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这幻境里的男人都领略过月兰的滋味,她又是花中魁首,每到男人们说下作话的时候,总被屡屡提起,乐此不疲。

有个人忽然问:那小子除了叫月兰伺候,另一个却是谁?

多半是玉荷那几个半老徐娘吧!

诸人对那寂寂无名的女子不感兴趣,又围绕着月兰絮絮说起调笑作贱的淫词浪语。

说到月兰,还是廖四破的瓜。这小子艳福不浅,连咱们老爷都穿他破鞋,哈哈哈

廖四这孙子,啧啧啧,他勾搭女人的本事,咱哥几个是拍马不及。那浪货初来的时候,还对他一往情深呢。

当真?有不知情的连忙追问。

可不嘛!甭看月兰如今这骚样,当初可是个三贞九烈的节妇,宁死不肯接客。

那如今怎会

这事老爷见她生得花容月貌,不肯白白打死了她,便责令廖四想法子,教她回转心意。

另一人接口道,廖四也是个狠辣心肠,他直接纠集了咱们弟兄,一拥地将月兰轮个透。咱们多少弟兄?挨个快活完,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哪还有一块好肉?只剩下半口气没咽罢了。廖四硬是把人救了回来,月兰也不要人劝,自己就顺服了。

那提问的人沉默一瞬,问道:不是说月兰与他有夫妻之名,廖四就这么狠心,舍得如此待她?

众人笑一阵,拍拍他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他骗人家许终身也不是一回两回,外头玩死的不知多少,何况一个月兰?

月兰再美,也不过区区一女子,有何不舍?

那人不再言语,低着头不知思索何事。众人也不管他,一边听着屋里自家老爷的战况,一边低声调笑闲叙。

到了天明换班之时,憋了一夜火气的金甲神,各自去合意的女子处寻欢作乐,更顾不上一个面生的同僚去向哪里。

陈启文躲在假山里,攥着那装了香茅的荷包,对着各处亭台张望。

宣王殿下被那墙壁吸走,他和沈玉林都被吓了一跳。沈玉林急得直往墙上撞,奈何撞得头破血流也进不去。

他心里有所猜测,嘱咐沈玉林将消息传进宫里,便把医续断给他的香茅妥善装好,试探性地对墙壁伸伸手,被吞没了半个手掌。

这墙壁对他的吸引比第一次微弱些,仿佛将主动权交给了他自己。陈启文想着赵霁对他的恩情,闭着眼睛进了。

外头是白天,幻境里却是夜晚。

陈启文记忆绝佳,又对着那面墙壁看了一夜,早把地形记在心里。他借着灯笼的光亮辨清方位,躲在暗处记下巡逻的规律,觑着空隙摸进了金甲神的住处,偷来一套衣裳。

换了衣裳也不敢高调行走,陈启文想着往朱子阔住的小屋去,若是遇上小環,或许可以说动她相助。

谁知路上还是不小心露了行迹,被一队守卫撞见。陈启文原还当是必死之局,谁知他们竟没有发觉他的身份,自顾自说了几句话,拉着他便走。

原来有个金甲神被一位宾客老爷叫走了,给守夜的人少了一个,索性将他顶上了。

陈启文不料他们这样好混入,疑心这是圈套,还暗自戒备许久。直到前头宴席散去,柳老爷带着三五女子回来,他听着同列的人说起闲话,这才大着胆子说几句,好让自己不要太突兀。

谁知却听了一个可怜女子痴心错付的故事。

他心里郁结,却还是要打起精神,寻找赵霁的下落。

那些人提起的姓赵的,多半就是赵霁。他原本想要探问出住所,又怕惹人怀疑,只能靠自己推敲。

他捡一根枯枝在手里,蹲在地上划出办宴的大湖、柳老爷的主院,依着记忆补上相近的屋舍,判断出客房的大致位置。

陈启文不敢走在大道上,又怕畏畏缩缩被人怀疑,只捡着僻静的小路走,挺胸抬头强装气势,脚下生风匆匆快行。

三座客院东西相连,建在一片湖心岛屿上,以一道飞虹般的石桥为媒,过了桥才能到居中的客院前。

这桥无遮无掩,还有十数个金甲神守卫。陈启文攥紧拳头,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桥。

湛湛寒刀伸到面前,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更。

最近身体原因,更新很不稳定,评论也不能一一回复,实在很不好意思。

第30章画壁

烈日炎炎,当头激出陈启文一身燥汗。

这持刀的汉子身高九尺,面色如漆,一双怒目满含煞气。他的手粗大有力,稳稳握着一柄钢刀,仿佛随时都会暴起,一刀割断旁人的咽喉。

陈启文虽莫名其妙混进了值夜的守卫里,却并不知道这些金甲神平日如何管理。若是人人都有个身份令牌,或是侍卫们详细记着所有人的名讳,他报个名字出来对不上,就是灭顶之灾。

他稳住声线,沉着道:小弟昨夜为老爷守夜,如今换值,想来瞧瞧蕊姬那浪蹄子出来没有。

蕊姬常伺候柳老爷的客人们,他为了找蕊姬来客院,并不奇怪。

那汉子果然把刀放回鞘中,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那娘们还不曾出来,你注意着分寸,不要惹老爷们不高兴。

陈启文露出个与他相同的邪笑,搓搓手向他道谢:小弟知道分寸。

去吧。

陈启文哎一声,迈腿走了两步,忽然听那汉子道:你还没说叫什么。

鬓间偷偷滑下一滴冷汗,陈启文不敢转身,小弟是跟着王斌大哥的,名字叫

宋二,干什么呢,换值了!你不着急,老子还要去找小娘们泄火呢!

有个人朝那汉子喊了一声,他朝陈启文摆摆手,匆匆往那人处跑去,两个人勾肩搭背下了桥,不知往哪里快活。

陈启文高悬的一颗心缓缓落下,盔甲里的衣衫已湿了一层。

他低着头匆匆过了桥,躲在柳树旁的大石后,望着三座客院的黑漆大门,不知道先往哪间去寻。

真他娘的晦气,啐!

东边的大门打开,两个骂骂咧咧的汉子手抬木板出来,上面伏着个**的女子。

这女子雪白的肌肤上满布青紫伤痕,光洁的背上数道交错的鞭伤,还泛着未干的血渍。纤细的脖子上几道勒痕,因为头朝下,只能看到后颈,瞧不真切。

陈启文捂住了嘴,瞪着眼睛看两人将她抬上石桥,一提气把那木板举高一倾,骨碌碌把人抛进水中。

白老爷没尽兴,得再传几个娘们去伺候。

可不能再挑这不禁玩儿的了,忒他娘的晦气!

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陈启文压下心头的凝涩感,探头往水里看一眼。湖里仿佛豢养着什么猛兽,那尸体坠落的水花刚刚溅起,就翻滚出血红的浪,闹腾了几息就慢慢归于平静。

除了微风吹起的涟漪,再没有波浪,更看不出曾有个女尸被抛进去。

陈启文闭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闪身进了东院那半掩的黑漆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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