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施主所言,古人的修炼并不是为了有神通才修炼,而是因为有了神通才必须修炼,否则就会死,甚至生不如死。
只不过是因为后来灵气衰退,后人在没法再现当年那些仙人们翻江倒海之事,不得不牵强附会,乱开脑洞来解释为什么后人都没那种能力而已。
但就像谎话说多了总会有人信一样,随着一代代人都修炼不出那种能力,这些在当年那些实修者看来莫名其妙狗屁不通的理论却慢慢成了主流。
将所有修行方法中都一再强调的‘修心’解释成什么‘人体内有大宝藏,不假外求’什么的,将仙人们游牧部落一样随着灵气潮汐离开解释成‘不干涉凡人’——好歹人类都上过太空了,阿尔伯特施主的质能方程也早证实和运用了,人体那几十公斤就算全部变成能量能做些什么他们心里难道就没数?】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听空想讲完,唐雪凝没好气的问道。
“你如果早点把你刚刚给我说的那些说一遍,那古埃及余孽早被我想到办法收拾了吧。”
【唐施主误会空想的意思了,施主可以去找任何一本真正能修出神通的‘秘籍’来看看。
除开那些具体的仪轨,空想敢说没有任何一本书里不是‘拐弯抹角’,都是大量似是而非描述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为什么‘只可意会’?
因为只有自己领会到的才能真正成为自己的。
所以必须是修行者自己‘悟’出来的,才是最安全最实在的。
而且……】
空想用仿佛自问自答的方式回应了唐雪凝的疑问后,话锋突然一转:
【先不说空想自己是个妖僧,妖僧的话你会不会信敢不敢信的问题。
就算空想不是妖僧,空想将自己所理解的所有‘道’都讲给你听,唐施主作为现代人那怀疑一切质疑一切的科学思维又能相信多少?
在这里,犹豫就会败北,疑惑就会白给。
当每个理论在这里都无法验证,却又都无法证伪的时候,唐施主觉得自己会相信什么?
空想说得越多,只会让唐施主想得越多,而想得越多,在这里就越是容易让自己万劫不复。】
“呵呵,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这个把我带到这里,惹一个天**烦来让我顶锅的人?”
空想的无耻简直让唐雪凝大开眼界,她冷笑着反问道。
【嗯,确实,像妖僧这样几十年如一日,日以继夜的渡人顺便渡己的人确实太少了,既然唐施主都觉得该感谢妖僧,那妖僧也就却之不恭了。】
空想的回应着实让唐雪凝对此人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识。
【再说了,就算没有空想,唐施主如果有机会来这里阻止安德鲁施主,唐雪凝难道还会拒绝吗?】
“……”
空想的这个问题唐雪凝觉得自己还真回答不了。
她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可以死后成佛上天堂的好人,至少她丝毫不关心非洲饥荒中东战乱什么的。
但对于安德鲁那强行代表全世界坐上赌桌,玩不成功便成仁豪赌的行为,有机会她也一定会挺身而出。
【顺带提醒一下,唐施主如果光是领会到这些,可还是没办法打败这位愤怒的斯芬克斯施主的哦。】
看着陷入沉思的唐雪凝,空想突然说道。
唐雪凝闻言立即就是向前一个战术翻滚,她现在已经了解空想的常用套路了。
果不其然,就在她翻滚开的刹那,一道锥形的冲击波便席卷过她刚刚站立的区域,巨大的风压好似利刃,在附近的残骸中硬生生犁出了一道数十米深,数千米长的深沟。
而在冲击波的源头,巨大的斯芬克斯正在微微伏低身体,一看就是正在准备一次迅猛无比的扑击。
刚刚被黑暗吸引走了注意力的斯芬克斯,现在又找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
注1:埃及法老自认识神的后裔,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为了“保持神的血统纯洁”而进行近亲结婚,包括兄妹、父女,部分史学家认为这种行为的现实意义是为了维持埃及的统一,不会因为有继承权的女子外嫁而导致国家分裂。但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很惨烈,ZZ、早死、畸形,反正就现代埃及考古中,身体畸形都被当成那段时间法老家族的特征之一了。(PS:知道了这些,再想想那些穿到古埃及的……点只蜡烛……)
