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被蹭了?”
“……没有,就是好奇。”
“它的主人回来了,把它接走了。”
之前赵晚星就听说过吉吉不是洛西洲的狗狗,可是现在它走了,还是有点难过。
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没有之前那么怕狗了,甚至都能鼓起勇气摸摸它了,它却回家了。
负心狗!
第11章11
天气冷,洛西洲回房间加了件衣服才出门,倒是赵晚星还跟个小年轻似的,穿了件方便活动的小棉袄就准备上顶楼了。
“咦,电梯只到28的吗?”赵晚星站在电梯里,看着三排数字,手上动作一顿。
洛西洲“嗯”了声,直接按下28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赵晚星每到这种时候思维就特别活跃,什么电梯故障,什么密室逃亡,给她一个键盘她一小时能给你写出万字小作文来。
28楼到了,洛西洲走在前面,推开旁边楼道的门。
“嘎——吱——”门年久失修,推动的时候发出一声恐怖片里最常听到的声音,赵晚星本来还跟在后面放空,这一下把她吓得差点跳到洛西洲身上。
“你干嘛?”他瞥了一眼扒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姑娘,表情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嫌弃。
“我我我吃你豆腐啊。”
……
跟个傻子似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上楼的时候还是照顾傻子的感受,全程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
楼道里没有灯,赵晚星一手拿手机打光,一手拽着洛西洲,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像是怕什么东西扑上来似的,求生欲。望真的很强烈了。
“你怕吗?”洛西洲总觉得怕这个字和她这个人不太搭。
“其实也不是很怕。”她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就是这个气氛吧,有点恐怖。”
一点都没有节日氛围,外面风声也很大,尤其是空旷的楼道,穿堂风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诉一样。
“以前这里堆了好多废木板,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一人高的东西竖在这,那时候更恐怖。”洛西洲本意是想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说完之后,衣袖上的手拽得更紧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做安慰人的事情。他暗忖。
顶楼比别的楼层高一些,他们绕了两圈才到顶楼。
“前面还有一张门。”洛西洲说着,还没给人缓冲的时间,就直接推开了。
赵晚星手忙脚乱保护好自己的发型,此刻脑海里全都是一句话——
“狂风卷积着乌云。”
她简直怀疑在这里看烟花,自己嘴巴都要被吹大!
“戴帽子。”洛西洲提醒了一句,没有管猝然松开自己的小姑娘,直接出去了。
现在还没有到放烟花的时间,但整个锦市笼罩在节日的氛围中,不远处的商业中心灯火通明,想必今天应该要推迟营业了。
他们小区也挂上了灯笼,赵晚星觉得怪好看的,正想跟洛西洲分享,他已经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相机,和三脚架???
她还以为他背的是手机钱包什么的,哪知道居然是相机。
赵晚星合上嘴,安安静静地看风景,没有打扰他。
风稍稍弱了些,但她还是不敢取下帽子,甚至开始觊觎洛西洲的围巾。
哎,算了,自己身体好。
赵晚星搓了搓手臂,双手插袋,谁都不爱。
洛西洲平时一个人出来拍照片的时候觉得挺好的,一心一意,可现在多了个人,好像怎么都无法集中精力了。
他干脆把相机扔在一旁的三脚架上,走到赵晚星身边。
她正冷得瑟瑟发抖,有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一条带着体温的围巾被扔到自己头上。
赵晚星赶紧抓住,生怕它被风吹走。
哎,隐约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说洛西洲这人长得跟小说男主角似的,现在看,也只有长相像了。
她把围巾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突然想抽烟。
就是,嘴里特别寂寞。
“欸。”她拿手肘捅了捅洛西洲,“你抽过烟吗?”
“没有。”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试一试吗?我们下去买包烟吧!”
“欸。”洛西洲在她脑门上弹了个崩崩,“你被人打过吗?”
