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荫听他们斗嘴，在旁边一边笑一边扒饭。

胡士铭也就顺嘴逗逗他，并没有很执着地想知道他身体数据，被他拒绝过一回就没再提了。

毕荫中午午休时没睡，就在办公桌前查看论文。

周磬音午休完回来后看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全神贯注地对着电脑，用手中的柠檬茶冰了他一下，“再看什么？”

“老师。”毕荫才回过神来，接过他手中的柠檬茶，压低声音，“我在看一些论文。”

“哪方面？超S级omega相关论文？”

毕荫摇头，“不是，是天然信息素的人造培养，老师，您以前听说过这个方向吗？”

周磬音认真回想，好一会道：“听过，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二十多年前，这个方向特别火，很多学者都将它当成信息素专业在本世纪的最大突破点来研究。”

“那岂不是很多学者的方向都是这个？”

“对，很多人的硕士博士毕业论文都是相关方向，很多年都没有突破，大多数人都已经转了专业方向，最前沿的学者大多认为，这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研究方向，起码不是近几十年的科技水平可以突破。”

毕荫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愣了一下。

他刚刚看了不少论文，对这个方向有个大致的了解。

天然信息素的人造培养的主要观点在于，将一个比较弱的性别改造成别的性别，比如弱beta或者弱alpha改造成omega，人工诱导培养天然信息素。

其实无论哪种性别的人身上都具有三大信息素，只不过看哪种信息素能以压倒性力量压制另外两种信息素，最终成为哪种性别。

既然人体本来就有三种信息素，那么因医学需要，利用人工干预，使人们获得想要的性别，好像不太难。

天然信息素的人造培养就是基于这个构想提出来，利用药物或者手术压制两种信息素，重点培养一种信息素，使人变成特定的性别。

这种培养最容易培养出beta或者omega，omega在社会上能获得较多福利，因此大部分人还是想要成为omega，这种人造培养的主要方向也是omega。

这种做法要比各种人造信息素来得安全永久，如果能成功，将给信息素技术推开另一扇大门。

这个方向在国际上曾有许多专家学者感兴趣。

后来，国际上反复讨论，最终认为人造性别不符合人的伦理，不应该发展这样的技术，许多国家便立法禁止科研人员参与人造性别研究，将技术限制在培养人类信息素，让人信息素更强大上。

这项技术现在更多的发展方向是用来帮助那些信息素过弱的人进行信息素第二次发育。

有些病人如韶邑言这种，腺体受了损伤，也可用此类技术，再次激发信息素，保留生育能力。

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综合测评结果都不那么理想，如果真能开发此类技术，对社会来说，是一件好事。

许多专家学者先前都认为天然信息素的人造培养是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大家要做的就是继续推这扇门，将这扇门彻底打开。

奈何绝大部分人都遭遇到了滑铁卢，慢慢的，许多人就不去做无用功了。

其实有少部分人真的成功了，毕荫心里清楚，起码他昨天晚上梦到的那些论文显示谢姜桢成功了。

毕荫在周磬音的指导下找了一些资料。

下午还有工作，毕荫没空看论文，只能下载到手环上，带回去看。

从下班到吃饭，毕荫一直专注于论文。

从他旁边走过的毕霎忍不住将他投出来的屏幕移开了些，“你先休息一下眼睛。”

毕荫打个哈欠，将鼻子上架着的眼镜摘下来，用湿巾擦了擦又放了回去，“还行，我也没看多久。”

毕微将腿伸出来，倚在沙发上，“我回来你就已经在看论文了。”

“也没有那么久，中间我还去炖了个汤呢。”

毕微不跟他争论，闭着眼睛道：“除去炖汤的功夫，也有两个多小时了。你今天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毕荫没瞒着，“就天然信息素的人造培养，哥，你对这个方向熟吗？”

“还行，每一个从事相关专业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往这个方向走过，不过大多都没结果，我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怎么？”

“我好像看过相关资料。”毕荫犹豫一下，“哥，你知道家里公司关注过这个方向吗？”

毕念正好回来，听完他们对话，在毕微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插话道：“关注过，不过没这个方向的项目。”

