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惊讶不已,难怪舞蹈老师看她累了的时候,会让她休息一下。
“后来不知怎么的,警方来人了,跟我们班导谈了,也跟系主任谈了,还跟校长谈了,之后我们就看到学校领导们欢送警方离开,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林菁耸耸肩,意味深长地说,“我还偷听到系主任说,月同学这是为国效力,笑死了。”
月白:……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舞蹈老师过来:“同学们!集合啦!”
林菁立即应声跑去,月白慢吞吞地跟在后头。
下一个节目就上场了!
月白把宽大的羽绒衣一脱,杨云无奈地叹气,忍一忍吧,跳完这支舞,夫人就不用再穿这裙子了!
音乐一响,演员随着舞台聚光灯欢悦而出,月白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飘逸的衣裙在冷风中摇曳,如同仙女驾临,杨云就站在舞台前,慎防她挂到摔跤之类的突发事件。
结尾一连串的原地旋转,月白在恍惚之间,看到场上白光灯的光芒中,有一个悬浮的妙曼身影,她穿着古式的衣服,站在光芒之中。
音乐骤然而止,月白停下舞步,和其他舞蹈演员一起做出收尾动作,然后离场……
再看场上,已经不见那女子的身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一凡:救命!
沈雨辰: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哦呵呵呵呵~
白一凡:希望有鬼可以救我,例如小夜。
小夜:???
第74章年三十
“你说你看到了一个女鬼站在场上?”
“嗯!”
回来路上,阿花飚着车,车里暖气开到最大,用最快速度把车内暖起来,无奈有杨云这么个天然制冷鬼帝在,暖气好像有点力不从心。
月白穿着厚厚的羽绒,里头的舞服还没换,正在卸妆。
之所以急着走,是杨云要她一起去逛花市。
杨云略有所思:“……是我没注意?”
“嗯?”月白把妆卸干净,然后用湿纸巾抹了好几遍脸,杨云给她弄了点温水,用纸巾浸湿后让她洗脸,之后再敷个面膜,“什么没注意?”
“我没感觉附近有阴气……”杨云有点担忧。
阿花打岔:“况且,体育馆那么多人,什么鬼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你不会是错觉吧?转圈圈晕乎了?”
“可我真的见到了,而且,就好像她站在那里,就是盯着我,不过刚好在白光灯下,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月白皱了眉。
杨云帮她整理一下面膜:“你不是说敷面膜的时候别皱眉吗?”
月白噗的一下笑出来了:“是你教我的吧,敷面膜也是你起的头。”
对!
当年杨云还用着“月杨”的身份,用着凭体生活在阳间时,也是风骚得很的一名男神,为了保养好自己的凭体,他也会用一些护肤品,月白正好青春期爱美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起浪。
说真,她还挺怀念那时候的杨云,估计是魂体状态没什么人看见他,整天都懒洋洋的,凭体状态时,他反而挺阳光活跃,带着她到处蹦跶。
“我其实,挺怀念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月白不由得泛起一丝明媚的微笑,眼睛眯成两道好看的弧形。
杨云愣了愣,轻轻回以一笑。
敷完面膜,月白涂了点面霜,梳好头发,把保姆车的隔板升起,窗帘拉下准备换衣服,脱下羽绒外衣,侧了侧身体:“帮我拉一下拉链。”
因为胸部长得快,裙子拉链完全是勉强得刚刚好,所以月白自己也不方便拉。
杨云非常顺手地就帮她把拉链拉下来,整个舞服松开,月白就跟松了一口气似的,整个人舒畅了许多,她摊在座椅上轻叹:“我的胸,终于解放了……”
由于勒得太久太难受,她干脆把内衣扣子也松开缓和一会,然后自顾自地脱下整件舞服,俯身在行李包里找衣服穿。
“……”
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她那起伏的胸,深邃的双眸迸发着难以掩饰的欲望……
直到她听到咕噜一声,他有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深呼吸:“月月……你……”
“额……我……”月白意识到他的异样,尴尬地把内衣扣上。
车内的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杨云再一次深呼吸,闭上眼睛叹息:“快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想碰,却不敢碰。
生怕一发不可收拾……
月白赶紧把衣服穿好,正好就到了江边公园的花市,热闹非凡,阿花拐来拐去也没能找到地方停车,最后选择了放弃:“没停车位了,你们下车吧,要回家的时候再叫我过来。”
“好!”月白打开车门,下了车就直接走进了街边摆卖的群花之中,杨云宠溺地望着她的背影,叹气……
就一次吧。
月白微笑地转过身想喊杨云,但又怕别人把她当疯子,正在这时,却见杨云换了一身优雅的西装下了车,一头长长的墨发慵懒地别在一侧,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下车的一瞬间,附近看花的年轻妹子都呆住了。
“快看!那是明星吗?好帅……”
“我偷拍一下……诶?没拍到,人呢?”