没等赵晚星回答,他很快接着说,“我打你一顿试试吧。”
她就知道会这样……
赵晚星往左边挪了一步,坚定地离他一米远。
就在她刚刚站定的时候,一簇烟花飞到眼前。
她先是一愣,马上惊呼出声。
这太不一样了!这种烟花盛放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甚至有很多烟花还飞不到这么高,在更矮的地方就爆炸了。
火树银花,掠星璀璨。
短暂的闪耀之后,隐隐的白烟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赵晚星迎着风,第一次觉得语言匮乏。
“新年快乐。”一束闪亮的白色光芒在至高点炸开,身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明明烟花爆炸的声音很大,但赵晚星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新年快乐!”她转头,帽子正好被吹落,头发散开,在风里飘摇。
相机被扔在一边,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双眼。
洛西洲突然很后悔把相机对着烟花开了录像。
不过也好,这样,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
那天,赵晚星几乎不知道是怎么下楼的,脸被吹麻了,一直到走进楼道里,手才敢从口袋里拿出来捂住脸。
“我感觉自己是个雪人。”她差点被自己冰到嫌弃自己。
洛西洲突然想到之前下雪,她堆的那个丑雪人——
“没有,不像。”
下楼的时候还是洛西洲走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烟花太兴奋了,赵晚星现在没有半点害怕,脚步也格外轻快。
电梯还是他们之前上来的那一趟,刚按了下,门就开了。
她按下17A,电梯缓缓下降,赵晚星突然又后悔了,长按把它取消掉。
“你饿吗?”她眼神里透露着蠢蠢欲动。
于是不饿被憋进肚子里,洛西洲大概不习惯说谎,语气带着一丝别扭——
“饿。”
“那我们去吃夜宵!”她兴奋地按下1楼,眉梢都染上欣喜。
电梯门开的时候,赵晚星没什么意识地拉了拉他的手臂,他也没有反抗,乖巧地跟在后面,看上去违和感十足。
他们小区走几百米就有一条街,街角拐弯的地方有许多夜宵店,赵晚星之前经常和余天阳来吃,一来二去就和这边的一个老板娘都混熟了。
“陈姐!”她找了个通风的位置坐下,“菜单来一下!”
“好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拿着一张油腻腻的菜单过来,她看上去40多岁,风韵犹存。
尽管是寒冬,陈姐依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皮衣,大。波浪卷的头发垂在胸前,随着步子一颤一颤的。
赵晚星似乎很喜欢她,看到她来,脸上的笑容都格外灿烂。
陈姐去忙别的事了,赵晚星自己轻车熟路地在点菜单上写了几样喜欢的,望向洛西洲。
“这些都很好吃,你看看还要不要别的。”
“你决定就好了。”反正自己也不了解这些。
赵晚星习惯性想去咬笔头,还没到嘴里,又突然想起来这个不能咬,只好拿着笔在手里转了起来。
“我点了羊肉串、牛油、香肠、玉米、茄子……就这些了可以吗?”她转笔功夫一流,自始至终笔都没有从手上掉下去过。
“可以。”
“陈姐!点好了!”
陈姐摇曳着身姿拿走了点菜单,视线在洛西洲身上光明正大地一扫而过,眼里透露出赞赏,“比上次那个得劲多了。”
等她走远了,洛西洲才拿走赵晚星手上的笔,“上一个?”
“噢,余天阳啊,你见过他吧,之前还一起散步来着。”赵晚星歪着身子吃陈姐送来的炸花生,有时捻出一粒来扔得老高,然后张嘴,准确无误地接住。
痞里痞气的,拉黑了。
洛西洲用眼神表达愤怒,“不太记得了,他是谁?”
“发小啊,我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性别不一样,最好不要穿同一条裤子。”赵晚星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很惋惜似的。
陈姐开始陆陆续续上菜,赵晚星着实饿坏了,上一样吃一样,辣得嘴都红了。
“陈姐!啤酒!”
“来喽!”
四瓶啤酒立在桌上,还带着一丝寒气,明显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赵晚星起啤酒盖有一手,往桌角一磕就开了,她懒得倒到杯子里,对着瓶口咕噜噜喝起来。
洛西洲吃不了什么东西,一个人慢悠悠地啃玉米棒子。
“陈姐真的人特别好,有一次我出去玩喝醉了,就倒在她夜宵店门口,她二话不说把我拖进来跟她一起睡了一晚上。”她边吃东西边“安利”自己心爱的夜宵店老板娘。
“喝醉了?”
“其实也没有很醉,还知道坐出租车,就是有点想吐,所以提前下车了。”她被辣得眼睛晶亮,嘴唇通红,比起从前更加显得风情。
洛西洲不接她的话,她就一个人碎碎念,喝到第三瓶的时候,陈姐来了。
“这都是她喝的?”她脸上抹着劣质化妆品,做出惊讶的表情来,显得花花绿绿的。
洛西洲点头。
“我以为你要喝才上的四瓶呢,晚星酒量很差的。”陈姐收走最后一瓶啤酒,“总说自己平时在酒吧能喝多少多少,其实全是扎啤,兑了水的,怎么喝得醉。”
赵晚星好像知道有人在说自己坏话似的,哼哼唧唧地抗议,可惜只剩下口齿不清的呢喃。
“我们吃完了。”陈姐刚走进店里,洛西洲就追了上来。
“行,127块,新年抹个零头,收你100。”
他付了账,赶紧到外面照看已经开始说醉话的赵晚星。
“余天阳,把我的烟还给我!”她手举高,狠狠地一拍桌子,听着都痛。
洛西洲俯身,一手架在她腋下搀起她。
“买烟烟买烟烟~”赵晚星被扶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挥着手唱起不成调的歌。
“为什么要抽烟?”夜风里,男声被吹得零零碎碎,但还是飘进了赵晚星的耳朵里。
“因为……嘴巴寂寞!”