注2:其实这个“大自在”算是道家终极追求的通俗解释。
道家目前自己都有两个派别(只算理论大方向不算具体的目标和方式,哪怕现在,道家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修道方式)。
一种是相信存在某种“绝对真理(道)”,一切的修炼和感悟都是为了从万事万物中找到“道”,而一旦掌握“道”——或者说成为“道”的一部分,那么自然就全知全能,自然能“大自在”。
而另一种则认为万物不存在所谓的“绝对真理(道)”,道是随时随地在变化的,修道则是不断让自己随着道的变化而变化,靠着行为的千变万化,心态的千变万化,从而适应任何环境,达成“大自在”的目的。
PS:好吧,本人其实也觉得自己的科普很烂,但关于道家的理论是在太多太多,而且大多晦涩难懂,有些经典没人领路根本看起来莫名其妙,所以只是谈谈本人的理解,要喷请轻点……
第119章
“第五日……”
随着安德鲁咏唱,光线从遥远的天际线瞬间划破黑暗的天空,尽管没有太阳从那里升起,但明亮的“白昼”还是在顷刻间便取代了原本漆黑一片的“黑夜”。
“神创造了动物……”
世界树的树干上,在这句话话音落下的同时,挤出了无数的“脓包”。
如果再靠近一些就不难发现,在这些“脓包”上凸显着人们所熟知的各种生物,就好像有无数动物被封闭在了树干之中,此刻正在拼命想要获得自由。
先是小小的昆虫与啮齿类,接着是蟾蜍、蜥蜴等小动物,在咬破“脓包”后它们没有丝毫的留恋,争先恐后的向着四周逃逸,从树冠向下看去,世界树上就好像流出了大量黑色的“树汁”,以惊人的速度想着四周蔓延开。
慢慢的,开始出现了马与鹿,狼与虎,空中的飞禽,甚至不止是这些,高大的恐龙、早已灭绝的巨型树懒也混杂其中。
突然间,一头足有数百米长的巨大白色座头鲸高高跃起,而后狠狠砸在地面,蓝色的海水顺着被砸碎的地面中涌起,随着它的出现,无数同样的巨型鱼类、两栖类、水生哺乳类生物也纷纷登场,沿着那仿佛破冰船一般不断开拓着“航道”的座头鲸游向远方。
很快,更大的震撼性存在出现了,一双展开后几乎与世界树树冠等宽的巨大龙翼舒展开,蜥蜴般的龙头高高扬起,向着天空发出了巨大的咆哮。
它出现后不久,高大的泰坦巨人、巨大的比蒙巨兽、好似浮岛般的巨大气球状生物,这些神话中传说中生物也先后登场……
兽鸣鸟叫混杂成了一首奇特的歌谣,充满了野性、莽荒与一种诡异的和谐。
虽然此刻出现在仪式参与者眼前的,是一场罕见的奇景,而作为仪式的核心,安德鲁更是能很轻松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现在正在使用的,是何等的伟力。
现在哪怕只是稍稍掌握到它的边角,就能撕裂大地,踏平高山,能让泥土变成黄金,能让死去的古代生物再一次驰骋在大地。
这种力量是如此的伟大与迷人,让他忍不住就要沉迷其中……
但在他的意识被仪式带来的庞大班杂信息洪流所磨灭前,安德鲁喘着粗气与带着冷汗断开了自己对那份力量的深入与探究。
哪怕是正在使用这份力量的他,面对这样的伟力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仅仅谢伟的偏差便可能彻底迷失其中。
【这份力量真的应该被使用吗?】
当这个疑问再次出现时,一段尘封许久的记忆十分唐突的在安德鲁脑海中浮现:
在“那个世界”中噩梦般的经历后,安德鲁再次回到自己祖国时,迎接他的不是鲜花与记者,而是一群穿得着整齐防化装备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一份请他“协助研究”的文件。
不过比起后世网络小说和好莱坞电影中发生此类情节时,必须要和“邪恶统治者”战斗到底的剧情不同,安德鲁接受了这一切。
因为在他看来,换做他是统治者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要如何才能证明“我是我自己”?
这个仿佛玩笑一样的问题,在这里就有了充满黑色幽默的现实意义。
更何况哪怕你真能证明你是你自己又怎么样?
谁又能保证你从未知世界归来后身上没有带着一些可能造成人类灭绝的“不速之客”?
