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一边扒饭一边附和：“对对对，老百姓很忌讳的。”
素欣用力点头：“就是，我们乾坤门拜关帝！我还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我爸妈同意把关帝像供在家里呢！”
月白不解：“关公形象不是挺正面的嘛，怎么不同意？而且也是财神。”
“哎！别提！我爸妈说，港片里都是黑社会才拜关公的！我们平凡人家要拜的财神爷是赵公明！”素欣摆手摇头。
杨云嗤笑一声。
“笑什么？”月白疑惑。
计都斜目：“上次我们集体去桃止山旅游……”
“咳咳……”杨云干咳两声。
素问惊讶地问：“神仙组队去旅游？”
“额，是因为桃止山出的仙桃是佳品，每隔几百年，就能结出上好的桃子，两位东方鬼帝会搞一些活动，邀请仙家去作客，刺激冥府经济，而且……”计都摊手，“而且杨云酿的仙桃酒也是很受欢迎的，不少仙家喜欢私下跟他讨点货，上回赵公明就是私下要了点，被玉皇大帝发现了，还藏藏掖掖，不肯承认，到头来，还是怪你酒太香。”
“是是是，怪我给的酒太香了，他没能藏住。”杨云提醒计都，“计都星君，以后这些仙家众神的私事，尽量别在凡人面前提起。”
计都不以为然：“一个是你老婆，另外两个是乾坤门的修道者，在我眼中不算凡人行列。”
素问素欣激动得连忙一人捧起计都一只手：“多谢星君夸奖！”
月白用陌生的目光扫视一番杨云：“你还私下捞外快？”
“我可没收钱。”杨云笑道，“就是卖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能帮得上忙。”
素欣问：“那你能不能让赵公帮帮我？”
月白：“帮你什么？”
素欣：“让我发财！”
杨云：“……”
吃完饭之后，月白问要不要出去逛逛，杨云果断不允许，这么冷的天，万一着凉怎么办？人类又那么脆弱，怀孕又不能乱吃药之类的，月小白讪讪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素欣一家收拾了两间客房给他们住，月白和杨云的房间正好迎着雪山那边，视野开阔，还能见到五百米之外滑雪场嬉戏的人们在山坡上滚来滚去。
不久，就能看到素欣和素问的身影了，素问笨拙地跟在素欣身后学滑雪，计都星君闲着没事到处逛，但是他一个穿得那么清凉的人在滑雪场，真是无法不引起注意，还有一些组队来旅游的年轻妹子悄悄拿出手机偷拍。
月白好像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
“好帅！是哪个公司的小鲜肉吗？”
“穿这么少真可怜？！该不会今天滑雪场搞活动？！”
“啊呀呀我拍的照片好模糊！”
“看到帅哥激动得手抖了吧！”
计都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自打无趣，拿起一副雪橇去找素欣素问：“这个怎么玩？”
……
月白站在窗边，不安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我是不是有幻听？最近好像有幻听……夫君，孕妇是不是会产生幻觉？”
杨云正在煮开水给她准备暖水袋，由于民宿主要就是给游客一种传统怀旧的形象，所以素欣妈准备的暖水袋也是很传统的注水暖水袋，比市面上生产的充电暖水袋更让游客有种怀旧感，特别一些小清新文艺青年就喜欢这一范。
杨云只能庆幸还好热水壶是插电的，不然要烧柴他就不太乐意了，实在不行就把阿福和彩霞叫过来呗。
听到月白忧心忡忡地自我怀疑，他不由得笑了：“那是神识的缘故。”
“嗯？”月白回过神来。
杨云把暖水袋拿过来，热腾腾的开水倒进去，拧上盖子递给小妻子：“为什么神仙在天上却能听到凡人的祷告？就是因为神识。”
“可神仙整天听那么多，不心烦吗？我现在不经意听到很多话，都觉得很困扰。”月白略有苦恼，“我还以为自己变成顺风耳了……”
“……”杨云淡淡一笑，“你不但变成顺风耳，你不是也看得很远吗？看得见素欣他们。”
“这么说……视力也变好了？不单顺风耳，还千里眼了？”月白皱了眉头，“可是听到太多繁杂的声音，我觉得很乱，休息不好。”
“你现在才刚开始，慢慢学会控制就好了，以后我多教你一些别的法术。”
“背口诀其实挺难的，比毛邓思修更难。”月白嘟嚷一句。
杨云用指尖轻轻推了下她的额头：“你比普通人有更好的修道条件，自身是阴阳胎，有天生的灵力，如今还怀了个阴阳灵胎，作为月家家主能见到太阴星君，能得仙家提点，作为鬼帝妻，我还教你咒诀法术，灵力不够还给你渡灵，要提升更是可以……”他顿了顿，没说下去了。
