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生活……
月白笑了笑，没再说话。
如果几年前，杨云没来接她，也许，她还是在老家受人冷眼……
手机忽然响了，高警官来电。
“早上好，高警官。”月白拿起手机接电话，月翰成回厨房收拾残局去了。
“早，月同学，”高警官一如既往的稳重大方，“白一凡是你们家亲戚？年龄二十六，身份证地址在二十四岭风景区紫玉观……”
“没错，是我表哥。”高警官还没说完，月白立即承认，转而一想，不对劲！忙问，“他犯什么事了？”
“嗯……同事拘了一些人回来，治安拘留三天，他说是你们的亲戚，还有……你男朋友也在……”
（小夜：？？？）
月白：？
等月白匆匆赶到警察局，白一凡和小夜两个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房子里等认领，这房子里还有好几个衣着暴露的失足女郎。
高警官心情复杂地望着月白，他说：“我们在扫黄打非现场逮了一些人，其中就有他们……”
月白嘴角僵硬地抽搐几下：“你们……你们干了什么事？扫黄打非能带到你们？你们是黄还是非？”
白一凡耷拉着眼皮：“是黄是非，你又不傻，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月白扫了一眼那些长相平庸全凭化妆技术支撑、才稍微好看点、甚至不乏中年妇女，如果是黄，那肯定是三流档次的地方，于是，她一脸鄙夷地嘲讽：“白一凡，原来你口味这么重啊，难怪看不上沈雨辰。”
“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白一凡见月白误会，怒道，“我们是在抓一个风骚色鬼，丫的一群警察突然出现，没抓住，还把我们给逮了。”
小夜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我本来想溜的，但觉得丢下凡哥又不太好意思，只好陪着来了。”
月白板起脸：“哦。”你一个夜游神，管白一凡叫凡哥？
“但是那个警察貌似很生气，好像忍得很痛苦，要不你让他揍我好了，反正揍我凭体不会很疼。”小夜瞄了一眼高警官，偷偷在月白耳边说。
月白立即转身：“高警官，他不是我男朋友，但你可以尽情揍他。”
“我擦，月小白，你……”小夜被噎了一下。
高警官权当他们在闹着玩，可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好笑！
女朋友怀着孕，男朋友却去那种三流色.情场所鬼混？完了还被扫黄逮到？女朋友来认领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他把月白拉到一旁：“月同学，你没事吧？他去鬼混被逮了，你还……”
月白先是一愣，笑了：“高警官，小夜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的夫君……是一位冥神，你们看不到他，但他真的是存在的。”
“你该不会想说，神上了哪个凡人的身，然后让你怀了这个孩子吧？”
“当然不是，高警官，你多虑了，我真的不是被骗。”月白哭笑不得。
白一凡见状：“那啥？这位警官，你该不会怀疑我家月小白被坏人骗了吧？”
高警官没回复，颇有深意的眼神望着他：我看你就很像坏人。
“那啥，我们真的在追一个恶鬼，那个城中村有死气，没准已经出人命了。”白一凡站起来走到他们跟前说。
“真的？”听到这个，月白开始相信白一凡了，毕竟，沈雨辰和那群失足妇女，正常男人都会选沈雨辰吧。
“真的，侦查阳间是否有恶鬼为害是我的职业！”小夜铿锵有力，昂首挺胸，他那浓重眼线的小鲜肉油腻长相突然变得高大上起来。
高警官神情严肃：“没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说，谣言是要负责任的。”
“我没乱说，我们打算去抓鬼的，你们一来，杀气腾腾的，把鬼都吓跑了。”白一凡的语气有几分埋怨，“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我也去。”月白谨记杨云说的，多渡魂，积福德。
“你别去，怀着孩子去那种地方，多秽气！”白一凡摇摇头。
小夜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凡哥，杨大人一直希望杨夫人这辈子就能成仙身，不用去投胎了，这种小等级的鬼，杨夫人明显是要去蹭经验的，你敢不带？”
白一凡咂了咂嘴，不说话了。
