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何曦使劲点头,“好啊好啊,欢迎欢迎。”
说完就欢天喜地的跑了,何秋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好奇极了,怎么感觉这两个小孩子的感情奇奇怪怪的?
“一开始小曦很想跟阿蒲做朋友,所以经常跟他说话,阿蒲觉得他太吵了,后来慢慢习惯了之后小曦又有了别的好朋友,阿蒲……”严星河看出她的疑惑,开始解释,“可能因为家庭原因,他在学校的朋友不是太多,所以小曦有了别的朋友,他就有些吃醋,才会故意跟他过不去。”
何秋水想到他家的背景,默默地点点头,他们家的孩子可能都被或有心或无意的阿谀奉承包围,没有太多真心朋友罢?
就像黄玥玥那样,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一个好朋友,连追求自己的男生都觉得太假了。
不过,“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一股虐恋情深的味道?”
“……你少看点小说跟电视剧。”严星河哭笑不得的嗔了一句,然后问她,“现在开始拍?”
何秋水摇摇头,“我先跟你说说我具体的想法罢,吃了饭再开始。”
严医生微微一笑,点点头,“好啊,我又能白蹭一顿饭了。”
自从来糖水铺成了习惯,家里已经有阵子没开火了。
何秋水望着他,俏皮的眨眨眼,“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交伙食费的事?”
“等我发薪水再说。”严医生大手一挥,提提裤腿在她旁边坐下来,“你别听人家说当医生挣得多,其实没那么多,况且我还要缴房贷,每个月要给七千多呢,其实很穷的。”
真是难得听到严医生卖惨,何秋水乐得不行,笑得花枝乱颤的往一旁倒去,严星河看着她干净秀美的一张脸,顿时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的速度也不快,可却没有停下来过,何秋水还很喜欢听严星河讲医院里的事,不时发问:“后来呢,救回来了么?”
“很可惜,没有,但是我们总结了经验,后来我们又遇到类似的疾病……”
老何叫他们吃饭,半天没见人下来,上楼才看见两个年轻人正面对面盘腿坐着,聊得兴高采烈的。
他忽然想起年轻时跟妻子在一起的时光,然后……
“吃饭了吃饭了,要敲锣打鼓请你们吗,真是的!”他残忍的打破了这幅和谐的卷轴,真是的,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嘛,饭不香吗:)
略微有些尴尬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飞快的撇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下楼。
吃过饭后已经是七点,糖水铺迎来了晚上的生意兴隆,外卖订单的提示声不断响起,客人和外卖小哥陆续有来。
二楼的练功房里亮着灯,何秋水换上了那套苍黑色大袖衫配驼毛褐下裙的唐制汉服,正费劲的给自己梳高髻。
可是唐代的发髻实在太麻烦了,要用发包的,她一个人实在有些吃力,准备录花絮的严星河架好机器够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来帮你罢,你教我怎么做。”
何秋水忙转身把一个发包递给他,然后指挥他,“在这儿……你帮我扶着哦……”
严星河叹了口气,“我只帮人剃过毛啊,还是第一次给人梳头。”
“……剃毛?”何秋水梳头的手顿了顿,有些奇怪。
“是啊,实习的时候病人要做手术,护士姐姐没空,我去给备的皮。”严医生慢悠悠的解释道。
好容易折腾好了头发,要戴头面了,除了花冠,盒子里还有翡翠双凤插梳、双凤钗、花丝螺钿插梳、云纹花钿和团花莲台嵌宝钗等首饰,他问:“要哪个?”
