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行道:我在想,这花到底是什么。
楚龄看了看窗台上的花,奇怪道:那不是水晶兰吗?
陆危行:是,但我总感觉这一切都太过诡异,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撑着下巴,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五官立体,即使一副沉思的样子也迷人的无可救药。
楚龄担心道:怎么了?
陆危行点了一下脑袋,脸上扬起一个笑脸:太累了想不起来,我们先睡觉吧,大脑需要休息一下。
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楚龄的错觉,他总觉得陆危行的身体,好像比以前更冰了。
他下意识把身体贴上去,想要用自己的体温给陆危行带来一点温暖,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楚龄把脸埋在陆危行的怀里,耳边听着陆危行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渐渐也跟着入睡。
第53章梦魇
这一觉楚龄睡得并不好,他一直做梦,做一些光怪陆离,稀奇古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穿着正红色的交领长衫,身上还滑稽的绑着一个大红花,正坐在轿子里,手里则捧着一盆水晶兰。
周围一片寂静,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梦。
这是一定红绸轿子,坐垫用的都是软棉,他撩开一层纱帘,可以看到外面到处都是黑色的浓雾,空中飘散着白色的纸钱,那些雾比进副本要走的那条必经之路还要浓郁,雾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楚龄放下纱帘,垂眸看着手里的那盆水晶兰,一颗心如同浸入冰水,寒意遍体。
轿子晃晃悠悠得不知道抬了多久。
duang的一声终于落地了。
楚龄在轿子里如坐针毡,他抓着红色的裙角,一颗心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要出去吗?还是一直坐在这?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轿帘被掀开了,外面伸进来一只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这明显不是正常人类会有的肤色,楚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皮肤下的神经和各种脉络。
那只手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就那么静静的伸过来,不发出一点声音。
楚龄沉默了一会儿,咬咬牙,鼓起勇气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搭了上去,好冰,真的好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缩回手,却被那只手紧紧攥住,挣脱不得。
他怀疑自己握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个冰块,不然怎么会这么冰,或者这个人根本就是冰块变得。
楚龄拼命想缩回手却已经晚了,他索性迈出一只脚走出轿子,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他看着眼前的人,整个人如遭重锤,像被施了定身咒,直愣愣的立在原地,几乎忘了呼吸。
轿子轿子外面的竟然是一尊盖着红盖头的雕像。
就是神庙里的那尊神像,捧着一朵小白花,身披红衣,盖着红盖头的那尊神像。
可是神像怎么会在这?
神像又怎么会动?
楚龄浑身一紧,单薄的身躯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他在害怕。
他看着眼前的神像,最后鬼使神差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揭开那块红盖头,结果在快要碰触到的那一刻,场景陡然开始变换,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等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场景已经变了,变成了那座神庙,他一个人在庙里参观,庙中一片昏暗,地上摆满了水晶兰,红色的供桌上立着一尊盖着红盖头的神像。
楚龄仰头看着那尊神像,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仿佛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暗示他去揭开那个红盖头,去揭开它,只要揭开,他就会知道一个秘密。
那红色的盖头无风自动,轻轻飘扬起来,但依然把神像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红色的盖头下到底有什么?
楚龄端起一盏油灯,爬上供桌,他看着那顶红盖头,心突突地跳,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跟他说,快揭开,快揭开。
楚龄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抓住盖头的一角,这是摸起来滑滑的,像一只丝绸,但比丝绸还要软一点,他能摸出来上面有一些浅浅的纹路,弯弯绕绕......感觉有点像一幅画。
楚龄有些好奇地把油灯挨近了,想要看清楚一点,借着摇曳的灯光,他看到了红盖头上有一些交织在一起的线条。
他眯着眼睛,好像看到了画上画的是女孩,好多女孩,楚龄下意识把油灯移的更近,想要看得更清楚。
刺啦
油灯直接点燃了盖头的一角,不过瞬息之间火焰就把神像点燃,浓烟四起,熊熊的火焰肆虐着整个神庙。
那炙热的空气让楚龄呼吸困难,他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随着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
咳咳......咳......
龄龄?
楚龄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面前异常俊美的男人,神思还有点恍惚。
陆危行捧起楚龄的脸,轻轻拨开他额头的发丝,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你又做噩梦了?
梦?噩梦?
那真的是梦吗?为什么会有那么清晰的梦?
陆危行把楚龄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担心:龄龄,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楚龄呼出一口气,手无意识的抓紧被子道:我...我梦到那个神像了......
陆危行皱眉道:神像?那个庙里的雕像吗?
我......那个神像没什么,不过在梦里也盖着那块红盖头。楚龄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有些不想对陆危行细说梦的细节,他不想让陆危行一直为他担心,便含糊了几句。
可能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陆危行一双漆黑的眼仁在黑暗中一眨不眨的盯着楚龄,似乎在观察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龄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便拉着他的衣服道:我真的没事。
陆危行低下头,深深的看了楚龄一眼,最后把楚龄揽着怀里,轻轻说了一句:阿龄,我会保护你。
第二天两人去大堂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那天没钱买花,拦住他们意图不轨的人不在。
小林是个天生嘴巴闲不住的人,他拿着一个白馍,走过去问道:小哥,你们组那个人呢?
那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出去就没回来了。
小林道:这看来是送了第一滴血啊,你节哀顺变。
虽然副本里一夜未归就约等于死亡了,但像小林这么直白的和别人聊队友死亡的还是少数。
那人瞪了小林一眼,似乎是懒得和他计较。
其他人都默默吃着饭,正在这时,大街上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喜乐。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第一时间冲到门口去看。
只见一个八抬大轿从门前经过,那八个轿夫全部穿着统一的黑色马褂,腰间系着一朵大红花,脸上却都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木头面具。
不止轿夫,其他人也全部都是带着面具。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吹唢呐的人,要说最牛逼的乐器应该就是唢呐了,喜事用它,丧事还是用它。
后面的人敲锣打鼓,一派欢天喜地的热闹景象,但看着那些人脸上的怪异面具,众人只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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