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不好意思,接着说:“还好你来救我们了。”
明璋摸摸他的脑袋,宠溺地笑笑,“我当时就是见你那么好看,且年纪小小还十分冷静,心中欣赏,才多管了这闲事。”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明璋猛地坐直:“阿缨,你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才喜欢我的?”
她面上神色急切,眼巴巴等着季濯缨回话。
季濯缨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思考的表情,“应该不是吧?我那时才八岁,还是个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喜欢?就是对你十分感激,有了些兴趣,便处处留意。”
“母亲给你们上课的时候,我还扮成书童去偷偷看过你。你那时课业优秀,侃侃而谈,儿时又救过我,这才叫我心中多了些波澜。”
季濯缨到底是男子,脸皮薄,也不太愿意继续说了。
其实无非是先有了恩情,又有了风姿,少年人的爱慕总是突如其来不讲道理,某一刻被击中心湖,感情便随之而起,一往而深。
明璋怔怔望着他,突然十分后悔,为何自己当年没心没肺,认不出他,平白叫他一个人付出,一个人等待,一个人追寻。
嘴中莫名发苦,胸口沉闷,明璋嘴唇抖动,将旁边的小仙子紧紧揽住,那下巴蹭了蹭他头顶。
季濯缨被揽着,有些隐秘的欣喜,又有点害羞,伏在她怀里不说话,只觉得女子身上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不是熏香,却好闻极了。
马车依旧颠簸,走了半个时辰,路过了人山人海的鹤首山,直直停在了明璋的庄园门口。
庄园是拿足有一丈高的高墙圈住了一片山,大门威武高大,内里除了日常维护打扫的下人外,并无杂人。
前后左右没看见有人,那边藏着行迹的虎翼也发出了无人跟随的暗号,明璋一瞬间宛如脱缰的野狗,从马车中跳出来,又把季濯缨扶下来,便牵着他往庄园里走。
“你的轮椅......”季濯缨被她拽着,有些担忧地问。
明璋知道他是怕自己被人看见行走,露了馅。但她昨日便已遣了人来通知过,将庄园打理好后,今日内里除了厨子不许留一人。
那厨子也是蓬莱居的人,是祖父留下的,绝对靠得住。
是以她轻松地笑笑,刮了下阿缨鼻头,“小管家公,没事的呀!今日既带你来玩,我定是做足了准备的,你就安心跟着我玩,不必多操一丝的心。”
季濯缨这下放心了,便也灿然一笑,“好呀!”
庄园里有个山头,但是从大门进来,也还有一片密林平地才到山脚。
明璋眼珠一转,贼主意上了心头,悄悄附在阿缨耳边说了句什么,直把他羞怒得要追着她打。
明璋哈哈笑着,撒腿就跑,季濯缨奋起直追。
两人打打闹闹,不一会便站到了上山的石阶前。
季濯缨跑得气喘吁吁,捂着肚子弯腰站着大喘气,直朝明璋摆手,“不、不行了,我跑、跑不动了。”
明璋身体好极了,装病这段时间,每日夜里也悄悄锻炼身体,跑这几步根本没感觉。
见季濯缨累成这样,再爬山怕是也没力气,她贼贼一笑,快步走到季濯缨面前,背对他蹲下,猛地用力,便握住他腿弯将他背在背上往山上走。
“阿缨你该多吃些的,太轻了。”明璋颠了颠他,不满意地开口。
季濯缨突然被背起来,吓了好大一跳。
但自己确实是走不动了,便也不矫情,稳稳趴在明璋背上,圈住她的脖子,将脸伏在她颈窝,时不时笑一声,又反驳她,“再多吃可就没有小细腰了,佩玮姐姐不就喜欢我的腰嘛?”
明璋恨恨咬牙,她是多看了几眼那勾人蛮腰,可这何时又被他察觉到了!不过这都不是重点,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阿缨,这山上可没人,你再对我脖子吹气,我可不和你客气!咱俩已订婚,我再忍就是王八了!”明璋被他呼吸喷在脖子上,皮肤和心里都痒痒,话也说得咬牙切齿。
季濯缨楞了一下,瞬间脸红得烫手,忙捶了她一下,将头扭到另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游玩的第一站是山脚略往上些的一片木头围栏。
明璋在还有几十步的地方将季濯缨放下,牵住他的手。
“这是什么呀?”季濯缨有些好奇,眼珠黑乌乌的,看得明璋只想捂胸口。
“是些你喜欢的东西。”明璋牵着他往过走。
“天呐!是梅花鹿!”
