快点去吃早餐,吃多点才有力气干活。”纸扎闫抱着破损的纸人,走向他的工作区:“早餐全部放在桌上了,你们自便。”
新手妹子勉强站了起来,抹掉眼泪,低声细语地说:“我吃不下。”
新手妹子和死者住同一间房,感触比其他人深一些。
“我也没胃口,太恶心了。”周杞附和一声:“我觉得我会两天都吃不下饭。”
刚刚目睹了案发现场,刺鼻的血腥味好像还萦绕在鼻尖,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新手就算了,你们没见过这种场面吗。”宴月冷漠地扫了几个老手一眼,转身走了。
今天的早餐应该是村长让人送过来的,非常丰盛,除了一大盆皮薄馅大的包子,还有南瓜粥和各式各样的点心。
宴月给自己盛了碗粥,就着包子吃了起来。
“都坐下吃饭。”盛数说:“打起精神来,这才是第二天。”
闻到食物的香气,周杞觉得一直反酸的胃部好了一些,挑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大口:“这包子真香。”
宴月斜斜看向他:“不是说两天都吃不下饭吗?”
周杞:“对不起,我低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宴月扯了扯唇角,目光一转,看向慢条斯理地进餐的季思危:“新手,你好像特别淡定,你不害怕吗?”
“还行。”季思危随意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盛数喝完一碗粥,说道:“现在有个问题,我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就没有办法避开导致她死亡的因素。”
宴月盯着新手妹子:“新手,你回忆一下,从昨晚开始她有没有做过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新手妹子蹙着眉毛,努力回忆,自言自语似的说:“昨晚我很害怕很害怕,洗完澡就睡觉了,我很快就睡着了,然后……对了,半夜我好像听到那个姐姐说梦话了,但我太困了没醒过来。”
听到“梦话”两个字,季思危放下勺子:“你睡觉之前没有检查房间?”
新手妹子:“没有。”
盛数转向季思危:“虎牙,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季思危简短地说:“昨晚半夜,周杞梦到有女人从床底爬出来,让他去搬床底下的纸人,并且说了梦话。我叫醒他之后,在他的床底发现了纸伴娘。”
盛数小心翼翼地看向纸扎闫,压低声音说:“纸扎闫没有搬走那些纸人?!”
季思危点头:“那个姐姐可能做了类似的梦,触碰了藏在房间里的纸人。”
白轶抬起头,轻声说:“我昨晚没有做梦。”
“我也没有。”宴月说:“但直觉告诉我,他的猜测是对的,因为昨天纸扎闫特意提到过,不要触摸屋子里完工的纸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第一个死亡因素就是触摸完工的纸人。”盛数揉了揉脸:“吃完早餐都回去检查房间。”
宴月吃得差不多了,发现纸扎闫坐在工作区里忙活,扬声问道:“闫大叔,你在忙什么?”
纸扎闫回过头,拎起地上的纸人说:“我修补一下这个摔坏的纸人,留到祭祀的时候用。”
原来他在修补那具“尸体”。
宴月压下恶心感,挤出一个笑容:“闫大叔,吃完早餐后要做什么?”
纸扎闫看着她的眼睛:“你们去竹林砍些竹子回来。”
盛数挑了挑浓眉:“砍竹子?”
“做纸扎工序复杂,扎完框架之后都是些精细活,你们什么也不懂,帮不了忙。”纸扎闫说:“正好竹子不够用了,你们去砍些回来。”
季思危问:“要砍多少?”
“二十根左右。”纸扎闫撕掉纸人破烂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说:“记住,我只要长在坟头边上的竹子。”
这个要求很诡异,宴月眼角一跳,忙问道:“为什么?”
纸扎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照做就行。要是看见竹笋,也挖一些回来。”
盛数不明白:“挖竹笋做什么?”
纸扎闫:“做竹笋焖肉,香。”
盛数:“……”这真的是恐怖逃杀副本吗,NPC怎么那么关心伙食。
吃完早餐后,众人分别回房间搜查纸人。
五分钟后,他们在客厅集合。
宴月率先说:“纸人被藏在了我的床底下。”
“柜子里有一个,床底下有一个。”盛数说着在脸上抹了一把:“刚刚差点就摸到柜子里的那个老头了,还好我即使缩手。”
轮到新手妹子发言的时候,她差点又要哭了,神经质地搓手指头,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媒婆纸人……就在姐姐的床底下,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呀,你怎么忽然结巴了。”宴月听得有些着急:“说得干脆点。”
“媒婆对我笑了!”新手妹子抬起头,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我听到了她的笑声,她笑得很……很奇怪。”
周杞仍旧没有把这些事情和闹鬼联系起来,轻声安慰新手妹子:“你放松一点,应该是看错听错了,纸人又没有声带,怎么发出笑声。”
宴月没有嘲讽新手妹子,有些别扭地说:“你要是害怕,今晚过来我房间睡吧。”
“要不,问一下纸扎闫吧?”白轶低声说:“他不是答应了搬走纸人么,怎么把它们藏起来了,这摆明了是要害我们。”
季思危轻描淡写地说:“没必要问,看得见的危险并不可怕。”
白轶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
“避免触摸房间里的纸人就行。”季思危解释道:“问了纸扎闫之后,纸人可能会以更诡异的方式出现。”
白轶恍然大悟。
拿了工具,一行人朝屋子后面的竹林出发。
这个村子的环境很原始,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条人踩踏出来的小径,他们沿着小径向上走,谁也没有说话。
微风拂过细细密密的竹林,沙沙作响,竹叶上的露珠落下来,打湿了他们的头发。
季思危走在队伍最后,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水果刀,不时在竹子上做记号。
砍竹子不难,不需要什么技巧,纸扎闫要求的数量也不多,按理说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
但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坟头。
白轶走得累了,扶着一根粗壮的竹子,喘着气说:“这片山上真的有坟吗?”