月白还懵逼着,杨云就上前牵着她远离了这一带,混进人群中。
“夫君?”月白欣喜地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他,伸出手触碰他的胸膛,那惊喜的表情仿佛见到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
“嗯,我在呢!”杨云柔声应道,打趣道,“穿现代装可以喊声老公来听听。”
月白忍不住窃笑一声:“好,老公。”
“老婆。”杨云立马作出回应,大手搂着她的后腰往回一压,在她额心轻轻一吻,“开心吗?”
“嗯!很开心!”月白激动地点头,不知是冷风太强还是内心兴奋,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泛起泪花,张开双臂踮起脚紧紧拥抱着他。
杨云低笑一声,俯身把她整个人熊抱起来,月白双脚离地,开怀而笑,捧着他的脸连亲几下,打碎了围观杨云的花痴少女的幻想。
“好了……你是想在大庭广众秀恩爱,还是想逛花市?还是私下腻歪?”杨云把她放下来,饶有兴趣地问。
“都可以……哈哈。”月白开心地回答,学着他平时的样,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脸蛋,“不是说没有凭体了吗?”
杨云稍有动容:“月月……”
“嗯?怎么了杨杨?”显然,月白见他实体化,心情好得很。
“我被罚的时候,禁用凭体在人间活动,”杨云不紧不慢地解释,“魂体实体化需要耗费许多灵力凝聚实体,而且有一定的风险,所以我不这么做,但今天年三十,月翰成不在,我还是像以前一样,陪你过年吧,免得你太寂寞了。”
月白愣住了,她没想到杨云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实体化的,从前在月家老家,什么节日于她而言都是只有看着别人热闹的份,和月氏族其他孩子也格格不入,一起玩吧,如果恰好遇到什么鬼出现,大人们只会怨她招惹了邪祟。
热闹是热闹,那也只是别人的热闹,与她月白无关。
十四岁那年杨云把她接走,那时起,每逢过年过节都是他们两个人过,去吃饭逛街看电影,想去做什么杨云都会迁就她。
虽然不算热闹,两个人过节却每一次都会留下难忘的回忆。
去年杨云被北阴帝君带上紫微垣问责,没能陪她过年,但至少也有爸爸在身边,今年他回来了,爸爸却又不在。
想到这里,月白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应道:“嗯……其实你在我身边就好,也不是非得魂体实体什么的。”
杨云笑了笑:“免得让别人以为你单身女子在街上游荡,打起主意来,我得看着点。”
“我是个孕妇。”月白被他逗乐了。
“穿着羽绒服也看不出来……”他垂下眼帘望着被羽绒服隐藏得很好的小腹。
忽然,江上轰然的一声燃起一束绚烂的烟花。
花市炸开了锅,看花买花的年轻人们欢跃起来,都挤到江边去看烟花,由于人多拥挤,杨云小心护着月白看了一会儿:“还想看烟花吗?不看我们就回家了,免得人多拥挤,我怕伤到你。”
“我还想待一会,毕竟大城市里很难得看一次烟花啊……”月白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领。
“好吧,那再等一会。天气太冷了,你把帽子戴上。”说着,杨云把她羽绒服的兜帽给盖上,像裹粽子一样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月白握住他冰凉的手:“你冷不冷?你才穿两件,我看着都冷。”
“我不会觉得冷。”他笑答,“至于衣服,不是你烧的么?”
月白点点头,半晌:“我去买个羽绒服烧给你吧。”
杨云:???
烟花持续了一个小时终于停下来了,月白买了年菊、盆桔、兰花和水仙等等十来盆盆栽,准备放家里的小花园摆放。
店主忙不过来,只能记下地址,说好明天送货上门。
阿花按时开车过来接他们,现场的人看完烟花也陆续立场,导致出现了大塞车,杨云打开车门护着她上车,月白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寒意,猛地回过头,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穿过人群,在遥远的地方盯着她,令人不寒而栗。
她身体本能地抖了抖。
“怎么了?冷?”杨云关切地问。
“有人看着我。”她回头在人群里寻找那目光的来处,却没有了刚才的感觉。
杨云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发现:“是错觉吗?没阴气,这里生人气息旺盛,不会有鬼来挤这种地方,他们会觉得不适。”
他把她抱上车。
月白还在郁闷,又问:“那你呢?你来这里会觉得不适吗?”
