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吓得一哆嗦,这才颤抖地指着那块倒地的石碑,道:“我……我爹在那碑中藏了一件宝物,不想被那些乞丐一路跟踪了来……”
杨瀚纵身跃到石碑旁,赫然发现石碑上有一块被凿空的地方,旁边泥土中还露出些香烛、干果一类的东西。
杨瀚看了看那被凿空处,正好可以放下一枚如意,杨瀚霍然扭头道:“你爹在此处所藏,是不是一件如意?那如意重有千钧?”
黄玉郎吓了一跳,虽说他是苦主,可他爹带他上山来,可是想按照神谕祭拜上天,以求帝王之业的。换而言之,他们这是造反,所以黄玉郎一直吱吱唔唔,尽量含糊过去。
不想,这捕快竟然对此一清二楚。
黄玉郎战战兢兢地道:“是、是一柄不知什么质地的如意!”
杨瀚长长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向四下一看,围观者都是游人,并无一个乞丐,杨瀚也不再理会黄玉郎,立即纵身奔去。
杨瀚冲到孤山脚下,只是这里四面都可以停靠泊船,实在不知道那乞丐在哪里,杨瀚只得绕着水岸奔跑,但凡发现有船泊岸或是即将驶离,便亮出捕快身份喝住,登船查看。
如此一来,速度自然快不起来。杨瀚正在焦急,就见前方一条船儿靠了岸,几个捕快从船上跳下来,正在东张西望,杨瀚大喜,立即扬声唤道:“诸位兄弟,可是李头儿叫你们来的?李头儿呢?”
一个捕快一扭头,认出杨瀚,便道:“原来是瀚哥儿,正是李头儿叫我们来的。头儿带了人驾另一条船,驶向那边去了。我们到孤山上来,要抓什么人?”
杨瀚急道:“快,派两个人到山顶,那里发生一桩命案,还有一个当事人在那里,且控制住他。其他人沿岸向两边搜,防止歹人逃走,那歹人是一伙气丐。”
那个捕快是个正式捕快,职权自然比杨瀚这等临时工大得多,闻言马上道:“快,去两个人上山,护住现场,保护苦主。其他人,沿岸向两边散开,所有船只,只许泊岸,不许驶离。”
杨瀚之前也想这么做来着,可一来他是个“辅警”,没权下这个令。二来他急于找人,就算说出这个命令,给谁听?若有船只想要离开,他已跑去别处,也无人制止了。
如今来了这么多兄弟,那就方便多了,那几个捕快立即行动起来。
杨瀚也不多说,按那捕快方才所言,李捕头儿倒底是个老公门,经验丰富,已经命令两条船分别驶向了孤山两侧,他只管沿岸继续跑下去就是了。
前方出现了一处较大的码头,比较大的船只都要在此处停泊,因为别处水浅,只能停得了小船。
踏板搭在码头和船舷上,正有客人陆续登船。杨瀚一见,大喝道:“钱塘县办案,前方的客人,停止登船!”
杨瀚跑到近前,就见几个船夫正诧然向他看来,岸上客人满脸不耐,已经登船的客人则一脸的好奇。
惊讶的倒没几个,有那闲情逸致游湖登山、散心赏玩的,哪个没点闲钱、没点势力、没点功名?只要人家没犯案子,根本不惧他们这些官府的鹰犬。
杨瀚往人群中一扫,依旧不见一个乞丐。这也正常,乞丐们乞讨,没有上孤山的道理,这些乞丐既有备而来,恐怕一得了手他们就换了装扮,和普通游客一般无二了。
但杨瀚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突然却发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穿着一件葛黄色的袍子,头戴幞头,模样打扮并不显眼,只是身材异常高大魁梧,所以很容易就叫人在人群中发现他。他正微微低着头,显然在躲避杨瀚的目光。
杨瀚眯了眯眼睛,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隔着三四步远,突然一挑手中竹篙,就似小青方才抵着自己心口时一样,将那竹篙当成了长枪,向他心口一指,喝道:“抬起头来!”
高大的中年人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向杨瀚咧嘴一笑。
杨瀚的目芒顿时一缩,虽然此人换了行头,可当日他奋起神力,抬手抬药橱的壮举给杨瀚留下的印象太深,眼前这人,分明就是那个狮子一般雄壮的乞丐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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