盛数望了望天空,提议道:“不如分头去找?”
宴月不赞同道:“这里没有信号,要是走丢了,茫茫竹林里怎么找人。”
季思危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纸扎闫家的影子了,身后只有一条蜿蜒的小道。
“那还是一起行动吧。”盛数说:“走吧。”
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总算找到一个坟头,坟上没有长草,压着两张红纸,坟前插着的蜡烛还是红色的,墓碑也很新。
坟边长着一小丛竹子,只有一人多高。
白轶指着那几根不及他手臂粗的竹子,有些失望:“这么细的竹子,砍回去有用吗?”
“好不容易才找到,别管有没有用,砍了再说吧。”盛数说着,抬起刀就砍竹子。
竹子细,而且脆,一刀下去就砍断了一根。
竹子断的那一刻,盛数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让他倏然一惊,不小心割伤了手指,痛呼一声:“嘶……我的手!”
宴月站直了身体,问他:“怎么回事?”
盛数扔下刀,捂住鲜血淋漓的手,疼得龇牙咧嘴:“我也不知道,砍竹子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惨叫,一晃神就割到手了。”
鲜血滴落在竹子上,瞬间就消失不见。
季思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里顿觉不妙。
第165章容器
“惨叫?”宴月的脸色更冷了:“纸扎闫一定要我们砍坟边的竹子时,我就觉得有古怪,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白轶:“那现在怎么办,这竹子砍还是不砍?”
盛数咬牙道:“当然要砍,做不完任务一样要死。”
新手妹子看着盛数血流不止的手,忧心忡忡:“盛哥,你先止住血再说吧。”
季思危二话不说,拿着水果刀上前一步,割破盛数的衣袖撕成布条,手法娴熟地给他缠住伤口,压迫止血。
“虎牙弟弟,你这急救手法很熟练啊,不过……”宴月看笑了:“救人的一般都是割自己的衣服吧?”
季思危:“天气冷。”
天气冷,就先不舍己为人了。
盛数冻得直吸鼻子,还很真诚地和季思危道谢,注意到他手上的水果刀,好奇地问:“你这水果刀哪里拿的?”
季思危转了转手上的刀,一本正经地说:“我家是卖水果的,进来副本之前我正在小摊上切水果。”
宴月打量了他一眼,打趣道:“水果摊小王子?”
盛数苦笑一下:“别逗他了,想想怎么处理这几根竹子吧。”
“还能怎么处理,继续砍呗。”宴月朝他伸手:“你不敢的话,就让我来吧,刀给我。”
“你来?”盛数犹豫了下,还是把刀递给了宴月:“你小心点,这竹子真的很邪乎。”
宴月接过刀,也不急着砍竹子,先是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受村长和纸扎闫所托,来砍竹子为十五日的祭祀做准备,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满就去找他们,别找我们。”
盛数:“这样有用吗?”
“不知道呀,看运气吧。”宴月笑了下,一手握住竹子,干脆利落地挥刀。
“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的,宴月瞬间爆满冷汗。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放下砍下的竹子,检查了一下双手,松了口气:“没有受伤,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轶脸色惨白:“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我没有受伤。”宴月冷静下来,看着墓碑沉声说:“墓主人好像同意了。”
周杞也听到了惨叫声,但他坚持认为这只是群体听觉出错:“这又是什么玄学?”
宴月懒得和他说话,一鼓作气砍完剩下的三根竹子,这一次,她没有再听到惨叫声。
为了减轻负担,季思危和周杞一起削掉竹子上的枝叶,再用细软的竹枝捆住竹子。
盛数感觉伤口没什么大碍,一把拎起竹子扛在肩上:“走吧。”
季思危说:“你有伤,我来拿吧。”
“不用,就几根竹子而已。”盛数果断拒绝了他,快步走在前头。
鲜血染红了捆伤口的布条,印在竹子上面,转瞬消失,谁也没有注意到。
又走了十几分钟,盛数累得满头大汗,腰被压得越来越弯,喘着粗气说:“我怎么觉得这几根竹子越来越重了。”
“这几根小竹子怎么会重呢?”
宴月回头一看,见他脸色铁青、嘴唇乌黑,心里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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