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是一个更南的地方。
我坐了23个小时的火车,跨过了1000多公里来到了这个小岛,之前交通不发达,这个小岛并不算特别出名,随着交通改善加之网络宣传也逐渐发展了旅游业。
这是我住在这里的第18天,长生岛的温度远远要高于我之前住的地方,行李箱里的所有的长袖似乎都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我找了中介短租了一个房子,房子不大,但距离海边很近,散步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左右。
傍晚的时候,我偶尔会散步过去,顺着这一条路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水果摊,物美价廉,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顺手买一个椰子,生活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风平浪静。
除了持续的失眠和偶尔的头痛呕吐,原以为是水土不服,度过了一段时间发现似乎依旧如此,什么都还好,只不过失眠,失眠带给我的痛苦好像不仅仅是睡不着觉,在我躺在床上,睁眼闭眼,无事可做的时候,无可厚非,我总会想起陆言。在我乏味无趣的人生中,他给予了我太多的色彩,在一张素描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明明是那么的不相配,但却显眼的很。
有时候也会往前数着日子,慢慢往前推,想着如果当时在医院我没有贪心,不踏出那一步,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好上很多,我做过无数的假设,继续做着朋友又或者渐行渐远的过路人,总是好过今日的。
爱情太辛苦了,我用尽了所有的心,耗费完了所有的神,把自己一点点撕碎,又重新把自己拼起,纠结反复。我越想抓住陆言,就越像手里握紧的沙流的越快,就好像少时我在身后追过的母亲,我明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跑得很快,但好像她总是可以跑得比我更快。
我不是一个好的爱人,我太不善于表达,无趣,除了一个王晋旻,没有另外好的朋友,连到最后,我无所托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好像只有他了。
十点,沙滩时似乎还有不少的人,我带了一件外套在散步,前面聚集了一堆人,像是一对情侣和一些朋友,女孩蒙着眼睛被簇拥着向前,男孩在沙滩上,沿着女孩的路点了一排蜡烛,手里还捧着玫瑰。
朋友都很有默契的沉默,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兴奋,除了那个紧张急促的男孩,他左手捧着花,右手在不停搓着裤子,晚上的风刚刚好,蜡烛把两个人的脸都照的亮亮的,我煞有其事地站在了最外面,看着女孩揭开了眼罩,一脸惊喜地看着对面额头还在冒汗的男孩,男孩求婚的话说得并不顺畅,看起来像是排练过,但却还是结结巴巴,脸上还有些懊恼。
男孩索性不说,直接把花递给了女孩,然后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戒指举在了女孩的面前。周围人大笑起哄,所有人都是笑着的,包括我,除了女孩。女孩大哭地冲起男孩怀抱里,埋在脖颈处一边哭一边点头。
我看着女孩戴上了戒指,看着他们亲吻,拥抱,甚至作为看客我还被分到了一瓶啤酒,他们围成一个圈,唱歌跳舞,甚者还放了小型的烟花。
烟花是那么绚丽,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一点点升上天,然后突然绽放出七彩的花,再像流星一样坠落,很像我和陆言在大学那时看过的烟花大会,又远比那一场要灿烂得多。
我把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坐在最外面,笑着,突然觉得真好,爱情里并不是只有小美人鱼般得献祭,还有无数人这样平凡老套的爱情。我喝得很慢,看着他们玩游戏,大笑,所有人如烟花一般热闹,但却又散去得似烟花一般的快。
重新归为平静。
六月的深夜,我坐在沙滩上,繁星点点,月亮弯的细细的,一颗星星似乎还躺在月亮的怀里,天气还不错,晚风夹杂着海水的咸湿吹在脸上,我闭上了眼睛,感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静谧,我回想起了刚才的画面总觉得很美,却总是忽略心里的感觉,现在想一想,是羡慕的。羡慕两个人简单而又明朗的感情。
能被祝福,能见得了光。
我有些晕,明明只喝一瓶啤酒,却觉得自己晕得不得了,我把新买的手机掏出来,想了半天陆言的号码,总以为自己输得不对,却没有想到打了第一遍就打通了。
我听见了陆言的声音,他好像也没睡,声音嘶哑疲惫,“喂?”