等到上了白一凡的SUV，月白和高警官坐在后排，月白内心郁闷得很，扶额：“高警官，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如果是出人命的事情，我既然听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高警官正义脸。
月白内心：好，我说不过你。
小夜系好安全带，舒舒服服地坐在副驾座，月白见大家不说话，气氛尴尬，于是，开口调侃：“不管坐几次，我都很好奇，为什么都喜欢买SUV呢？”
白一凡喷笑：“月小白你个呆萌，我们平时有时要去大山里做法事的，路也不是每个地方的路都那么好走，当然是SUV方便，再者，遇到棘手的，还能跑得快点。”
月白似懂非懂地点头。
“小白白，你应该如学车了，不懂开车多不方便，出个门都得叫阿花，阿花光是赚你的车费都发了。”小夜忍不住吐槽。
高警官顿了顿：“阿花，是上次来接你那个大姐？”高警官差点把大姐说成了大哥……
“对……”月白点头。
车子驶入一个建设杂乱无序的城中村，可谓脏乱差齐全，白一凡的车停在路边，很快就有一些脏兮兮的小孩子过来在车身涂画，穿过密集的自建房小巷，头上低矮的电线偶尔还会爬过三两只大老鼠，月白下意识往白一凡身边靠近点。
“都说了吧，叫你别跟着，跟沈雨辰差不多的德性。”白一凡笑道。
月白一愣，禁不住八卦起来：“沈雨辰是怎样的？”
“她那天去的地方，比这更糟糕。”
哦？
作者有话要说：
沈雨辰：你说！为什么会去这种地方？！
白一凡：冤枉呀！
第68章城中村
据白一凡所说，那天他跟着沈雨辰去了西郊的城中村，神经大条的沈雨辰根本没发现他跟踪，沈雨辰进了其中一家门，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喊非礼强.奸救命，白一凡就冲进去，把那肥胖油腻中年男人揍了一顿。
白一凡平常跟神鬼打交道，有时候一些迷信的小乡镇反而能出大价钱，所以跑得多身体也好，把人家揍得鼻青脸肿，最后还是沈雨辰见势不对，拉着他仓皇而逃了。
毕竟，他们擅闯民宅还打人，要是被附近的警察逮到，那还真是说不通。
然后沈雨辰没跑两步，说自己穿着高跟鞋跑不快，非要他背，白一凡不肯背，一会儿又说扭到脚，白一凡无奈只好背她跑。
两人离开城中村之后，白一凡问沈雨辰住哪，送她回去，她不说。
于是，白一凡就去酒店开了一房间给她，打算自己离开，沈雨辰偏不，说自己扭伤脚了不方便上房间，非要白一凡送她到房间，然后不给他走了。
白一凡脸皮也厚，光坐在那玩手机打游戏，沈雨辰生怕他走，坐在旁边盯了他半个晚上，最后熬不住小憩一会，趁着她打盹的时候，白一凡非常绅士地……自个儿跑了。
深藏功与名。
月白恍然大悟，难怪沈雨辰再次出现的时候，又羞又恼，还向月白打听白一凡的住处。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住那种城中村的人，能开得出一百万的酬劳？”白一凡喋喋不休地吐槽。
“你这是瞧不起城中村？”月白怼了一句。
“不是，那人根本是租房的呀！”
“哦。”
一路走来，哪怕刚扫黄过后，哪怕是白天，也不乏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像他们招手，高警官出来时没穿警服外套，换了件普通的黑色外套，一脸厌恶地瞅了几眼那些嬉笑着的女人。
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了一栋残旧的砖瓦房门前，站在门口，的确感到有秽气，但是不浓。
小夜咚咚咚地敲门，嚷嚷：“开门啦！警察查房！”
高警官细心地留意周围每一处，听到小夜这么一说，不悦地回应：“你别冒充……”
“没冒充啊，你不是警察么？”小夜笑道。
高警官：……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蓬松的中年女人，衣衫不整，睡眼惺忪，骂道：“你们什么人？吵什么吵？！”
白一凡和小夜同时望向高警官，高警官别扭地清了清嗓子：“警察。”
女人一脸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番，三个大男人说是警察就算了，月白一个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
月白望了一眼漆黑的屋里，屋里杂物堆叠，看得出不怎么收拾。
女人立即凶巴巴地喝道：“看什么看！”
“凶什么凶！”白一凡回呛，“开门让我们进去！嘿胆儿肥了你！敢唬警察？！开门！”那狠劲、那自信，仿佛他真的是警察！
高警官无语看秀ing。
女人不太服气地闭了嘴，慢吞吞开门，月白庆幸这女人不懂搜查令，不然也不会一听说是警察就放行了。
小夜和白一凡先进去，高警官下意识护着月白走在后头，生怕里面突然窜出个不法分子袭击人，屋里昏暗无光，一股发霉的味道直逼人反胃，月白刚迈脚到门口，就不想进去了。
