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让马车停下来,此时他额头也多了几颗冷汗。
太吓人了。
顾珈见有了效果,底气足了不少,“我告诉你,冠世侯心悦我,我们已经定情了,只等镇国公向我爹求亲!”
这句话一出口,车夫反倒长出一口气,狞笑道:“小丫头胆子不小,我若是没听说冠世侯不近女色,好悬被你糊弄过去。”
“我也是愚蠢,堂堂阁老的侄女,永乐伯的女儿怎会穿着丫鬟的衣服满哪乱跑?似顾家那等人家。小姐出行都有随扈保护。也不屑乘坐我这样简陋的马车……”
“不,我真是顾四爷的女儿。”
顾珈慌忙说道,“冠世侯并非不尽女色,他以前只是没有碰到我而已。”
令顾珈绝望是马车再次飞奔,车夫猥琐笑道:“继续吹,我听听你个小丫头还能说出哪位贵人。”
“冠世侯看上你反而更好,老子也可尝尝陆侯爷心仪女子的味道,尝尝永乐伯的女儿!别说碰了,老子从我见过伯爷家的小姐。”
他好色般舔了舔嘴角,看顾珈如同待宰的羔羊,“你若是伺候得好了,爷许是留你一命,倘若……爷打断你的腿脚,卖去穷乡僻壤给老男子生孩子去。”
“即便是顾家也找不到你!”
顾珈身体向后缩了缩,不由得双手环住胸口,“我……我有银子,你放过我,好不好?”
车夫大笑道:“你人都是我的,银子自然也是我的,一会儿,我慢慢在你身上搜,小美人,你只要听话,爷还是很温柔的。”
顾珈咬着嘴唇,悄悄摸到袖口的药包,趁着车夫急于赶车,顾珈抬起脚狠狠踹过去,车夫身体一个踉跄,不过他并没有摔下马车。
他再次回过头,伸手直接向顾珈抓来,“小丫头既然等不急了,我们现在就办事好了。”
此处已经很偏僻了,他让马车停下,钻进马车车厢。
顾珈眼见着露着大黄牙的猥琐老男人解开裤腰带向自己走来,顾珈撕碎药包,使劲向男人扔去。
他吸入了不少的药粉,脑子昏沉沉,依然压向顾珈,“小丫头手段挺多嘛,这点药迷不昏爷……”
顾珈躲闪不及,被他压在身下,臭气熏天的嘴急迫落在顾珈脸上,顾珈被他身上的臭味和汗味熏得差一点晕过去。
没有主角光环的女孩子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要注意自己得安全!
第三百二十八章获救
她没后再挣扎,任由男人撕扯开她的衣领……顾珈见男人握住自己的酥胸,狠狠抬腿,揣向男人的下身。
剧痛让男人哀嚎一声,身体滚到一旁,因为迷药和太过兴奋的原因,他被顾珈踢中了。
顾珈挣扎着跳下马车,地面不平,她感到脚脖子扭了一下,钻心的疼。
然而此时她顾不得脚疼,稍稍揽着被扯开的衣襟,拼命奔逃。
她明白再被男人抓回去,再难逃出来了。
顾珈不想死,也不想被个臭男人糟蹋。
然而身后的男人追了上来,顾珈此时只恨自己为何要偷溜出顾家?
“救命,救命。”
顾珈精疲力竭,眼看就被后面的男人追上了,恍惚看到眼前有人骑马经过。
她高呼救命,一头栽倒在马前。
马上的人低头看了一眼顾珈。
男人稍有迟疑,上前拽住顾珈的胳膊,“让您见笑了,新赎回来的媳妇,总想着逃跑。”
“不,我不是……”
男人一巴掌甩在顾珈脸上,“什么不是?你就是半掩门的娼妓,本来我是好意替你赎身,让你跳出火坑,没想到你竟然偷了我的银子逃跑,是不是同小白脸约好了?”
“不是。”顾珈被耳光打得脑子有点昏,说话也不利索,“不是,我是……是……”
她眼见骑马的人打算离开,使出浑身力气,“我爹是顾湛!顾四爷!”
“永乐伯?”
“是。”
顾珈张口咬住男人的手腕,男人在此吃痛,不由得松开手。
顾珈挣扎抓住马背上男人衣摆,“我是他的女儿,在顾家排行在五,我是五小姐,我叫顾珈!”
狼狈少女苦苦哀求,马背上人皱了皱眉,“你说她是你的谁?”
