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我从一棵树下挖出来的。”
“噗——”
楚随之不紧不慢地看着厉鸢满脸的狼狈:“怎么,喝不下去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厉鸢看着他眯起的长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可能吧,他知道了?
知道了我就是救他的那个人?
卧槽!系统你醒醒!你没说加戏了十多年还不让人杀青啊!
【……】
嗅着酒香,她缓缓揭开了尘封了几辈子的记忆。
当年她确实是救了楚随之。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原著里确实有一个女子救了楚随之。那个女子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被一伙地痞流氓欺负,厉鸢看不过去就把那些王八蛋用鞭子抽了一顿,然后给了那个姑娘几两银子。
哪想到那姑娘千恩万谢之后自己做了小买卖,成为了小富婆,之后就没有因为饥寒交迫路过楚家,也就没有阴差阳错救了楚随之。
厉鸢听到系统警告的时候傻眼了,没办法,系统只好给了她一个临时的任务——加戏!
别人不能上,她就硬着头皮顶上!
戴了□□,蒙上一层面纱,她别别扭扭地就去了楚府。
然后看到满地的鲜血,和躺在血泊里的楚随之,顿时惊呆了。
好半晌回过神,然后把楚随之从尸体堆里拖出来,带着他回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小木屋。
说实话,当时她的演技还没有到达炉火纯青,几次差点都露馅。
再加上楚随之虽然不能动,但他的眼珠子没问题,因为家里被灭门的原因,一直不说话就拿着两颗黑幽幽的眼珠子瞪着她。
她习惯了和楚随之怼来怼去,好几次都差点骂回去,最后只好忍着不出声。
两人就在那座木屋里待了一个多月。
一个月以来,她每天兢兢业业地伺候他,又是找神医又是找药材,还得防止不露馅一直不出声,就算是好人都得被憋疯。
好在她偷偷地把浮光花酒埋在了树下,每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盯着,也算是有个念想。
待楚随之病好了些,许是她照料得精细,他也渐渐开口说话了。
能动一点的楚随之就开始借酒消愁,厉鸢嗅到酒香就忍不住,怕喝多了露馅就以不喜欢喝酒为缘由,把他所有的酒都扔了。
他开始跟她发脾气,然后被她整整饿了三天。
在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惹她了。
许是神医的药有用,楚随之能走了。
知道自己有救,于是也不颓废了。这个王八蛋只要好一点就管不住嘴,每天想着法地要不然是想要扯她的面纱,逗她发笑,要不然就是喋喋不休地问她的名字。
她心里直翻白眼,就是不说话。
直到有一天两人坐在树下吃饭,他说个笑话,差点让她喷饭,系统这才提醒她,时间到了。
她松了一大口气,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了。
楚随之一瘸一拐地上马,走之前还依依不舍,一直喊着早晚会回来,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她等他,到时候他风风光光地把她接走,送给她一个大房子。
她暗道我就在厉家等着你,到时候我抽不死你!
许是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很是难得地,她给他回了一个笑。
楚随之差点栽下了马,手挥得更来劲,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
在那以后,她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
没想到不到半年,等她被楚随之第一次打脸后,坐在房间里疗伤的时候,系统突然又来了警报。
告诉她楚随之打算回那个小木屋,打算回去报恩。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冲出去,然后骑上马就跑。
跑了三天三夜,再加上一点飞行法器,终于在楚随之之前回到了那座木屋。
然后随便打伤了几个山贼,演了一场戏,给自己造了一座坟——时间赶不及就堆了个坟包。
刚躲起来就看见楚随之面带笑容意气风发地回来,他先是到屋里转了一圈,最后纳闷地走到后院。看到她的坟,半晌没有说话。
站了能有一下午,似乎是出去打听了一圈,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彼时他早已得到徐承天的传承,心志与实力与以往大不同,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红了眼眶在她的坟前待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他拎着一坛酒,又道她不喜欢酒就坐远了一点对着她的坟头喝。
一会说起以前的仇怨,一会又说起自己现在的生活。
把她听得昏昏欲睡,她就躲在屋里,和他隔着一道墙。
一会埋怨着他的嘴巴不干吗?一会赞叹着他的膀胱可真强大,一点都不给她偷溜的机会。
不过到底也听进去了,这才发现,这个在“厉鸢”面前冷嘲热讽,盛气凌人的家伙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三天后,楚随之放下一坛酒,离开了这里。
她拎起酒坛,叹了一口气,拖着快要散掉的骨架回到了厉家。
从此以后把这段记忆封存。
过了两辈子、三辈子,几乎都快忘了这一段。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楚随之翻出来。
还在此时此刻试探她。
然而今天的厉鸢不是十多年,不,是两辈子前青涩的厉鸢。
她的演技炉火纯青。
她面不改色地冷笑:“当然想起了什么。当初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坛浮光花酒,你厚着脸皮就来要。我一时心软就给你一口,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在之后那样对我。”
楚随之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放弃地问:“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厉鸢,你当初有没有救过一个人?”
