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想了很久，问道：“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话，会如何？”

“啊，他的话……”中原中也顿了下，“他大概会选择听曾经下属最后的愿望。”

“咦，居然那么有人情味吗？”我愣了一下，总觉得太宰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然后，如果对方最后的愿望是守护了某个人的话，他就会去杀了那个人。”中原中也继续说道，“他这种事做过不止一次了，所以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纷纷对他隐瞒最后的愿望。”

我怔了一下。

夜风吹过，很冷。

“……是要斩草除根吗？”我发问，声音干涩得厉害。

“谁知道呢。”中原中也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说道：“反正他就是个混蛋，做出什么事也不稀奇。”而后他低头看向我：“你对他很感兴趣？”

“因为他带走了龙之介。”我如实回答。

“那个小子啊。”中也想起了芥川龙之介，而后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最好忘掉他。”

“为什么？”我下意识问道。

“因为你们太弱了，享受感情是强者的权力。”中原中也这么说道，而后掐灭了，“走了，回去了。”

享受感情是强者的权力。

——他说得对。

02.

在此之后他就开始让我出去执行任务了，从普通的暗杀到极端一些的攻坚任务，我在中原派系里也逐渐有了点小小的名气。

拳法和忍术本质来说倒也没多少进步，但随着实战经验的增加，融会贯通了不少。

异能方面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自行摸索的，至少港口黑手党中我所知道的所有人都是如此……除了芥川龙之介——他是由太宰治亲自教导的。

很多人都羡慕他能得到太宰治的重视，但也有不少人认为他好倒霉，毕竟那可是太宰治。

中也也没教导我的兴趣和时间，我反倒和黑蜥蜴的人混在一块儿，乱七八糟学习了一些战斗中的小技巧，很实用。

顺便一提，我爱防弹衣，耶_(:з」∠)_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我也逐步站稳了脚跟。

这日任务结束，中原中也去和首领汇报，而我站在首领办公室门口等他出来。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我随意看去。

——是太宰治。

这还是那次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呦。”太宰治在看到我后露出了笑容，“是你啊。”

“太宰先生。”我行礼道，毕竟他官职比我大的说。终于见到他了，现在身份不同，说不定能说服他让我见一下芥川……

而后他下句话让我的血直接冷了下来。

“你还没死呀。”

他带着轻笑，这么说道。

——

第16章横滨匪徒天堂（六）

太宰治。

港口黑手党历年来最年轻的干部。

是个天才，也是个魔鬼。

在正式和他交谈之前，我已从无数人口中听到了有关他的各种传闻。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出名的搭档，并称为双黑。港口黑手党内流传着这样一段话：得罪了中原中也你会死，得罪了太宰治你会想死都死不了。

这样的人让我忍不住畏惧。

但是毕竟，我的姓氏是宇智波。

此时他正低着头看着我，口中说出了相当不友好的话：“你还没死呀。”

“听到您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还真是惶恐不安。”我淡淡地说道。

“那你倒是摆出点害怕的样子啊。”他用手捏起了我的下巴，暧昧的动作，但他的目光却没有任何感情。

冰冷而空洞。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琥珀色是个温润的颜色。

我抬头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除非我死。”

“虽然都害怕到瞳孔发颤了但仍然倔强地说出强硬的话语……”他的手指绑着绷带，粗糙的触感描过我的脸颊，落到了我的眼角，“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可爱吗？”

我想要调动查克拉，却发现体内空荡荡的。

[人间失格]。我想起了他异能的名字。让所有异能都无效化。所以被他触碰的话连查克拉都会消失掉吗？

“或许把你交给中也是我失策了。”他收回了手，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体内的查克拉回复正常了，我将手揣入兜中准备偷偷摸摸结印，同时嘴上说着话想让他分心：“为什么？难道您想杀了我吗？”

“想拖延时间的表情太明显了。”他这么说道，而后直接闪电般的出手握住了我右手手腕，结印刚进行了一半，查克拉猛然消失，被反噬的感觉让我身体一阵疼痛，我下意识想要蜷缩身体，可他握着我的手腕直接砰地一声将其压到了墙壁上。

