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元婴期的剑修,在宗门内也可申请小峰,独立出去。她根本不用受任何人的桎梏。
虞清见云月玺杳然走远,摇摇头。
他也并不是会伏低做小的人,此事,便只能暂时罢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月玺和慕昭一路,联手处理了许多地下妖兽,云月玺也没再两地奔波,慕昭直接带着他手下的人,离云月玺的队伍不远不近,竟像是同盟一般。
慕昭手下不少合意宫的弟子,男俊女美,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破虎剑君这儿的不少弟子,都常被他们吸引。
“南师姐,你看那个姓柳的修士,他可真不一样。”一名女弟子捧着脸道,“你看他冷冰冰的,和别人都不同。”
“要说冷冰冰?谁有慕襄冷冰冰?”另一名弟子道,“你花痴柳局,不如花痴慕襄。”
那名女弟子吐了吐舌:“慕襄可不一样,慕襄那是真冷冰冰。奇怪,曾经别人不是说,慕襄很温柔吗?”
“可能是在秘境里受了刺激吧。”
这些女弟子都对慕昭十分好奇,慕昭有慕襄那张冠绝天下的脸,又有他自己身为神明的气质,哪怕如今虎落平阳,心生些许阴暗,也使人魂牵梦萦。
破虎剑君观慕昭丰神俊朗、气度天成,倒道:“这人倒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奈何,去了合意宗。”
他叹惋道:“若他在我门下,必定成才……月玺,你说如何?”
云月玺这些日子观了慕昭的黑心手段,冷冷道:“他不会拜入剑君门下。”
“为何?”
“他没有习剑的光明磊落。”
云月玺坦荡道,慕昭一个事情能想十八个弯,他习剑,绝不可能,这种弯弯绕绕,就该是法修。
她说这话时,慕昭正好听到。
慕昭自一旁走过,他待会儿要和云月玺一起去捕杀妖兽,听到云月玺如此说他,也任何反应都没有,冷脸走过。
破虎剑君有些尴尬,再看看云月玺,云月玺知道慕昭的性子,她一点儿也不尴尬。
破虎剑君抽抽嘴角,的确,这两人同样出色,而且异性相吸,他们可以不互相爱慕,可以不互相对彼此感兴趣,但是这样形同陌路人的状态,明显是有过节。
否则,在两个队伍关系如此亲睦的情况下,他们为何连话都不说?
破虎剑君没忍住,问云月玺:“你们有过节?”
云月玺顿了顿:“有些,但不重要了。”
她虽然在慕昭身体里下了禁制,但之后二人仍然一起合作,也不算大过节。
她看慕昭出去了,自己等了会儿,也寻个机会离开。
二人没正大光明一起行动的原因是为防止别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等到远远离开大部队,微风过处,云月玺提着剑走到一树柳叶底下,四周空寂,没有慕昭的影子。
下一刻,慕昭凭空出现,他手上提着一盏怪灯,对云月玺道:“我没有习剑的光明磊落?”
云月玺低头研究灯,慕昭顺手递给她。
“……你是法修奇才,没必要学剑。”云月玺换了种说法。
“难为你还用言语来矫饰。”慕昭冷笑一声,但并未发作。
云月玺将手中的灯转了一圈:“这就是秘境之灵说的引灵灯?”
“是。”慕昭颌首。
这个引灵灯只有一个作用,每一次吸引一定数目的地下妖兽,有了这盏灯,云月玺和慕昭就能直接跳过许多步骤。
比如……他们不再费心去找许多妖兽巢穴,也比如,他们只用这盏灯,就能让许多妖兽跟着他们到达目的地。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在妖兽围攻中活下来。
燃灯之前,慕昭淡淡问云月玺:“有准备吗?之前我们做了这么多动作,接下来,没什么意外的话,就要变天了。”
云月玺知道慕昭的意思。
他们这几日调查,乾罗秘境的地动,根本不是地下构造发生变化引起地动,而是地下坚硬的岩石多了其余生物硬生生凿出来的痕迹,这也就说明,这次地动是人为的。
云月玺问过秘境之灵,秘境之灵一无所知。
秘境之灵不会说谎,因为它的目的是维护秘境,那就说明,有东西想要利用这次地动,达到什么目的。
地动之后什么发生了变化?
地下妖兽出笼,身上携带魔意……可是,它们身上的魔意,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修士因此堕魔。
除了一个人,白黎!
