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非折叠好纸巾,用干净的一面擦了擦微红的鼻子,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进了电梯,严非站在有按钮的那边,帮沈默按了4楼。
沈默见他没按五楼,问:“你不回家吗?”
“先送你回去,我走楼梯。”
电梯门开了,他送他到家门口,沈默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好,你明天几点上班?”
“我明天调休,不上班。”
“哦,行,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再见。”
严非不舍地转身走了几步,沈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严非停下几秒,往后退到他面前。
沈默问:“怎么了?”
严非猝不及防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笑说:“晚安。”
他摸着被亲的地方,也笑了:“晚安。”
严非回去洗了澡,随便吃了点,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没加沈默的微信!!连手机号码都不知道!!
他有种想一头撞墙的冲动,觉得自己蠢爆了。都已经在一起了,却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不行,必须马上行动。
于是,他穿着深灰色的睡袍,踢踏着拖鞋,抱上黄黄的皮卡丘,拿着手机去了四楼,按了沈默家的门铃。
沈默很快开了门,穿着黑色V领睡衣,衬得整个人白到发亮,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肩膀处挂着白毛巾,头发还很湿。
他的表情有点惊喜,然后指了指那个黄色物体:“你怎么拿着一个皮卡丘?”
严非把皮卡丘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你十三年前送我的,咱们的定情信物,记得吗?”
沈默笑说:“当然记得,进来坐。”
那时候,严非十五岁,他被吸血鬼吓到了,哭个不停,沈默送他回家,途经一个玩具店,就买了这个皮卡丘给他,还说自己会一直保护他。
沈默问:“你来找我就是给我看这个吗?”
“不是,我……”他见到眼前刚出浴的美人,头脑发晕,差点忘记了目的,看到手机后才想起:“哦,对了,我还没加你微信。”
“我没有微信,我给你手机号码吧。”他拿着毛巾擦头发。
“好。”严非坐着,递手机给他输入。
“你真不玩微信?”他不可置信,现在的时代怎么可能会有不玩微信的人?
“嗯,平时都发信息或直接打电话。”沈默还给他手机,坐在他旁边,继续擦头发。
“你有微博吗?”
“没有。”
“那你不上班的时候喜欢干什么?”
“看书、弹琴、酿酒、下厨、运动。”
严非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绝世大国宝。
沈默问:“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严非摸了摸肚子,思忖了一会儿:“好像有点。”他突然想起上次吃的清汤牛肉面,想再吃一次沈默做的东西。
“我做了些紫米寿司,你吃吗?”
“好啊。”正中下怀。
“我去拿。”
沈默去厨房端来一碟,上面放着十二个寿司,卖相极佳,可以和寿司店做的相媲美。
严非吃了一个海草的,眼睛发亮:“很好吃。”
他谦虚一笑:“你喜欢吃的话,我以后做了可以给你送上去。”
”男朋友对我真好。“他拍了拍他的大腿,“你怎么这么会做吃的?”
“还好,我一个人生活,不太喜欢吃外卖。”
严非很快就吃完了,还想再吃,可沈默说:“不可以,晚上不要吃这么多,会增加肠胃负担。”
他也只好作罢。
沈默收起碟子,严非抢了过来:“你坐着,我来洗。”
“好。”
严非洗完之后,抽了张纸巾擦手,沈默坐在沙发上说:“我刚刚注册了微信,要加吗?”
“你不是不玩吗?”
“就加你一个人,只和你聊天。”
严非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他,沈默仰头看他,清澈的眼神仿佛比小孩还要洁净,天真无邪的神情与俊美成熟的容颜,竟恰到好处合二为一。
严非很想吻他,很想很想,可他怕他再次逃走,他怕他一走,就再也哄不回来了。
互加了微信之后,严非看见沈默的头像是自定义的,昵称是真名,他笑了笑:“手机给我。”
沈默没问什么,把手机给了他:“我去房里吹头发。”
严非不知在捣鼓什么,然后去了房间还他手机,沈默关掉风筒,拿过一看,头像变成了他的四十五度侧脸,微微垂眸,嘴角含笑,穿着白大褂,露出一点肩膀,有点逆光效果,背景是医院办公室。
“你什么时候拍的?”
