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去见陛下,至于太子的死,能做主的也只有阿姐了。”长乐跨上台阶,脚步沉重。
信阳久久一叹,或许苏家的天下真的要来了,如此她才有机会。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人不作孽,她推一把就是了。
****
太子一死,满朝动荡,国无储君,朝臣纷纷上奏提及此事再立太子。
未过几日,陛下当殿论起国号一事,道她是攻进洛阳之人,该她是开国之君。
信阳恍若未曾听到,就连长乐也是面无表情,穆能一党沉默,唯有苏长澜迎合。朝之旧臣,大多被太子牵连,敢反抗的都随着太子入狱了,剩下的旧臣明哲保身,静观变化。
剩下的三位王爷不啃声,就当是默认改立国号一事,顺风顺水,举朝欢欣。
信阳上奏回边境,被陛下驳回。
她一连上了三封奏疏,都被驳回,一气下称病不出。
林然猜测她假病,也不予理睬,让人象征性送了补品过去,她反去了江南。
江南商铺多如牛毛,她之意是巡视,也想给自己冷静的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每日与阿凉同床共寝,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凉温柔的诱惑,总像是个漩涡,让她无法自拔。
这次离开洛阳城,她想清楚就回来,阿爹说的对,她是绝对不能对不起穆凉的。
只是有朝一日,阿凉知晓后,会不会自责难过?
离开时,穆凉送她至城门处,叮嘱她早些回来,眼中时而温柔时而落寞,她一时间都舍不得走,磨蹭了许久,才不得不离开。
出了城门,就后悔了,看着身后的那面城墙,讷讷道:“我如果回去,和阿凉坦诚,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纠结了。阿凉这么温柔,事事都依我,只是心里会过不去的。”
她吩咐车夫停了下来,自己靠在车厢。
唉,她不想走了。
阿凉怎地都不挽留她。
车停在官道上,来往的车马都会忍不住看一眼,信阳公主府的车同时也停了下来,府兵去请林然入车说话。
信阳掀开车帘,就看到抑郁不振的小东西,怪道:“此时出洛阳城,你能否安全回来,还是个未知的问题。”
苏长澜对林然本就无好心,得知她出城,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林然自己竟往火坑里跳。
林然想了想,顿时找到理由,“好,林然这就回府。”
信阳眼皮一跳,随口就道:“回去作甚,不如随我去别院住些时日,散散心也可。”
“不去,要散心也是同阿凉一道去。”林然微微抵触,虽说对她不再讨厌,可无法欢喜。
洛郡主的死,到底与她有关的。
她做不到坦然面对。洛郡主有言,不能相认。
信阳气结,近日里她对外就是‘养病’,在公主府里苏长澜总会夜晚过来,她烦不胜烦,想去别院自在些。
她忍了忍,不与孩子一般见识,半是威胁道:“我可以将你绑走。”
林然后退半步,不屑道:“阿爹会去找我的。”
“林然,穆能按照辈分是你九爷爷。”信阳蓦地一笑,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辈分就觉得头疼,穆凉胆子确实不小,看着柔弱的女子却不惧这些世俗的看法。
这些辈分关系,林然想了许久,最是痛恨有人提这个,反驳道:“我娶了阿凉,他就可算我阿爹。你论你的辈分,我论我的。”
“胡说,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与你同辈。”信阳皱眉。
林然轻哼一声,回身踏上马车:“回林府。”
她正好有理由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问什么时候和好,看了眼存稿,她们在存稿里和好了。
存稿过3了,所以本章评论过2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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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妖怪