“可以什么？”
“可以双修。”
“……”月白白了他一眼，“正经点。”
杨云认真地点头：“我是认真的，你就算是阴阳胎，资质也不算是特别优质，各种外在因素成了关键。”
自古以来的阴阳冥胎难以活得长久，更别说论道修仙。
像月白这么特殊的，能生存下来一个是靠帝君大人偶尔派部下去察看，再后来，就是杨云相伴左右，同居生活。
月白的思绪又飘远了：“那你说，我资质算是什么样的程度？”
“中等吧……不好不差。”杨云中肯地回答。
“中等资质的普通人，修出神识，需要多少时间？”
“不好说，就算是优秀的资质，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神识觉醒，更不用说中等资质的人了。”杨云详细分析。
月白陷入深思：“那你觉得，月无双是怎么能在短时间内神识觉醒的吗？他是凡人，像你说的，哪怕资质优秀，终其一生也难得神识觉醒。”
杨云被她这么一说，难以提出论证。
月白抱着暖水袋，蜷缩在床上：“会不会……他也是先天灵力？像我这样的，阴阳冥胎？”
杨云怔了怔，搂住她埋头亲了一下：“月月，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们在冥府找不到月无双的资料，月九玄也没有，那就很可能有仙家把名字去掉了，我让他们去查一下那前后一百年有哪些仙家跟凡人生了孩子……”
“这也未必能查到，谁会没事到处跟别人说自己跟凡人生了个娃？”月白反问，印象中，仙家都是超凡脱俗的，他们怎么愿意承认自己跟凡人有一腿？
杨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啊，我闲着没事也告诉别人，我夫人怀孕了，之类的。”
月白顿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有那么好笑？”杨云轻轻剐一下她的鼻梁。
“呃……”月白忽然愣了一下，捂着肚子，杨云紧张地问：“怎么了？”
月白把手轻放在微凸的小腹，认真听一听，感受一番，终于确认无误，惊喜地告诉他：“他踢我了！”
“……是吗？”杨云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冰凉的手轻轻放在月白的小腹上，感受许久颤动一下的肚皮，欣喜地笑了，不由得叹道，“好奇妙……还没出生就会动了……难道是灵胎的缘故？特别聪明？”
千年来都是他孤身一人，从没想过结婚生子，阴差阳错被帝君大人定了冥婚，来接到月白，他原本只是想着，既然冥婚已定，无法扭转，那就试着对对方好点，谈恋爱吧，培养感情吧。
一步步走来，才发现这些点滴都是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以前他觉得有她就好了，后来忽然知道她怀了灵胎，那就想着，灵胎就灵胎吧，只要她喜欢，他也可以爱屋及乌。
然而感受到胎动这一刻，他的感受又不一样了，不是爱屋及乌，这是他们的爱情结晶，新生命带来的是幸福、希望和喜悦。
月白抿嘴窃笑：“什么灵胎的缘故，别的胎儿到了四五个月也会胎动的了！你还说经常看孕期的书。”
“……哦……原来这就是胎动……”杨云恍然大悟，终于把症状和理论对上号了，“还挺有趣的。”
“起个名字好不好？叫什么好？”月白看在他胸膛，若不是抱着个暖水袋，她还真需要点勇气才能对自家夫君投怀送抱，不是嫌弃，是真的太冷了！
“慢慢想，还不急。”杨云应允。
天黑之前，素欣素问和计都三只就回来了，计都对于滑雪，三两下就上手了，素欣表示没什么可教的，素问就没那么好运了，几乎是摔了大半天。
晚饭和午饭不一样，晚饭回民宿的人显然多了，大家点才吃饭，基本都是说个价位，店家有什么菜就做什么菜。
素欣在家时也有主动帮忙，素欣妈一直在唠叨，问她啥时候回来念书高考，学校答应保留学籍两年，眼看着已经一年多了。
素欣爸也是喋喋不休：“你赶紧复习好，去考哈佛大学，实在不行，咱们考个帝都大学也好！”
月白摸了一把空气刘海，不自然地笑了笑，帝都大学在素欣爸眼中居然成了备选，他们也太高估素欣了吧？
素欣立刻拒绝：“我一心向道！绝对不考佛教的大学！”
“佛教的大学？”素问挠挠头。
“哈城佛教大学啊，哈佛。”素欣一本正经地告诉素问“师兄，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比我大，应该多看书，别显得太无知。”
素问：我无知？
月白：……