正因为如此,安德鲁配合着各项检查,回答着来自各个部门的,关于那段经历中各种刁钻古怪甚至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最让安德鲁感到不安的不是这些,反而是即便这样的“关注”,也在一段时间后开始消失了
原因也非常简单,那段经历中的一切都无法证实。
没有物证,没有超能力,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所有人都开始相信他口中的另一个世界,是被某个红色国家下药的结果。
仅仅不到半年,被作为“东方邪恶帝国迫害外国科学家罪证”的安德鲁就仿佛就已经被整个国家所遗忘。
但安德鲁没有放弃,他对他能想到的所有科学家政/治家写信,讲述自己的经历并附上了猜测与看法,后来又向财团写信,半真半假的向它们描述了“异界”的各种资源与其难以想象的“钱”景……
但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石沉大海吧,他从未得到过任何一份有意义的回应,而更多的,是让他成为了酒会上如同笑话或灵异传说般的存在。
不过安德鲁始依然在不断的坚持着,他们几人在“那个世界”所看到、听到、联想到的一切都在不断鞭策着他,让他近乎绝望想要让所有人都重视来自“那些”的威胁。
不过结局却是人们越来越倾向于他换上了精神病,在无数他并不希望得到的关怀中,他终于遇到了一个“重视”他的人……
“你说我是赤色分子什么意思?”
在秘密监狱中,已经没剩下几根黑发的安德鲁茫然的看着眼前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在说你的真实身份了,我们最近的反间谍行动中,抓到了一个红色间谍——卡洛克,奥匈人,还记得他妈?”
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西装男用手指扣了扣桌子。
“你给他写过一封信,信中你表露出了对红色国家的明显赞扬。”
“那时是二战!他们当时是我们的盟友!”
安德鲁有些难以置信的大声反驳道。
“我难道该在信里抱怨他们杀了太多纳粹吗!?”
“这就是你加入他们的理由?”
“我从来对你们搞的那些意识形态斗争不感兴趣!也没有兴趣参与你们那可笑的斗争!”
这些年积累下的不甘,积累下的怨气,此刻在安德鲁的意识中开始翻腾,怒火正在酝酿。
“你们难道不能将精力放在那些真正对人类有益的事情上吗!?
来源于‘那个世界’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它们’就要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赤色分子的另一个原因:
你一直宣称的‘另一个世界’很可能是红色帝国对我们进行的战略欺诈计划的一部分。”
西装男说完就站起身,脸上带着十分明显的假笑。
“博士,今天就先到这里,很遗憾你并未洗清间谍嫌疑,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不得不继续将你关押,而下一次的审讯——如果有的话,我们再谈吧。”
当走到门口时,西装男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道:
“顺带一说,不知道博士你是否知道,这里是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外界也没有你来到这里的任何记录。
慢慢的,你会被社会遗忘,被你们的人遗忘,甚至被我们遗忘,或许还会有几个亲人记得你,但这份思恋也会渐渐淡去,谁也不知道你最后的结局……那就是一种死亡。”
“你们……你们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威胁!”
怒意仿佛开始顺着脊髓蔓延到了胸腹中,安德鲁觉得此刻好似有一团火正在自己胸中燃烧。
“你们难道就不想救救你们的家人,不想救救你们自己吗!?”
“我们现在在做的就是在从红色主义者那里拯救人类。”
西装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既然你不愿意被拯救,那么——去死吧!”
安德鲁心的怒意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心中的某个“塞子”随着汹涌的怒意被无情的掀开,无数荆棘夹杂着怒火从身体中涌出……
那一天后来的情况,安德鲁自己事后都记不太清了,能记得的只有自己带无比的愤怒,在凝固汽油弹扬起的一团团巨大火光中,在如雨点般打来的拽光弹中,挥舞着无数荆棘,向一条有着坦克和重机枪的防线发动着冲锋。
第二天,当精疲力尽全身伤痛的安德鲁在那个足有三五个足球场大小的弹坑中,以无数碳化的焦尸和坦克残骸为背景,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已久许久许久没有再与自己见面的官员。
而这一次,官员用着自己前所未见的灿烂笑容,将一大叠通知、资金申请许可和新部门的任命书递到了自己手中。
靠着硬抗下了一颗“大卫克罗”和“剿灭七千赤色武装分的秘密基地”为战果,自己从“收容物”成为了欧罗巴所有特异事物的名义最高管理者,欧罗巴战略防御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那一刻,看着自己周身那无数随着自己心意舞动的荆棘——那些原本被自己视为毁灭之源的特异存在,安德鲁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力量从来没有错,有错的只会是使用力量的“人”而已。】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将仪式继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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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那团绽开的巨大光球映衬下变得暗淡,那强烈的光线就好似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颗太阳。
强烈到无法直视的光线填满了视野中的没有角落,不论任何感光的视觉方式都无法在这样的光线强度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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