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猛灌了两大碗姜汤,然后在炕上被窝里暖和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彻底缓过来后,才去将兽人们存到地窖的大白菜拿出来些,打算做道白菜炒木耳给大家当晚饭吃。
由于人多,他直接拿出来大半盆的干木耳,用温水泡了十多分钟变软,然后摘去根部,洗净,捞出备用。
然后将手里这四颗大白菜用手撕成片,野山葱和野山姜切丝,锅中放入猪油,小火加热,放入葱丝和姜丝还有辣椒炒出香味儿,再放入白菜片,大火翻炒均匀。
白菜片炒至微微变软时,放入泡好的木耳,翻炒几分钟,撒少许盐翻炒均匀,就做熟了。
他将这木耳炒白菜分别装在了三个大瓦盆里,装了满满三大盆,然后和面,他想做热面条吃,严寒飘雪的天气,烤着火吃一碗热乎乎的热汤面最爽了。
藤岩看他自己擀的费劲,而且这大面片还要擀的薄,他干脆叫上虎翼和游过来,一起擀面条。
可让哈密没想到的是,稚也过来了,修养了十多天的稚,已经可以从兽体化为人体了,之前他鼻青脸肿的没怎么瞧清楚他的长相五官,现在倒是看清楚了。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很可爱,却总是面无表情的板着脸,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吃不到糖在闹别扭,哈密看的直想伸手掐掐他的小脸蛋,感觉他可爱的紧。
稚抿抿嘴唇,拿过来擀面杖,对哈密道,“我也来帮忙。”
游大大咧咧的咧着嘴,从稚手里夺过擀面杖,一副赶小鸡的架势赶他,“去去去,厨房重地,小朋友不要进来。”
稚好看的嘴角当即就绷成了一条直线,然后不容游说什么,三两下就从游的手里将擀面杖抢了过来,徒留游在那气的吹胡子瞪眼,然后对哈密道,“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做,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哈密看的想笑,也领了稚的好意,教给了他擀面条和切面条的手法,稚的脑子很灵活也很聪明,哈密就说了一遍,都没用他来演示一下,他就唰唰唰的切出了一面板的面条。
哈密切了点葱花和姜丝,又切了点腊肉和干海鲜放在锅里爆炒,直到香味出来后,添水烧开,等水开了后,放入面条,煮个两三分钟,一锅热乎乎的热汤面就做出来了。
哈密抱着热汤面盆进主洞,就发现在他和藤岩不再部落的时候,虎翼和游等人也没闲着。
哈密看除了将他们在部落交易集市里带回来的麦穗,都磨成了面粉外,他们还做了很多竹背篓和竹桌子。
赤果接过热汤面盆,让他坐在竹凳子上,拿了一坛子青梅酒道,“咱们部落现在人多,光靠原先的一张竹桌子人都坐不开,还怎么吃饭。”
“也是。”哈密赞同的道。
“开饭啦,都出来吃饭。”等赤果喊完,从每个小洞里都跑出来几个欢呼雀跃的身影,其中噜噜和另外两个猫猫族的小兽人,更是一个劲的耸鼻子,满脸期待的问赤果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赤果将小虎头和小海豹抱起来,让它们两个各自坐在她的左右边,然后对噜噜道,“热汤面,哈密的新菜式,肯定好吃,快都在桌子边挨排坐好。”
小虎头伸出两只小爪子把住竹桌子边,睁着两个懵懂的大眼睛,在桌子上的大白菜上不停的看来看去,好奇的很,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小海豹也是伸出两个小鱼鳍把在桌子边,动作和小虎头如出一辙,当它嘴里被赤果喂了一块腊肉后,甚至享受的眯起了黑溜溜的小眼珠。
看的哈密连连摇头失笑,然后站起来给这五个小家伙,每个人面前的竹碗里都盛满了热汤面后,才又坐回竹凳子上。
这时候,在厨房里忙活着的藤岩和兽人们也都出来了,猫猫族的兽人们也在另外两张竹桌子前坐好,一共放了三张竹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有一大盆的白菜炒木耳,还有一大盆的热汤面,菜品虽少,份量却很足量,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
“来,藤岩,哈密,狼目,还有这次与他们一同前去的猫猫族的兽人们,为了庆祝你们能平安回来,咱们喝一杯。”赤果给每个人都到了一杯青梅酒,然后举杯提议道。
哈密笑着摇头,然后将她手里的酒杯拿到虎翼旁边,道,“赤果,你个小酒鬼,你可不能在喝了啊,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喝酒。”