林然说变就变,犹如稚子一般,信阳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无奈一笑:“去别院。”
林然回城后,并未先回府,而是去了浮云楼,她想将林肆接出去,就安顿在郡主府。那里修缮得差不多了,林肆身为洛家的人,自然想要回去的。
当初买下那栋房子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是洛家后人,或许洛郡主会很欣慰。
林肆知晓她来意后,斟茶的动作一顿,任由茶水漫出水杯,林然托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我就是问问阿舅的意思,太子一死,接下来就是苏家。虽说暂时不能平冤,可到底是进了一步,陈知乾去了地府,会向外祖父赔罪的。”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本就是废人一个,何至于让你跟着提心吊胆。”林肆放下茶壶,面对林然的建议,他望而却步。
林然不勉强,反而俯身道:“阿舅,那是洛家的宅子,不会有人猜到你会住在那里,我会将的你院子重重包围起来,你且信我,林家非一般商户,我会帮你的。”
“再过一段时间吧,不用急的,太子留下的证据你掌握好,莫要声张,其余的莫要焦躁。信阳殿下处,你该如何?”林肆复又平静下来,信阳心思不多。
她曾想平定天下,守住陈氏的江山,在洛家灭门后,她已变得不是原来那个信阳了。
说起信阳,林然不想回答。
林肆劝道:“她确实变了,变得自私,以前不屑用的手段都用了。我坚信她是爱你娘亲的,只这样的岁月,注定她不能平凡。她自私得想让穆郡主去和亲,无形中也是帮了你,让穆凉接受你。”
“秦宛道她对不起洛郡主,不该不救。”林然不知该如何去评价长辈之事,毕竟信阳不是简单的人,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
“当年她若回援,或许会救下你的娘亲。只城门无人守候,大周必乱,百姓遭殃,死的就不只一人。再退一步说,凭借你娘亲的性子,就算信阳殿下回来,她也不会活。信阳回援,只能将你带回她的身边,只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于此事上,我并不怨她,各司其职。”
林肆也是坦然,对于信阳这样的战神,他没有怨恨的权利,但林然不同,她可以怨可以恨,可照着她眼前的做法,也未必会怨恨,最多是不理会。
林然也没有多加置喙,道:“阿舅好好想想,你答应了我就来接您。”
出了春字楼后,她径直去找赵九娘,询问些许外面听不到的事。
在曲桥上,她见到了惊鸿,浮云楼新花魁,比起落月,她更显怜弱,就像是一朵见不得寒霜的花朵,需要人爱护。
浮云楼规矩,看似是最尊贵的花魁,却不是内部的人,她们是吸引人的招牌。
因此,惊鸿与落月一样不知林然的身份,她见到林然,俯身一礼,声音娇滴滴:“小郎君好,要去春字楼坐一坐吗?”
“怎地,我也成了你的座上宾?”林然诧异,惊鸿就连长乐都拒绝了,竟邀请她去春字楼。她摸着自己的脸蛋,是不是她更年轻些呢?
自恋的想了想,却听惊鸿道:“小郎君与信阳殿下性子有些相似。”
她太过直白,让自恋的林然脸色一红,原来惊鸿喜欢她那个信阳殿下,见不到人家,就拿她做替代品,她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走了几步,想起一事,回身道:“不如我给你赎身,将你送去信阳公主府,让你日日见个够,如何?”
惊鸿粉红的脸色顿时通红,低眸凝视脚下,不作言语。
这般就是默认了……林然不住摇头,惊鸿不过十八.九岁,信阳比起阿凉大了很多,这般匹配也颇的有趣,她笑了笑,大方道:“我这就去找九娘。”
林然乐得不行,想到信阳铁青的脸色,还有苏长澜发怒的样子,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又提醒惊鸿:“苏将军对信阳殿下势如掌中物,你确定你不怕?”
“小郎君,掌中物怕是不适,殿下是人。”惊鸿不悦,忍不住反驳。
“随你,我已将事情分析给你听了,听与不听是你的事,我带你去见九娘。”林然憋屈中又见到曙光,去找九娘赎身。
惊鸿身价不浅,上万两银子让许多人都止住脚步,且她是浮云楼的摇钱树,赵久娘不会同意。
唯独林然发话,她不敢不从,让人去取了卖身契,好奇道:“您这是喜欢上惊鸿了?”
