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它如今仍引起多方争议。只要是好的技术,总会被黑客盯上,拿去升级应用于别的领域。举个例子,可能会把你洗脑,变成其他国的人。
“再如,现在计算机网络技术的迅速发展,第三次科技革命飞快普及,现在我们离不开手机与网络,以后我们离不开自动化;但是自动化技术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被黑客入侵,全部崩盘。自动化驾驶就很典型,一旦出了问题,车祸可不是简单的后果。
“有些跑题了。这种情况如何应对,其实我不知道。而且前阵子,也发生了一起所有隐私公之于众,也就是第四代‘记忆清除’技术故障的事。或许已经有人知道,我那位朋友是谁,但我看到所有过去的事,什么感觉也没有。”
怎么……怎么可能?他看到了,什么感觉都……
“没事吧,抖得这么厉害。”一位同事拍拍我的背,我摇了摇头,弯腰把头埋到膝盖上。
“身体记忆”怎么解释?经历过的事,身体是有记忆的……
难道!
事情越想越可怕,我不想再想下去了,使劲摇摇头,当做听课一样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台上。
“……严格把控网络,不放过任何可疑现象。
“‘记忆清除’究竟是造福人间,还是祸害世界,我未来究竟是伟人,还是罪魁祸首,这些,都没有这么重要了。(笑了一下)
“这款技术的真正普及,不只是我一人能办到的。接下来,我不过多干涉这类事情。我没有抵抗整个社会黑暗势力的能力。我选择自退,技术由我发明,普及本来就有风险,就当是我在逃避,这次演讲后,不要把我当成创始人。
“自保我不担心。作为一名洛城商业公司的董事长,算是打广告了。总之,谢谢大家对这个技术的看法,并出席这次演讲会。”
小利45°正面鞠躬持续了三秒,转身下台前,视线飘过我坐的位置,停了一下。
可能是身体记忆,他意识到自己走神,也没有一时耽搁,立刻偏开视线走到台后。
“什么感觉都没有”,一定是骗人的。我放下心来。
嗯,话说为什么放下心来?为什么希望他“有感觉”?
☆、第20章
20
等我回过神,已经站在演讲后台了。我立刻找个小音箱做掩体,蹲下躲起来。隐约看见200米前方是小利的背影,放下演讲稿,出神地望着前方的幕布。
后台一片漆黑,只有台前的灯光透过幕布趁虚而入。
“或许你是对的。”
他在和谁说话?对面没人啊。
“我对他没有感觉,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那一晚,我知道要枪杀的人中有他,还是我特地派人去搜的。可是我却没办法下手。要是他知道……”
他一下发现了后面有动静,警惕地回过身。
我立刻捂住嘴,一动不动。刚才我意识到,小利说的话,包含着两个人!不禁愣住,推了一下音箱,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他知道……”
小利停了一分钟,终究没继续说下去。
“最后再道歉一次——对不起,”
在我躲起来的,震惊的眼神,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沂米。”
“我们都是社会的牺牲品,仅此而已。”
他靠在离音箱不远的墙面,侧对着我,吐了一口长长的气,闭上眼,直接顺着墙滑了下去,坐在地面上,一腿弯曲,一腿无力地斜着。
这和站在台上落落大方的洛城董事长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他的心理防线似乎被击垮了。难道发现我了?
我察觉他往我这边瞟了一眼,下一秒我落荒而逃。
直接跑出汇报厅大门,我才清醒过来“急刹车”,停下脚步。
我跑什么跑,直接上前把话问清楚不是更好?省的自己一直心慌……本来我想与组长汇合,听候指令,好分散注意力,但思绪又不知不觉飘到小利说的话。
“或许你是对的。”
“那一晚,我知道要枪杀的人中有他,还是我特地派人去搜的。”
“你”和“他”明显的两个人冲突,分别是谁呢?
