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碎就躲在床底下。
金甲神涌进那小小的屋子,对着低垂的床幔嗤笑一声:是哪个浪货私会的他,竟这样饥渴?
人群里一阵哄笑,挨个说了许多名字。
别是月兰那贱人?她对老爷们倒是浪得很,轮到咱们就跟木头似的,只知道挺尸。那人说着啐一口,装什么贞洁烈女呢,个小娼妇。
行了。有个人出声,先把这杂碎拉出来撕了,再去找那荡|妇去火。
朱生听到这里,骇得肝胆欲碎。
陈启文定定看着这一幕,也跟着提起了心。
失礼了。
那灰衣的老僧飘然而入,正是无故消失的慧净大师。他不在意陈生和孟生的目光,朝医续断抬手一礼,拂袖朝那墙壁上一勾。
朱施主,你的游伴担忧多时,该回来了!
这声音苍老浑浊,又有些暮鼓晨钟的悠远味道。陈启文拿不准他是妖僧还是圣僧,拉着孟龙潭一齐朝医续断身旁靠拢。
金甲神粗大的手已探到面前,朱子阔张嘴刚要叫喊,忽然身子一轻。
有股力道在牵扯着他,朱生六神无主,回头见和小環恣意欢好的床榻已被掀翻,十几个杀气腾腾的壮汉在屋中摔砸翻找,忙把眼睛一闭。
子子阔!
第27章画壁
朱子阔还有些头重脚轻,脑子里浑浑沌沌的,好半天才睁开眼睛。
他茫然望一圈四周,视线在孟龙潭和陈启文脸上一一扫过,停在那老僧慧净身上。
你你
他脑中如惊雷乍现,想起这和尚在幻境里宣讲佛法的场景,骇然道:是你害我!
慧净无喜无悲,定定在他身上望一眼,转身消失不见。
这一眼蕴含许多深意,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旁观者看不清楚,朱子阔却瞧出了一点失望。
这人,是谁?
他心里糊涂,纵欲太过又受惊过度的身子酸乏无比,扶着柱子重重喘口气,才看向端坐的白衣少年人。
这位又是谁?
孟龙潭看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可怜他的同时又有些恼他不检点,声调就没有往日那般亲热:这是陈生的朋友,是个杏林大夫。
朱子阔又仔细打量一番,见他生得绝世俊美,轻轻抽口凉气。
但相貌好不代表医术好,大夫还是要老迈的才放心。朱子阔不敢让他看诊,怕被他看出端倪,便生硬地转移话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不曾过午。孟龙潭伸手扶他一把,让他坐在蒲团上。
距咱们来这寺中,过了几日?
一夜。
朱子阔心里惊疑,他在那幻境里与小環缠绵了三四日,外间才堪堪过了一夜。
他从前听黄粱梦只觉得荒诞不经,哪有梦里已过了一生,外头的黄粱饭才煮熟的。可如今轮到自己身上,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失踪的这一夜,见孟生等人并不追问,不由暗喜。
韩三买了饭食回来,全在荷叶里包着,一进门见到朱子阔,脚步微微一顿。
若无其事地将荷叶包递给陈启文,韩三低声道:王爷该从宫里出来了。
这寺里的人看着没有一个简单,王爷千金之躯,不能来此冒险。即使真要追查掳走王爷的凶手,那也是羽林军的事,不该堂堂宣王亲自来冒险探查。
陈启文把饭食分下去,递了一壶清水给医续断,先生润润喉咙。
他直觉医先生不吃这些东西。
医续断接过水囊并没有喝,陈启文却还是有些说不明的高兴。他拉着韩三往殿外走,脚步都轻快得不像一夜未眠。
我的身份还不曾查明,跟在王爷身边,你们也不能安心。
韩三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再回王府了。陈启文回头看一眼那白衣如雪的少年人,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派人监视我。
宣王对陈生态度暧昧,韩三不敢做这个主,只答应把这意思禀告上去。
王府里吃穿用度一切都好,你竟也舍得?
我想追随医先生。
韩三看着那个出众的少年人,心底唏嘘了一声。
过了午,有宣王府的马车上山。
驾车的是沈玉林,两侧还跟着装备精良的骁勇禁军。
陈启文看着这阵势,知道宣王还是亲临了。他上前拱手一揖,见那织金软帘揭开一角,便道:山上风大,王爷还是不要下来了。
那帘子又垂下来,被山风吹得摇摆不定。
见宣王没有出来的意思,陈启文松了口气。医先生品貌绝世,要是被赵霁看上,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启文,本王来接你回去。
赵霁的声音有些疲惫,陈启文踌躇道:小生不想再回王府了。
里头的人良久不语,忽然一掀帘子,露出赵霁青黑的眼圈:为何?
他像是也一夜未眠,陈启文猜测是和皇帝有什么争执,便垂头放软了态度。
赵霁执着问:为何?
陈启文不愿说出医续断,咬唇道:府里不自由。
赵霁一怔,在沈玉林的搀扶下落了地。
你想怎么自由?你读四书五经、考取功名,就为了图个自由?
他的语气平和舒缓,脸上也没有怒气。
陈启文叹口气,坦白道:小生不好龙阳。
赵霁瞪大了眼睛,卷翘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衬得瞪圆的眼睛平添三分妩媚。
谁、谁好龙阳了!
他捂着胸口平复惊吓,本王是看你可怜,又喜欢你文采人品。你你当真龌蹉!
陈启文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对于被骂龌蹉也不大在意了。
小生有罪,还望王爷宽宏。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多禁军的面,诬赖堂堂王爷有断袖之癖,这怎么也是个要进刑部大牢的罪状。
赵霁忿忿瞪他一眼,见他身姿娇小,五官精致,隐隐有股女儿姿态,忽然脸一红。
王爷?陈启文抬眼瞧他。
赵霁咳一声,正色道:听你说这寺里有古怪,本王带了禁军来围剿贼子。
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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