车夫眸子闪烁,不敢再说什么,倒退几步,眼见又有几个做侍卫打扮的人骑马赶过来,“公子爷。”
侍卫面容不善,车夫气势一下弱了,转身就跑,“我认错人了!”
顾珈感到威胁远离自己,身体一软,瘫软在地上,泪如雨下,“我不该出门的。”
方才那人的脏手在她身上游走时,她能清楚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这不是游戏,不能读档重来。
小说世界的主角是顾瑾。
顾珈不是金手指大开的女主,她即便带了药,也没能彻底迷昏那个男人!
“你是……”顾珈脸庞被打肿了,费力睁着眸子,方才紧张没看清楚。
马背上的人年岁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姿笔挺,仪表堂堂。
少年跳下马背,问道:“你没事吧,用不用找个大夫给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适合进城。”
温柔的话语令顾珈心头一暖。
顾珈第一次接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少年,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少年抬手轻轻碰触顾珈红肿的脸颊,“失礼了。”
他直接打横抱起没有力气走路的顾珈,动作温柔,神色专注。
顾珈靠在他的胸口,脸颊微红。
“找间客栈。”
“是,公子爷。”
侍卫随从领命,少年抱着顾珈上马,向最近的客栈行去。
——
客栈的伙计找来大夫,给顾珈的伤口上药。
“小姐的脚扭到了,最近最好不要行走。”
“嗯。”
顾珈忍着疼,感到屏风后少年关心的目光,她的心头甜甜的。
穿越之后,她一心都是怎么走上顾瑶的路,故意去结好淮阳王,去讨好李姨娘,做的一切事都是为抱大腿,有个太平富贵的将来。
顾珈从未真正喜欢上谁,无论是淮阳王还是陆铮……她对陆铮的爱慕,更多是不服气。
凭什么陆铮会看上顾瑶?
以及陆铮所掌握的权势。
大夫上完药告辞离去。
少年有给顾珈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退到门外,“顾小姐换好衣物后,再叫我一声。”
客房中有了一大桶热水,顾珈再次感叹少年的细心和温柔。
她暗暗决定一定要报答少年。
重新梳洗换上干净的衣裙,顾珈向少年道:“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公子高姓?我……当亲自登门拜谢公子。”
少年笑容温柔,他的眸子此时闪过湛蓝之色。
顾珈看愣了。
他竟然是混血儿。
除了他眸子偶尔会变颜色外,从他五官上完全看不出他不是中原人。
“我是镇国公的义子,被回鹘部族送到京城,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顾珈努力回想,着实想不起书中有出现过这么个回鹘部送到京城的质子。
“你住在镇国公府么?”
“是。”
少年点头道:“义父给我取了个汉家名,桑宁,桑是我生母的姓氏,我娘是汉女。”
顾珈莫名同情少年的遭遇,即便待在镇国公府上,他也免不了质子的尴尬。
“我在国子监时见到过令尊,他……”桑宁眸子闪过几分向往,“他想怎样就怎样,打了汝阳郡王同没事人一般。”
“不仅没事,还被晋升为永乐伯。”
桑宁不无羡慕说道。
顾珈扯了扯嘴角,“他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虽然靠着顾四爷逃过一劫,但对顾四爷的怨恨有增无减。
不是顾四爷不管她,她至于偷偷逃出顾家?
桑宁道:“他不仅是运气好,顾小姐,天色不早,我送您回顾家。”
借此机会能同顾四爷说上话是最好的。
义父虽然对他还好,可他到底只是个质子。
陆铮放出风声有意对回鹘用兵。
平时陆铮很少回镇国公府,即便回府,桑宁也见不到他。
听说陆铮把永乐伯当做长辈,他期望永乐伯能为回鹘部说几句好话。
若非听到她说出永乐伯来,以他处处小心的质子身份,他绝不会贸然出手帮忙。
顾珈犹豫片刻,说道:“桑公子也知顾瑞和顾璐被父亲赶出家门,我同顾璐一直很要好,便偷偷出门去看看顾璐。”
“父亲管得紧,祖母又是心狠的,只有我还惦记着她。”
“桑公子倘若方便的话,不如先送我去看望顾璐,我有一些话同她说。”
顾珈想给救命恩人留下个好印象,一旦她被桑公子送回去,桑公子肯定知道她在家里不得宠,还被老太太给关起来了。
而顾家也会知道她偷溜出门的事!
第三百二十九章出谋
万一顾老夫人当着桑公子的面训斥她,岂不是让桑公子看了笑话!
莫名顾珈不想让桑宁发现自己在顾家毫无地位,更不想让他知晓顾四爷根本就不疼自己,心中没有她这个庶女!
