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孙楚楚悻悻地说:”抱歉警官,子君的脾气向来都是这样冲,她男朋友因为这个都跟她吵了好几次了,可她还是改不过来,有时候也挺让我生气的,不过最可怜的还是她男朋友,明明受不了这个性子,却还要和她在一起。“
严非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她,问:“你认识她男朋友吗?”
孙楚楚眨眨眼,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哦,认识,是GR公司的小裴总。”
严非没再问些什么,临走之前,买了两包猫粮。
要是今晚那只红眼白猫再出现,他就给它喂食。
上了车之后,区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严处,那个谢子君好像很讨厌何芳,那她就不可能是帮何芳报仇的那个人了吧?”
严非开着车说:“可能吧。”
区夏问:“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严非说:“想办法套出谢子君的话,盯好孙楚楚,看看她平时有没有跟一个25至30的男人密切来往,还有,要去小裴总那里串串门,GR公司曾经和思睿翻译合作过,他应该跟何芳认识或者是对何芳很熟悉。”
这时,严度秋的电话进来了。
“喂,秋秋。”
“哥哥,你现在在上班吗?”
“算下班了,怎么了?”严非了解他妹,没有事的话她是不会打电话过来的,可他妹每次都会先关心他是不是在忙工作,如果严非说是,他妹怕打扰到他,就不会说事儿,所以他都尽量会说自己下班或者不忙,多为他妹多点什么。
“哥哥,你帮我从家里拿本耽美小说过来吧,书架上随便哪本都可以。”
“好,我现在就回家拿。”
“你还有多久到家啊?”
“大概十五分钟吧。”
“那我到时和你视个频。”
“视频?为什么?”
“我想看看哥哥到底有没有搞卫生?监督你。”
?!!!
严非的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个比猪窝狗窝鸡窝鸭窝加起来还要乱上十倍的鬼地方。
“秋秋,我手机快没电了,路上还塞车,三十分钟后视频哈。“说罢,严非立即挂掉电话。
他一脸严肃,快速对区夏和老狗说:”系好安全带。“
区夏不明所以,拉过安全带,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严非一脚猛踩油门,SUV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去。
老狗很淡定地坐着,活了一千年,这点动静吓不着它。相比之下,另一位就完全不同了。
系着安全带的区夏觉得自己快要飞天了,赶紧伸手抓住车椅,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啊啊啊严处,开慢点!超速违规啊啊啊啊!“
”我他妈还管什么违规不违规?严度秋要查岗了!老子回去搞卫生!”
然后,严非继续把油门往下踩,区夏叫得又大声又凄惨。
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严非只花了十分钟就到了小区楼下,咻的一声紧急刹车之后,他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跑进电梯,区夏赶紧下车在垃圾桶旁边猛吐。
严非上了五楼,又以同样的速度跑到家门口。
他连鞋都没换就走进去,却看到一番难以置信的光景,严重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又倒回去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确实没错啊。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屋子里这么这么这么干净?
地板擦得闪闪发亮,堆成小山的垃圾没了,洗手间的五框衣服,被洗干净了晾在阳台处,连置放在床底多年的那双黄得发黑的白色板鞋,也被刷干净了一起晒着,卧室里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整齐叠放在柜子里,还有,满满一冰箱的食物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家里进了一个重度洁癖强迫症的小偷?实在是受不了就顺便帮他搞了卫生?不太可能吧,可是除了这个原因,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于是,他又去了卧室,检查贵重物品和存折银行卡之类的,一点都没少啊?小偷搞完卫生忘记偷东西就走了?说不通啊。
也不可能是严度秋叫的钟点工,如果真是这样,她肯定会告诉他的。
邪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严非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听到了猫叫声,声音越来越近,他走出房间,看到那只红眼白猫正朝他走过来,在他的脚下蹭来蹭去。
严非抱起它,却闻到了它身上有种莫名的味道。
他定定地看着白猫,眼睛微眯,好像有点思路又好像没思路。
这时,严度秋的视频打过来,严非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拿手机。
严度秋坐在病床上:“哥哥,我要先看你房间。”
“好嘞,给你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严非用手机摄像头拍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严度秋非常满意,她刚要按结束键的时候,严非叫住她,犹豫了一下:“秋秋,沈医生在上班吗?”