他低头玩手机说:“之前你叫我去谈秋秋的情况时候,我趁你不注意拍的,我男朋友怎么拍都好看。”
沈默收到了一条微信,打开一看,是严非发了一个啾咪的表情包过来,沈默这才看到,聊天背景换成了严非的照片,专业拍摄的艺术照,稍稍侧着,只有裸着的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腹肌线条很美,嘴里叼着一根玫瑰花,眼睛看着镜头,整张照片满满写着两个字:诱惑。
严非说:“以前大学的时候做过模特,这是当时拍的,我觉得还不错,就想保存着给未来的老婆用,你可不能偷偷换了。”
沈默有点无奈地笑了:“我不换,挺好的。”
他放下手机,去拿风筒,严非抢先一步:“我帮你吹。”
沈默坐在床上,严非脱了鞋,坐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不时穿插在他柔软的发丝间,这种触感突然让严非想起他变的那只白猫。
吹完头发之后,沈默把风筒放进抽屉,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把毛巾拿回洗手间,出来看见严非非常舒服地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很晚了,你不回去吗?”
他扭头看他:“不回了,就赖在这里睡,舒服。”话毕,他伸了个懒腰。
沈默整理被他弄乱的床被:“睡前要刷牙,我去给你拿个新牙刷,没有新的漱口杯,就用我的吧,可以吗?”
“我的好默默。”严非突然一把扑过去抱住他,他一个没站稳,往床上倒去,把严非压在了身下,他本想匆忙支起身子问他有没有弄疼弄伤,可严非四肢并用,像只八爪鱼,死死地缠着他。
严非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心肝别动,我想抱你。”
“嗯。”沈默没动,回抱着他。
第二天,沈默起得比严非早,洗脸刷牙后就去准备早餐。
严非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他顺着味道飘进厨房,从后面抱住沈默,下巴搁在肩膀上,迷迷糊糊地问:“爱非在为朕准备什么爱心早餐?”
“豆沙包、水煮蛋、瘦肉粥,你喜欢吃这些吗?”
严非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保证吃光光。”
“嗯,去刷牙,很快就做好了。”他拿着勺子搅拌粥。
他们吃完早餐后,严非要去管异处看看任子扬,沈默跟着一起去。
一进门,李希子就迎了上来:“老严,任子扬昨晚打伤区夏,逃跑了。”
第18章约会
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区夏在哪?还好吗?”
“在他房间,我今早发现他晕倒在地,后脑勺起了个包,没什么事。”
他们去见区夏,张逸正坐在床边,给他递了一杯水,严非见他们的手碰在了一起,转头问:“希子,他们……”
“我也不知道,区夏还是张逸抱回房间的。”
严非觉得很奇怪,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他说:“张逸,我昨晚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你查查看他现在在哪。”
张逸看了区夏一眼,就去了。
区夏觉得自己很没用,抱歉地说:“严处,对不起,我没做好你交代的工作,他说要上厕所,我就给他解绑,带他去洗手间,然后我被打晕,他就跑了。”
“没事,你做得很好,我就是要他逃跑。”
“啊?为什么?”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好好养伤。”然后,他和沈默去找张逸。
张逸坐在电脑前,十指并用地敲键盘,看着屏幕里的一个不动的亮点,冷冰冰地说:“追踪器被扔了。”
严非没想到任子扬竟然会发现追踪器,焦躁暴怒了三秒后,立刻恢复冷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会去哪里?”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李希子:“任子扬昨晚几点跑的?”
“区夏说是十一点半左右。“
严非问张逸:”追踪器丢在了哪里?“
他看了一眼电脑:”华明路。“
”任子扬应该是回家了。“
李希子惊讶又疑惑:”回家?怎么可能?“
沈默说:“这是任子扬回家的必经之路,而且他昨晚似乎需要赶到十二点之前回去,因为昨天是何芳的生日。”
李希子找来何芳的资料翻看。
严非说:“没错,他昨天回家确实捧着蛋糕,上面有25的数字,可任子扬是32岁,何芳死的时候就是25岁。”
她有些激动地说:“对,何芳的生日是11月15号,就是今天。”
严非和沈默去到任子扬家里,找到那扇暗门,刚推开门,就听见一个歌声传来,听不清在唱什么,但光是调调,就令人毛骨悚然。
客厅没人,他们小心观察四周,严非的手里拿着枪。
严非低声问:“他们在吗?”
沈默闭眼感应了几秒,睁开眼睛,红色消退:“不在。”
他放松了一点,闻着歌声,走去任子扬的房间,房门掩着,沈默轻轻推门,歌声变得很清晰。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悄悄告诉你
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声源是桌子上的一部手机,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完整的蛋糕,被吹灭的蜡烛还插着。
有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躺在床上,双脚并拢,双手叠放在腹部。
走近一看,是任子扬。
他浑身僵硬,戴着长卷假发,梳理得很柔顺,化着精致的妆,皮肤透着青紫色,眼睛干巴巴,一点水分都没有,眼珠子盯着天花板,快要爆出来似的,毫无生气,红唇打到半开,呈o字形,一动不动,没有呼吸,右手小拇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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