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一只木乃伊,哦不,是中二病逐渐恶化,已经开始用绷带缠满全身的哈迪斯正拎着破破烂烂的泥壶给坟地里的植物们浇水。

至于墓场里另一位人类,帝国的公主殿下,这会儿正在地牢一层殴打可怜的小怪物,就连守在地牢入口的死灵商人,也因为给她推销黑暗果实被暴揍了一顿。

西尔这样安排的原因是哈迪斯战斗力太弱,遇到怪只知道跑,而梅洛蒂去地牢里刷怪打材料明显效率比较高。

但哈迪斯并不这么认为西尔曾对他说过,种地就是拯救世界,所以墓场主安排他来种地,岂不就是把拯救世界的重担交付给自己?

所以哈迪斯干起活儿来一点也不含糊,西尔和兰斯洛特离开这几天,他已经收获了好几茬死铃草,全屯在红房子旁边的空地上,就等着墓场主回来检阅自己的劳动成果。

像每一位辛勤的农民伯伯一样,哈迪斯撸起袖管,擦了擦额头从绷带里渗出的汗,向远方眺望。

其实他根本看不见远处有什么。

卡拉米郊外笼罩着迷雾,从前还能隐约看见镇上的灯火,如今太阳落山后只剩下一片黑暗,像哈迪斯这种还把眼睛缠起来的,基本上五米开外人畜不分了。

他听见围墙外感染者们啃食的声音,清晰得就像坚硬的牙齿咬在自己身上一样。

哈迪斯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痛,仿佛真的被咬了一口,他下意识摸过去,摸到了自己身上的绷带,和一颗毛发稀疏的脑袋。

哈迪斯又向下摸了摸。

哦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牙齿还啃在他手上呢。

等等,他被啃了?

两秒后,哈迪斯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被感染者啃了一口,虽然因为隔着厚厚的绷带,那牙齿并没有嵌进肉里。

兰斯洛特离开前施展的冰冻术已经解除,墓场的防御被攻破了。

好在破绽只有一道小缺口,感染者们行动又缓慢,暂时只能排着队进来,而咬住哈迪斯的这个正是领头第一只。

哈迪斯蹿起来,用力地甩着手,快松开!快松开!你怎么咬人呢?

不知道是恐惧激发了哈迪斯的力量,还是感染者咬得太轻了,那只死灵真的被他一下甩飞了出去。

哈迪斯逃命似地往红房子方向跑,正撞上结束了一天战斗,准备回屋烧个热水洗澡的梅洛蒂。

梅洛蒂嫌弃地把他拎开,怎么了?

哈迪斯扯着嗓子嚎:死灵们杀进来了!

梅洛蒂捂住了耳朵,这里就我一个,你叫这么大声给谁听啊?

借着红房子里火炉的光,梅洛蒂也看见了远处缓缓朝这里靠近的感染者们。

她皱了皱眉,转身进屋。

以她的魔法强度,要消灭这些感染者不是问题,问题是正如西尔所说,其中还混着很多尚未死亡,只是失去理智的人,并且这些人都是奥古斯丁的国民,她不可能伤害他们。

但火焰魔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攻击力拔群,控制和防御效果却差了点,至于治疗就完全没有了。

即便是最基础的火墙术,感染者们触及墙面也会被灼烧,而且梅洛蒂的魔法威力极强,火墙灼烧效果足可媲美低阶法师的火球术了。

如果进阶到法神级别,或许她能更好地控制火元素威力,只是现在明显不行。

感染者们已经到红房子前了,哈迪斯见梅洛蒂还坐在沙发上思考,只好一手向前比了个stop的手势,一手抡起自己松土用的铁铲跟死灵们比划,你们不要过来啊!

感染者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依旧在朝这个方向逼近。

哈迪斯吓得用力关上门,吭哧吭哧地搬来沙发和椅子堵在前面。

直到他忙活完,也没听见门前有感染者攻击的动静。哈迪斯奇怪地趴到格子窗上一看,发现它们都绕过红房子,朝着地牢方向去了。

就在这时,黑暗的天空中忽然升起一道极细的白色光柱,像是有什么人朝天打了一发信号枪。

白光破开雾霭,向整个卡拉米上空铺开,亮如白昼。

庄严的圣歌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梅洛蒂立刻抬起头,向窗外望去。

那是光明女神神迹。

柔和纯净的光霖从天空洒向大地,感染者们皮肤上的尸斑渐渐消退,恢复了正常的肤色,眼中光芒也渐渐亮起,神智回笼。

至于那些已经死亡的感染者则倒在地上,但狰狞的外表也发生了转变,獠牙和尖利的指甲消失了,眼帘闭合,看上去走得很安详。

而在墓场大门外,这场神迹的创造者正捂着耳朵,和身边的管家先生吐槽,到底是哪一个材料里掺了圣歌的?搞得跟大型邪教洗脑现场一样。

光元素结晶。兰斯洛特说魔法商店贩卖的光元素结晶都是圣光教廷出品,他们对结晶品质把控非常严格,格瑞泽尔要求每一位圣光魔法师把圣歌封印进结晶,才可以拿去售卖,相当于圣光教廷的专属标识。

不得不说,用光霖作为媒介驱散尸疫的效果非常好,灰烬草和血清只能治愈尸疫对肉.体的影响,而光元素却能够治愈心灵创伤,让逝者安息,也抚平感染者患病时狂暴情绪留下的阴影。

假如掌权者不是格瑞泽尔,西尔或许会喜欢圣光教廷的。

就像兰斯洛特所说,没有一种魔法是绝对邪恶的,也没有绝对的正义。

光霖消散后,被治愈的人们面面相觑,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这里干啥?

茫然过后,其中部分人在倒下的尸体里发现了自己的亲人。

西尔和兰斯洛特穿过人群,停在红房子前,向卡拉米小镇的人们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这座墓场的主人,如果有亲人因为这场灾难去世的,可以过来登记安排墓地和葬礼。

红房子的门后传来挪家具的动静,没多久,门从里面打开,哈迪斯的脑袋探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兰斯洛特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燕尾服立在阶梯前,左手拿着一本登记名册,右手执一支羽毛笔,看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殿下,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先进去休息吧。

或许是此刻墓场内充沛的圣光元素抚平了人们的情绪,大家在最初的茫然、悲伤过后,都有序地过来排队进行登记。

西尔也就放心地进屋休息了。

哈迪斯看见排在最前面的就是刚刚咬自己那个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关上门。

梅洛蒂没看见南希,有点奇怪:小西尔,南希没有回来吗?

哦他啊。西尔挠挠头他执行其他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危险吗?就他一个?

西尔诚实地回答:挺危险的,不过你放心,他和兰斯洛特先生的侄女一起,互相有照应,打不过还能跑。

侄女?梅洛蒂又问小孩子?

不是小孩儿,和我差不多大。西尔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

兰斯洛特作出这个安排时就和西尔说过,巨龙族的雄性一生只有一个配偶,并且非常固执,真正看上了哪个异性是绝不会变心的,即使对方不接受也会死缠烂打求交配,甚至因此和其他雄性拼命。

所以虽然南希看起来花里胡哨,满嘴跑火车,在专情这一点上却完全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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