“没有,他今天休假。”
严非不知道,闭着眼睛的白猫这时睁开了眼睛,红色的瞳孔变深了一点。
“哦,好,我等会给你带本书。”
视频结束之后,严非把猫放下,去书房拿了书,出来之后,猫就不见了。
第8章怀疑
严非回到车上,老狗问:“老严,你跟沈医生处对象了?”
”什么?“
”你刚刚不是和他抱过吗?还没成?“
严非:“??”
老狗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大得要死,没抱过怎么可能会有?”
“你怎么知道沈医生的味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每次从医院回来,除了你妹妹的味道,就数这个味道最大,你每天沈医生长沈医生短的,肯定经常找他,不是他的味儿还有谁的?”
严非微微皱眉,他刚刚只抱过那只猫,连沈默的面都没见到……不对,等等……
记忆中熟悉的感觉、沈默、猫、味道、……还有之前他拦住电梯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严非顿时想通了一些事情,可紧接而来又是一连串想不通的,为什么要变成猫靠近他?他究竟是谁?
然后又想起沈默的冰手和白猫的红色眼睛,难道是吸血鬼吗?
可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怕阳光?还去当了医生,对人血也毫无欲望?而且,他帮自己消灭吸血鬼,又是为什么?这不就是同类相杀吗?
必须找个恰当的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必须要挖出他的隐情,他不想再跟他玩捉迷藏了。
晚上,严非去了医院,在茶水间装水,看见沈默走去卫生间,想起关于白猫的事情,他想验证一下,于是,他放下水壶,跟了过去。
沈默正在洗手,严非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看着他:“沈医生今天下午没上班,去哪了?”
他的手稍稍一顿,然后关掉水龙头,拿过纸巾擦手:“我一直在家,怎么了?”
严非快速捕捉到了他的一点异样,先前走几步,看着他:“这双眼睛很漂亮,也很会撒谎。”
沈默跟平常一样微笑:“我不懂严处在说什么。”
严非没说话,直接拉着他的手,大步走进一个隔间,砰的一声关了门,把沈默抵在门上,双手撑在两边,将其围住。
“沈医生,我这个人急性子,你就招了吧。”
“招什么?”明明是很疑惑的一句话,沈默却依然一脸云淡风轻,跟问病人“最近感觉怎么样”的语气一般无二。
“帮我搞卫生的白猫,十三年前的雪夜里救我的人,还有这么多年暗地里帮我无数次的人,都是你,对不对?”
他继续保持微笑:“严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严非笑了,笑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装?也笑自己被他这样禁欲清冷的疏离态度所吸引,才会鬼迷心窍地一直受蒙骗,他最讨厌欺骗。
严非来气,一把掏出鬼灭,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你应该知道这把枪,打在普通人的身上,就只会有一点点的痛感,而若是吸血鬼中了弹,就会立即死掉。你他妈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毙了你?”
沈默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严非见他软硬不吃,又不忍心对他动粗,奈何不得一点,气得五脏六腑快要被炸飞了。
他苦口婆心地说:”沈医生啊,事到如今,你就坦白一下好不好?”