我好久没说话,他也没动,过了好一会,陆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是深深吗?”
我笑了笑,“是我。”
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摔碎,陆言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深深,你在哪里?”
我玩了玩易拉罐上的拉环说:“我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能看的星星和月亮。陆言,我知道一走了之看起来好像很不责任,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和你当面谈了。”
我把易拉罐上的拉环慢慢套在手上,我说:“陆言,我们分手吧。当年说在一起的是你,现在提分手,就我来吧。”
我透着月亮看了看无名指,“恭喜你,陆言,你自由了。”
“我不同意,林深,你听明白了吗?我说我不同意分手。”陆言说话的声音快而急,他缓了缓说:“林深,你答应过我会在家里等我回来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放慢了语气,“深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当时是江衡壹他吸。”
我打断了陆言,我实在不再想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江衡壹这三个字,也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事实真相知道了又如何呢?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所有的伤害磨平的,不能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我不想再去爱陆言,也不想恨他,爱与恨都太复杂,牵扯着我每一根神经,都痛得不得了。
“陆言,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花吗?”我问他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深深,我。”陆言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慌乱,我反而倒是不以为意,“没关系,是我的错,我好像没和你说过,两个男人之间说起花好像也怪怪的的。”我轻笑出声,另一个手还放在沙滩上看着细沙一点点从我手指间滑落。
我笑了笑接着说:“陆言,我喜欢波斯菊。”
“你知道波斯菊吗?有很多种颜色,我还记得在我爸爸新家路边就种过,黄色的,紫色的。”我陷入回忆里,接着说:“我当时还偷偷去摘过两朵准备送给我妹妹。谁知道她花粉过敏,一直在打喷嚏,那两朵花最后被扔的远远的。”
“在那之后,我就很喜欢波斯菊。”
“陆言,陆言。”无论有多难开口,我还是笑着开了口,“陆言,我只能说这一次了,你记住了吗?”
“深深,我记住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买好不好?不不不。”陆言似乎摇头,尽管我看不到似乎却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深深,我们自己种,我们换一个大房子,你喜欢我们种一大片,什么颜色都种。”
“我保证,每天你睁开眼睛,都能看见新鲜最美的。”
陆言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深深,你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没关系,陆言,我只是在想,我停了一下,但还是没开的了口。
如果,下次有机会,带一束花来看我吧。
我笑了笑,眼前浮现的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言时候的样子,穿着白色篮球服,拿着篮球,额上还陪着黑色的发带,我笑着说:“不必了,陆言。”
不必勉强,也不用迁就。
我挂了手机,把它放在了沙滩上,六月的海风还是暖暖的,这里早已经是夏天了,我们家也快要是夏天了吧。
沙滩上很安静,我躺在沙滩上,我这一生碌碌无为,不被期待,不被喜爱,所爱,所求,皆不可得。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错误的开始注定要铸成这样的结尾。
我太累了,无数个夜晚,太黑了,太漫长,长到我一分一秒数着,都数不清,连呼吸都快成了一种累赘。
海面上只有几只海鸥低低的盘旋着,我起身碰碰了海水,我笑了笑,不远的地方就是解脱,我一点点往海水里面走,海水一点点变凉,我放软了身体,一点点看着它吞噬着我。
我长长地了舒一口气,我想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林深于2018年6月11日被发现在长生岛溺水,被发现送往医院,后经医院抢救无效,于凌晨2时宣告死亡。
正文完