——好痛。

“你是想被我剁掉双手吗？”他这么温柔地问道，“我可和中也不一样，我脾气不好的。”

“不过成王败寇而已。”我咬着牙说道，“即使我杀了你Boss也不会拿我怎样的，只是证明你不适合这个位置而已。既然我输给了你便任凭处置。”

“你说的每一句话按理说应该引起我的兴趣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高傲肆于言表，“只可惜你太弱了，我对现在的你一点兴趣都没。”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眼睛变成了写轮眼——自我开眼之后我发现自己处于极端情绪无法控制的时候，写轮眼勾玉就会自动浮现。

“呀，异能么。”

太宰治这么说道，却没半分阻止我的意思。

我双手结印，直接放了大招。

幻术-黑暗行之术。

在黑暗降临后我立刻调动全身查克拉噼里啪啦放了一堆忍术，但黑暗中一只手出现，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幻术无效。该死。我应该预料到的。

但是在他掐住我脖子的那瞬我已进入了彻底的战斗状态，苦无在指尖翻转半圈直接向他的手腕抹去，他及时收手，但仍然被我划伤了皮肤，血线冒了出来。我甚至有舔一口苦无上他的血的冲动，但是我及时遏制住了。

以前没舔过，万一把舌头割伤了怎么办？

如果下次要舔的话得事先练习一下，看怎样的角度不会割伤舌头。

太宰治垂眸看着手腕上的伤痕，而后忽的笑了，他的笑容让我联想起了阳光下的泡沫，真的很美，但是看起来很脆弱，“我收回前言，你似乎是可以被期待的对象。”

我冷冰冰看着他没说话。

“但你进步太慢了，如果能快一点的话把你直接收为直属手下也是可以的。”太宰治说道。

“那芥川呢？”我下意识问道。

“以仇恨为动力的话你会更加努力吧。”太宰治这么说道。

“你……”

“杀掉他，如何？”他用满怀恶意的声音说道。

怒火瞬间淹没了所有情绪。“你这个混蛋——”我握紧手里剑再次上前一步。

而后同时——

“你们在干什么？”

是中原中也的声音。

接着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力给推到另一边的墙壁旁，中原中也扣紧帽子插丨到我和太宰治中间，背对着我冷冷地说道：“你知道随便对干部出手等同于背叛么？”

“我的干部只有你一个。”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的事。”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在测试一下小佐子的水平而已，毕竟我有意向让她成为我的直属部下的说。”

“不可能！”我低吼道。

中也皱了皱眉，他转过身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而后摘下帽子一下子扣在我头上，“你别多嘴。”他这么说道，而后转向那边的太宰，“你不是打算让那个叫芥川的小鬼当么？那他呢？”

“杀掉吧。”太宰治耸了耸肩，“他们这种羁绊放到黑手党只是祸害，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你可小心被她复仇杀掉。”中也凉凉地说道。

“那岂不是正好？”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不用自己主动去追求死亡，她为了复仇会不断的努力变强，最后让我去我想去的地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万分完美的选择呀。”

而后中也直接一拳打在了太宰身旁的墙壁上。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墙壁龟裂。

“我说……”中原中也抬起头来，他的眼眸此刻蕴含着森然和暴虐，“我真的会生气的啊，这次。”

接着那边的门被推开了，懒洋洋的声音继而响起，“在外面吵吵嚷嚷干什么呢，你们是想毁掉我的大楼吗？”

“首领。”那边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同时行礼。

而后太宰治笑着说道，“嘛……戏弄了中也一下，没想到他会那么激动地扑上来。”

首领……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吗？

“太宰你也够了，别老是欺负中也。”森鸥外这么说道，而后看向了我，我立刻的低下头来，学着他们的样子行礼。

“哎呀。”森鸥外走到我面前，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然后他开口，“这不是中也的童养媳吗？”

我：“……”

中原中也：“……”

所谓第三个谣言又产生了吗？

太宰治：“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果然还是……

“杀了你，太宰！”X2.

