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瑞怒吼道:“耶你麻痹呢!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你就能胡吃海塞天天熬夜不背剧本开小号上微博跟黑子对喷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虽然人不在但是我的眼线到处都是!你别让我听见你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在一边的小周吓得一抖,惊恐地看向柳瑞。
阮篙默默缩了缩脖子
第19章开机
过了几天,剧组选了个良辰吉日,在影视城举办了拜神仪式,《少年游》正式开机。
这部剧制作精良,资金充足,商平衍是花了心思想要做好的,因此大部分都是实景拍摄,在影视城里拍摄的部分不多,更不同意大绿幕抠图,当初选定演员的时候就定死了不能轧戏不能频繁请假,否则柳瑞也不会随随便便给阮篙接下来。
不过这样也造成了要拍摄的戏份比较跳跃,阮篙第一场戏便是和傅一霖的对手戏,师弟当归偶然间结识四皇子,忘忧阻止当归与四皇子走得太近。
场记打板,忘忧急匆匆推门而入:“当归!”
正在书案前看书的当归诧异地看了过来,未等他开口,忘忧又转回身掩好了房门,快速而小声地说道:“你可知道前几日溶月楼里为你画了扇面的正是当今的四皇子?”
当归笑道:“我知道,他刚还送了拜帖来。”
皇子见他一介白身却还递上拜帖,一是阐明身份,二也有结交之意。忘忧闻言忧虑更甚:“圣上未曾立储,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皆有人拥立,想必定然有一番争斗,你我初入京城还未摸清楚这潭水有多深,你何苦早早便上他这条船?”
当归合上手中书册:“师兄,我与他相识时并不知他乃四皇子。可若我知晓,那日也不会避开。”
忘忧:“你何苦贪那等荣华富贵!当归,京城不比石景山,人心仅一寸,日夜起风波,你这性子若是被搅了进去,定然被吞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归脸色微白,身体前倾:“我并非……”
“卡!”
商平衍坐在监视器后面,不满道:“傅一霖怎么回事?剧本看过了?你和当归齐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是担心他才劝诫他不要与四皇子深交,你这一脸嫉恶如仇是怎么回事?你是给你弟弟说话还是给蛇鼠小人说话?我看你恨不得指着鼻子骂他急功近利邪门外道了!”
傅一霖说了声抱歉,转过身调整一番,他的助理上前来帮忙调整头发和衣着,阮篙的目光在场内搜寻了一圈,还没等找到小周,第二条就开始了。
这一场傅一霖NG四次,最后脸几乎是绿的,阮篙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毕竟傅一霖一直不忿自己抢走了他的角色,结果对手戏第一天就惨遭滑铁卢,想必内心又是耻辱又是恼怒。
不过他也觉得很奇怪,傅一霖已经讨厌他讨厌到演都演不出来兄弟情深了吗?那眼神,阮篙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是和四皇子交了个朋友还是上了四皇子的床,那种“你这个爬床上位的卑劣小人”的指责都快从怼他脸上了。
好在傅一霖还不是个单纯的流量花瓶,被商导连骂带指点地讲过几次,好歹是过了,下面几条相对顺利一些。完成当天的拍摄任务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阮篙累的够呛,古装戏服厚,假发套也重,行动更是得端着,他腰酸背痛,狠狠伸了个懒腰,招呼着助理回去了。
今天一天小周都在棚里,但是很闲,阮篙拍戏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玩手机或者和场记小姑娘聊天,阮篙休息的时候就帮着递瓶水整整衣服擦擦汗,现在天气还没太热,但棚里九千瓦的大灯一照,穿着厚重戏服的演员也得出汗,这时候看着穿短袖的工作人员,阮篙油然而生一种自己才是金字塔最底层人民的感受。
回到酒店阮篙累得洗完澡倒头就睡,浑然不知住在他隔壁房间的小周正在悄悄给钱舒打电话:“喂钱哥,前几天又忙又乱的,没找着时间给您打电话,今天……”
“别废话,让你打探的事儿弄清楚没?”钱舒语气不是很好,声音压得挺低,透着一股子狠戾。
小周道:“我去他家的时候没看见莫修然,卧室里只有半边床睡过,洗漱用具也只有一个人的,他俩至少分居了。”
钱舒不耐烦道:“用得着你说!莫修然现在天天和我住一个小区,我不知道他俩分居?别的呢!”