“花冠跟双凤钗就可以了。”何秋水应道,一边做着妆容的最后定妆。
她倒没有化上完全复古的唐妆,只是少不了贴花钿和点面靥,口红选了最喜欢的一支水红色,桃红色的腮红将她的面容点缀得更加娇媚。
严星河看得有片刻的晃神,直到她在手腕上戴上一副贵妃镯提着裙摆站起来,他才回过神来。
可是他不敢说话,他又想起那天看《洛神赋》的视频,舞台上翩然而至的神女,飘逸出尘,清雅如兰,似随时能随风而去,可是眼前的却是一朵浓艳的富贵牡丹,珠光宝气,雍容华丽,似被帝王藏在深宫里的神妃仙子。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却意外的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糅合,丝毫不显违和与矛盾。
她的可塑性让严星河大感惊讶,他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这只视频出街之后,会是她新事业的一个契机。
桂棹有首歌叫《烛影摇红》,歌词大意是说新婚不久的将军即将出征,青梅竹马的妻子倍感不舍,于是在最后一夜陪他饮酒畅谈,为他烛光里起舞,天亮以后将军率兵出征,一去近十载,再回来已经是阴阳两隔,原来妻子在他走后一年就因难产而亡,而报丧的家书遗落在战火中未能送达边关。
将军想起出征前夜妻子身着霓裳为自己跳的那支舞,倍感思念,遂向皇帝请辞,带着儿子终生游历他乡。
何秋水很喜欢这首歌,因为会让她想到老何跟容珍珍的感情,以及不多的自己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回忆。
屋子里灯光熄灭,烛光亮了起来,人影投映在墙上,婆娑起舞,飘逸的袖子和裙摆在空气中舞动,她抬起手来,袖子滑落,露出一截如凝脂般的肌肤。
严星河忽然便想到一句诗,“洞房昨夜停红烛”,是不是也有这般灯下看美人的美妙?
乐声渐歇,舞姿渐停,最后镜头里只剩下还在燃烧的红烛,点滴蜡油滑落,似有情人的眼泪。
灯又亮了,还着盛装的美人一下就蹦到了严星河的跟前,声音清脆又活泼,“快快快,让我看看效果,好不好看啊?”
边说边伸手扶着头上的花冠,严星河看得有些担心,“要不然……先摘了?这东西是我好几个月房贷呢。”
咦惹,严医生也这么俗气的,何秋水嗔他一眼,“戴着不美么?”
“美,但是摔坏了要花钱修理。”严医生承认自己很俗气。
何秋水听了眨眨眼,一点都没有刚才视频里美艳高贵又悲伤的模样,乖巧的哦了声,摘下发冠摆到了梳妆台上。
看过视频确认无误后,原本该结束了,严星河却道:“回答一下至少两个视频下面的问题罢?我看有网友问了。”
何秋水这些都听他的,点点头,“怎么录?”
“你坐那儿,我给你念问题。”严星河指指梳妆台边的椅子,何秋水就坐了过去。
“第一个问题是,小姐姐的视频更新是固定时间的吗?”
“不是,因为我还没学会怎么拍怎么剪辑,摄影师小哥哥本职工作特别忙,目前只能尽量保证每周都更新一次。”
她说完朝严星河一捏手指,比了个心,严星河见状就嗔她一眼,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小姐姐会把视频放到其他视频网站吗?”
“我还没有学会剪辑视频……”
严星河听到这句忙插嘴道:“我会帮你剪的,下一个下一个。”
接下来连着回答了好几个问题,都是舞蹈相关的,最后何秋水终于学会了其他博主的结语:“本期视频就到这里,如果喜欢我的视频,请一键三连呀,还有问题可以在视频下方留言哟,下次我会在视频里解答,大家要是有特别想看的舞蹈分解教学,也可以留言告诉我哦,拜拜~”
说完还特别俏皮的朝镜头做了个Wink,又招招手。
严星河看着镜头里的小姑娘,心尖尖忽然一麻。
果然就像他预料的那样,何秋水这支视频,火了,并且意外的进了一个他们都始料未及的人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阿水:你瞅瞅哪个言情男主说要还房贷这种话的?
严医生:……问题是生活就是这么现实。
第六十八章
大约是刚开始做视频博主,还很多东西没完全上手,何秋水更新视频是真没定时的,关注她的真爱粉不得不把她设为特别关注。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特别关注经常失灵就是了。
“视频剪辑好了,你看看没问题就可以选择上传时间了,对了,你需不需要在某音上注册一个账号?”严星河把视频发给她,又问道。
没办法,之前录视频的时候他们都答应粉丝了,总不好食言。
何秋水说自己还没注册账号呢,让严星河先剪着,她去注册账号。
严星河叹口气,苦哈哈的继续任劳任怨。
夜已经深了,周围寂静一片,只有鼠标和键盘在发出声音,在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严星河已经习惯了剪辑视频这项工作,做得又快又好,尤其是某音这种段视频平台,视频一般一两分钟而已,他只需要把最精彩部分剪辑下来就行。
连后期都不需要,当然,他也没给何秋水做个美颜修图什么,因为觉得不需要。
“王冠:@林小美姐妹,科里还有狗皮膏药吗,16床跟我说他膝盖痛得睡不着,给他贴一张。”
“林小美:收到,医嘱开出来。”
手机忽然响了两声,严星河边关电脑边去看,就看到这么两条信息,王冠说的狗皮膏药其实是一附院的一个院内制剂,十几味药材纯中药熬制,做成膏药给有关节酸胀疼痛的患者使用。
卖得很好,很多不是病人的市民也会慕名少来,经常一开就是好几盒。
尤其是本校的学生,前几天中午就有个年轻姑娘大中午过来,张口就是:“老师,我想开些独活祛痛贴。”
严星河一听就明白对方的身份了,直接问她:“开多少?诊断写风湿痛?”
