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1 / 2)

不论她心里是否还有他,往后会是何种局面,他们还能否共度余生,他都下定决心,孤注一掷。

折腾了半夜,余人退下后,屋中只剩越王、容非、燕鸣远三人。一灯如豆,人影微晃,各自沉默不语。

越王自知拦不住这情根深种的青年,叹了口气:“贺公子有何妙招,不妨直言,本王尽力配合。”

容非从胸前翻出父亲留下的钥匙:“我这儿有一钥匙,与杜指挥使手中密匣的钥匙孔大小相类,我计划以假乱真,先迫使杜指挥使放人,届时,请王爷将秦姑娘转移至安全所在,确保她平安。”

他简单阐述了盘踞在脑海数日的念头,包括诸多细节,能独自扛的,他自个儿扛了,尽量不牵扯越王、燕鸣远,甚至八卫。

越王听完,颔首:“大可一试。”

燕鸣远拿着容非的钥匙,细观其纹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敢肯定,犹豫片刻,道:“我从师姐处学了点粗浅的易容术,逃亡时……也许能用得上。”

三人分工合作,完善细节,夜深人静时,容非不便再回他那小院落,遂让南柳跑一趟,知会一声,自己则与燕鸣远同挤一屋。

他已数日没睡着,精疲力尽,困乏不堪,然而越到重要关头,越难平定心潮。

洗浴过后,燕鸣远脱掉外衫:“容大哥,你此行凶险万分,我知拦不住你,只能帮你帮到这一步了。”

容非狐疑转目,见他贴身穿着一件丝不像丝、银不像银的背心,更为惶惑:“你要做什么?”

燕鸣远自行除下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快把衣裳脱了。”

“……”

“我困死了!少罗嗦!快脱!”燕鸣远瞪着他,动手去扯他的衣带。

三更半夜,共处一室,这家伙……要干嘛?

容非惊慌之色乍现,急忙退到门边,双手死死捂住前襟,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别乱来!我不好这一口!”

“谁、谁要对你胡来!”燕鸣远总算意识到此举易招人误解,气鼓鼓地涨红了脸,“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是谁二话不说剥了衣裳还扑上来扒他?

容非苦着脸,委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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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八十四章

碧天如练,一群雀鸟啾鸣而过,伴着河岸商铺陆续开门营生的声响,打破了长宁镇的寂静。

惠风畅畅,送来此起彼伏的吆喝,混杂炊饼、茶叶蛋、蒸糕、麻团、汤面等不同的香味,萦绕于各处。

长宁河上渔船往来,码头边的镇民忙着捞鱼、挑选、过秤,间或传来讨价还价声;正逢镇集,吃喝用玩,应有尽有,边上还有挑夫脚力,喧闹不断。

倏然间,驿馆附近一带,有些许静谧。

一青白身影信步踏上华云桥,天光柔柔落在他广袖长袍上,衬托出其秀雅之姿,如青竹挺拔。

议论声起,“咦?那位俊俏公子是……容画师?”

“是贺七爷!”有人小声纠正。

“他在这儿做什么?”

在众人交头接耳声中,容非缓缓从袖内翻出一个小小的竹弹弓,拉动牛皮筋,瞄准驿馆方向,“嗖”的一声,一颗圆形的白色物体飞速划过空中,落在驿馆的院内。

“什么人!”数名青脊持刀奔出,吓得驿馆附近的摊贩不敢动弹,蜷缩在角落。

容非唇角勾笑,漫步桥上,随手往长宁河洒落一堆黄澄澄的碎片,朗声道:“我有话想与杜指挥使聊一聊,还请诸位通报。”

日光之下,形状大小不一的碎片光芒闪烁,引起围观者的好奇打量。

青脊中人认得容非,其中一人入内禀报,余人面面相觑。不多时,玄青色瘦削身影一晃,杜栖迟已现身于驿馆门边,手里握住容非丢的白色蜡丸。

她剥开蜡丸,取出内里的纸条,却是白纸无字。

“贺七爷,这是何意?”嗓音淡淡的,再无最初的嘶哑。

“来接秦姑娘回家。”容非负手而立,眼神笃定。

远近的商贩与镇民见有热闹可看,丢下手头事务,悄然围拢,低声谈论。

杜栖迟面罩之上的一双杏眸掠过狐惑与薄怒,“青脊拿下的人,何时轮到贺七爷过问?”

