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短暂的晕了片刻,转醒之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只瞪眼看他的喜鹊。吓得一骨碌坐起来,而后一脸惊喜:神鸟!
神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这么邪门的地方这么邪门的东西也敢碰,你当天王老子是你爹呢?!
白泽身子三寸,气势一丈二,两句话把清竹训的不敢抬头。白泽看着他这样子,终于找回了当年第一次把莫无捡回来的时候训孩子的爽快可惜后来莫无带着记忆轮回,不管是刚生出来的肉球还是刚学走三步摔两步的幼儿,都再没了好糊弄的心智,于是一人一鸟从单方面碾压变成了两方厮斗,胜率不定。
白泽训完倒霉孩子,通体舒畅,施施然转身,还没等扑腾起来翅膀,鸟眼睛就恨不能瞪出来,一嗓子叫出来:莫无!
就见倒霉孩子二号莫无,在绕了那棺椁几圈之后,丝毫没有吸取前一位的教训,手一抬,同样抬手手直接放到了上面那悬棺之上。
下一刻金光大盛,就在白泽以为莫无也要飞过来的时候,却见以他手掌为中心,那棺椁之上浮出一层又一层金色的符咒,柔和而明亮,神秘而圣洁,宛如波纹一般一层层荡开,继而顺着手腕粗的铁链传到石壁之上,将石壁上原本的符咒又激发起来,一时间这山洞之中满是金色的柔光。
白泽目瞪口呆,这是
莫无仰面看着这金色的洞穴,此时那棺椁、锁链和石壁之上,符咒宛如水面上的波浪浮浮沉沉,最上面的还未消散,下面一层的已经浮现出来,明亮而不刺眼,层层叠叠,华美异常。
莫无看了片刻,秃毛,认识这是什么符吗?
出了鬼了,白泽一脸不可置信,我还真不认识。
莫无点点头,手一松,那符咒宛如沉入水底一般渐渐消失了个干净。
谁料白泽来了脾气今日先是没看破幻境,而后又认不出符咒,神鸟很气愤。
眼见符咒就散了个干净,白泽翅膀一挥也朝着那棺椁飞了过去。谁知下一刻,金光一闪,白泽嗷一嗓子尖叫出来,整个身子被那金光一打倒着冲了回来,
莫无手疾眼快的一把捞住,只见白泽疼的呲牙咧嘴,我他娘的
而后一瞪眼睛:为什么你就没事?!
莫无摸摸下巴,也许我好看招人喜欢?
要不要脸!
莫无一脸惊讶,我什么时候要过脸?
...白泽翻个白眼:把符咒搞出来我看看!
莫无抬手再次抚上那悬棺,金色的符咒浮现出来,同上一次如出一辙。清竹一瘸一拐的走到石壁前面,记吃不记打的抬手又去摸石壁,好在这次没被打飞。
诶别动!白泽立在莫无肩头,朝着清竹道:那倒霉孩子,你站那别动!
清竹闻言老老实实的僵在那。
清竹站的地方刚好把刚刚出现的那个符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看起来倒是有点眼熟。白泽看了一会,歪着头道:这看起来像个字啊...
嗯。莫无道:星辰的星?
那倒霉孩子!你往右再走半步!白泽指使的理所当然,清竹听话的往右挪了半步,露出那符咒的另外一半,白泽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
谁!莫无突然大喝一声,鹊语铃随之朝着一个方向猛飞过去。白泽被他惊的一个哆嗦,朝着那方向望去,却见鹊语铃击到石壁之上又弹到地上,滚了两圈停住了。
什么玩意?也没人啊。白泽看了莫无一眼,...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莫无抬手收回鹊语铃,淡淡道:可能看错了。
白泽也没再继续问,道:诶诶,把符咒再弄出来我再看看!
歇着吧你,再给你看两个时辰不认识也是不认识。莫无蹲下身子开始研究下面那埋了一半的棺椁。
白泽不满,奈何莫无说的是事实,嘴张了张,还是老实闭上了。
莫无研究了片刻那个棺椁,上面既没有花纹也没有文字,方方正正的红木板,看起来十分古朴。莫无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手指刚伸到一半,指尖便宛如火烧一般,疼的钻心。
莫无手指猛地的收回来,甩了甩手指,看来下面这位不怎么喜欢我啊。顿了顿,又好不要脸道:...难不成你长的比我还好看?
他站起身,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两个棺椁来。
现在破刀不在身边,你想都别想。白泽道:老实点。
行吧,莫无揉着脖子,棺这种事费力不讨好,再说我今天也实在没心情。
你今天怎么了?白泽疑惑的看他一眼。
也没什么。莫无幽幽叹了口气,凭白无故丢了五十两银子。
新鲜啊。白泽一乐,我还道你是貔貅转世呢,只进不出。
莫无糟心的看他看他一眼,举着火把往原路走去,走了。
嗯,白泽转过身,朝着还在面壁的清竹叫唤一声:那倒霉孩子!回来吧,要走了。
清竹闻言,小跑两步往回走。莫无偏头疑惑道:他怎么这么听你话?
废话,老子是神鸟。白泽理所当然说完,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莫无,幽幽叹口气,......遥想当年,你也有过那么几年听话的时候......
莫无转身就走。
白泽看着他背影啧啧摇头。
回到地面之上,清竹本要兴奋的同虚风讲下面的所见,看到上面的景象之后沉默下来。
只见原本摆成阵法的尸首们被重新整理,在空地之上躺了一排又一排。仙君坐在尸身们不远的地方,盘膝而坐,双手结印,阖着双目,口中低声□□着。一阵风吹来,将他袍袖吹起,白衣鼓荡,翩翩出尘,如墨的青丝散在如雪白衣之上,像是雪地里长出的水墨梅枝。
莫无压低声音道:尸体是你摆好的?
虚风摇摇头,也压着声音,慢悠悠说:周公子说这些都是可怜之人,入土也不得安息,他刚好会往生咒,可以为这些亡人接引。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周公子整理的,开始的时候叫我帮了些忙,后来看时间差不多,怕你们随时要上来,就让我回去守着洞口了。
莫无点点头,安静的走到离仙君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下去。
仙君的长相本就很淡,皮肤白净,静静坐着的时候就像一个精美异常的瓷器,神色也一样淡,平日里即便笑起来也是带着白开水似的平淡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