沈默还是没说话,一直看着他,没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严非收了枪,左手抚着他的肩膀,右手竖起三根手指,认真、虔诚、带着卑微的乞求:“沈默,我发誓,我是来爱你的,不是来伤害你的,你不要再费尽心思躲着我了,好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
沈默笑说:”严处,你弄错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不是你说的什么吸血鬼,我还有手术,失陪了。”他扒拉下严非的手,开门走了。
严非躁得直抓头发。
不可能,怎么可能弄错?老狗的鼻子从来就没有认错过,他记忆中的感觉也绝对没有错。
他的心情很不爽,去吸烟区抽了根烟思考未来,落日余辉的金黄打在他的俊脸上,轮廓的每一条弧度都沾染着灰色的忧郁。
一如月亮知日落而升起、鸟儿知天黑而归寝、蚂蚁知下雨而钻洞,新悦KTV一如既往地遵守着老规矩,准时半夜十二点开门做生意。陆陆续续,各式豪车停放门前,俊男美女勾肩搭背,前一对后成双,融进了喧嚣杂闹、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之中。
一个女人踉踉跄跄走出来,对着垃圾桶一阵狂呕,痛苦眩晕之中,还留有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脖子上戴的蓝宝石项链。女人吐得差不多,从一个名牌包包里拿出纸巾擦嘴,除了KTV里传出来的劲爆DJ舞曲,还听到了另一种格格不入的调调,空灵、安静、诡异: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悄悄告诉你
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女人没怎么在意,以为是自己出现了耳鸣,或者是有人在哼歌。
“叮咚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等我吗
是什么原因让你害怕
叮咚你会藏在哪里
别想要逃离
想逃出手心已来不及……”
歌声越来越近,女人听到身后有渐渐清晰的高跟鞋声,然后听到一个令人发怵的冷笑,猛地转头……
李希子接到了市局的电话后,立马联系严非,他赶到现场,是一个很暗的小巷子,老狗在巷口等着,刑侦队的人打着灯,在里面做各种处理。
”严处,过来看。“陈纪枢带他走到尸体那边。
谢子君仰躺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跟王利来一样,变成了一具干尸。她的一只手向上,一只手向下,双腿微曲,白色的亮片吊带裙幽幽反光,粉色高跟鞋的后脚跟脱落,松松垮垮地吊着,凌晨夜色浓郁渲染,她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像骷髅一般,脸上有长长短短的血路,嘴巴扭曲而僵硬地张着,口红糊得周围都是,像是被人硬生打开,满口浸着鲜血,看不到牙齿,又是一个黑洞。
严非蹲下,撩起她的头发,果然,有两个牙洞。
陈纪枢说:”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二点到十二点半,被挖了双眼,割了舌头之后才被吸干血的,这一带没有监控,报案人是一个路过的小孩子。严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害人?都已经是第二个了。”
他很气愤,这些吸人血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可市局那边叫他们一律不能问不能说,理由也不给,刑侦队的兄弟也只好听从命令,闭上嘴巴。
严非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周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害人的东西不会主动上门,都是自己招来的。”
“严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非没再跟他说这个话题,低头在找什么:“她的包包呢?”
陈纪枢花了两秒才跟上他奇怪的思维方式:“没有,现场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
严非吹了声口哨,老狗跑过来闻尸体,嗅了一会儿,连打了两个喷嚏:”汪汪。“
丫的香水花味太浓了!我的鼻子受到了一万个暴击!
他头疼地扶额,摆摆手,老狗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蹲下去看尸体,思考了一会儿:“谢子君是在别的地方遇害的,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什么?”
“被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可地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而且死者打扮得光鲜亮丽,明显是要去赴约,或者去夜总会、KTV这些娱乐场所玩,不可能不带上包包,她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也不见了,两边胳膊的皮肤比其他地方皱很多,是外力的摩擦和挤压造成的,说明有人转移了尸体。”
“你是说,凶手是先抢了她的包包和项链,挖眼割舌,再吸血,然后把尸体搬到这里?”陈纪枢越想越觉得荒谬,”不是,这几样怎么联系在一起?凶手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谋财?报复?变态?“
“都有,不过是三个人干的。”
“怎么……怎么来的三个人?”陈纪枢听得越来越糊涂了。
“挖眼割舌的一个,吸血的一个,偷东西和转移尸体的一个。”
严非说:“陈队,那个小偷就交给你们,让你的兄弟去走访谢子君的朋友,查清楚她平时喜欢去哪些娱乐场所或者约会的地点。这堆都是干垃圾,可死者的裙子上有一大片污渍,和她爱美的性格不符,很有可能是在第一现场弄到的,锁定地点后,重点排查垃圾堆放地点和厨房。”
陈纪枢说:”那剩下两个呢?你怎么查?“
”抓到小偷是第一步,有些事情,我还没想明白。“
这次,严非的鬼灭还是没有反应,估计还是吸干王利来的吸血鬼,但他还不确定杀谢子君和杀王利来的人是不是同一个。除非,第一现场那里有三块奥利奥和一地的红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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