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赵宇,还不去和齐少爷道歉?赵父毫不留情地推了赵宇一把,把赵宇推的踉跄了几步才堪堪地停在了齐时渊的面前。
看着齐时渊好整以暇的样子,赵宇咬着牙低下头,盯着地面说:对不起。
齐时渊没有立刻回答,赵宇就只能低着头在他面前,在众人都以为他是反悔了的时候,齐时渊才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毕竟大家都是同学,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没什么影响。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赵父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齐时渊又说了:不过,程之的事情你必须当着全校的面道歉,毕竟当初他的事情赵宇可是闹得全校都知道了不然这件事就没完。
凭什么!赵宇终于忍不住了,他忍气吞声这么长时间,这齐时渊明显就是故意整他的,当着全校的面向那个杂种道歉,那多没面子。
赵父是识大体的,蒙地将赵宇拉到了身后,脸色难看的对齐时渊说:齐少放心,这件事就这么办,下周一早上升旗的时候我一定拉着他当着全校的面对程之道歉。
赵宇平日里对程之做的事他是知道的,平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知道程之攀上了这么一条大腿,让他们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剩下的几天赵宇一直都没有去学校,周一的时候却到了。只是他看着齐时渊的时候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挑衅,反而带着些恐惧。
齐时渊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红色的抽痕,大概是被赵父打的不轻。和承诺中的一样,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全校都留下看着赵宇。
在这里我要向程之同学道歉,因为我打他被叫家长之后心存怨恨,所以造谣了一些关于他的不好的谣言,引起了大家的误会
齐时渊没有仔细听,而是转身寻找着程之的身影,想要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开心的吧。
可是在队伍的最后,齐时渊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转过了身继续听着赵宇的道歉。
没事,就算是躲在学校的那个角落,这么大的喇叭,程之肯定也能听见。
可是,之后的一整个上午他都没有见到程之,齐时渊只能先耐着性子等。
可是几天过去了程之依旧没有回学校,齐时渊忽然有些慌。程之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所以他现在和程之的联系就只剩下了学校,现在程之不来上课,他就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
趁着老师还没走,齐时渊找到了班主任:老师,请问程之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学校?
因为赵宇这件事,班主任自然而然的以为齐时渊和程之的关系很好,程之这孩子这么久了都是一个人,有个朋友也不错,只是这一次他却也没有什么消息。程之请假了,请了好几天呢,说是家里有事儿我听他声音挺着急的,就准假了,你要是见到他可得好好问问。
齐时渊点点头,知道从班主任这里是问不到什么消息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人,齐时渊跑到了食堂,正巧看到了正在打饭的赵宇,上前拉住他就走,把赵宇吓了一跳。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啊?赵宇也生气了,却不敢说什么。
齐时渊斜了他一眼:别吃了,等事情搞清楚之后我请你吃饭。说完,往赵宇怀里塞了两百块钱,够你吃午饭了吧?
赵宇惶惶不安的收下钱,问齐时渊:齐大少这又是怎么了?
你不是程之的邻居吗?我是要让你带我去他家。齐时渊说。
赵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们家已经搬走一段时间了,现在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了。看到齐时渊的脸色忽地变得难看,赵宇立刻补充说,不过我可以把他家的地址给你,他们家没什么钱,肯定还住在那。
赵宇飞速的给了齐时渊一个地址,便拿着钱飞速的跑开了,生怕又哪里惹了齐时渊。
看着手机上这个陌生的地址,齐时渊皱了下眉,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他后来遇到程之的时候他已经算是个事业有成的人了。
当他被出租车司机直接拉到临近郊区的一个小村庄的时候,齐时渊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土路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上次送程之回家的那个小区,显然是被那小子给骗了。
一边走一边打听着,齐时渊终于找到了确切的位置。那是个很老旧的院子,连院门都是木头的,门没有锁,齐时渊便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比齐时渊想象中的还要破败,只有一口井和几根用来晾衣服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些女性的衣物,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内衣。
齐时渊一想到程之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整张脸都黑的能渗出水来。
听到脚步声的程之出门看到的就是愣在原地的齐时渊,那个少年站在院子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就仿佛堕入地狱的天使。
四目相对,程之忽地关上了房门,像是想要维护住自己最后一块儿遮羞布。
第一次被小白兔拒之门外的齐时渊:???
伸手推了推门,齐时渊的语气有些生气:开门。
屋内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像个缩进了壳里的乌龟。
我这么远的赶来,你就把我晾在院子里?齐时渊又敲了敲门,你要是再不开门,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我。
这是对于小白兔来说是最具威胁力的一句话,却不知道对现在的程之有没有用。
很快,齐时渊就得到了印证,屋门别缓缓地打开了,小白兔缓缓地从里面探出头,有些委屈的看着齐时渊。
你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你来这里。他不想让齐时渊看到他这副样子,不想让他知道他生活在多么恶心的地方。
齐时渊叹了口气,伸手摸摸程之的脑袋,我还会嫌弃你啊?
伸手将门推开,齐时渊看了眼屋内的场景,却没有任何的厌恶。这让程之好受了一些,却始终无法迈过心里拿到坎。
他从去过齐时渊的家之后就知道了,他住的这个地方,就连人家的一个厕所都不如,他每天都生活在这里,这个他连呼吸都觉得污浊的地方。
屋内只有一个卧室,卧室使用一个几乎透明的布隔开的,而类似于客厅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小的沙发,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谁会在这里睡可想而知。
发生什么事了?对这里大致做了个评价,齐时渊问程之。
程之抿抿唇,随后才说:我母亲死了。他说的格外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有十分仔细的观察才能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许的难过。
毕竟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就只有痛苦而已。他从没有过什么母爱,有的只有在他瑟缩在角落是听到的她和不同男人的呻吟声罢了。
就连他的父亲是谁,他都不知道他家里也没剩下多少钱,程之能做的只有将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给他的母亲找一个好一点的公墓。
上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他的母亲火化了,现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一坛骨灰。程之低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让齐时渊来到这个地方。
忽地,他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包围,让他整颗冰凉的心都像是活了过来。
gu903();齐时渊感觉到程之的情绪,想要给他一点点温暖。肩膀忽然有些潮湿,齐时渊拍了拍程之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这个总是在隐藏自己情绪的人,终于有了一瞬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