女生掰着指头数,“emmmm……二十盒,不不不,三十,三十盒。”
高医生捧着水杯,好奇的问她:“同学,一盒十贴呢,你买那么多用得完?”
女生无语的摆手,“别提了,寒假回家给我妈带了两盒,觉得好用,跟七大姑八大姨使劲吹,我这是搞代购呢。”
严星河听着觉得有些好笑,“这可不便宜,带学生医保卡没有?去了缴费处记得叫老师,他们就知道你是本校的了。”
说不得能报销个几百块,可不少了。
想起这件事,严星河立刻往骨二科的群里发了句:“@王冠明天护士下去拿药帮我拿两盒膏药,你先帮我垫着,回头给你转钱。”
“王冠:星河你那么晚还不睡?你家老人家要用膏药,两盒够不够?”
“严星河:是小老板娘要用,我怕她拍视频不知节制。”
见他说的是何秋水,小美立刻又冒头了:“林小美:严医生,秋水现在脚伤怎么样了,不会留下后遗症罢?”
“严星河:不好说,可能会有点。”
这话第二天他给何秋水送膏药过去的时候也说了,老何是担心的,对着何秋水又唠叨一通,要她保证自己再也不乱来。
还说什么,“要不然你以后就是个瘸脚的小老太太,我是不要紧的,反正我见不到了,可你要知道你这样会拖累后代,久病床前无孝子知不知道?”
这也扯得忒远了,何秋水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老老实实的应好,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听话。
可严星河冷眼瞧着,她眼里笑嘻嘻的,一看就是没把这事放心上的,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好叮嘱她:“药膏记得贴,活血化瘀、祛风止痛的。”
何秋水见他搭腔,知他也是为自己好,于是又忙转头向他,继续竖着三根指头,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一定遵医嘱,以后绝对绝对不拖累我……的孩子。”
说完吐吐舌头,心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说吐噜嘴了。
严星河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来,“走罢,教你怎么剪视频,学不学?”
“学学学。”这是正经的要紧事,何秋水忙放下手,伸手提了装着药膏的袋子,跟严星河一同上楼了。
老何看看两个小年轻的背影,心里也叹了口气,有些沉默的摸出包烟来。
囡囡从小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她或许明白世上不可能有人事事如意,也懂得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强求的道理,可是她到底还年轻,没真正试过求而不得的滋味。
如果这次,她实在求不到得不到,要怎么办呢?
又或许,死去的妻子愿意保佑她的女儿,继续心想事成?
何秋水跟严星河都不知道老何想了这么多,对他们而言,眼前的东西才是最要紧的——何秋水发觉自己在面对电脑界面的各种英文时麻爪了。
“好歹也是出国待过一年的,怎么就……”严星河觉得奇怪了,“真记不住?”
何秋水抓抓头发,有些懊恼,“我会英文也只是日常交流没问题啊,没学过这些,而且……我老了,记忆力减退不成么?”
“……你怎么不直接说自己要得阿尔兹海默症算了?”严星河望着她,哭笑不得。
他只好让她多练习,做得多了,见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何秋水在一旁认真练习怎么剪视频,严星河就帮她将视频更新出去,等待审核通过的时候,又继续看着何秋水练习。
他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渐渐有模有样,虽然还要靠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下一步才不至于出错,但也……蛮好的了,毕竟才学了不到半天呢。
严医生这样一想,心里就很安慰,下意识的伸手摸摸小姑娘狗头。
“哎呀,别碰我,忙着呢。”何秋水头一撇,甩开他的手,紧盯着电脑屏幕。
严星河笑了声,收回手,静静地看她慢吞吞的做练习,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在她实在想不起要怎么做然后求助的时候,才伸手指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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