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直播一开,观众接二连三地涌入,观看人数不断增加。
五颜六色的弹幕划过,三分之二的姐妹在问“时装盛典那天的耳钉是怎么回事”。
“耳钉?”俞酌假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耳钉?”
【哥哥!不要装傻!说清楚!为什么一个变俩!】
【哥哥哥哥哥你的耳钉会怀孕吗会生子吗为什么多了一个】
【会怀孕生子的耳钉究竟在哪里买的我也想要】
【求链接,我买一个它生一个,我省点钱】
“本来就是一对,”俞酌避重就轻地说,“一对就是两个。”
【但是这是情侣耳钉!!情侣款!!一人一个的那种!!】
【真的吗?我不信。】
弹幕区又划过“哥哥你戴耳钉好好看呀但是好像以前很少见你戴”,俞酌眼尖地瞄到这条弹幕,专门将它挑出来回复,以期躲避这个“情侣款”的问题。
“对,”俞酌摸了摸耳垂,“很少戴,耳朵比较敏感,戴耳钉总觉得有点怪。”
一般来说,俞酌自己不会主动去戴耳饰,只有造型师要求时才会戴上。耳钉这种东西,俞酌戴起来不痛不痒,但俞酌总是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吹口气都敏感的地方,当然会对金属物体高度警惕。
俞酌甚至还能回忆起那天贺临手上的温度,以及若有若无的冷杉木香。
【?哥你耳朵红什么】
【为什么突然耳朵红了???】
“有吗,”俞酌竭力掩藏自己刚刚的想象,不动声色地说,“它是比较容易红。”
【不要转移话题!!!快告诉我们另外一个是不是贺临的!!!】
【对,为啥贺临耳朵上的没了然后你多了一个】
【啊啊啊哥我急死啦,你快告诉我们啊,我们又不反对你谈恋爱,只是贺临家的毒唯真的很烦啊啊啊啊】
“跟贺临有什么关系?”俞酌顿了顿,说,“就是一次巧合吧。”
【啊那你和贺临熟吗熟吗熟吗】
“可能?”
说熟也不是很熟,说不熟好像也不对——但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和贺临应该不算特别熟的。
“他比较忙,”俞酌没有直接回答“熟不熟”的问题,“没有工作的时候就不是很熟,微信也很少回。”
俞酌说的是实话,没有业务交集的时候,他们基本也没有对话的机会了。他上次微信发的“谢谢”,贺临也没回——当然,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没什么好回的。
“别担心,”俞酌笑了笑,“我有哪一次谈恋爱不告诉你们吗?”
弹幕集体沉默了,以至于俞酌以为网卡了,朝着镜头挥了挥手。
一秒之后,弹幕又纷纷弹出来。
【有道理,散了散了】
【耳钉嘛说明得了什么呢】
【我还跟我同桌同款校服呢,假的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知道,俞酌谈恋爱向来是招摇的、坦诚的,他敢直视镜头,也敢面对非议。
弹幕们心照不宣地换了个话题。
【四年去哪了啊,也没个消息】
【对啊,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哥哥在干什么呀】
“四年?”俞酌轻描淡写地说,“没去哪,没干什么,做了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解约也不用完全消失啊55555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很担心】
“不用担心啊,”俞酌看着飞速划过的弹幕,“我总会回来的。”
【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尝试了一些新事物。”
【哥你身后是沙发吗,为啥那么多玩偶】
俞酌往身后一看,沙发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小玩偶,风格颜色不一,大多数是海洋生物,小丑鱼小鲨鱼小鲤鱼应有尽有,排在一起坐在沙发上,跟水族馆似的。
他随手抓了一个小鲨鱼放到镜头前,“这个吗,以前还没出道的时候粉丝送的,还挺可爱的。”
小鲨鱼是很多年前粉丝送的,俞酌收到的第一个小玩偶,蓝色的鲨鱼身,白白软软的肚子,看上去尖利的牙齿摸上去软趴趴的,侧面有一个歪歪扭扭的“Z”,它走的是丑萌路线,表情有点丑,但综合起来又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俞酌偶尔会拿出去洗洗让它晒晒太阳,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它不如一开始时那般崭新,但也被保存得很好。
送小鲨鱼的那位粉丝似乎也在直播间里潜水,看到屏幕里的小鲨鱼,激动得连刷几个小礼物。
【啊!!!这个小鲨鱼是我送的!!!55555这个小鲨鱼是我出国旅游的时候买的,还用黑色的线在侧面缝了一个小小的“Z”,真的很丑,哇送出去的时候还很担心会不会被嫌弃,结果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怀念那个时候呀!!不过现在也很好,酌酌你回来就好啦,你一直唱,我一直听】
弹幕刷得很快,一眼扫过去,这么长一段话很快被顶上去了,但俞酌还是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播够半个小时,俞酌就下播了。
他退出直播,手机弹出一条未读消息。
贺临:嗯。
俞酌琢磨了一通,没想出这个“嗯”包含的是什么意思,只当贺临是手滑,不小心发来的。他把手机放到一边,不再关注。
《ZERO》的拍摄时间定在星期三。
俞酌来到拍摄《ZERO》的摄影棚时,上一组刚刚拍完。
上一组拍的是下一期《ZERO》的内页,请的人是卢飞白,是这两年火起来的歌手,二十岁出头已经小有成就,也有几首歌经常在音乐排行榜上飘荡,有一批数量不小的粉丝。
卢飞白问:“你来拍封面?”