赤果震惊的一脸被雷劈了的惨样,随即崩溃的道,“可我好想喝啊,我酸酸甜甜的果子酒……”
“喏,这大白菜孕妇吃了好,你多吃点。”哈密给赤果夹了半碗的大白菜,然后看着赤果再那继续崩溃,好笑的喝了一大口青梅酒,享受的发出一声赞叹。
洞外寒风凛冽,雪越下越大,哈密眯眼看去,这跟鹅毛大雪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坐的凳子身后就是主洞里火炕的灶口,里面正烧着木柴,没一会儿就烤得他一身大汗。
他将外面的兽皮脱去,将鲛人一族离开时,送给他们的不灭珠拿出来,放在高处,洞里顿时亮了一圈,在竹油灯明明灭灭的昏黄光亮的衬托下,整个洞里呈现出一种浅绿色的光亮,熏陶的人想昏昏欲睡。
由于洞里温度太热了,也害怕缺氧,哈密将洞口的木门敞开了一个口,让一些新鲜的空气涌进洞里来。
然后坐在竹凳子上,将另一个竹凳子摆在身前,将双腿搭上去,身体靠在火炕上,边喝着酒晃着脚,边看着洞外的鹅毛大雪,悠闲的不要不要的。
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哈密也没想拦着,正好多喝点酒倒是可以去去体内的寒气,没一会儿桌子边就没几个人了,喝多了都回洞里呼呼大睡去了。
洞外寒风依旧哭嚎,仿佛一个凄惨女人正在他耳边唱哭戏,哈密闭着眼仔细聆听,听着听着手指也无意识的跟着打起拍子来,兴致高处时又喝了一口酒后,突然沉沉的笑了起来。
他现在的状态怎么这么像个退休老大爷,喝着二两小酒听着小曲,然后他头上的鹦鹉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哦不对,哈密笑了笑,叫个不停的不是鹦鹉,而是嘴馋的快要疯了的赤果。
哈密又沉沉的笑了起来,随即便昏昏欲睡起来。
心之所安,他找到了。
就是这样的日子里,在这热闹的氛围里,有一群和他生死与共、陪他到老的人,他的心,自从父母离去后,第一次不再觉得空落落了。
仿佛被这热闹的景象给填充满了,他想了想,好像他穿来史前的这趟旅程,这么看来,也不怎么亏。
藤岩拿来一张有人高的灰色柔软兽皮,盖在他身上,坐在哈密旁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突然动作很轻的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的亲吻了一口,随即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板着一张红到耳朵尖的俊脸,将哈密抱起放在了他住的小山洞里火炕上后,给他盖好,就有些灰溜溜的窜回来了自己洞里。
哈密睫毛颤了颤,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等藤岩离开后,游用手里拿着玩耍的竹竿,挑开哈密小洞口的兽皮,对着藤岩离开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的很。
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用胳膊勒住脖子,悄无声息的推进了隔壁的山洞。
游用竹竿捅了捅勒他脖子人的胳膊,呛咳了几声,道,“松、松手,狼目。”
狼目暗红色眼睛在他漆黑的山洞里划过一抹利光,他勒住他脖子的胳膊劲用的更大了,声音低沉并威胁道,“小点声,不然,就让你去见兽神!”
游翻了翻白眼,心内疯狂吐槽,我不用死也天天能见兽神行么?!我见我自己,早都见腻了,再说,你个小灰狼在不松手,别怪劳资欺负小动物了哦。
游刚要还击,就见狼目突然松开了桎梏他脖子的胳膊,然后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对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我们部落有什么目地?”
游眯了眯眼,没想到这小灰狼这么谨慎和仔细。
他笑了笑,打算蒙混过关,“我就是游啊,孤家寡兽一个,没有部落,也不知道生我的兽父母父是谁。”
突然,天空轰隆隆的电闪雷鸣起来,无数惊雷在耳边怦然炸响,游顿时被吓的一个哆嗦,在心里疯狂憋屈的讨饶:天道粑粑,我知道我母父兽父都是你,我这不是再忽悠这只小灰狼呢嘛,天道粑粑我最爱你啦。
如此一番,惊雷才缓缓撤去。
游在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对狼目道,“除了对那只小狸花猫,正在收服他当我座下第二宠物外,我绝无二心,兽神可见!”