小周:“我就去了他家一趟,他经纪人不让我一个人留在卧室,哪有机会翻东西啊……”
钱舒十分暴躁,恨恨地骂了句“废物”,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身后浴室门打开,蒸腾的雾气中露出一个袅娜的身影,韩婵裹着浴巾走出来,窈窕的身段能勾了人的魂儿。钱舒一改方才打电话时满身的暴戾,露出一个温和中甚至带着谄媚的笑:“洗完了?我帮你吹吹头发?”
韩婵似乎有些疲倦,没有应声,径自往卧室走去,钱舒正欲追上前,却突然看见了韩婵长发被毛巾裹起来之后露出的白溪肩颈处鲜明的吻痕,他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但也只是片刻,他立刻便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跟上去帮韩婵吹头发了。
此时,和阮篙同住一家酒店的商平衍刚结束了收尾工作从影视城返回,一下车便接到了大学同学和故交莫修然的电话,他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接通了。
“喂,修然?”
“是我。”莫修然受邀客串一部电影中的角色,此时人在美国,掐着时差给商平衍打来的电话,“今天拍摄还顺利吗?”
商平衍站在电梯前,一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变小一边哈哈笑了起来:“看把你操心的,你怎么不直接给阮篙打电话?还旁敲侧击地来问我。”
莫修然没有多解释,只是说:“你的评价不是更客观吗。”
电梯抵达一层,商平衍走了进去:“说真的,不错,跟你比还差得挺远,但是在同时代里面算得上是佼佼者,入戏挺快,也肯吃苦,今天……”
莫修然飞速打断他的话:“你让他吃什么苦了?”
商平衍:“……”
艹。
商平衍:“我让他背台词了!累着他了!我错了!以后让他念1234567行了吗!”
莫修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闭眼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栽得挺惨。
“不行,你这是害他。”
商平衍翻了个白眼:“知道就好。反正小孩挺努力,长得漂亮演技又好,再加上你这个大后台,前途无量。”
莫修然道:“承你吉言。”
商平衍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继续和他聊着:“你一会儿得跟阮篙打电话吧?别跟他说我夸他了啊,小年轻一飘就坏事。”
莫修然道:“知道。他刚出道,前几部尤其重要,你多提点着点,不用特殊对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商平衍笑道:“知道知道,我才不看你面子,该打打该……”
“但是不能骂,更不能打。”
商平衍:“……”
艹!
“我去你马的你自己教吧!”
第20章助理
拍摄工作继续进行,倒是也还算顺利,商平衍挑选的演员演技都可圈可点,偶尔达不到他的标准也能一点就透,有时甚至能提前完成拍摄任务,除了傅一霖和阮篙的对手戏。
阮篙就算再傻,也能感觉出来傅一霖的针对。
平日阮篙和他打招呼,傅一霖永远都是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后来阮篙也懒得再往上凑,见了面全当对方是空气,两人戏里兄友弟恭,戏外形同陌路,光凭这一点,阮篙就觉得自己是个好演员。
但他是,傅一霖却不是,两个人的对手戏成了所有戏份里NG次数最多的,如今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下午的时候摄影棚里温度能达到三十多度,演员裹着三四层的古装戏服,热得汗流浃背,傅一霖偏偏还一遍一遍的磨,这一遍忘词那一遍情绪不对,两个人生生在里面耗着。
阮篙气得直咬牙,他就想不明白了,两个人都是在里面生挨,传出去NG王这不好听的名声也是傅一霖的,他有病吗!
商平衍也看出来不对劲,又一次喊卡之后让阮篙先到一边休息,叫傅一霖过去给他说戏。
阮篙闻言浑身的劲儿一松,刷拉一下就把宽袍大袖撸到了肩头,露出两条细白的手臂,呼啦呼啦地给自己扇风,他一手撩着戏服下摆一手扇着风,往场边的躺椅走去,一边走一边叫了两句:“小周?小周帮我倒点水,渴死了。”
然而没人应声,原本应该等在他椅子旁边给递个水吹吹风的助理此刻不见人影,阮篙本就被傅一霖欺压得心烦,此刻心头火一下子就给冒了出来,风也不扇了,拔高了嗓门:“周一成!”
林琅的躺椅就在他旁边,今天下午没他的戏,他正坐在椅子上看剧本,闻声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阮篙皱着眉往那边看去,果不其然,小周正在跟场记妹子逗趣,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甜蜜得很,连阮篙喊他都没听见。
阮篙一下子给气得肺叶子疼,大步走了过去,小周倒是投入的很,身边人给他使眼色他却没半点反应,还嘻嘻哈哈地拿起脖子上挂的小风扇,打开了对着场记妹子乱吹,把她刘海吹的四散乱飞,场记笑着嗔怪,正要伸手去抢,却从侧面神来一只手,直接把风扇给关了。
阮篙黑着脸一扯,将风扇从小周脖子上拽了下来:“当着我的助理拿着工资,公司花钱请你来撩闲的?”