最后的道歉,真的向我吗?我从他的情绪明显看出不是对我,那“你”是谁?难道也是我?怎么都想不通……
“哎呀,沂米啊,你怎么出来了?”听到组长的声音我回过神,组员们也来找我了。
我确认着问:“组长,严格盘查那时,你有没有叫人找过我?”
“没有,当时我不是叫你们,放假在家避避风头吗?”组长拉着我,却又进了汇报厅,“领导找你。”
没有、领导……
“他叫了我名字?”我急切地问。
“那不然呢?你怎么了?”组长有些担心。
他……怎么会记得我名字……
突然,我一下子想通了一个点。
小利所说的“他”就是我,“你”是一个和我同名的人。而小利拥有同名的人的记忆,也知道我和他同名,所以能叫出我的名字。
但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
第一,他曾经在讲述机中所说的大学生活,在现在演讲时说过“什么感觉也没有”(虽然我听了之后伤心、掉泪过,但也只是因为内容而难过),我自己本来也没有印象,那么,那段时光是否真的是我和他共同经历过的?
第二,我和小利有这么熟悉吗?洛城的董事长,我每次都下意识直呼其名了?
第三,上一条,结合我前期的一些莫名流泪等情况,我能大胆地猜测,过去的我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你”。
为什么现在的我成为这样子?如果第一条确定,为什么小利要为我营造“大学生活”的假象(而且还是分道扬镳,没在一起的)?而且里面提到过“记忆清除”技术……
等等,记忆清除?
原来如此。
现在的我,成为这样子,是因为“记忆清除”。
“收到,我这就进去。”我回应组长,大步迈向汇报厅大门。
现在,我的推测若是正确,就解决了我大部分疑问,只剩下一个——如果是为了我好,为什么小利删去我以前的记忆,后来他还要指定我,实行记忆清除,让我觉得自己拥有“分手”的大学生活?
(记忆清除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大多都是沂米的心理活动,而且有很多揭示,一下子将前面许多线索都连起来了(甚至还有Part1的),多看几次,理解一下。
☆、第21章
客观事实
21
小利在后台原来的位置等着我。
“你好,沂米是吗?”他站着靠在墙边,语气有些小心。我点点头。
“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小利一脸“别误会,我知道你名字只是问了你组长”的解释表情,“就是,你知道我记忆清除的事吗?”
我回答:“是的。好奇地听到了。”多少那天被他救,没说实话的负罪感减轻了。
“……”
小利很长时间沉默不语。
“其实,我多少猜到了一些。”我主动地把所有的推测说了出来。他先是惊讶,而后愕然,最后低下头,紧紧抓着裤子颤抖。
“你没有猜错。”他低声应答。
看来,我果然猜对了。以前的我对他很重要。
我又问了他心存疑惑的那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伪造大学回忆”。
“沂,沂米……”他情绪很不稳定,“你或许不信,因为,那时清除你记忆时,失……失败了……”
尾音都不正常了,这样下去我怕他出事,就扶着他的肩膀,拉他坐下,我顺势也坐下了。“别误会,我不是他,算是他的朋友,其实对你们的关系很感兴趣!”我笑了笑。
他转头看着我,见我笑起来,又垂下眼帘:“和他一样傻……”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有身体记忆,知道以前的事,我怎么可能没感受。
“但也比他聪明多了。”小利抬起头,也朝我笑了一下。只是浅浅地勾起嘴角,眉头稍微舒展,都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就是其中还有些失落。
“有感受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失败的只是后来植入记忆时。我当时对你记忆处理,包括清除与植入,清除是成功的,后来我也普及了。”
“你感兴趣,我讲给你听,希望……你别难过。”
不想我难过,看来过去的事不乐观。我答应下来,也不想看他再纠结下去。
有时我真觉得,小利对过去的我过于好了。
他客观、简洁地陈述时,每一句话我都真切地有感觉。
在他讲的过去中,从初中开始,一直到最后脑部被麻醉,当时的我心理活动如何,情绪如何,又为什么做出一系列动作,我都能明白,只是感受没那么强烈,而且我甚至能以第三者的名义,把小利的毛病都指出来。
看来正如小利所说,不一样。
也正因这样,我也能客观地告诉他。
毕竟现在,不只是我不是“他”的缘故,而是我们两人,都长大了。
已经过了五年,适应了五年这样的社会。习惯了。