“不错,是贺某僭越了,但不论上一代人有何罪孽,秦姑娘都是无辜的!杜指挥使借调查之机,行不轨之事,企图用秦姑娘做试药者,实在令人心寒!”

他一想到秦茉已在牢狱中备受煎熬,顿时磨牙吮血,目中厉光如刀。

“贺七爷误会了,绝无此事。”杜栖迟死口不认。

容非冷笑:“你敢与大夫当面对质吗?敢放我进去瞅一眼吗?或者……请她出来说个明白。”

二人相隔四五丈,杜栖迟武功高强,说话时声音不大,凭借内力远远送出;容非中气颇足,嗓音清朗。这番对话,两岸围观者皆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众议纷纭。

“凭什么?凭什么本指挥使要听贺七爷所言?我又不姓贺。”杜栖迟哼笑道。

容非长眉轻挑:“就凭——杜指挥使要的钥匙,在贺某手上。”

言毕,他右手微抬,食指和拇指拈住那薄薄的黄铜片。

杜栖迟原本一脸不屑,待见了他手中之物,登时脸色大变:“……竟在你手里?”

容非生怕她看出破绽,压抑着紧张之情,星眸凝重,沉声道:“放人,否则我立马砸烂了丢入长宁河!”

他右手紧攥着钥匙,左手忽然一抖,一大包薄铜片在半空中飞洒而出,纷纷扬扬,落入碧色河水中。

杜栖迟已明其意。

成千上万的薄铜片沉进河底,如若他真把钥匙砸断、混入其中,即便青脊中人一片不漏捞上所有的碎片,却无法尽快重新拼凑钥匙。

她闷哼道:“我为何要因你一句威吓而放人?万一你给的钥匙,是假的呢?”

“杜指挥使不是早就猜出我和秦家的渊源了吗?”

“你!当真是……”

“我的确姓容。”

事到如今,承认他和秦茉父辈的关系,方能让杜栖迟相信,他的钥匙能打开密匣。

他要的,只是杜栖迟把秦茉从地下密室放出,这一步成功了,秦茉自然无恙。

杜栖迟锐目带着审视冷光扫向人群,她绝不认为,几乎不会武功的容非胆敢孤身前来挑衅青脊。他身边,除了隐藏的八卫,定然还有燕鸣远和越王的人。

可乍一眼望去,均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既无燕鸣远那白衣翩然的身姿,也觅不到那几名护卫的影踪。

“杜指挥使意下如何?”容非生怕她拖延时间另作部署,“你强行扣押秦姑娘,不过是为了得到钥匙,而今我已经给你送来了,你为何还不答应?”

杜栖迟不无疑虑,若他的钥匙是真的,何以没有在一开始拿来交换?

容非早备下一套说辞:“我此前没才交出,一则不愿将贺氏家族牵扯其中;二则,你应允善待秦姑娘,我天真地信了,认定我另有法子救她而不必暴露身份。时至今日,杜指挥使背信弃义,休怪我以此相挟!”

他自知此举一是瞒骗,二是要挟,皆非他鄙弃的所为,但他若不挺身而出,无人敢走一步。

父亲的遗物,怕是这辈子也寻不回来了,何不竭尽全力借这似是而非之物去救活着的秦茉?

桥上的民众早因畏惧无妄之灾,迫不及待退至岸边,压低了声音,指指点点。

数百人注视下,经历了三百年风霜雨雪的老石桥上,唯剩容非昂藏风姿傲然挺立。

西风疾吹,容颜如玉,衣袂飘飞,倒似一副遒劲有力的秋日画卷。

杜栖迟凝视他片晌,手腕一翻,已扣上一把飞锥,意图先把容非击倒,然而她袍袖没来得及翻动,后上方的枝叶繁茂处传来一清冽嗓音:“小麻雀,对付容大哥这样的文弱书生,用得着使飞星锥?”

