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月白看到林菁的笑容滞住了。
别看白一凡真人英俊潇洒，微信头像可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家！
“头像这位老人家是谁？”林菁好奇。
“我偶像！张真人！”
“……”
一天下来，刷完了白一凡朋友圈的林菁崩溃地来问月白：“你这位表哥也太奇怪了，朋友圈里全是……”
她点开最近的几条给月白看，映入眼帘的是文绉绉的字眼——
第一条：缘主与爱人常因琐事而争吵不休，根据二人生辰八字详细排盘侧看问题告知二人感情的不合之处，再根据缘主二人生辰八字做斩桃花法事且请奉姻缘锦囊，在此也祝缘友，姻缘美满，感情和睦。
第二条：白少当家小科普时间到啦！最近有缘友询问命卦，命卦是中国风水学术语，指八宅派将人命分为东四命（坎命、离命、震命、巽命）与西四命（乾命、坤命、兑命、坤命）。把房子分为东四宅和西四宅。古人认为东四命的人配东四宅、西四命人配西四宅是最吉利的。风水中的命卦，是根据每人的出生年份而形成的卦象，主要是用于风水调整而非命运推算。
第三条：相亲的妹子要我发张真人的照片，可笑，我头像不就是！
月白已经不想往下看了，都说朋友圈是现代人的名片，白一凡的名片简直惨不忍睹，而且还透着一股中老年的气息，和高警官那种庄重严肃的中老年感不一样，白一凡的就是封建迷信荼毒的中老年！
她隐约有点明白为什么白一凡外表英朗谦逊，家财万贯，祖传玄学渊源深厚，在业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为何一直单身了，人家是凭真本事单的身！
就连林菁这个大花痴也被他的朋友圈吓得一愣一愣：“月白，你们家亲戚是做风水算命的啊？”
“嗯，斩妖除魔也会。”月白故意夸大几分逗她。
“这么厉害？！”林菁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接下来她把搭讪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拉上月白一起去参加社团活动，学校要组织排练卫视春晚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由于表演时间在寒假，所以优先选本地和附近省市的学生，月白和林菁两个既是本地，又长得标致，自然被选上了。
月白也不拒绝，这种正能量的活动不管是老爸还是以前的杨云，都非常鼓励她参加的。
定下人选后，就开始排练了。
春节晚会就是一曲古典舞蹈，众人起舞，要求动作标准和一致性很高，一致性靠的就是演员之间的默契，都是需要时间练出来的。
练了一个礼拜月白感觉自己瘦了几斤，跳的是大气的水袖舞，整天甩啊甩扭啊扭的，还真有那么点腰酸背疼了。
这天，林菁也累得死翘翘，半个身子靠在舞蹈室的扶手架上依着：“老娘的老腰都快断了！”
“你平时不是挺精神的么？”月白笑着给她递上热水壶。
“我来大姨妈啊，腰疼！”林菁喝了一口水，问，“平时你来大姨妈不也腰酸背疼么，怎么这个月没见你喊？好像你也是跟我差不多时间的吧，早两天是吧？”
同一个宿舍的女生经常连经期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这也是一个微妙的巧合，林菁这么一提，月白心里咯噔一下，虽说推迟两三天不是什么怪事，可这段日子跟杨云腻歪得很，而且没有安全措施，大姨妈不来她心虚得很啊！
“月小白，你发什么呆？”林菁一脸狐疑望着她，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指着她，“你该不会是！”
“小声点！”她赶紧捂住林菁的嘴巴。
林菁看看左右，小声问：“你跟你男朋友做的时候没戴套？你这样很容易怀孕的，你们一个二个谈恋爱都不让人省心啊，前段日子丝丝也是虚惊一场！”
今天刚好周五，月白思量着回家得去验一下。
放学回家又是白一凡来接，他一边开车一边骂咧咧的，月白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
白一凡吐槽起来，他下山其中一项任务是接了一个大单，对方开价一千万，让他超度一个刚去世的老头子，是雇主的爷爷，前几天死的，死的时候睁着眼，传说中的死不瞑目，葬礼上阴风阵阵，棺材送不出门，走到门口就会发生各种小意外妨碍棺材出门，加上几个孙子晚上在灵堂守灵，总是梦见爷爷发怒要找他们，个个都惶恐得不得了！
雇主是大孙女，但雇主还有其他兄弟姐妹，最小的弟弟请了乾坤门的关素问，中间还有个二弟请了青阳观的白燕，三弟也不安分，请了个和尚。
到了现场几个熟人还好说，白燕自然不敢跟主家少当家抢饭碗，关素问虽然想抢生意但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和尚倒是不开心了，这是闹哪样？！四个人超度一个灵魂？打麻将呢都嫌多？！