厉鸢道:“我杀的人多了,你问我救没救人是在说梦话吗?”
楚随之闭了闭眼:“那这瓶花酒怎么解释?它是我在小木屋里挖出来的,那个小木屋的树下怎么可能会有浮光花酒?!”
“小木屋?什么小木屋?”
楚随之猛地握紧她的手腕:“厉鸢!不要跟我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厉鸢也怒了:“楚随之,你王八蛋!你看我心不在你身上丢了面子就开始找我的茬,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我的事跟你无关!我乐意喜欢谁就喜欢谁,我想选谁当我未婚夫就谁当我未婚夫!
你再逼我,我明天就跟冯子杰成亲!”
“你敢!”楚随之取出绳子就想把两人的手腕拴在一起,刚搭上她的手腕,就听到一声喊:
“厉鸢!”
厉鸢一喜:是宁逐!
“宁逐!”
她得意地看向楚随之。
楚随之收回绳子,贴在她的耳边道:“我不知道这个裂缝什么时候带我走,但你放心,我就算是只剩下一只手也要把你带走。”
厉鸢:“……”
看着宁逐那小子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低声一笑:“你放心,宁逐那小子还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厉鸢:“……”
所以冯子杰呢?
冯子杰被你吃了吗?
他的存在感就那么小吗?
她瞪了他一眼,用上了最近新学的一句话:“随你。”
正巧宁逐出现,他看见厉鸢站在这里:“厉鸢,你刚才怎么不出声?”
厉鸢想要离楚随之远一点,但一回头却发现对方早就不在了。
她松了一口气,道:“我刚才在、在……刚才有点不方便,所以没法出声。”
宁逐的脸猛地红了,他迅速回过头:
“那你现在方便了吗?”
厉鸢点了一下头:“嗯……”
“那就、就走吧。”
宁逐在前面走,厉鸢在后面跟着,她回过头,发现楚随之站在树后,对自己阴冷一笑。
她翻了个白眼,幼稚!
和宁逐回来后,发现楚随之早就坐在了火堆旁,还笑道:
“我都捡完柴火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慢?”
厉鸢:“……”
有玄力了不起吗?她第一辈子还会仙术呢!
宁逐道:“是我自己不识路,耽误了时间。”
厉鸢看了宁逐一眼,对方没有回头。少年的背影已经有了成熟的雏形。
楚随之哼了一声。
正巧找厉鸢的冯子杰也回来了,她随便敷衍了两句。众人累了一天也睡下了。
她倚在树上,看着被层层乌云掩盖的夜空,无语凝噎。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那道天杀的裂缝怎么只管投人不管收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把楚随之收走啊!
她要是回到第二个世界这个任务还做不做了?
她唉声叹气地,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
累了一天,暗道听天由命吧。要是真被带走她就等机会,等系统有反应就再死遁一次。
慢慢闭上眼,似乎是刚才的水让她受了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浑身刚一哆嗦,眼前突然一黑。
两套外衣一前一后罩在了她的身上。
左边的宁逐背过身,没了外袍的身形削瘦。
右边的冯子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了外袍的里衣格外华丽。
前方的谷飞雪投来不解的目光。
后方的楚随之目光似乎要射穿树干。
厉鸢:“……”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呦!