围栏有一人半那么高,圈养着十几只公鹿。公鹿性子温顺,也不乱跑,不袭击人,又长得漂亮,是最讨小公子们喜欢的动物了。
明璋笑得得意,解开绑住栅栏门的麻绳,“进来和他们玩一会儿?”
季濯缨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各拿了几只胡萝卜,刚进去便被鹿团团围住。
公鹿性情温顺,不停拿头蹭着两人,伸长脖子去够他们举得高高的萝卜。
季濯缨心软,不忍心逗弄可爱的梅花鹿,在围过来的几只嘴里,一只塞了个胡萝卜,柔柔笑着看他们吃,时不时摸摸这只,摸摸那只。
明璋却坏得狠,先拿胡萝卜逗弄小鹿,待鹿张开嘴她又把萝卜抽走,屡试不爽,笑得放肆至极。
哪成想有只小公鹿脾气爆,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便从她手里把胡萝卜扯走了。
其他小鹿见了也学会了,一只只朝着明璋加速跑过来,吓得她把萝卜一扔,撒腿就跑。那些鹿记仇一般,不去捡萝卜,就追着撞她。
明璋鬼哭狼嚎地跑了几圈,直到季濯缨又取了几个萝卜,安抚了小鹿,才把她解救出来。
明璋喘着粗气,笑得没脸没皮,“阿缨真厉害!”
季濯缨嗔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顽皮!”
明璋哪管这些,只管看着他笑。
突然有个小鹿调皮,一头顶在明璋后腰上,把她顶得往前一扑,扑在季濯缨身上,险些将他扑倒,嘴唇更是撞在他鼻尖上。
季濯缨被撞得鼻子发酸,眼里泛起些生理性的泪水,委屈巴巴看着明璋。
明璋温香软玉在怀,早已忘了今夕何夕,满眼只有那淡粉的樱唇,微微偏头,将自己印上去。
她没经验,只会唇贴着唇摩挲。可即便如此,那美好的触感也叫她心醉。
季濯缨像是吓了一跳,想要开口说话,却没想到微张的唇瓣却给了明璋些许启发。
明璋阖着眼帘,伸出只手将季濯缨眼睛挡上,感觉那纤长的睫毛在掌心刮过,颤抖几下回归平静。
她便拿下手,轻轻将那绵软唇瓣含进嘴里,舔-弄-吸-吮。
如此还不够,她像是又打通了什么关节,缓缓伸出舌尖,探入季濯缨口中,试探性碰了碰他。
季濯缨如同受惊了的兔子,想逃,可舌尖被触碰却叫他失去了力气,只得任由明璋为所欲为。
待明璋满意了,不舍地放开他时,季濯缨已经喘不匀气,眼眶更是湿润得令人心痒。
他满面羞红,将脸埋进明璋肩头,抱着她的腰,不敢抬头。
明璋宠溺地笑笑,揉揉他后脑,将他抱得更紧。
不明所以的梅花鹿们,并不知道自己打了一回助攻,吃完了胡萝卜,又循着味道把明璋的衣袖给啃了。
良久,季濯缨终于不再那么羞涩,两人分开,打算牵着手去下一站玩的时候,明璋发出一声惨叫:“哪只鹿吃了我的袖子!”
真实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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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在山上换衣服显然不太实际,于是明璋只好晃着一只广袖,一只秃袖,跟个披着袈裟的老尼一样,硬着头皮走接下来的流程。
季濯缨时不时便捂嘴笑一下,笑了有十几次的时候,明璋恼羞成怒,粗着嗓子,“再笑我亲你了!”
季濯缨想到先前被亲得上不来气,瞬间羞红了脸,不敢笑了。
明璋看他被吓得老实下来,又是牙痒痒,又是心痒痒,舍不得说他,也舍不得把他亲得喘不上气,只好装作无事发生,牵着他接着走。
两人一路上坡,台阶走多了,季濯缨又累了,于是他们又变成两个人一共两条腿着地。
明璋背着季濯缨,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上半山腰处,离山顶仅剩几百步路。
“到了。”明璋将季濯缨放下。
季濯缨疑惑得四处张望,不解地问她:“这里除了树和草,什么都没有呀?”
明璋将胳膊搭在他肩上,笑得得意,“嘿嘿,看好了!”