小周脸色尴尬:“你不是拍戏呢吗,我总不能一直在那干等着吧!”
阮篙:“干等着?公司的培训你就着饭吃了?当助理该干什么需要我教你吗!哪怕你脑子没长好都忘干净了,旁边有会做的人你不知道有样学样?眼也瞎了?”
阮篙从小跟着姐姐长大,他姐疼他,惯得厉害,养出来一身小暴脾气,只是外面不比家里,遇事能忍则忍,现在已经好得多了,不逼急了不会发火,但是今天他实在是恼了。
这么热的天,被傻叉拖着一遍一遍NG,请来个助理日子过得比他还逍遥快活,再不敲打敲打这是要上天吗!
小周当着妹子的面被这么骂,气得脸颊涨红:“我是来给你当助理的,不是当奴才!你摆出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
阮篙:“你也知道你是给我当助理的,我以为你是我大爷呢!我他么辛辛苦苦拍戏你过的倒是逍遥自在,早知道当助理就是拿着钱不干事我当什么演员啊,大家一起撩妹子啊。风扇好吹吗?凉快吗?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买过来是为了给谁用的?就骂你了怎么着吧,干不了你趁早滚蛋!”
小周目瞪口呆,场记见势不对悄悄溜了,留下他们二人对峙,阮篙意识到自己脾气有点失控,深呼吸了一口往下压了压,打算离这货远点,眼不见心不烦,再忍这一天,等柳瑞给他换个助理就好了。
结果小周一看他要走,立刻便出声喊道:“阮哥!”
阮篙回头看他。
小周面色十分难看:“对不起阮哥,我下次注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当然不能走,好不容易混进来的,他要是被飞了钱舒那的尾款怎么结?
阮篙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似乎有在悔改,心里想着可能只是犯懒又爱撩闲,看他不管才蹬鼻子上脸,如今敲打过了也许会改的,因此没再说话,将风扇往他手里一扔,自己回去座位了。
小周舒了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周围关注着这边的人也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纷纷收回目光,林琅对他助理小声嘀咕了两句:“骂得我心里都痛快了,他那助理真是柿子捡软的捏,一天天根本不干正经事。”
助理正在帮他把明天要用的剧本册子整理起来,闻言道:“就是啊,盒饭都要阮篙自己去拿,雇他来干什么?监工?”
正当大家都准备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摄影棚门口突然传来傅一霖的声音:“真威风啊。”
他和商平衍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闹腾,因此没立时走开,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此时忍不住出言嘲讽。
阮篙被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弄得本来舒展的眉又皱了起来,熄了火的小钢炮没忍住又突突了两发炮弹:“你怎么还在这看热闹?商导不是要给你说戏吗,最好一次能把你点透了别NG个没完了!多少人陪你重来!”
傅一霖被噎了一下,正欲说些什么,但商平衍不愿意看他们起矛盾,将他叫走了。
傅一霖走的时候还低声骂了一句:“狗仗人势。”
阮篙眉梢一挑,看向他的方向。
狗仗人势?他仗谁的势了?
角色是他自己试镜入选的,没带资进组,没乱改剧本,踏踏实实地当他的男三号,不轧戏不请假,有戏认认真真演戏,没戏的时候也老老实实来听课,他仗谁的势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阮篙气呼呼地坐下了。
第21章减戏
商平衍把傅一霖叫到了演员休息处,把手里的对讲机往桌子上一丢,对讲机在光滑的桌面上打了个转儿碰倒了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才堪堪停下来,傅一霖的目光追逐着黑色的机器,感觉到了商平衍的不耐。
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导演,对待剧组里的人也向来严苛,没在影棚里破口大骂已经是很给傅一霖面子了,当然他自己知道这面子不是给傅一霖的,他只是不愿意把傅一霖弄得恼羞成怒了反过来再折腾阮篙顺便拖累整个剧组的进度而已。
“说说吧,怎么回事?”商平衍没好气道。
傅一霖垂下眼:“我拿捏不好对待阮篙的那种感觉。”
商平衍道:“你忘词、笑场、走位不对也是因为拿捏不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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