——

第17章横滨匪徒天堂（七）

每个干部都可以有一名直属手下。

太宰治的直属手下还未确认，老实讲我很想成为中原中也的直属手下，这样一方面给芥川创造了机会，另一方面也能提高我在港口黑手党内的话语权。

但就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实力问题姑且不说，光是我的年龄就决定了他不会重用我。

来到港口黑手党的第三个月，我依旧作为中原中也的直属手下而行动着，没有正式职位，甚至连工资都没有，就这一点和一些乌七八糟的传闻还有些相像之处。

不过他去哪里都会带着我。

出去杀人、做任务、交际、与敌人谈判，甚至是请属下喝酒都会让我跟在他身边。

港口黑手党目前有两个新人风头强劲，一是芥川龙之介，二是我。

而我的年龄……虽然不能说我是历代最小的黑手党，但说出去惊掉一群人的眼球也是真的。

而我和中原中也，芥川和太宰，是绑定在一起的。

太宰对芥川真的是斯巴达式教育——我曾听人说芥川被他打到连连吐血的地步，永远都是责备和训斥，没有一句温和的话语。我有些心疼芥川，而后忍不住有些怨恨起了太宰治。

相比较太宰治对芥川，中原中也对我可谓是相当好了，而其他人也都这么认为的，光我们表面上所表现出的亲密关系，就够令人想入非非了。

更何况我们还住在一处。

但事实上，私底下我们交流很少。

中原中也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可能面对朋友他会说不少，面对太宰也会说不少，他和太宰一直有点亦敌亦友的意思，但毕竟是搭档，所以我知道他是相当信任且在意太宰。

即使交流很少，但和中原中也待在一起我仍然感觉很轻松。

但是，这轻松对于我来说……无济于事。

因为我要完成任务。

我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要报仇。我要重振宇智波家族。

而对中原中也和芥川的在意——芥川也就罢了，毕竟我的目标就是实现他的理想，但对中原中也的特殊感情，会阻挡我的前进的。

我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

02.

深夜。

中原中也常常忙碌到深夜，他对公文之类的处理速度比较低，所以熬夜是时常的事情。以前很多次熬夜之后他都会去不远处的酒吧一个人喝一杯，现在旁边多了个我，却也依旧沉默着并无交谈。

今夜也是如此。

中原中也背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叉脚搭于桌上，微眯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而我在一旁安静地喝着果汁，说实话有点犯困。

“你来了多久了？”他忽的问道。

“三个月。”我有些意外于他和我说话，但还是很快回应道。

“能喝酒么？”他问道。

“没有喝过。”我说道，“但我觉得可以。”

“那算了。”他摆了摆手。

我有些忍耐不住了，“您还真的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来看呢。”

“你干嘛急着长大？”他依旧闭着眼，问道。

“我是要变强。”我说道。

“报仇？”他问道，我和他提过。

“是。”我回答。

“对谁？”他问道。

这是个相当冒昧的问题了，但我没有觉得被冒犯，在这样的情况下，酒吧，蓝调，昏暗的灯光，外面有雨，身披黑色大衣的他，帽檐投下的阴影，指尖的高脚杯，黑手套。

这种感觉。

我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对我的兄长，他叫宇智波鼬，杀了我的全族，包括父母。”

“你知道原因吗？”他问道。

我深呼吸了几下，平静自己的心情：“他说是为了测试自己的气量。”

寂静了片刻。

他手指扣击着高脚杯壁的声音。

外面的雨声。

他睁开了眼，但双眸被阴影所遮挡：“还真是个相当令人动容的理由。”

“……是。”我说道，我说完后垂下眸子，注视着手中的番茄汁，看着那如同鲜血一般粘稠的液体，而后说道：“过去的我无法理解，但现在在中也身边看了这么多东西后，我发现‘为了测试自己气量而杀死全家’这种行为，居然是可以被理解的。”

“是。”中原中也说道，“不过也真够残忍的，毕竟是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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