毕荫忙坐直了，先喊了一声，“爸，”然后问：“为什么？您是觉得这个项目不可行？”

“倒不是不可行。”毕念道：“只是想攻克这个难题，要付的代价太大，董事会一直没批准这个项目。”

公司要挣钱，这种高投入，未必有回报的项目，公司一向很谨慎。

毕荫不太懂公司运作，他问，“爸，那您怎么看这个项目，您觉得可行吗？”

“念雪公司做这个项目不太可行，我们在这方面没有优势。”毕念说完看他，“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你身边有人在做这个项目，并且拉你入伙？”

“那倒没有。”

毕荫犹豫了一下，道：“是谢姜桢他们公司可能正在弄这个项目。”

他昨天晚上做的梦就是一段，今天下载的论文还没看完，摸不准谢姜桢他们公司究竟有没有弄出成果，成果到了哪个阶段，暂时不好说。

毕荫其实也不太乐意说。

哪怕是通过特殊手段剽窃，那也是一种剽窃。

他做人向来堂堂正正，他不想偷摘桃子。

第36章应用

毕念并不问毕荫为什么知道谢姜桢他们公司正在关注天然信息素的人造培养方向，只问：“确定？”

毕荫点头，“十有八.九，这种事情瞒不住，要不您先派人打听一下？”

毕念点头应下。

这种重大科研项目，具体研究内容涉密，大致方向却无法完全保密。

毕竟他们的研究无法凭空而行，还得有科研人员，有试剂，有相关论文查阅与发表。

以毕家在相关领域的地位，想要打听出来并不难。

毕荫见他爸应了，多说一句，“他们好像要成功了，爸您可能要抓紧。”

他昨天梦到实验室的时候看到过时间，大概率今年末明年初就能出成果。

不及早做打算，到时候可能来不及。

毕念点头，“我知道了。”

毕微听到这，沉吟道：“我还说为什么谢家突然插手信息素行业，原来他们已经差不多出成果了。”

毕念心里无数念头闪过，面对儿子们却什么也没显现出来，“公司的事我们会处理，你们别跟着操那么多心。”

“就关注一下，又不累。”毕微道，“我有师兄做这个方向，应该会收到一点风声，我等会问问他。”

一家人吃完饭，聊了会天，毕荫继续回房间看论文。

他相关论文才看完百分之二十四，还有一大堆没看完，其中包含一些大牛的论文，看得他头昏脑涨，感觉有点眩晕了。

他拿衣服去洗澡，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

剽窃谢姜桢他们公司的成果并不可取，不过并不意味着他们要缴械投降，知道有这个技术的存在并且可能很快就会被突破，他们可以想办法找其他突破口，跟谢氏竞争。

水流哗哗流下，溅在毕荫头上背上，他将脑袋上的泡沫冲掉，抹去脑门上的水，看着镜子，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水的问题。

他有灵泉水，现在却并没怎么用上，大部分时间只是用来给家人煮个水炖个汤浇个花，那么多灵泉水，却一点经济效益都没产生过。

灵泉水很玄妙，它无法直接治病，不然毕荫也不用连住两次院并且住那么久。

它能做的是一种良性促进作用。

一个人的伤口要十天痊愈，喝下灵泉水，两天左右就能痊愈了。

一种植物春天要开花，浇点灵泉水，开的花会又多又大，香气色泽形状等都会比以往强上许多。

它不是药物，但能作为一种溶剂或者其他，让药物的治疗效果如虎添翼。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怎么将这灵泉水用起来。

他现在储存的灵泉水量还算客观，然而再可观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点，根本无法适应工业化规模的生产。

如果要开发一种药物，他估计只能运用在诊所内小范围使用。

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大规模利用灵泉水，起码要打出知名度。

毕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眉目精致，甚至到了一种好看到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地步。

毕荫生活在这个圈子，没少见到美人，却从未见过比自己还好看的人。

他心中微动，莫非灵泉水最后的应用要落到美容上？

现在这个时代，无论哪个性别，对美容的需求都不小。

他默默想了会，抹了把镜子，披上浴袍，接着出去看论文。

先前的论文是在看烦了，他干脆打开美容方面的论文。

第一可以看看美白方面，毕荫输入相关关键词。

美白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最便捷的就是美白针之类。

不过美白针并非万能，它可能导致尿路结石、闭经、血栓、肾衰竭等严重不.良反应，毕荫先前上学时，他们教授其实并不太赞同这类针剂的应用。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违法。