云月玺看见过秘境里的问心考验,问心时不会捏造事实,白黎确然堕魔了。但是,白黎如果早知乾罗秘境会这么危险,她为什么还会来?
是了,白黎本来来不了,她没有进入前二十名。
是因为地动,白黎才被卷了进来。也或许,是因为白黎,幕后黑手才制造了这一起地动。
幕后黑手,为何单单要白黎堕魔?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云月玺脸庞上闪过冷意,她捏紧了自己的剑。
慕昭也不确定云月玺是否想到了真相,他认为云月玺想到了,但是他也无法向云月玺求证,二人的线索不同,推论也不同,总之,不能暴露。
慕昭道:“小心些,不管怎样,现在我们阻止乾罗秘境继续向恶发展,背后的东西一定会阻挠。”
云月玺点头。
她的剑意,在杀戮之中反而能晋升更快。
二人一同屏息,点燃了引灵灯。
两人一个俊一个美,表面看起来如神仙眷侣,但是他们身上,全是和妖兽搏斗,来不及消退的伤痕。
白黎这时也正和清虚真君在一起。
她再一次入了清虚真君的帐篷,假装脚疼,倒在了清虚真君怀里。
清虚真君这时终于觉得不对了,他这弟子……为何次次都要入他帐中?
清虚真君寒着脸:“黎儿,你若疼,就出去治伤。”
白黎娇道:“师尊……我歇歇就好……”
她嘟嘴,清虚真君却刹那间制住她,一手握上她的脚。
白黎骇然,清虚真君面上变了几变:“你的脚根本没受伤!”
他起身:“黎儿!你大胆,你可知为师的年纪……比你祖辈还要大!”
清虚真君哪里不懂白黎的意图,他痛心疾首道:“你这般罔顾人伦……为师,为师必定罚你!”
白黎见自己的心思被师尊识破,她本羞惭,可是想到师尊的性子,却一点儿也不慌了。
白黎泪涟涟:“师尊……你这般说我,是,我是自甘堕落、我下贱,可是……师尊你哪里懂我?”
白黎仍然示弱道:“我死了一次,那一次,所有人都不理我,我的手筋脚筋都没了……我只有师尊,在这种情况下,我对师尊动了念头,师尊……我十恶不赦吗?”
清虚真君果然震了震,他的毛病不只对别人时会犯,对自己也是。
见到白黎再度说了苦衷,他也就认为这弟子真的不容易。
清虚真君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般……你出去!”
但是对于惩罚,他半个字没再提。
白黎却惨白着一张脸:“我现在出去吗?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对师尊投怀送抱被拒绝了,我还怎么做人?”
“你要如何?”
白黎敛了泪:“至少,我要穿好鞋袜。”
说是如此,但是她穿上鞋袜时,佯装不慎,将整个人压在清虚真君手臂上,绵软也压了上去。
清虚真君若要斥责,她便做泪状,说引来了人,自己还怎么活?
清虚真君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哪怕中年,但也元阳未失。
白黎抬了眸子,软软地看向他。
第157章重生者判我有罪二十五
白黎步步紧逼,清虚真君退无可退。
他甚至也不敢大声斥责白黎,因为外面就是守夜的弟子。他心慈手软,担心会坏了白黎清誉,若是此刻他狠下心来,推着白黎的肩膀把她推开也行。
但清虚真君粗粝的大手一触上白黎,白黎便水了眸,一副怯怯之态。
清虚真君这便下不了手了,他天生的心疼弱者,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白黎呵气如兰,将万腔的女儿柔情全倾注在清虚真君身上。
她喜欢清虚真君,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清虚真君修为高,一直关怀着白黎,同时又不像别的师兄弟那样,身上还带着愣头青般的青涩。
清虚真君儒雅随和,又自带高阶修士的威严,屡次救白黎于水火,和清虚真君在一块儿,光是让白黎想想,都觉得脸颊生晕。
在白黎的主动之下,两个温热的躯体终于抱在了一块儿,汗湿脊背之间,清虚真君靠在帐篷边缘,他始终没有主动,心内还含着师长的尊严,可是,那又如何呢?