店里的其他客人听见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村里的王婆神经兮兮地跑来，在柜台跟素欣妈说了两句就走了，素欣妈脸色一下子变了。
月白坐在原位就能清晰听到，王婆说：“今晚乾坤门的人又来了，记得看住你们家闺女！”
素欣妈连连点头：“谢谢王婆！”
“真是作孽，赵妈的大虾都被邪教迷了魂，三头两天就从家里拿钱去给乾坤门的道士，真是可怜。”
“王婆，你也快回去吧，晚上尽量不出门。”
过了一会儿，素欣妈就过来提醒正在大堂吃饭的住客们，晚上有邪教人员走动，不要随意出门。
素问疑惑：“什么邪教？让我们来替天行道！”
素欣妈露出鄙夷的眼神：“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死活，别添乱就不错了，还替天行道，别笑掉我的大牙！”
月白和杨云对了个眼神，几乎明白晚上要做点什么了。
天黑后，他们蹲守在顶楼，计都星君已经不显型了，还在旁边多嘴：“杨云，你也是宠妻无度，没有凭体就算了，聚灵现形需要耗费更多的灵力，而且维持状态时还需要把精力都集中在这上面，让战斗机力和警觉性下降了不少。”
“是这样的吗？”月白第一次知道聚灵现形对杨云有这么大的影响：“抱歉，要不，你别现形了吧，你会很累的。”
杨云不咸不淡地应了句：“有什么关系，我陪着你，不累。”
素欣拿着望远镜四下观察：“我就不信用夜用望远镜也找不出来！别让我逮到！利用乾坤门来坑钱的家伙，坏我乾坤门的名声！”
素问安慰道：“消消气，待会抓住就打一顿好了！”
正说着，就见到穿玄色道袍的年轻男子从雪地里走来，一所民宅里走出个年轻人，借着雪光，素欣认出那是同村的大虾：“天惹！大虾这样看上去挺正常……”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接下来就是大虾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道袍男子，素问揉揉眼：“我去！”
月白惊讶地问：“怎么了？”
素问再次揉揉眼睛，确认：“那是师叔的大弟子无尘！”
“无尘？无尘不是因为偷修□□，被师父罚了之后就全部法术被废了。”素欣惊讶，“而且，他被废之后，自动退出乾坤门，好久没见过他了。”
计都托腮盘腿坐在那听：“他们全程无交流，给了东西就分开了，好奇怪。”
月白：“那么多钱，他要人家那么多钱做什么？”
素欣：“王婆说大虾摆了无尘为师，所以天天交学费，家里的钱都被他拿光了。”
计都：“什么是钱？”
杨云指着无尘正在数的那些个现金：“那就是钱，行走人间必备之物。”
计都：“那你能给我弄点来吗？”
杨云：“不能。”
月白：你想得美！
素欣：“诶？杨大人会变钱？我也想要！”
杨云：……
第91章道
无尘离开后，几个人面面相觑，月白征求杨云的意见：“跟不跟？”
“你确定能对付？”杨云笑问。
月白怔了怔，小心翼翼地问：“他很厉害么？”
“你觉得如何？”杨云笑道。
“素问，素欣，那个无尘师兄真的练邪.法？”月白疑惑，“他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所以才叫邪.法嘛。”素问摊手。
“可恶，他都被逐出师门了，还打着乾坤门的旗号招摇撞骗，是谁给他这个勇气？”素欣咬牙切齿。
“可是乾坤门也在本市，应该也知道这事吧，但也没有采取行动。”月白反问，“要不，我们跟着去看看？”
“去！反正我们人多，不怕！”素欣鼓起勇气。
计都冷笑：“人多就不用怕了？又不是肉搏的时代。哎，反正，我就不去了。”
素问：“为什么？多个仙家在身边我们安全系数高很多啊！”
“计都跟着去，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杨云轻笑道。
小年轻们一脸懵逼，计都星君挥挥手从顶楼跳下去，说要在人间游荡几日，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他不回天上？在人间游荡这么久，紫微大帝不会批评他吗？”月白望着计都星君消失的地方，好奇不已。
gu903();杨云坦然解释，计都是九耀中的四余星之一，逆日月而行，既是凶星，也容易受阴邪影响扰乱心智，如果说所以罗睺星君和计都星君的坐忘时间比其他星君更为频繁，坐忘时间也相对更长，而且他们的神祗在紫微垣之外，相当于放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