听游用兽神保证,狼目这才放下了满身的防备和谨慎,几分犹豫过后,为了部落团结,他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不想让他和游之间有误会。
“我在部落交易集市的时候,偷听到了你和树人一族的交谈。”
游:“……”
就说嘛,游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怀疑他。
树无心这个糟心玩意儿。
游摸摸鼻子,慢慢悠悠的道,“部落交易集市不是我第一次来了,多来几次认识了树无心不奇怪吧,毕竟多年来都是由他和他们树人一族在主持部落交易集市。”
听了他给的解释,狼目沉默了几秒,上下打量了游几眼后,也没说信还是不信,点点头就撩开洞口的兽皮出去了,徒留游一个人在这嘀嘀咕咕的吐槽小灰狼没礼貌。
***
第二天,大雪还是没有停的迹象,哈密洗漱过后,扶着有些疼痛的后脑勺,喝了碗果茶,望着洞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无比感叹他当初决定将大白菜带回来一部分,否则,像现在这样,大雪封山封路,想出去可真是太难了。
尤其是雪天路滑,他们推车去拉孔雀石和大白菜,明显有几分不现实。
哈密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等,等河面全部冰封冻上后,选一个天气好的不下雪的日子,在河面上拉着爬犁去收剩下的大白菜和孔雀石了,希望大白菜们不要腐烂在地里。
藤岩一大早就带着十来个兽人们去坑洞里收猎物去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猎物。
哈密在凳子上坐来坐去,左右闲来无事,他叫上几个猫猫族的兽人,跟着他一起腌酸菜。
哈密拿出了五六十颗大白菜,放在通风处晾晒两到三天,让白菜里面充足的水份蒸发一些,然后捏捏外面的白菜帮子,发软就可以腌酸菜了。
哈密将晾晒好的白菜,去掉外面的老梆子和菜根,一般要去掉一两层,并把叶子切掉一些,然后将大陶缸刷干净,把白菜一层一层紧密地摆进缸里,每摆一层撒一些盐。
最后用掰下来的一些白菜老梆子,盖住最上面的白菜,压上一块石头,用竹盖帘盖一天。
用石头压上是为了防止白菜漂起,不要让白菜露出水面,这样腌的酸菜才好。
等第二天打开陶缸,加满清水,并倒入他从空间里买来的米醋,再封好缸口。
这样自然发酵一个月以后,大白菜就成了酸菜了,哈密让兽人们将这酸菜缸放在厨房靠墙的地方,主要是主洞里成天不断的烧火炕,洞里温度高,怕腌的白菜会坏掉。
腌完白菜,哈密歇息了一会儿,准备用材料做棉鞋和棉衣。
可当初他们攒下来的茧兽吐出来的白细丝,早已经用完了,猫猫族兽人们现在睡觉盖的都是兽皮,万幸的是火炕比较热,即使盖着兽皮睡也不冷,可在这冰天雪地里,每个人至少要有一件大棉衣和一双大棉鞋保暖才行,不然不出山洞还好,一出去肯定会被冻坏。
就像他刚认识赤果一样,她的手背和脚上都长满了冻疮,又疼又痒,遭老罪了。
就像现在,天气一冷起来,哈密的手和脚就开始痒起来,而且还有开裂的现象,哈密赶紧给她手上抹了一层猪油润肤。
“哈密,这手抹上猪油粘唧唧的,还油腻腻的,好难受啊。”赤果伸着双手,哪哪都不敢摸,生怕给其他地方也抹上油,她郁闷的道,“能不能不抹这猪油啊,好难受。”
哈密斜她,“不抹你就等着双手开裂吧,到时候不管你洗手洗脸还是洗衣服做饭,都能痛的你要死要活。”
“啊啊啊啊!”赤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然后举着双手躺在火炕上,板直的像个僵尸,嘀咕,“真想将这两只爪子剁掉,这样就不会开裂了。”
哈密往她伤口插刀,“那你也应该将你双脚剁掉,这样就看不见开裂的地方了哦,哦不对,还有你开裂的嘴唇,到时候不管你吃什么好吃的,都会从嘴唇里露出来,让你想吃都吃不到肚子里,馋晕你。”
“啊啊啊这么恐怖,那我不要剁掉了,我还要留着嘴唇吃好吃的!”
哈密摇摇头笑了。
他拿来几块羊皮和其他兽皮,打算用羊皮给每个人都做双鞋子。
他打算用龙兽中的一种龙兽的皮来制作,这种龙兽皮结实耐用,便于御寒防水非常适合做鞋底。
然后鞋帮用双层羊皮来做,双层羊皮中间为了保暖,再塞上一层小麦秸秆,然后他在鞋底里内也垫了一层厚厚的小麦秸秆,这样就十分暖和,等出脚汗后,只须将秸秆取出在太阳下晒干或者是在炕上热热就又可重新使用。
最后在模仿古人穿袜套,他们现在布料不足,哈密就用羊皮给每个人脚上都做了一双兽皮袜,经过这样的多层保护,脚即使踩在雪地里,一时半会儿也不再会被冻坏。
倒是这棉衣服,真是难着哈密了,即使他有再多的想法,可没有制作的材料,这一切都是白扯。
他们现在最根本的就是兽皮不够给每个人都做衣服,只够每个人身上上下围两块兽皮,但想做那种从头包到脚脖的衣服,兽皮却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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