顾珈始终认为顾四爷心里哪个儿女都没有,儿女哪有吃喝玩乐对顾四爷重要?
他对顾瑶的看重,也不过是顾瑶让他更有面子罢了。
也只有顾瑶傻乎乎帮着狠心绝情的顾四爷!
顾珈怀疑顾瑶是不是也换了灵魂?
她仔细思索过,顾瑶对李氏和顾瑾顾珏真心实意,就算是她对顾四爷也多是维护的。
女儿对父母兄弟该做的,她都做到了。
甚至有些不用做的,顾瑶也做了。
顾珈始终记得现代的父母,很难把田姨娘看做娘亲,更不会对顾四爷有父亲一般的感情。
她的父亲从来都是护着自己的。
泪水在她眼圈滚动,她想念自己的父母,在她的时代,她怎么可能遭受今日的磨难?
“顾小姐别哭,别哭。”
桑宁以为顾珈为顾璐伤心,安慰道:“我送你去见你想见的人,不过我劝顾小姐一句,虽然姐妹之情固然要紧,她已经被永乐伯逐出宗族,顾小姐以后还是少同她见面为好。”
“更不要为见她私自出府,今日正好碰见我,下一次……我担心顾小姐很难脱身。”
“京城并不是没有拐卖奸**子的案子发生,你是大家小姐,不知外面世道艰难,人心险恶。”
换个人教训顾珈,她早就恼了。
“多谢桑公子的良言,公子的话,我记下了。”
顾珈对桑宁只有感激。
桑宁犹豫片刻,轻声说道:“义父教过我交浅言深是大忌,有些话我不好说,我对顾小姐一见如故,你没有嫌弃我……害怕我的眸子。”
“桑公子眼眸很漂亮。”
顾珈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古代小姐,不仅不害怕蓝色眼珠儿的人,反而觉得桑宁那对能变色的眸子很漂亮。
“我见过……”顾珈羞涩浅笑,“反正我喜欢桑公子的眸子,蓝宝似的,纯澈通透。”
桑宁俊脸微红,用咳嗽掩饰尴尬,轻声说道:“顾璐现在名声不怎么好,在凌云阁外,她对永乐伯的指责已经传遍京城,何况她的娘亲汪氏……据说同方展不清不楚的,已经很多人都在议论汪氏了。”
“顾小姐清白的名声别被顾璐牵连了,顾小姐能在那样的境况下,奋起反抗,我很佩服你。”
“……我宁可失去性命,也不要被腌臜的男人碰!”
顾珈语气坚决,一脸的贞烈,桑宁眼瞳的湛蓝更深,如同波涛海水,顾珈看痴了。
直到门口传来仆从的话,“马车已经备好,公子随时可以出发。”
这才打破两人的对视。
桑宁起身道:“我先去马车旁等顾小姐。”
“桑公子……我的脚走不了路,不知能不能搀扶我一把?”
顾珈叫住他,不由想起她方才在桑公子怀中的情景。
这辈子她还没同任何少年如此亲近过。
此时顾珈完全想不起淮阳王了。
她眼里只有英俊的混血少年——桑宁。
——
脂粉铺子后街有一座三进的宅邸,顾璐就暂居在此处。
自从在凌云阁前同顾四爷彻底闹掰后,顾璐便搬到了此处陪着顾瑞一起居住。
不是她不关心汪氏,而是顾瑞更令她担心。
顾瑞不再读书做文章,也不出门应酬,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喝酒。
他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
顾璐劝过顾瑞,也骂过顾瑞,然而顾瑞依然如故,只是不停喝酒,酒醉后便放声痛哭,“我要回顾家!爹,我错了,我错了。”
“我恨不得敲昏他!”顾璐对轮椅上的老者说道:“不知先生有什么办法让我哥重新振作?他这个样子,怎能去靠乡试?”
“不去考场,我哥就算有可以一举夺魁的锦绣文章,主考也看不到呀。”
老者放下手中的一叠宣纸,“听恩主的意思是顾少爷必中的?”
顾璐没有把考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告诉老者,“我哥以前很用功的,他已经中了小三元,自然可以顺利通过乡试。”
言不由衷!
其中指定有猫腻。
即便他没能看出顾璐的异样,单看顾瑞以往做过的文章……他对顾瑞通过乡试不抱希望,更别提乡试头名解元了。
他甚至认为顾瑞能中小三元都是主考瞎了眼儿,或是顾璐收买了主考。
顾瑞能通过童生,运气好考过秀才,但绝不会是头名案首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