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人群中,赵恒带着几名心腹,头戴竹笠,身着普通百姓的衣袍,静静地看着这盛大的军容,目中狠厉之光闪烁不定。
杨瀚大势已成,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刺杀成功,否则,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手段可以打败杨瀚了!
……
随后,杨瀚入住行宫,将小谈先行安置进了原本皇后的寝宫中去。
当晚,宫中大宴,宴请诸官吏士绅,这时苏灿才匆匆赶到,拜见杨瀚。
治理一个国家,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杨瀚的这个国度,虽是从草创他就济身其间,经过了几年的锤炼,但也还做不到游刃有余。
不过,从草创就开始接触,这种锻练的作用也是巨大的。
历史上,那些草莽出身的天子,包括与他同乡同族的文臣武将,当初出身又是何等低微?同样没有治理一国的能力和格局。
但是,他们从一支数百人上千人的队伍,从一个小小山头、几处小小村落开始治理,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人马越来越多,其中最后成长为一代名相名将乃至明君的,也大有人在。
杨瀚大抵是靠着这个学习、进步的过程,才能驾驭他现在的角色。
大宴之后,士绅名流告退,杨瀚又留了一些重要的文武大臣,听他们各自述职,当场做出一些决断安排。
虽说杨瀚对胡可儿放权很重,但是在用人任事以及赋税、军队上,杨瀚必须要进行过问,抓得紧一些。但这个紧,也有一个度,‘亡国非一人之罪,治国非一人之力’,治国理政理当集思大众,‘良好而充分的分权和放权其实也意味着良好的集权。
这些事,一晚上也是处理不完的,杨瀚只是择其紧要之事听取一下汇报,做出一些指示,看看天色已晚,宫门将要上钥,众臣便向杨瀚告退。
杨瀚本想留下胡可儿,再询问一下她对收复孟国战略的构想,同时,粮饷、军械等,也需要大泽这边给予一定的支持。
只是,他刚说了一句“胡太守留步”,就发现大殿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似乎,所有正向外退的人都在刹那之间停滞了那么一刹那,如果是后世人看到这一幕,大概特别容易领会,那感觉,就像突然卡了带,虽然只是就那么一下,但真的特别明显。
胡可儿已经站住,微微欠身,似在听训。可是脸上明明露出了忸怩之色,耳根子似乎还有些发烧。
嗯……这么晚了,留下她单独问话,似乎……确实不太好。
杨瀚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个……这怎么办?
只是停顿了那么一刹那,但在杨瀚心里,却似经过了极漫长的时间。
卡住的带子好像突然按了快播键,大家行礼、退出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嗯,怎么办?
突然,杨瀚脑海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杨瀚便干咳一声,补救地大声道:“大泽素来盛产丝绸布匹、香料茶叶、粮食渔业,这些方面,万万不要受到战事干扰。如今大泽已然太平,寡人希望,今年秋收时节,这些方面的产出,要达到两年前的程度。”
两年前,是大泽立国起兵,开始征伐之前,那时的产出最是丰富。杨瀚的意思,是想要大泽今年的各行业发展,便恢复全盛之时。
其实,杨瀚现在有这么多兵在这儿,还要对孟国做战,又从秦人草原带来大笔金银,这就是需求啊,只要大泽不生乱子,要做到这一点还真不难。
胡可儿暗暗松了口气,虽说民间关于她的谣言,她自己都在有意地在推波助澜,以此加强对自己和家族的保护。但……真要被杨瀚留下问话,那些人却不知真相,还当她被留下侍寝呢。
这个……她脸皮没那么厚,终究为情了些。
这时听到杨瀚说话,胡可儿急忙大声应道:“是!臣,谨遵大王旨意!”
胡可儿说完,又向杨瀚行了一礼,再转身时,却是一愕,大殿上空空荡荡,跟狗啃过的骨头似的!
你们要不要跑得这么快啊?我不住宫里的!不信你们看看,我也要出宫的!
胡可儿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面朝杨瀚,退至门外才好转身的礼数,拔腿就追了出去,到了阶前站定往远处一看,好像……人全跑光了?
不对,还有一个!
就见一人,一手提着袍裾,一手扶着后腰,跟被狗撵着似的,他转过长路时宫中路灯映在脸上,啊!原来是她四大爷胡允正!
胡可儿又羞又气,追是来不及了,恨恨地扭头一看,就见杨瀚双手搂着袍裾,踮着脚尖,飞快地跑下丹陛,嗖地一下闪到王座屏风后边去了,跑得比她四大爷还快!
这个没担当的臭男人,坏我名节,你倒溜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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