“我不会……”杨云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了。
于是大年初一一早,月白就起来蒸年糕,吃也是她自己吃,杨云在旁边看着,早上九点,花店的搬运工就开着五十铃把她昨晚订的十来盆盆栽送过来了。
月白还在吃早餐,老巫婆颤颤巍巍出去迎接。
忽然听到院子里呯的一声摔破花盆的声音。
一个男人惊恐地怪叫:“老巫婆……老巫婆……呜啊见鬼了!”
“大惊小怪!”老巫婆咂咂嘴。
月白闻声而出:“怎么了?”
开五十铃的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弱男人,脸色灰白,畏畏缩缩,无阳刚之气,以月白看来,他应该接触了不少阴物。
司机见了老巫婆整个人吓得屁滚尿流跌坐在地,几乎快哭出来了,跟车来的搬运工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就一个老太婆,有啥好怕?
杨云跟在月白身后出了门,司机又吓了一跳,月白回头见杨云一身古装,是魂体状态站在门口,但司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显是能见到杨云。
司机哆嗦着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大人,大人,如有得罪莫怪莫怪。”
搬运工见他如此反常,不禁喝了一声:“老邓,你这是干嘛?”
“没,没什么。”老邓假装镇定。
“那准备回去了,花我都搬完了,小姑娘,麻烦签一下名。”搬运工递上本子,月白把自己名字两个字签得龙飞凤舞,刷刷两下就还给他。
“好好好……”老邓打着颤扶着围栏爬起来,双腿还在发抖。
杨云淡淡地问:“你是个阴差吧?”
“是,是是是。”老邓恭恭敬敬地回答,“大人有什么吩咐?!”
“妈的还走不走?神神叨叨的,大年初一别吓老子。”搬运工唬道。
月白帮忙解围:“大哥,你先回去吧,这邓大叔认识我奶奶,也许多年不见太激动了,你先回去吧,今天让邓大叔告个假?”说着,月白往搬运工手里塞了个红包,笑道,“新年快乐!”
搬运工捏了捏有点厚实的红包,心领神会:“好,我先开车回去吧。”
月白把老邓请入屋里,老邓慌得几乎是跪着爬进去的。
“老巫,你能回避一下吗?”杨云问。
老巫婆一脸懵逼,把早餐端走出去了,老巫婆所住的房间原本是独立出来的静室,在后门进,所以每次都要绕过屋子从正门进屋。
杨云随性地坐在沙发上,电视还在重播春晚,刚看完他家夫人在舞台上的优美舞姿,还准备转频道再看一次重播,恨不得把节目给下载了存电脑,把月白从群演员中单独勾图出来。
(月白: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老邓进来了,他把电视关掉,冷冷清清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还使了个眼色:“坐。”
“不敢。”老邓吓得差点跪了。
阴气强大,神情冷淡,气场一下子变得不可高攀,深不可测。
月白正坐在旁边泡茶,内心感叹自家夫君真是越来越会装逼了。
“你认识那个老巫?”杨云开门见山。
老邓拘束地站在那,像违反纪律的学生被班主任逮去办公室一样,不知所措地双手紧握:“是,我认得她。”
“可她好像不认识你。”月白把精致的小茶杯递上,放在老邓面前的座位上,“别紧张,喝杯热茶吧。”
见月白态度和蔼,老邓稍微缓和了点,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只坐了沙发的三分之一。
“她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小时候见过她。”老邓回忆起来,紧张不已。
“小时候?”杨云想了想,又问,“是多少年前?”
“20多年前,她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认得她,而且,我走上阴差这条路,很大程度上也是拜她所赐。”老邓坦白相告。
“慢着……”月白打岔,“你小时候?20多年前?”
“嗯,我今年30岁!”老邓一脸诚实,毫无作假。
月白倒吸一口冷气,杨云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回头跟老婆对了个眼神,月白憋住不笑出来。
想想她认识的人,那些接近30岁的人!
陆怡蓝30多岁,精致女人一枚。
文姐30岁,铿锵玫瑰。
高警官27岁,英俊挺拔。
白一凡27岁,风度翩翩。
阿花30岁,牛逼强壮大姐大。
再看老邓,他面色青灰,瘦弱干瘪,头发稀疏,怎么看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