第14章
厉鸢紧张得一晚上都没有睡。
那两个外套她都客客气气地还了回去,然后哆哆嗦嗦地坐到天亮。
一早,天上的乌云断断续续地消散,残月还挂在天边。
厉鸢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发现天空并没有什么裂缝,猛地一喜,难道楚随之被收走了?
她喜气洋洋地回头,那边楚随之拿着水囊冲她一笑:
“厉姑娘,早啊。”
厉鸢:“……”
阴魂不散!
她咬牙小声地问:“一晚上过去了,你怎么还没走?”
楚随之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时机未到吧。如果时间到了,那条裂缝自然会把我收走。”
厉鸢咬牙。
正巧,冯子杰洗漱完回来,道:“鸢妹,整理好后咱们就出发了。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到中原。”
厉鸢点了一下头:“好。”
她回过头,对着楚随之恨恨地瞪了一眼。
楚随之眯眼一笑。
……
几个人再度上路,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楚随之。
四个人都有马,也不知道楚随之从哪里牵出来一条白马,懒洋洋地跟在他们身后。这马其貌不扬,皮毛没有冯子杰座下一半的亮滑,但就像是楚随之的性子一样,慢悠悠地跟着,竟然也没有落下一步。
冯子杰不由得啧啧称奇。
厉鸢暗道也只有楚随之这样随意不羁的人,能把玄幻世界天阶一品的踏灵兽当做坐骑了。
她和冯子杰的马在前面并驾齐驱,冯子杰见她吹了一晚上的冷风,面色苍白,时不时地对她嘘寒问暖,两人的距离也不断拉进。
楚随之跟在后面,想起昨天晚上厉鸢对他说过会嫁给冯子杰的话,眼底变得晦暗。
虽然他知道对方说得是气话,但万一被这小子得手了,那他岂不是把一个“夫人”赔出去两次?
他眸光一闪。
宁逐的嘴唇紧抿着,没有向他们看过一眼。
楚随之冷笑:“看着自己未婚妻和别人这样,能忍下去简直就不是男人。”
宁逐一愣:
“我从来都没跟你说过,我的未婚妻就是厉鸢啊。”
楚随之:“……”
他很快就面不改色地接上:“你以为你昨天晚上脸色那么难看,我会看不出来?”
宁逐一顿,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是我逾越了。我和她只有一纸作废的婚约。本来就没有什么。我无权对她的事情过问。”
楚随之冷笑一声:“喜欢就去追,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一说完,就觉得不对。万一宁逐听了他的话,转而想去追厉鸢怎么办?
他赶紧转移话锋:“但话又说回来,有些事强求不得。我看你身边的那个白衣小姑娘就对你有意思,你何不选择接受她呢?”
正说着,谷飞雪策马过来,对他们一笑。
宁逐眉目微敛,声音低沉:
“她只是我师妹而已。况且我现在只想要精进武道,别无他想。”
楚随之暗道,你最好这样想。
只是宁逐能忍,他忍不了。
楚随之的脾气说起来随和,但向来是最霸道。他认准的事情不就绝对不会放弃。
虽然自己和厉鸢之间存在很多的问题,但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抢走。
他看向冯子杰,微微一眯眼。
此时冯子杰正和厉鸢谈论着苍兽之事,说到一半,见厉鸢满头是汗,汗珠顺着腮边滑下,衬得脸颊更加红润。
许是因为日头正足,目光也迷离起来。
冯子杰内心一动,内心开始麻痒,忍不住抬起手伸向她的脸颊:
“鸢妹,你是不是很热……”
厉鸢:“?”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她的脸颊之时,突然感觉手腕像是被沾了水的皮鞭抽了一下,痛得他猛地惨叫出声。
厉鸢被他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师兄,你怎么了?”
冯子杰惨白着脸,摇摇晃晃地坠下马:“我的手,我的手!”
众人赶紧走过来,冯子杰抱着手腕在地上哀嚎,厉鸢问:“你的手怎么了?”
冯子杰抽搐地道:“有人暗算我!”
说着,他愤恨地看了一圈四周,最后定在宁逐的身上:“宁逐!是不是你!”
宁逐一拧眉。
谷飞雪为宁逐叫屈:“宁逐哥一直走在后面,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冯子杰问:“那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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