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无数记者纷纷举起摄像头,记录下着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幕。
霄瀚宇面色冷淡,戴回墨镜,翘腿坐在椅上,轻轻吸进一口香烟,而后修长的手指轻掸烟灰。
“张老板,你这一声哥,我可担待不起呀。”
张董本来已经想了一肚子求饶的话,可霄瀚宇一句话,硬生生把他所有的话都堵死了。
眼下,他只有紧紧地盯着男人,心脏砰砰直跳,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这样……”霄瀚宇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的这位小情人瞧不起我们这些个“下等人”,那我想,买地时多给你的那一亿元,你也不必要了。”
一句话,所有人目瞪口呆。
甚至包括墨镜姐,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
一亿元!这是个什么概念……
而有能力买地,还向弓长集团优惠一亿元的,全华国怕是也只有一位。
那三个字如同万钧雷|霆炸|响在墨镜姐耳畔,她呆坐在地,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她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班门弄斧的对象,居然是、居然是……
她当小三勾搭大佬得来的那点儿钱,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怕是正如水滴之于沧海;砂砾之于泰山;蚂蚁之于大象;萤火之光之于皓月之辉!
莫说是她了,就是张董,能跪在地上叫眼前的男人一声哥,也是他莫大的荣幸!
她算个什么东西,在这个男人面前装逼扮富,她也配!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羞愧过!
网友们的弹幕刷得飞快:
“我的天,这男的,这男的不是瀚宇寰球的霄瀚宇么?我是眼瞎了还是脑子瘸了?我为什么会连我男神都认不出来?我男神为什么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打他们这种人的脸,简直脏了我男神的手!”
“完了完了,太心疼我男神和小少年了,黑心报刊榨|干小少年的热度后,接下来就要蹭我男神的热度了。”
“哈哈哈,这女的刚刚不是还嫌贫爱富,拽得跟什么似的吗?哦,现在遇到更有钱的了,这就拽不起来了?我当是个什么厉害玩意,原来也不过如此:)”
“等等,刚刚说这女的在多伦多读博士是吧?她在这里做假证明,歧视劳动人民,证据确凿,这些都是可以朝她们大学举报的!”
“……”
轰轰烈烈闹了一场的媒体发布会最终在全场几乎所有人跪下朝少年的道歉中结束,而霄瀚宇冷着一张脸,拉着少年的手,将呆呆的少年拽出了大厅。似乎他们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对少年极大的玷污。
媒体发布会结束以后,那个高喊着“新闻正义”的记者卜涨衍惨遭解雇,且以一己之力,将他的公司黑心集团拉下水了。黑心集团几乎遭到了全国人民的唾沫与抵制,最终以破产草草收场。
而卜涨衍,也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尽了风头。他自诩学霸,傲气得很,寒窗苦读十九年,拿着传媒硕士的毕业证书,到头来就业市场上却没有一家公司敢要他。最终他在大城市混不下去,只得回到农村的老家,日日活在对自己行为的忏悔中,靠着喂猪挑粪了此残生。
黑衣男的情况同样不怎么样,一天时间,各大城市的“满头大汉”健身门店都遭到了愤怒的网民的打砸。黑衣男被轰出了“满头大汉”健身俱乐部。失去工作的他,又被房东拒租。且他只要一出门,就会有无数嫉恶如仇的路人朝他投来臭鸡蛋和石头。他人人喊打,活得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为了躲避这一切,他回到了他自以为于世隔绝的故乡,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村里都通了网,全村人都知道了他陷害无辜少年“光辉”事迹。他一个人,搞臭了他全家在十里八香的名声,搞得他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再没有一个媒人肯为他说媒。他彻底体会到了少年被伤害时的处境,抱着对少年的无尽愧疚悔恨一生。他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这也导致他全家就此香火断绝,断子绝孙。
墨镜姐也不好受,她原本博士眼瞅着就能毕业了,结果就在她的毕业答辩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她被当场打断。原因是她被举报了,举报信足有上万条,中文,英语,法语不一而足。校长亲临现场,亲口宣布取消她的毕业资格,同时取消她的学籍。并且当众表示,她简直是多伦多大学建校史上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这段视频在外网疯狂传播,她的光辉事迹传遍美国欧盟英联邦,从此她终其一生跪舔的西方发达国家再没一个学校,一处人才市场肯收她,她走到哪里都是白人无尽的白眼与挖苦。无奈,她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她那最瞧不起的祖国,幻想着靠着海归的身份兴风作浪。可惜天不遂人愿,张董早就回归家庭,跟她一刀两断,而她当小三的事情也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就是她的学历再高,简历再好看,也没有一家公司肯要她。
回到家中,面对白发苍苍,为了满足她留学的虚荣心而借尽外债,掏空家底的父母,她羞愧得无言以对。在无数次钓凯子以期实现阶级升迁的美梦破灭之后,她只得开始自力更生,走到工地里面,跟她最瞧不起的“蟑|螂”一起搬砖杵泥,挥汗如雨,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与悔恨中度过余生。
而那个老奶奶呢?回到家中之后,她的孙子遭到了学校同学的排挤,每天回家唉声叹气,默默流泪。她尝试着做好吃的哄哄她的小孙子,可小孙子一听饭是她做的,就不肯吃一口,动一下筷子。
小孙子因为有她这样的奶奶而感到无比自卑,自我厌恶,最后甚至发展到了抑郁症的程度。儿媳终于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她宁可一分钱不要,也要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这个赌鬼父亲,离开这个黑心的奶奶,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家庭!