结果，这法事大家都撂着不干，场面一度尴尬。
回到月家，关素问也正好在跟月翰成吐槽这事，见月白回来，月翰成白一凡说：“表外甥啊！你看这活，要不让我去？”
月白被这称呼逗得噗嗤一笑，白一凡跟个没事人一样：“表姨父，你为什么要参合？”
“我也不是参合，这户人家有点蹊跷，前段时间刚死了一个爹，那几个龟孙子还来我们这借欢喜佛去弄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这会儿才没几天又死一个爷，你觉得有那么简单吗？”月翰成敲敲桌子。
“什么？又是黄家？”月白惊讶不已，这才多久？
“你是指，他们家可能有东西？”白一凡神色凝重。
这不好说，有钱人家不在一处住，大姐出嫁了，其他兄弟也各自成家在外居住，剩下最小的黄伟和父亲爷爷一起住，如今两个长辈都挂了，孙子们都回来抢家产了，每个孙子都有可能沾了邪祟，有过欢喜佛事件，黄家这几姐弟明显是邪门歪道都信的那种有钱大户，只要钱能搞定的都不是大事。
“那老头大概是晚上才出现，头七过了鬼差还没来抓他，怨念这么大早晚成厉鬼，我们晚上过去看看。”月翰成提议，“要是有什么冤魂，我们也好替女婿抓几个……诶不对？杨大人晚上过来是吧，叫上他一起啊！他最喜欢这种狗血剧情了！现场版的看不看？”
月白无比汗颜，晚上吃过晚饭准备出发的时候杨云就过来了，她发出组队邀请。
杨云：“听上去剧情挺狗血，不错，去看看。”
月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年某月某日，对方通过白一凡微信好友验证。
白一凡：您好，我是白家少当家本凡，请问缘友是要算卦看宅还是招财助运？
美女：您好，白道长，我是珍姨介绍和你相亲的Lucy。
白一凡：那请问要算卦看宅还是招财助运？
美女：能发张真人照片看看吗？
白一凡：我头像就是，张真人。
美女：……
白一凡：好笑吗？
系统消息：
Lucy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
白一凡：……
第41章死不瞑目
黄家大宅子在城中心区域的一带老别墅区，属于房产业早期兴起的产物，在过去的年代，还有一部分是开发商赠送给某些单位当员工福利的，现在在城中心的别墅区不多，即便二手也贵得很，导致如今住在这带的要么是高官，要么是富商，黄家明显是后者，平时也就两个老头和黄伟住这，还有两个保姆，一个是做饭的，一个是料理爷爷的，黄伟老爸是突然病发入院，照理他的护工都是在医院里请的，家里这个料理老人的保姆是专门伺候老爷爷的。
白一凡一路上介绍了些黄家的简单情况，月翰成听得频频点头，关素问也开车跟着凑热闹（捡漏），白燕索性不来了，杨云和月白坐在车后座，见白一凡和父亲在，月白也不好意思跟他说大姨妈推迟的事，万一真的只是推迟，虚惊一场，又不至于说出来让白一凡那张嘴泄露出去。
“怎么了？”杨云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没什么。”月白摇摇头。
“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他细心地叮嘱。
“知道啦。”她亲昵地笑着回答，杨云难得见她嗲嗲的，甚是欢喜，回以浅浅一笑，俯首亲吻她的双唇。
白一凡长叹：“唉，虐狗啊虐狗。”
进别墅区还得过物业门卫那一关，白一凡来过一次，打过招呼就放行了，在夜景优美的小区里开了几分钟，总算见到门口挂着黑色挽联的大门，门前停了好几辆豪车，关素问抢先停了最近的车位。
白一凡骂咧咧：“嘿！这伙龟孙子，头七倒是乖乖听话在这守着了，我先找个停车位。”说着绕了一个拐弯，才找到停车位，下车的时候，月白瞥见刚走过去的两个人，还没等她看清就消失在转角处了。
“有什么问题？”月翰成循着她视线只看到两个黑影。
“刚才看到那个女生好像有点眼熟……”月白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终于想起，“对，好像是是那天带去做法事的处子。”
“你是说黄家做法事那个吗？住这里？住这里说明不是穷诶！”白一凡唠叨起来。
杨云倒是冷静：“我们也不住这里，但也进来了。”
“哦这也不奇怪，既然那女生为了钱愿意卖春，那也可以卖给其他有钱人，社会悲哀啊，像我这么正直的有钱人真的很少了。”白一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么几句嘻笑话，几个人也就不把女生当一回事了。
两人两鬼走路到黄家，月白讽刺地笑着：“先前在白家时一凡表哥谦逊有礼，现在独身离家却自我放飞了，令我……刮目相看！”
白一凡摊手：“我在家规规矩矩当乖孩子，出门还不能叛逆一会？我的人生全都献给了家族献给了阴阳两界的安稳！我还不能叛逆一会？”
月翰成感同身受：“小伙子！表姨父支持你！想当年我也是一生全给了家族事业，到头来得到什么？女儿这么大了我才第一次见她，我活下来了却不算是个活人！老婆也魂飞魄散了！我特么其实还是个小伙子啊！二十年的时光都在坐镇那什么狗屁阵眼，差点要长痔疮了都！”
