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这是南城警署的副队长林俊德,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楚龄,心里顿时冒出一句卧槽,头牌不愧是头牌,台柱子就是长得漂亮。
看完立即垂着头道:孟爷,青龙帮那边撕票了,梁秋宇死了。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上司,看着没什么表情,才继续道:梁月生那边好像没什么大反应......
林俊德想不通,亲生儿子死了,作为一个父亲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实在太奇怪了。
陆危行也觉得有点意思。
结果晚上,又有梁月生那边的人过来送帖子,和帖子一起来的还有一套戏服。
帖子白底金边,标准的白事贴。
陆危行接过小豆芽递过来的拜帖,内容出乎意料,竟然是请楚小蝶过去唱戏的,还指定了曲目<牡丹亭>。
鎏金锁珍珠的头面,一把真丝小扇,一套金织勾花的正旦戏服,看料子不像新做的,应该有些年头了,但做工考究,完全像一件艺术品。
陆危行把帖子递到楚龄手上,笑了笑:这梁月生有点意思,儿子都死了,办个喜丧还要唱牡丹亭。
这次的副本提示就是牡丹亭,可有这么巧的事吗?楚龄看了一眼,问陆危行去不去。
陆危行:去,为什么不去?这下正好还省的我们找理由了。
郭梦梦:可是他会不会在那设计了什么圈套等我们啊?会不会出事啊?
陆危行弯唇一笑:你看关仁宇在家好好的不也被绑架了?这说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死晚死都得死,去了说不定还能找到通关的线索呢。
楚龄沉默。
关仁宇明明是被你撺掇的犯罪团伙绑架的,不是突然出事的,别忽悠人小姑娘。
第31章如菱
第二天早上,两人刚洗漱完,陆危行正在给楚龄梳头发,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看起来快到腰部了。
那边南城就来了消息,说东西找到了,没过多久,林俊德就送来一卷旧报纸。
楚龄:这是什么东西?
陆危行笑了起来:一个挺有趣的事情,想让你一起看看。
他反手摊开报纸,只见左下角一个标题跃入了楚龄的眼帘<东城艳史,痴情名角为情自杀>。
接着往下看:
东城十三路相信大家都知道什么地方,那是前朝的如意坊,也就是如今的百乐门。
如意坊,男人的温柔乡。而且如意坊和其他销金窟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那是因为里面有的不是柔情似水的美人,而是妖艳妩媚的男人。
窑子都有头牌,如意坊的头牌如菱相信大家都知道,不仅长得美,身段好,当年一曲牡丹亭,扮得杜丽娘那叫一绝,唱的人心肝都挺听碎了,那是红遍松江府啊,听说上面那位都称赞过呢。
可最近啊,有人发现他吊死在百乐门前,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如菱跟了穷书生梁胜,梁胜虽说是个秀才,可又赶上改革,那如菱没办法啊,把自己压箱底的银子都交过去了......
后面的内容就没了,被一大片污渍盖住,无从分辨。
可不用看,楚龄也想象得到后面会是什么样一个故事,还能是什么?不过是杜十娘没沉百宝箱,民国陈世美罢了。
再看旧报纸上的时间是1927年,12月3日。
楚龄捏着报纸叹了一口气:这梁胜就是梁月生?胜,月生......你怎么查到的?
陆危行帮他夹好水晶玫瑰花发夹,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好奇牡丹亭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派人把所有有关牡丹亭的消息全查了一遍,发现清末民初有个红旦唱牡丹亭尤为出名,也是靠牡丹亭一曲成名的,就顺着查下去了。
梁胜,梁月生。
楚龄念了几遍,突然想起第一天晚上镜子里的那个红衣女鬼,不对,应该是红衣男鬼,他当时的口型可不就是梁胜吗?
他摸了摸头上的珍珠,看来,今晚会有一出好戏。
傍晚,楚龄、陆危行、郭梦梦三人坐上了梁府来接的车。
郭梦梦坐在后面,她看着前面穿着一身戏服,打扮整齐的楚龄,微微出神,这一身可真好看。
郭梦梦:楚哥哥你这身可真好看。
楚龄垂眸看了一眼裙角,的确很好看。
当年艳绝松江府的扮相,能不好看吗?
车子开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按时间,水月公馆早就到了。
可车子没有停,依然在行驶,还是向南,水月公馆在百乐门的西面。
郭梦梦有些慌,小声道:怎么还没到?这是要去哪?
陆危行: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郭梦梦听了这话,更不安了,可她又不敢问司机,整个脊背紧贴椅背,耳朵上珍珠耳环一晃一晃,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直觉告诉她,今晚可能会发什么事情。
楚龄看着一脸紧张的郭梦梦,关心道:梦梦,怎么了?
郭梦梦搅动着手里的绢帕,犹犹豫豫道:我感觉...今晚可能会发什么不好的事情......
楚龄微微皱眉,陆危行说过,幸运A此类能力持有者的玩家和其他人不一样,这类能力都是被动触发。
他轻拍了一下陆危行,小声道:梦梦的能力......应该直觉都和任务线索有关。
陆危行: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
呲的一声,车终于停了。
眼前是一座四开的兽头红木大门,门前还挂着两个白色纸灯笼,正中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梁府二字。
房子扑面而来一种古朴的气息,看起来像民国前的修建的了,应该是一座前朝府邸,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哀乐的声音。
陆危行上前,拿起铜锁看了看,是貔貅鎏金的兽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点掉漆,露出里面一点点青铜的原色。
嘎吱
门被推开,里面一个穿着麻灰长衫的老人迎了出来:贵客请进。
几人跟着老人进去,沿着青石子路,上了一个三花游廊,内里设计也是典型的清末时期府邸修建风格,石路两边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看起来郁郁葱葱。
宅子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雾气,配上院子里四处悬挂的素白布条,简直就像个鬼屋。
上了三花游廊,东边一个小花园,中间一个高高的戏台子。
梁月生穿着一身云锦长衫,立于台下,温和出声:犬子死了,还请楚小姐能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唱一曲,好送他上路。
楚龄轻轻应了一声,去后台准备。
不多时,戏台下就围了一群人,郭梦梦本以为今天会有很多人,可实际上只有几十个,比水月公馆那天要少很多。周围还放着几百个穿红着绿的纸人,看起来,这纸人要比活人还多。
她想,今天这戏,唱给谁听呢?
院子里种了一株桃树,花开得正好,粉粉嫩嫩花朵儿缀在枝头,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花香,甜的发腻。
一阵风过,枝头的花朵如雪花般从空中飘落而下,那股花香也更浓郁了,甚至香的有些过了头。
郭梦梦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一转头在走廊下看到了梁月生,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戏台。
戏台上,只见楚龄穿着一身金织勾花的正旦戏服,手里拿着一把十二白扇骨的真丝小扇,眼眸浅浅如烟如波,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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