“不喜欢,我送人。”林然神秘一笑,想起信阳见到惊鸿的神色后,心情更为愉快了。
赵九娘被她笑得不知所措,小家主这又是在玩什么?既然不是带回府,她就不用禀报郡主的。
按理,惊鸿离开是不能带走浮云楼的首饰衣物,林然知信阳殿下小气的性子,就让九娘送她些首饰,还有不少精致的衣裳。
想要信阳接纳她,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信阳人不在府上,去了别院,她着人将惊鸿送了过去,正好‘养病’无趣,得此佳人打发时光也是不错。
待到事情办妥后,天色都已经黑了,她要回家才是。
林府静悄悄的,寂静如无人,她一路小跑着进院子,阿凉恰好在用晚饭,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才挪着碎步子进去。
穆凉不爱油腻的菜肴,林然一走后就她一人,桌上都是蔬菜,加一道清蒸桂鱼,颇是简单。林然趴着门口,示意婢女莫要说话,探头看着她静静吃饭。
阿凉的规矩很好,动作优雅,可惜当初没有用那套规矩教她,不然她也可以这么优雅的。
探头探脑半刻钟,屋内的人也没有发现,穆凉神思不属,未曾注意到门口的人,垂眸望着碗中未动的米饭。
她看似很落寞,与往日不同,林然耷拉着脑袋,她近日的疏离,好似伤了阿凉。
“阿凉。”她唤了一声,迈过门槛,尴尬地看着抬首震惊的人。
穆凉惊得站起身,眼中的光彩让林然羞愧,她低首解释:“我不能出城,会有危险。”她故意忽略信阳的提醒,就当是自己想通了。
她的解释尚可,穆凉也没有怀疑,拉着她一道坐下,吩咐庖厨去做些肉菜来,眸色温和,也无怪罪,道:“也是,江南的事派人去也成。”
“你不生气吗?”林然觑了一眼她淡然的神色,从她这里去看,阿凉一点都不生气,如同发生一件极其小的事情,她连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
这样她更过意不去了。
穆凉望她一眼低沉的眸色,“生气什么,你日日想些奇怪的事,我与你怄气岂非与自己过不去,既然不走,就不要走了。陛下改立国号,满朝上下心生不满,敢怒不敢言,你莫要随意走动。”
近日里连信阳都在府里养病,可见朝堂上的问题确实很棘手。
林然讨好一笑:“晓得了,我有分寸。”
她既然回来了,穆凉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只林然如今忽近忽远的态度让她只在捉摸不清她的态度。
年少人的性子不定,一会儿就是一个想法,她还是有些想念林然小时候,整日围着她转悠,有心事都会说出来。
她叹息不定,林然也是忐忑不安,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默默无言。
林然既然留了下来,就得去宫里赴宴,庆贺改立国号一事,林然被明皇邀请在列。除去第一商的身份外,她还算是穆能的子婿,说是郡马也不为过。
穆凉不用去,但她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代表着商户的态度,若不去恭贺,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尤其是贺礼,花了她几万两银子搜罗来的一株翡翠玉树,玉质上等不说,晶莹剔透,极美。
看着玉树,她就开始心疼银子,穆凉倒是喜欢玉树,亲自擦了擦,林然就更加疼了,道:“阿凉,你喜欢吗?喜欢就留下,好不好。”
“喜欢又如何,你上哪去找新的贺礼,心疼银子了?”穆凉失笑,往日大方的人也有心疼银子的时候。
林然无精打采,“阿凉,你不觉得心疼吗?”
“我不心疼,就凭你如今的身份,难不成送些粗俗的东西?”穆凉看着玉树,也觉得惊艳,只是这样的东西价值太高,恭贺陛下最好不过了,旁人留着有些惹眼。
林然想了想,灵机一动:“我知道送什么了。”
她起身就往书房跑去,让穆凉看不清她的心思,索性不去管了,莹白的指尖摸着玉树。林然并非是心疼,只是不甘心罢了。
尤其是违心的恭贺,本就是不好受,还要花费银子。
黄昏时,林然从书房走出来,将一副花卷递给穆凉:“好看吗?”
画上是一株青松,画技寻常,并无难得之分,穆凉不解:“你送青松图吗?
”
“对啊,我将陛下比作青松,与这株青松的玉树并无差异啊。”林然自信地扬了扬下巴,夸自己道:“我画得不好看吗?”
她极为自信,让穆凉不好否认她,只好点头附和:“确实很好看,只是送陛下极为不妥,她会嫌弃你的。”
这幅画简直难以入目,穆凉作势捂着额头,头疼道:“你还是送玉树为好。”
“我送青松图,就送这个,你看还有我亲笔签名,多有面子。”林然不听劝,她画得就是难看了些,正好送陛下。
穆凉不劝了,她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无用,思忖了须臾,就让人将画装好,到时随着林然一道入宫。
今日入宫还有父亲在,想必不会出事,她嘱咐了几句,送林然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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