“小利,我起码知道这一点:过去,无论何时,你在我心目中,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小利认真听着我讲,像专心听讲的学生。
“礼堂是因为我被社会的压力拖垮,找你发泄情绪,把控不住就取了枪。顺带一提,那枪是逛学校时,从器械所偷的,纯属好奇。”
小利轻笑出声:“果然是他风格。”
“而且枪在我心目中,是警察制服坏人用的,心里慰藉就是,希望坏人离自己远点。”
这下小利笑得更厉害了,以至于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他立马擦掉,抱歉地对我说:“你继续讲。”
“我不想杀你的,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当时枪口对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我尽力让自己能借外力冷静,就对着天花板开枪,引起人注意,让校警能制服我。”
“后来我不记得了,你不知道,我也忘了。”我竭力搜索回忆,“情节不严重,也没处罚,就是一通批评教育,再判退学……”
小利拍了拍我,摇摇头:“实在记不住别想。”
“还好,记起来顺理成章。”我简单带过后来的事,直接从公司谈判讲起,“高中、大学都上的重点,做口录时我也对你说过,也不是没有后门和黑道,渐渐习惯了,但我学习确实很努力。后来我也笼络了许多朋友,靠关系进了早祺成为领导,作为高层,听说一次与洛城的商业谈判有你参与,我当机立断就接了下来。”
小利听到关键,也坐直起来。
“我从初中被同学打过后,早就看见了社会的真面目。”我继续说道,“只是刚开始难以接受,而且,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表露这种情绪。”
“接下这次谈判,只是想见你一眼。”
他一下子又靠回墙上,闭上眼。
“结果一看到你,我一下失去勇气。起身叫我方队员‘走’的时候,难以掩饰不安。”我看了小利一眼,他表情有些隐忍,“被你救走,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
小利整个人都转过身,把脸隐藏在阴影中。
“……所以才不要相信仓库里他说的那一句‘一路走好’。”
☆、第22章
22
“你也看到,当时我想自杀。为什么呢?因……”
“为什么?”
我和小利的问句同时发出,都不约而同,有些诧异地停下来。
“因为懦弱。”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也被以前的“我”心理承受能力差到极致震慑到了,“懦弱到,只想立刻死在你面前,离开这个世界。”
“是我造成的吗?”小利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我在初中时的保护,造成他这样懦弱的吗?”小利一字一句地重复,相当郑重。
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来了。
他已经成功地不把现在的我和过去扯一块了,我也应以客观态度回应他的信任,但是……
我没敢告诉他,过去的我,不知从何时起,只要一见到他,内心总是隐隐揣着一种别的情绪。它只是一直被压制在迷茫中,后来是恐惧、绝望与彷徨的深渊中。
但每次,每一次,在礼堂事件后,只要一想到他,一听说他的消息,这种情绪都会被一丝丝地翻出来,即使总是几秒。
有时很想查他的行踪,但又不敢。害怕与期待一直交织在这种情绪的周围,还反而变成压力。
这种情绪,在一切回想起来后,甚至现在都能深刻地体会到……
其实,礼堂、仓库等事件,我的行为,不只是脆弱,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压力。
现在的我,当然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
只是我不会告诉他。
因为,我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而且……心灵被这样彻底地摧残过,也麻木了,不敢觉得这种情绪有告诉,或者存在的必要。
但我会一直保存着它,我知道它早已经扎根,坚固到经历过“记忆清除”之后,依然没有变化。
所以,我还是不想回答他“是”。
“我在小学时就这样了,要怪就怪我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又突然破产,父母抛下我各奔东西吧。”我开玩笑地缓解情绪。放心,现在我能把自己掩饰得很自然,小利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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