月白：……
杨云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月白侧头问他。
“你爸和你表哥性格挺好的。”杨云摸摸她的脑袋，单手搂着她的腰慢步前进。
白一凡和月翰成走在前头：“小白白，赶紧跟上哈，别人看不见表妹夫，以为你是孤身一人会打歪主意的！”
来到黄家，黄伟毕恭毕敬地迎接他们进去，见到白一凡带来月翰成父女，几姐弟更是吃惊，白一凡只介绍月白是他表妹，他们就想象到了这家人跟白家的关系，肃然起敬，那天也见识到了斗邪道的场景，他们看不到月翰成的魂体，以为是月白和乾坤门两位的功劳，这回更是脑补月翰成的功法到达什么程度。
原本月白以为四姐弟已经很多人了，没想到现场更热闹，除了黄伟未婚，其他平均每人都有两个孩子，配偶也在现场，而且除了早段时间死去的黄伟他爸，老头子还有其他儿女，加起来可谓儿孙满堂，只是如今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这会儿白一凡和关素问都表现得跟个小弟一样，全听月翰成的，中年和尚一脸不屑地打量着月翰成，心里估算这人面生，到底混哪一派的。
月翰成环顾四周，问：“这几天有什么坏事吗？除了老爷子不闭眼这事之外。”
“有。”老三推了推自己快要睡着的小儿子，孩子看上去才四五岁，“我儿子，爷爷的最小的重孙子，平日爷爷最疼他了，前两天说是半夜看到祖祖朝他笑了，还摸了他的头，半夜这屋里的长明灯也是忽闪忽闪的，还有几十只蝙蝠从通风口进来，把人都吓得够呛。”老三说这话时，越说越小声，心里直发毛。
“蝙蝠，大夏天的也很常见，长明灯这玩意儿不好说。”月翰成认真的分析，走近棺材，“能看看吗？”
几个孙子都犹豫了：“可以是可以……只是……”
白一凡直爽地问：“只是没人敢开盖是吧？”
众人沉默点头。
白一凡到棺前鞠了鞠躬：“黄老爷子，得罪了。小关，来帮个忙。”
关素问应声就上。
棺木打开，老头子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脸上全是暗黑色的尸斑，如今深秋天气还不算冷，棺材里已经冒出异味了，老爷子一双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
月白探了探头过去，杨云止住她的动作：“你胆子小，就别看了。”
她想着也有道理，就乖乖让他护在怀里：“你那十万冤魂的任务还没开始吧，如果这老爷子有冤屈，你就渡了他呗。”
杨云摇摇头：“我一般都是对孤魂野鬼下手，像这种新死的，他们自有因果业障，最好不要干预，能劝好固然好，劝不好坏了事可就于自身无益了。”
月白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夫君我比较懒，不想多管闲事，我宁可多留点时间在家里陪夫人，呆坐着也很开心。”
月白窃笑，在一群看不到杨云的人堆后头，尽量别让自己看起来太奇怪：“你别太懒，十万冤魂，总得有个开始啊。”
“开始了，你晚上睡着之后我去抓一两个交任务完事，你睡得太沉，自然不知道我离开。夫人只需安安稳稳过日子，其他事情我来操心就好，”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过几天你的生日礼物就炼好了，虽然迟了些，希望你喜欢。”
“是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一凡远远地抛了个眼色过来，不满地咂了咂嘴，月白下意识推推杨云：“先忙正事。”
和尚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们，明显能看到杨云，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杨云微微颔首。
“大师，你看，我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磕头也磕了，烧香也烧了，还找人来通灵，都送不走，这……”稍微年长的一个黑西装男诚恳地跟月翰成说着，他看上去跟月翰成年纪差不多，都是四十岁左右，是老爷子的长子长孙。
“你爷爷生前，你们这些子孙有没有做一些让他生气的事儿？或者他有没有提起过一些心愿，没有实现的？”月翰成按照以往的套路询问。
长孙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老爸几个兄弟姐妹和我们这些当儿孙的，都很孝顺的，逢年过节都是大包小包，都回家陪他吃饭，他的集团，我们都打理的很好。心愿，我不太清楚，没听老爷子提起过。”
孝顺？
所谓的孝顺就是逢年过节拎掉补品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