她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养活她的儿子,她相信,她有能力将儿子教育成一个正直的人,而不是像他的父亲那样,他的奶奶那样!
老奶奶几乎是跪下了,却依旧不能阻挡儿媳离婚的意志,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媳拉走了她最心爱的小孙孙,而在门关上的时候,小孙孙甚至都没肯回头看她一眼。
她肠子都悔青了。
从此,她只能带着对小孙儿一日一日的思念,面对着她那不知道回家,只知道败家的赌鬼儿子,浑浑噩噩,风烛残年。
反倒是宋凡因祸得福。
他一夜之间成了网络红人,他扶老奶奶的善良正直;遭受不公默默忍受的坚韧;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怪过一个人的纯真;都在网络上疯狂传送。
甚至连央视都下场为他点赞。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五一劳动节快要过完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他最需要,也是最意想不到的礼物。
华国最高艺术学院:B市戏剧学院的破格面试通知。
如果能够通过面试,他就有大学上了!
还是多少人挤破头都钻不进去的那种!
跟无数明星做同学!!!
☆、第32章
下了飞机,B市干燥炎热的空气一瞬间扑面而来。热浪蒸腾,大地白得晃眼,宋凡不禁抬手,稍稍遮住脸颊。
这是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坐飞机。
三天前,当他将自己收到戏剧学院面试通知这一消息告诉弟弟时,弟弟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几秒,才张着嫣红水润的小嘴巴问:“真的呀,哥,你可别骗我。”
“嗯,”宋凡也开心得合不拢嘴巴,他搂着弟弟的肩膀,两人的脑袋凑到一处,他将电子邮件展示给弟弟看。
那天,弟弟比他还要激动,听说他去B市面试,可能要在B市住几天。弟弟干脆连觉都不睡了,大晚上地帮他收拾行李,忙了个脚不沾地。
用弟弟的话说就是,“哥,现在你是考生,就该由我来照顾你。”
宋凡笑笑,看着弟弟忙来忙去的身影,打开手机上的订票软件,查看近两天,由S城发往B城的火车。
普通火车的价格比高铁便宜将近一半,因此他在筛选的时候,只看普通火车的发车信息。
许是这几天太累了,他有点儿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往床上一趟,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手机就躺在他身边,屏幕亮着。
徐楷恩一扭头,发现哥哥睡着了,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轻了些许。待到将换洗衣物、材料等都完完整整地装进哥哥的行李箱之后,他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轻轻抱起了哥哥。
这是他第一次抱哥哥,以往在哥哥醒着的时候,他可是不敢的。
他抱着哥哥,心脏跳得飞快。
哥哥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很多,即便是在睡梦中,依旧微微皱眉,显得有几分稚气,又格外叫人心疼。
他把哥哥抱到床中间,小心翼翼地扶着哥哥的脑袋,让他枕在枕头上,而后为哥哥盖上被子。
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自己也回房睡觉时,看到了哥哥纤细脚踝一侧的手机。
他知道哥哥手机的密码,0410,4月10号,他们在孤儿院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打开手机,徐楷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购票页面。
普快,坐票,38个小时,整整两夜一天。
价格154元。
哥哥沉重的呼吸在耳畔响起,徐楷恩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
第二天是周一,宋凡将近早上10点才醒来。
食物的香甜气味传来,宋凡揉了揉眼睛,隔着打开的门看到了外间小桌上的包装盒。
闻这味道,像是肠粉。
下床走到桌前,果然。