明璋手臂下移,终于揽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细腰,带着季濯缨往前走了几步,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这山长得不太规整,快靠近山顶了,竟还有一处不小的平台。本来山顶也是一块平地,当初修建之时,为了避免单调,便将这下方的平台做了些设计。
靠山顶那边,山体上被装了牢牢实实的包铁皮木质支架,都按照三角的结构稳稳固定,足能承受万斤之重。
那支架上垂下两根绞了蜘蛛丝的麻绳,手腕粗细。麻绳末端牢牢绑着个深紫色的红木椅。
赫然是个高达五丈的秋千。
季濯缨向来喜欢荡秋千,府内也装了一个秋千架子,可那秋千也不过两人高,荡起来也不叫人害怕。
眼前这秋千却未免太过巨大,若荡得高了,便飞出平台,脚下是密密绿绿的林子,头顶可触及云彩。
明璋见季濯缨一副看呆了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如何,想上去试试吗?”
季濯缨从小就胆子大,不然也不会被拐了还满脸镇定。此刻光是看着这秋千他便已心潮澎湃,忙双眼亮晶晶地点头:“嗯!”
明璋牵着他,朝那秋千而去。
秋千椅做得不小,他们二人并排坐刚刚好。
分别将自己用麻绳紧紧拴在椅子上之后,他们一人握住一边麻绳,剩下的一只手牵在一起,相视一笑。
“开始啦!”
“嗯!”
两人齐齐蹬直腿,带着那椅子往后退了十几步,直到不能再退才停下,然后将腿收回,秋千便小幅度荡起来。
“佩玮姐姐,我们荡高一点吧?”季濯缨俊秀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明璋自然不会不从。
两人在秋千向前升起时将腿用力折起,达到最高后下降时又放直,来回几次后,秋千已荡出了平台。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季濯缨兴奋得满脸涨红。
于是两人荡得更高。
秋千每次飞起时,满山的密林便被他们踏在脚下,放眼望去一片浓绿,树冠皆是圆滚滚,一个挨一个挤在一起,让人不由想踩上一脚感受一下是否如看着一般柔软。
荡到最高点时,白云近在咫尺,偶尔还有飞鸟从面前略过。
两人头发被风吹得糊了一脸,看着彼此哈哈大笑,随后荡得更高。
从秋千上下来,两人都是衣衫凌乱,头发胡乱纠结在一起,满脸兴奋过后的满足。
两人被对方的狼狈模样逗得时不时便“噗嗤”一声,各自整理仪容。
季濯缨到底是心灵手巧的男子,很快便收拾好自己,见明璋还是手忙脚乱,便凑上前去,帮她理了理衣袖,整了整发髻。
明璋牵季濯缨的手上了瘾,那手掌不是软绵绵的触感,却骨节修长,皮肉均匀,握着像是一块暖玉,光滑而润泽。
见季濯缨一副贤惠模样为自己整理衣衫,不由心中一阵温暖,对大婚的期待更加强烈,一把将他手给牵住。
“快午时了,我们去用膳吧!”
季濯缨四处看看,找不到哪里像是能够做饭吃饭的样子,附近也没有像样的亭子之类的建筑,便疑惑地问:“去哪里用膳呀?”
明璋揉揉他头顶,“就在此处,我烤肉给你吃,可好?”
季濯缨从小吃饭就必须在桌上,食不言,且仪态要端庄,从未试过在野外自己动手边做边吃,也没有吃过烤制的肉类。
闻言,期待地点了点头,“好!”
明璋宠溺地笑笑,从那固定秋千的木架旁的石洞里,取出铁板铁架,附带好些瓶瓶罐罐,并一些素菜水果,又从树后拎出捆好的一只兔子一只鸡。
季濯缨瞪大眼睛:“还是活的!要现杀现烤吗?”
明璋见他惊讶,突然有些觉得自己考虑不周。阿缨那样善良可爱,想必是见不得杀鸡杀兔。
思索片刻,她打算拎着这些动物去平台另一边的山泉处,边杀边洗,就不叫阿缨看见了。
没想到,她正要开口,却见季濯缨亢奋得不得了,“佩玮姐姐,我听莺儿说,鸡的头被切掉还可以满地乱窜,却一直没亲眼见过,你能演示一下吗?”
他削葱般的手指搅在一起,期待得显而易见。
gu903();明璋卡壳了一下,随即笑得无奈,阿缨还真是与众不同,毫不矫揉做作,甚至胆子也赶得上一般女子了,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