“别跑！”白一凡突然喊道。
一只小小的黑影在屋里迅速逃窜，月白惊乍地跳起来，情急之下，高警官抄起门边的扫帚一把拍死那黑影……是一只老鼠！
月白不禁恶心了一下，闪开点。
死老鼠血肉模糊，还叼着一只手指，月白心里直发毛，一只断指说明什么？说明这里面……
高警官蹲下看了看，起来审视一眼那女人：“怎么会有手指？”
女人神情慌张，转身要逃，高警官立即把她制住拷上手铐。
白一凡在屋里喊道：“嘿！警官，这里有一堆残肢，估计是个碎.尸案。”说着，他打开冰箱，冰箱没通电，全是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人体器官，发出一股恶臭。
月白终于忍不住，吐了。
“凶手就是你吧？你是死者什么人？”高警官依然保持着镇定，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惯不怪了。
女人惊慌地回答：“我，我是他老婆，我们吵架吵得厉害，我不小心打死了他。”
不小心？
不小心还能碎.尸？
据女人坦白，陶罐是家里男人捡回来的，打算拿来放家里装东西，但男人脾气爆，两人没孩子，经常跟附近的流莺鬼混，夫妻俩就吵架打架，有一天打起来，女人就拿了那个陶罐砸死了男人，过后又怕人知道，鬼使神差把他剁了放冰箱里。
高警官打了个电话给这一片区的警察，简单报了这里的案情，片警赶来的空档，白一凡和小夜在屋里找了几片黑色的陶片，放袋子里装着。
“你们不能带走现场物品……”片警正要拦截。
白一凡使眼色，小夜一把抓过凭空不见了，露出个纯真无邪笑，摊手：“没拿东西呀~！”
片警：“你们是干什么的？跟这户人家什么关系？”
“哦我们是热心市民，爆料的。”白一凡积极举手，露出良好公民笑脸.jpg。
片警：“你们在这附近住？身份证看一下。”
高警官问片警要了矿泉水和纸巾递给月白，回头见此情形，连忙表明：“同志，这几位是我朋友。”
要不是事出有因，他还真不想说是自己朋友，毕竟，白一凡看上去像个大男生也大咧咧就算了，小夜？登徒浪子！
片警一愣，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原来是高公子的朋友，不好意思。”
高警官脸色一僵，道：“都是同系统的同事，喊同志即可。”
“是是是，高同志说得对。”片警连连点头。
有片警在这，月白他们就不逗留了，回到停放车子的地方，白一凡的豪华SUV已经被熊孩子画满了各种歪歪扭扭的图案。
“刚才你们带走了什么？”月白问。
“陶片，看起来有点年份了，但是碎了，上面有残留的阴气，里面的东西跑了。”小夜摸摸陶片的表面，“应该是应该是春秋战国时代的陪葬品。”
“哎，那个时代，陪葬很常见，陪葬的人嘛，怨念肯定不小！”白一凡一边开车一边叨唠，“这个倒是不要紧，我比较关注为什么那片警跟个狗腿子似的，喊警官高公子！看来是权贵呀！”
高警官严肃：“这是封建社会的说法，文明社会没什么权贵的说法，大家都是社会公民。”
“还不是权贵？我在警局里听说你刚升区分局的局长了啊！二十八岁！年轻有为呀！”白一凡挤眉弄眼的，“如果不是权贵，那只好说，是高层管理者的家庭。嗯！”
月白惊讶地瞄了一眼高警官，不骄不躁：“在这个社会，不管处于什么职位，都是为党国，为人民，为社会，国泰民安，社稷昌盛才是重任。”
小夜惊了一下，沉默了。
送高警官回警局，白一凡一身轻松：“不得不说，这高警官太古板了，和他交流太有压力！思想觉悟太高！”白一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小夜笑了笑：“你可别小看他，他身上有社稷之气。”
“社稷之气？”月白想起爸爸第一次见高警官时说的话，当时，高警官刚升警队队长，月翰成说他身上除了军人煞气，还有权贵正气，祖上功勋累累。
相识一年多，月白也深知高警官发自本身的凛然正气不是普通人读十几年书就能学来的，那是骨子里的气质。
“社稷之气你不懂？古时候，只有皇帝才会有社稷之气。”白一凡叹道，“看来啊，这高警官，家里有高官啊！”
“哦……”月白明白过来，顺便问，“现在我们去哪？”
“去抓那个老色鬼！”白一凡答。
“为什么叫老色鬼？”月白不解。
“估计那老男人经常鬼混，也是被附身迷惑了心智。”小夜解释。
“那……可不可以先让我去吃个饭？有点饿了……”月白摸摸肚子，可怜楚楚地望着前排两只家伙。
白一凡：……
小夜：……
“这边都是垃圾小吃摊，你确定杨大人同意你在这种地方吃饭了吗？”小夜真诚地回过头来。
突然，白一凡一个急刹，脱口而出：“我擦！都说夜晚别说鬼！依我看！白天也别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