俞酌不认识卢飞白,但从此人语气中便能听出不善之意,俞酌不知此人的敌意从何而来,但也懒得搭理他,敷衍地“嗯”了一声。
卢飞白扫了俞酌一眼,没说什么就走出去,经纪人来门口接他。
“凭什么我拍内页他拍封面?”卢飞白不忿地道,“复出连张专辑都没出就急着拍杂志,是有多想火?”
卢飞白不服很正常,在他眼里,俞酌是一片干枯而失去活力的树叶,就算重新涂上绿色颜料,也不能掩盖它大势已去的事实——早已过气的明星,凭借选秀节目多了一点流量,就直接越过他,跟贺临合作拍封面,哪有这样的道理?
“哎哟祖宗,你可省点心吧,”经纪人拉着他走,“人家傍的是贺临的大腿,你跟他有得比吗?”
卢飞白不屑地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俞酌比约定好的时间来早了半个小时,贺临还要十多分钟才能到,他闲得无聊,王超巍前几天说的话又浮现出来。
“——你知道你们已经有CP超话了吗?”
反正也没事干,俞酌干脆点开微博,看看他和贺临的超话是什么样子。
“临渊羡俞”超话刚刚建立不久,里面东西少得可怜,跟前段时间的“池鱼CP”完全不能比。
该超话的第一个精华帖就是那几张高清的耳钉图,第二个精华帖是知名同人文手写的《耳钉的故事》,第三个精华帖是画手画的《关于耳钉是如何转移的这件事》。
第一个精华帖里的图俞酌看过不少次,前几天弄得到处都是,想不看到都难;第二个精华帖俞酌抱着欣赏的态度看了一遍,文笔出乎意料地还挺不错;第三个精华帖里的条漫,该画手想象力特别优秀,画出来的画面竟然与那天的真实场景有几分契合。
俞酌没来得及对第三个精华帖做出什么评价,就听到在收拾东西的小姑娘突然惊喜地道:“呀,贺临老师你来啦。”
见鬼。
俞酌迅速按下锁屏键。
第28章
俞酌锁屏键按得很快,贺临只看到一个界面闪过,没看到具体的内容。
为了让自己的动作不显得那么突兀,俞酌装模作样地又按了一次锁屏键看时间,问贺临,“才过了五分钟,怎么来得这么早。”
“提前做完事就过来了,”贺临话锋一转,“——你在干什么?”
他注意到刚刚俞酌的动作,明显是听到“贺临”两个字才慌乱地摁下锁屏键,好像在看什么他不能看的东西。
“没干什么。”俞酌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走吧,换衣服。”
贺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ZERO》的专属摄影棚里的换衣间面积挺大,沙发桌子一应俱全,看着更像一个小型会客室。
贺临心不在焉地扯开两颗衣扣,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出神,在思考俞酌刚刚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贺临衣服脱到一半,又过去开门。
“那边的换衣间用来堆东西了,借个地方,”俞酌臂弯里挂着衣服,吊儿郎当地往门边一靠,“不介意吧?”
贺临搭在最后一颗衣扣上的手停滞住,侧开身,让他进来。
俞酌走进来,刚好见贺临的衣服敞开着,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来,腰腹两侧的线条向下延伸,没入裤腰之下。
贺临的身材极佳,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若非这一身冷冽的气质镇着,一定会有人想朝他吹声口哨。
“你换你的。”俞酌懒洋洋地说,背过身去,“不用管我。”
贺临搭在衣扣上的手顿了顿,又继续他换衣服的动作。
从贺临的角度,只能看见俞酌的背面,宽肩窄腰,线条流畅的蝴蝶骨,微微凹进去的脊背线条。
俞酌换好衣服后,扯了扯换下来的衣服堆,原本在口袋里的手机顺势滑落,其中一个角向下跌落到地上,贺临就在旁边,他弯下腰帮俞酌捡起来。
“谢了。”
俞酌伸手去拿他的手机,指尖恰好碰到指纹解锁的地方!