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洛西洲俯下身,封住了寂寞。
第12章12
赵晚星醒来的时候太阳都晒屁股了,她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单被套都是深灰色,衬得她身上的红秋衣非常之乡土。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干嘛?
赵晚星疑问三连。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她的记忆只到自己喝第三瓶酒,就截止了。
脑海里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洛西洲的大脸。
这也太大了吧,跟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不过这又是什么,好像有点甜?
赵晚星回忆了两分钟,觉得很难受。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喝傻了,一下大脸一下甜,这都是什么鬼记忆啊?
她掀开床单,忍不住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要穿这一套秋衣秋裤……
“洲洲啊。”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一阵女声传来,下一秒,房门上的把手动了。
她行动快于意识,一秒钻进被子里。
蒋映月推门进屋的时候,看到一个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子。
哦哟,洲洲养猫啦?
她思忖着走近,对上了一双眨巴的大眼睛。
“哦哟,洲洲养小姑娘啦?”她脸上先是惊讶,很快转为狂喜,“快出来给妈妈看看。”???
哪里来的妈妈?
是洛西洲的妈妈!
赵晚星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居然让洛西洲的妈妈误以为自己是……是儿媳妇。
他真的会把自己从17楼扔下去的……
“阿姨好。”她探出一个小脑袋,“我是洛西洲的邻居,叫赵晚星。”
蒋映月脸上却总是挂着笑,一点都不严肃,所以乍一看上去和洛西洲一点都不像,但是仔细看去,两人眉眼极像,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邻居?邻居好呀,现在这些小年轻都喜欢搞什么异地恋,又远又费精力,最容易分手了哦,邻居每天一起买菜做饭联络感情,太好了。”她笑容满面,赵晚星面上带笑,被子底下的手却不住颤抖起来。
洛西洲怎么还不回来啊!再这么聊下去,阿姨说要见家长怎么办!
“对了,小姑娘是哪里人啊,看我们找个时间……”
“妈?”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此刻在赵晚星耳里犹如天籁,她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尽量不露出秋衣来。
“洛西洲……”她咬咬嘴唇,泫然若泣,可以说是极具表演天赋了。
“洲洲啊,怎么谈恋爱了都不跟妈妈说的哦。”蒋映月还在埋怨儿子,洛西洲皱着眉把她拉出房间,剩下赵晚星跟个被欺凌的良家妇女似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洛西洲再次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昨天的棉袄挂在阳台上透了一夜的风,酒气散得干干净净。
“那个……”
“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门的密码,所以直接带我家来了。”洛西洲没有描述昨晚的细节,要不然赵晚星可能会羞愧而死——
昨天他吻了吻她的嘴唇,结果赵晚星还以为是什么,伸舌头舔了一口,舔完还喃喃道了句“好甜”,气得洛西洲差点没把她扔地上。
好不容易弄回小区,她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还在一位夜跑的大爷面前演了一出自己是被拐卖来锦市的小可怜的戏码,好在大爷戴着耳机,没有听见她的鬼话,不然今天赵晚星醒来就不是在被窝里了。
而是警察局。
回了家也不消停,还不如吉吉乖,乱唱乱跳的,他强忍着脾气才把她扔上床。
结果。
她坐在床上,自己跳起了脱衣舞。
洛西洲觉得她有必要给陈姐送个锦旗——
及时止损挽救醉酒少女贞。操奖。
好不容易把她摁住了,赵晚星秋衣已经掀起了一半,露出一截马甲线浅浅的腰身,和老土的红秋衣放在一起看,更觉得她白得耀眼。
这还不够,她衣服脱了一半,又连手带脚扒在自己身上,念着“我要坐摇摇车我要坐摇摇车”。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洛西洲回想到昨晚,还是很想打赵晚星一顿。
“衣服也是你给我脱的?”赵晚星现在穿戴整齐了,人模人样的,一点也看不出喝醉酒会是那副模样。
“你自己脱的。”
——这是大实话,只是差点脱得内衣都不剩了。
“对了,你妈妈那边……”
“我说清楚了,你别管。”
虽然说蒋映月根本不信,但洛西洲已经没有办法了。
毕竟新年的第一天来看儿子,却发现儿子床上睡了个不敢把被子拉下来的姑娘,给谁看都是少儿不宜的戏码。
“噢……那谢谢你收留我啊!”她笑得眉眼弯弯,早上起来没有梳头,短发乱糟糟地揉在头上,软得一塌糊涂。
“赵晚星。”
“嗯?”
“你以后别喝酒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打断你的狗腿。”
……
gu903();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