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三年前我在黑溪的时候,跟着一次任务行动。本来行动的目的是抓获一个专门制造假酒的集团,但当我们抓捕行动的当日才知道,他们当时押韵的货物之中,除了假酒,还有du/品。魏秋岁的脸在烟雾背后看不清晰,雪落在他肩头,他也没有去掸开,制假的外表被撕开之后,内里的贩/毒真相让当时在场行动的警员猝不及防,对方都是亡命之徒,我们当时的警力和对方根本无法抗衡。

魏秋岁指了指刚才那个方向:我当时是后批赶到支援的,前方的队友在那片树林之中死去了四个,其中一个还是当时我的队长。我和你今天看见的何甜,我们这里还剩下的几个队友一起勉强逃出,我背后中了一弹,当时差点死了。

余非看着他的眼睛大张了一下,双肩颤抖起来。

我和你说过吧。魏秋岁收回了手,把烟送回嘴里,于是我就在那里躺着流血,想着你活了下来。

余非忽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所以你当时是骗我

上一次他没有细问魏秋岁这个枪伤的事情,一是当时气氛不错他不想破坏,二是他想找个机会,细细问来这些年魏秋岁所经历的事情也不迟,但是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到这时间似乎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时候。

一半一半吧。魏秋岁垂着眼笑笑,想分手也是真的想分手,不是因为你不好,不合适,就是想分手而已。

真相事实被这么轻而易举地托出,简直就是在结痂的伤口上又重新磕破,不光疼还痒。此刻余非的喉头像梗着一口难受的不上不下的鱼刺,似乎在听见平静说完这些之后更不是滋味。魏秋岁抽完最后一口烟,踩灭了烟头,对着他叹了口气:都过去了。

魏秋岁余非低低喊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他和魏秋岁离得近了,魏秋岁垂眼看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包围着他。余非慢慢用额头抵住他的肩膀,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不是让你难过的。魏秋岁伸手拍拍他的头,别哭,我的队长和队友还在看呢。

34.【三十四】

余非的头一直搁在魏秋岁的肩膀上,他肩膀宽阔,穿得也不算多,透过衣服能感觉硬邦邦的肌肉还是骨头,嗅了嗅还能闻到淡淡清新的洗衣液混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清冽味道,像某种开在晨雾里的花。

气氛太妙了,余非都不想动,哪怕刚刚知道一个可怕的、在他心中积怨了多年的事实,他此刻只有卸下重担之后的一丝轻松。

所以,树林那边的队长和队友能不能少许转过身去一会啊,我想抬头亲他了。

余非想着,额头在他的肩膀下小幅度而轻微地蹭着。

他记起了那一年,魏秋岁和他分手的那天的前两晚,那天他刚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家里人对他要继续从事警察这个职业表现了非常强烈的不满,在那时候达到了顶峰。

余非家中算是腐书网,父母对于他高中时候忽然跑来说要考警校和当警察的志向却从来都只有不解,甚至比他是个同性恋这件事还要费解。明明已经给他把未来的路铺好了,怎么好端端的想尝试当警察?老师不好吗?和头倔驴似得劝也劝不动。

那天晚上吃晚饭,家中刚大吵一次,气氛还是有些诡异和低迷。半晌之后,余妈冷笑着放下筷子看向余非:你总觉得妈妈说的是错的,你也不问问妈妈为什么最近对他意见那么大?

不想听。余非低头扒饭,他和魏秋岁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魏秋岁除了说自己忙没有任何别的理由,这么些天来,他的烦躁一点点升级为了非常烦躁,一点就炸那种。

余妈也边捧着碗边摇头:蒋阿姨在黑溪市政府工作,你猜怎么招,她今天在可是看见了你位鼎鼎大名的魏警官。

余非压根儿不想理她:去市政府怎么了,他经常去啊。

那他是不是还和市长女儿经常出双入对啊?余妈说,市长今天又邀他聚餐,你还一心一意当人家是你的唯一呢,人家哪天就来和你宣布成隔壁市市长女婿了我看你怎么办。

她本身说话的嗓音带着一些尖锐,说气话时候就更嘲讽,弄得余非觉得自己早已过的叛逆期又要来临了,浑身刺儿蹭地都竖起来回怼:妈我说你真有意思,你怎么就不盼你儿子点好?就盼你儿子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你就开心了是吧?

你!余妈气得摔筷子,旁边的余爸也跟着帮腔:余非,你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不如你现在去问问小魏他人在哪儿,蒋阿姨没必要骗我们,我们本来都不想告诉你,就是你太过分了一会说要去当警察气妈妈,现在看来你都是惯得!

余非吃完最后一口饭,含糊地说了句:我吃饱了就回房间了。

蒋阿姨确实没必要骗他爸妈,但他也不可能不相信魏秋岁。之前他就听说过市长女儿的事情,但他知道魏秋岁的性向也相信他的人品,为了仕途骗婚的事他肯定不会去做回到房间后他仰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觉得应该给魏秋岁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直接去找他啊!

于是就成了他此次之前唯一一次去往黑溪市的经历。他到达黑溪市已经是第二天,魏秋岁之前告诉过他自己住的位置,余非过去之后也没有通知魏秋岁,直接到了他的楼下。

像很多狗血小说的开头,惊喜最后都变成了惊吓。那时余非看见了魏秋岁坐在一辆黑色的本田从小学中出来,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旁边开车的姑娘开口的时候微微点一下头。姑娘长得漂亮,和魏秋岁坐在车内宛如一对璧人。

余非站在车会经过的花坛边愣愣地看着,只觉得脸上发热,他下意识躲到了树后掩藏自己,随即拨通了魏秋岁的手机。

手机在响了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与此同时,这辆本田从他身后擦过径直开向了大门口。

余非?魏秋岁接通后道,怎么了?

哥。余非吸了口气,努力装着平静道,你在哪儿呢。

魏秋岁声音露着一些疲惫,我在外面。

在外面?去工作吗?

嗯。魏秋岁应了一声,有工作。

工作就是和女孩约会吗?

余非握着手机,骨节用力发白,努力憋着气:我在黑溪市了,你知道吗。

对方电话明显一阵沉默,余非抱着最后一点点的侥幸,小心翼翼问道:哥你在哪儿呢。

嗡嗡嗡。

余非猛然惊醒,从魏秋岁的肩膀上抬起头来。这段纷乱的思绪也就戛然而止,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咳。他慌忙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方才的一丝暧昧烟消云散在这个电话的震动声中,余非看见那电话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魏秋岁跟着垂眼看,看见了上面一个硕大的妈。

妈?余非接起来,怎么了?不是跟你说我初五才回去吗。

哎你个死小孩!啊呸呸,过年不能说死字你个小孩怎么回事啊!余妈在电话里喊道,而且语气里还有一丝压不住的笑意。

余非眨眨眼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你朋友大过年的来你家里找你,你人不在,你说说你那你怎么还让人家来嘛。

我朋友?余非更奇怪了,我不是都说了初五才回来么,什么朋友。

雯雯啊,她还带了好多礼物水果。余妈说,人家说特地来看你你人不在,害别人白跑一趟,妈妈想想不行,留她下来吃晚饭啦。哎小姑娘手好巧的嘞,什么都会做

余妈在喋喋不休地说话,余非已经一脸excuseme的表情把手机移开了点,嘴里念道:什么雯啊雯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