等事毕,清虚真君也沉着脸,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沉怒。
白黎仍浑身酸痛,却也知情识趣,知道此时该如何对待清虚真君。
她暗地掐自己一把,将脸上的红晕逼退,重新跪了下去:“师尊……师尊,弟子越矩,望师尊责罚。”
白黎姿态卑微地跪在地上,见清虚真君仍不动容,帐篷里也还有两人欢好后的气味。
她哆嗦着唇举起手臂,指向青天。
“师尊,弟子犯下如此大错,自知无颜苟活,今日自绝,望师尊宽恕。”
清虚真君仍然没说话,他在想,事情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他错了吗?他宽待弟子,为何门下的弟子,云月玺和他已经形同陌路,失踪的赵难也对他颇有微词,而他最宠爱的弟子白黎,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清虚真君不信白黎真会自戕,然而,白黎比他想得狠绝多了,掌心倏然握着一柄刀,狠狠朝自己的手腕刺去。
刹那间,鲜血横流,白黎身上的灵力也随之散去。
清虚真君大惊失色,这下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替白黎输送灵力。
他道:“你……你怎么这般傻?”
白黎气若游丝:“我对不住师尊,只有如此,才能赎我罪孽……”
清虚真君看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子,长叹一声,都这样了,他怎么还能怪得起来?
就像是清虚真君在白黎和云月玺闹矛盾时候的处理方式一样,哪怕云月玺是受伤害的那一方,只要白黎表现出自己受了伤害,清虚真君心底的天枰就会偏向白黎,将过往的错一笔勾销。
清虚真君长叹一声,让白黎起来,之后,莫要再提这件事。
“今夜之事,只当是修习路上的一次劫,越过去便好了。”清虚真君疲惫道。
他见白黎仍然衣衫不整,让她穿好衣服。
这事儿,清虚真君便以为已经过去了。
可谁知,事情并未过去。
白黎的示弱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她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男人,但凡有了一次心软,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之后,又找着其余借口去找清虚真君,最开始还是靠着哄和示弱,慢慢就成了连哄带吓。
她成了清虚真君一个粉红色的梦靥。
“白师妹可真好看,这几日出落得越发动人了。”有不明真相的碧云峰弟子这么夸白黎。
白黎脸若飞霞,她心中暗暗想着,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她是碧云峰的主人,清虚真君的女人。
白黎几步作一步,跃到清虚真君跟前,跟在他旁边走着:“师兄惯会嘴甜。”
那弟子笑了笑,因着清虚真君宠爱白黎,他也想多和白黎交好,以此讨好清虚真君。
这弟子道:“师妹这般沉鱼落雁,也不知师尊将来,会为师妹择哪一位夫君。”
白黎笑嘻嘻地一把挽住清虚真君,像是撒娇般:“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辈子陪着师尊。”
清虚真君身子微微一僵,身上霎时出了冷汗。
他有些慌张无措地看向那弟子,却见对方似乎并未注意到白黎的举动越矩,
那弟子只以为是普通撒娇,笑道:“白师妹一向孝顺,师尊向来喜欢,唉,要是云师姐有师妹一半孝顺,又何至于此。”
白黎更是乐不可支,不住微笑。
等之后,清虚真君才怒然,问白黎为何如此:“你就不怕别人知晓我们的关系?你……你已多次犯错,如何才肯收敛?”
白黎道:“我想和师尊亲近,何况,不是没人发现吗?”
她就想被人宠着,尤其是被师尊宠。
白黎觉得自己没错,她转了一圈儿,展现自己漂亮的裙子。
这一夜,云月玺和慕昭分别在和地下妖兽作战,这一次果然混进来了奇怪的东西。
一些长着白色尾巴,浑身光溜溜,眼睛硕大的小人混入其中,他们举着刀,朝云月玺和慕昭刺去。
这些小人身上用的力量非常奇怪,不是灵力,介于魔力和妖力之间。
这种特殊的力量令人难以招架,不熟悉的体系,在最开始都让人手足无措,还好慕昭和云月玺都不属于只会照本宣科的人。
云月玺的剑,一力破万巧,这些小人在她面前,仅仅是能多蹦跶几下的区别。
而慕昭更不用怕,他是一个敢吸收魔力的人,术法可谓是出神入化,手指翻动之间,完全不用云月玺保护。
云月玺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想到或许这才是法修该有的风姿。
法修渊源已久,绝不该是现在那样,还要依靠剑修保护的样子。
也不知为什么,这些小人疯了似的攻击慕昭,反而对云月玺不爱搭理。
慕昭杀了最后一个小人,青色的衣袖上已经布满血迹。
他身上又布满魔纹,但是一点也没影响到他行事。
慕昭捏起一只小人的尸体:“该让秘境之灵来看看,这是些什么东西。”
云月玺此时长剑上滴下血来,她有些累,靠在山壁上,拿长剑柄捅了捅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