这篇文写了快两年的时间终于把正文写完了,当时写这篇文的时候正逢在考雅思,压力很大,有一天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了这个故事,便提笔写了出来,后来因为学业的问题就暂停了,后来重新拿出来看看又觉得可惜就想把它写完,一开始只准备写个短篇,断断续续没想到也写了快12W字。
很多朋友也许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我纠结了很久,非常久,也和朋友探讨过,最后还是定了这个结局。死亡对于林深来说是不是一种解脱,我不敢说一定。我不是林深这个性格的人,写文的时候也因为第一人称我也总会想想林深到底想什么或者会怎么样做,写的时候也有些致郁,想着下一篇一定要写一个攻宠受的。林深的一生,正如上文所说所爱所求,皆不可得,之前有人问第一章林深得的是什么病,我不知道描述地算不算准确,林深有抑郁症。
对于他来说,他的手伤导致学业中断,梦想破灭,失去工作和爱人,对他来说打击是一步步升级的。他和陆言始于此,也毁于此。
林深的日记第一篇的日记写在了最寒冷的冬天,最后一篇结束在了初夏,他们一起度过了白雪皑皑的冬天和春暖花开的春天,却再也不能一起看明媚的夏和落叶的秋了。
陆言也再也追不回来林深了。
陆言的番外也在写,之后会慢慢更出来的。谢谢大家点击评论赞和打赏,特别是每一章评论小伙伴,我特别懒,看到评论动力多一些!喜欢或者不喜欢都好,还是希望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影响心情!!!
第44章十年01
陆言刚刚接到助理的电话说已经查到林深的位置,陆言挂掉电话,去洗漱间洗漱,又认真刮了胡子,之前因为接到林深电话兴奋捏碎的杯子碎片还在客厅中央,陆言跨了过去又回卧室拿了外套,准备去机场。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不停,陆言从卧室探出头,把外套放在沙发背上,去接电话,那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唯一熟悉的却是显示的地区正是林深所在的那一个地区。
“喂,你好。”很嘈杂的环境,陆言皱了皱眉头,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很标准的女声,像是经过了很多次的训练,“你好,请问是林深先生的朋友吗?”
“我是。”
“我们是第一人民医院,刚刚林深先生因为溺水,被送到了我们医院,在我院经过抢救无效,确认死亡。请问你可以联系上他的亲属来认领尸体吗?”电话那头吐字清晰。
陆言听懂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又带着寒意,连在一起却感觉从未听明白,笑话,深深之前没多久的时候跟自己通过电话,怎么会溺水?还死亡?陆言一声不发,电话那端,“喂?先生,你还在听吗?”
陆言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除了自己心跳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砰砰砰,陆言伸右手摸了摸自己心脏,旁边的手机依旧在不合时宜的响着,陆言就这么坐着,直到对方终于放弃。重回安静。
太安静了,陆言耳朵旁似乎还有着那个女声,林深,溺水,死亡。无论有多少句话,多少个字,都只剩下这六个字在耳边回荡。
陆言笑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出门去机场,赶明天最早的飞机,门半开,顾助理满头大汗站在门外,陆言握紧了门把手,笑着对顾助理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把深深找回来吗?”
顾霖抬头看了陆言一眼,半响,启唇,“陆总,学长他,出事了。”
陆言显得很轻松,把两只鞋子穿好,“你也接到诈骗电话了?”
陆言勾了勾唇,似乎在笑话顾霖的单纯,“别人都可以相信,你怎么也信?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刚和深深通了电话,还让你们去查到了位置。”陆言把大门关上,顾助理退后了一步,无意间看到了陆言的手,有些颤抖。
陆言始终面对着门,没有转头,顾助理看不清表情,连说话都再三斟酌,“是在那通电话之后,我们的人在医院已经确认过了,是学长。”
顾助理最后三个说得又轻又小,“陆总,您节哀。”
“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了吗!”陆言突然转身,逼近顾助理,死死拉着他的领口,双眼猩红,“我说了,那是假的!是假的!”
陆言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地回荡,顾助理没说话,静静看着比他稍高一头的陆言,他还如平时一番模样,整齐的衬衣,一丝不苟的头发,甚至因为准备去见林深,陆言还带上林深最喜欢的那一件外套,一切都是那么正常,除了那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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