屏幕霎时一亮,微博界面显露出来,刚刚没有关闭的《关于耳钉是如何转移的这件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两位正主视野之中。
贺临看了一眼,他从来不知道俞酌有看漫画的爱好。他的指尖不小心触碰一下,图片缩小回到原处,原本的微博文案露出来。
@快谈恋爱行不行:《关于耳钉是如何转移的这件事》!看了昨天的图的激情产出~都别说了,虽然我们坑冷北极圈,但是只要我们积极产粮,总有一天我们也能挤上CP榜!你不来我不来,CP何时能□□,你不搞我不搞,CP床前都长草!!![图片][图片][图片]
超话标志旁,写着这个超话的名字:临渊羡俞。
想必这位激情产粮的画手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的画会被两位正主看到,而且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
等俞酌意识到不对,回过神来,已经过了几秒的时间,足够贺临将这条微博扫个大概。
俞酌迅速抽走手机,心中暗道不好,但面上仍不露声色,他试探性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超话。”贺临的回答言简意赅。
俞酌将自己的尴尬掩藏好,假装无事发生,“哦,是这样啊。”
贺临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尽管俞酌很快地抽走了他手上的手机,他还是凭借记忆力记住了,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临渊羡俞。”
……还真是看见了。
试探失败。
俞酌决定先发制人,眉梢扬起,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结合这个超话的名字以及俞酌的反应,要猜出这是什么其实不难,但贺临就是想看看俞酌下一步想做什么。
俞酌微微前倾,咬字清晰地在他耳边说:“我们的CP超话。”
贺临将其中三个字挑出来重读重复,“我们的?”
“王超巍说我们多了个超话,”俞酌退后一步,给他解释,“我闲得无聊看看。”
贺临似乎不那么相信俞酌的说辞,深沉的目光将俞酌从头打量到脚,好似在将他拆分成无数的分子,一点一点地纳入自己的眼中。
《ZERO》的换衣间很大,此刻看也并非如此。
俞酌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信?”
贺临眸色很深,在昏暗的换衣间里显得更为深邃,他盯着俞酌,眼神带着侵略性,仿佛在穿透俞酌的眼睛钻研他的灵魂,将那一团没有实体的魂魄上下颠倒,看看上面刻着谁的名姓。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俞酌难得地有些想退缩。
“嗯。”良久,贺临才像放过他似的,吐出一个字,“信。”
“走了。”俞酌无视他的眼神,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与他错身而过。
贺临紧随其后走出来。
摄影师Aron眼前一亮,他们时尚总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贺临和俞酌站在一起,真的非常般配。
Aron让俞酌坐在中间那把椅子上,贺临站在他的身后。
Aron说:“俞酌,你有点偏,转过来点啊。”
刚刚换衣间经历的事情让俞酌的心情有点微妙,听到Aron的话,才缓慢地往贺临的方向挪了挪。
“俞酌,”贺临微微弯下腰,清冷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敢看CP超话不敢看我?”
俞酌目视前方,一只手支着下巴,“这不是Aron刚刚没要求吗。”
Aron在这个瞬间按下快门。
本期《ZERO》的摄影师Aron以黑白棋子为灵感,封面构图非常具有视觉冲突性。
俞酌贺临两人分坐圆桌左右,桌面上摆着一副棋盘,黑白棋子阵列棋盘两侧。
黑子一侧,俞酌披着一件深灰色西装外套,黑色衬衫衣襟半开,银链条下勾着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Z”。他微微仰起头,食指抵在唇间,神秘、慵懒又危险。
白子一侧,贺临一身白色西服,精致的袖扣点缀其上,双腿优雅地交叠,气场全开,仿佛能决胜千里之外,沉静、冷淡而禁欲。
Aron刚举起摄像机,又放下来,退后两步,说:“你们凑近点吧,隔那么远干什么?”
“行。”
为了显示他刚刚并非不敢看贺临,俞酌拉着椅子往贺临那边靠了靠,挑衅似的跟贺临说,“麻烦你也过来点。”
贺临没跟俞酌计较,往右边走了一步。
好几下快门按下去,Aron对着摄像机惊呼:“Amazing!你们俩的形象太配了!我有预感,下周《ZERO》会卖到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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