毕荫将针剂快速略过，接着往下看。

下面多是一些中药方子，毕荫看过几个，没看到什么新方子。

这些他以前都接触过，疗效也就那样。

人类的美容方向不算多，除了手术外，不过是美白、减肥、祛痘、祛斑之类。

毕荫穿去另一个世界时手里极度缺钱，也曾考虑过做相关药丸去卖。

他当时自己试过，效果都不理想，且涉及到药物，给病人用还是要谨慎，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身体状况也不同，胡乱给病人用，很可能会给病人造成麻烦，尽管很多麻烦刚开始根本看不出来。

毕荫一条条往下看，这些都不太具备实用价值。

他心思又转回信息素方向。

看着看着论文，他灵机一动，换了个关键词，搜索：信息素养护

这方面的论文就多了，最多还是alpha跟omega信息素养护方向。

这两个方向是大类。

alpha信息素养护的论文一点都不比omega养护方向少，像什么在信息素方向实现壮X的，提升性吸引力的，增强压制性的，还有改善气味的，一搜一大堆。

很多论文并不那么严谨，甚至有些偏方的意思。

毕荫看得有些黑线，看了好一会，关掉alpha信息素养护，点开omega方向。

omega信息素养护方向并没有比alpha方向好多少，都是一脉相承的混乱，看着竟然有点玄学的味道。

毕荫揉捏着睛明穴，筛选了大半夜，总算筛选出两个比较靠谱的方子。

他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眼睛底下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周磬音带他查房，间隙抽空低声问他一句，“昨天晚上熬夜了？”

“看了半夜论文。”毕荫以拳掩嘴打个哈欠，困得声音都带着鼻音，“老师，你对信息素养护方面熟吗？”

“吃饭的本事，怎么不熟？”

毕荫听他开玩笑，笑了一下，“那您等会能帮我看两篇论文吗？”

“行。”

周磬音今天没有手术要做，师徒俩都比较清闲。

上午到时间点下班，毕荫拿着早打印出来的论文请教周磬音。

胡士铭找他俩吃午饭，老远就看见他们脑袋挨着脑袋坐在一起，纳闷，“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小荫昨天筛选出来的论文，信息素养护方面，你也看看。”

胡士铭随手拿过其中一份，只看了几眼就说道：“这论文有什么问题？我们平时不经常用这方子吗？”

“小荫问这方子有没有效果，能否改进？”

“当然有啊，不然难道开着玩么？”胡士铭伸手弹了手中的纸张一下，“至于改进，这个得结合病人的身体状况，你们研究这个干什么？”

毕荫道：“我想试试能不能制作出一款普适性比较强的信息素养护药剂出来。”

胡士铭纳闷，“这不是你家公司的方向吗？”

“没，这个是我自己做着玩的，”毕荫有些不好意思，“学本专业学了那么久，我想试试能不能做出点东西来。”

这个胡士铭理解，他们当医生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偏方，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折腾这些，算是学以致用。

他想了一下，道：“我们这边对这些方子的态度都比较谨慎，一般结合病人各自情况开药，没什么普适性，你要真想弄明白这些方子，不如回你们学校问问，你们学校好几个老教授就是这个方向，在外面名声也很响亮。”

毕荫穿回来后还没去过学校，胡士铭不提，他想不起来还能去问老师。

周磬音在旁边也点头，“你回去之后可以多查查中医方向。”

他们主要还是依靠现代仪器治病，很多医药都是精准而确定的，像这种普适性比较强而又非治病的东西，他们很少研究。

毕荫经他们一提也明白过来了，赶忙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问问。”

胡士铭将看完的论文放下，问：“你们是不是快拍毕业照了？”

“本月二十五号拍。”

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号，离二十五也没多少天。

他们拍完毕业照后就要拿上毕业证，到时候本科生涯也算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