是他最爱吃的腊肠肠粉。
不由得笑逐颜开,像得了鱼的猫咪。
弟弟已经上学去了。
弟弟给他买的肠粉还热着。
吃肠粉的时候,宋凡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做。一直到收拾完桌子,他才想起来,他昨晚还没有买票就睡着了。
该死!要想按时到达,他得买今天傍晚的车票,万一票卖光了,那就坏事了。
匆匆忙忙拿起手机,要打开购票软件的时候,他看到了压在手机下面的一个小方片。
那是一张机票。
宋凡愣了一下,心脏被一股暖流紧紧包围。
从他家到机场,坐地铁要一个小时,一来一回就至少得两个小时。去机场的路上他不由得想着,弟弟那天,恐怕是天没亮就起身了吧。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
弟弟给他买的机票。
下了飞机,宋凡将行李存放在宾馆。
这个宾馆订的人蛮多的,都是年纪轻,相貌好的男孩女孩,基本上各个都是校花校草的程度。乍一看十分养眼。
宋凡估摸着,这里面应该有不少跟他一样,是来戏剧学院面试的。
安置好自己的行李,日头尚未西斜,天色还早,宋凡决定在B市逛一逛。
他定的宾馆紧挨着戏剧学院,因为在市中心而价格不菲。
在这附近,有一条蛮著名的历史文化街,主打B城这边的胡同文化。离得很近,宋凡走着就去了。
五一黄金周已经过去,游客稀少,日头斜斜地向西坠去,很快便被银杏树挡住小半。温度降了下来,没有那么热了,除了路上的尘土比南方城市多些,有点儿呛人,其他方面都蛮舒服的。
悠闲、自在,宋凡不紧不慢地在胡同中七拐八拐,内心对未来既憧憬,又有点儿小紧张。
假如他能真的能被喜剧学院录取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四年时间,他都将在这里度过。
这座陌生的北方城市,会成为他的第二故乡。
转角有个卖糖葫芦的,宋凡花了五块钱买了一根豆沙糖葫芦。咬一大块在嘴里,酸酸甜甜,入口即化,虽然有点儿粘牙,但吃完以后舔舔牙尖上的糖粒,悠长的回味直甜进人心坎。
转过弯去,有个捏面人的老爷爷,宋凡扎进人堆里,看入了迷。等老爷爷收摊要走的时候,宋凡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人声散了,胡同寂静下去,眼前,昏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映亮了古朴的砖墙。
宋凡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晚风一刮,居然有点儿冷,他打了个哆嗦,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不由得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拐了个弯,灯光就此打住,前方的小巷黑漆漆的一片,不时有一两声猫叫,哗啦啦的声音响着,一丝恶臭的气味传来,像是有野猫在垃圾堆中觅食。
有点儿渗人……但这是导航上显示的最近的一条路,宋凡站在巷口斟酌再三,还是迈开了脚步。
沙沙、沙沙,脚步声轻轻刮蹭着地面,那几只猫受惊都蹿到了墙上,瓦砾轻响,一只只扭过头来,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继续走着,路黑到一点儿光都没有了,宋凡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呼呼的风刮得他心跳发紧。就在这时,忽然——
“谁?”
男人的声音。
宋凡将手机晃过去,眼前的一幕令他瞠目结舌。
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各个纹着花臂,面相凶恶,手里都抄着家伙,其中一个手里的还是碎了一半,滴着血的啤酒瓶。他们围成一圈,圈中瘫坐着一位少年。
帆布鞋,黑裤子,腿又长又直,黑T恤之下的手臂苍白到有些不正常,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于垂在地上的修长手指间蔓延开来。
宋凡睁大眼睛,颤抖着将手电筒再往上一点儿。
黑暗之中,少年眼睛紧闭,脑袋歪歪垂在肩膀上,额头上扎进去一大块酒瓶碎片,洇洇鲜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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