不用回头,她已知是燕鸣远,“小师叔,你曾允诺过何事,还记得不?”

燕鸣远飘然下地,凛然道:“我答应不干涉你青脊的事务和行动,但不代表你可随意伤害丝毫不会武功者,咱们钥华阁四大戒律的第二条是什么?”

“戒持强欺弱,滥杀无辜,”杜栖迟扬眉道,“他弱吗?他无辜吗?不见得。”

她向顾起使了个颜色,顾起会意,双手一抖,六支袖箭飞往容非,劲风凌厉迅猛!

燕鸣远既应承不管青脊之事,他充其量能以门规约束杜栖迟,却无法制止顾起。

围绕石桥的数百人见状,同时惊呼!

容非早已猜出杜栖迟要对自己下手,全神戒备,当袖箭分上下两路直飞而来时,他快速踏出数步,避过袖箭。不料青脊另外两名指挥使算准他闪避的方位,分别以钢针、飞蝗石等暗器偷袭!

眼看容非立足不稳,即将命丧青脊之手,人群中忽然飞出几枚梅花镖,后发先至,硬将暗器打落或打歪。

这手劲和准头,正是贺家八卫中最善暗器的北松。他一旦露了行迹,迅速隐匿。

杜栖迟冷冷一哂:“妨碍公务!拿下!”

三名青脊中人闪身抢入人堆,而北松东绕西拐,瞬时没了影儿。

“我倒要看看,贺七爷家的八卫,究竟有多大本领!”

杜栖迟一声令下,手下的暗器齐往容非一人招呼。

一时间,容非叫不出名儿的各种飞镖、铁橄榄、如意珠等飞袭而近,与此同时,又有数人从桥底、半路替他拦截。

当八卫中任意一人露面,即惹来青脊指挥使的捉拿,东杨、南柳等人四下乱窜,于街巷狂奔,以致于场面异常混乱。

燕鸣远勃然大怒:“杜栖迟!你欺人太甚!”

“那么多人护着他,小师叔有何可心疼的?”她回眸,眼底尽是淡漠。

燕鸣远火大了:“你!你到底要怎样才放过他们!”

杜栖迟眸色一冷,右手疾摆,众下属齐齐罢手。

再观容非,手里仍紧攥着钥匙,但原先一身干净整洁的青白袍子,已遭不少尖锐暗器割破,幸好八卫暗中相护之余,其本人尚算灵活,上跳下窜躲过数十道暗器,虽满头大汗,略微狼狈,好在基本没受伤。

杜栖迟端量着他,半张脸流露出罕见的欢愉:“贺七爷,好玩不?”

容非险些被打成筛子,犹自喘气,摇头道:“杜指挥使……我觉得,把钥匙弄成几块丢水里,再看你们捞个三五天,再拼个十天半月甚至更久,会比较好玩……要不咱们试试?”

他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抖落雕花铁鞘后,匕首寒芒四射,可见极其锋利。

“这匕首是从越王处借来的,不晓得好不好使。”

说罢,作势往钥匙上切。

杜栖迟岂能容他毁了钥匙?要知道,哪怕捡回来重新拼接,也有可能因分毫之差而开不了密匣!

她不顾燕鸣远的怒喝,左手一扬,一枚飞星锥以迅雷烈风之势击向容非手腕。

杜栖迟亲自出手,自是与其他人不一样。

而今八卫已被颇转移至十余丈外,根本来不及相救!这下若被打中,容非定要伤筋断骨!

容非跟随南柳练了个把月,步伐今非昔比。他脚下如行云流水般错了半步,看似无意,竟潇洒避过这一记。

镇民们亲眼目睹容非以身犯险,临危不惧,轻而易举躲开,忍不住欢声雷动。

杜栖迟如像受到侮辱,面色难看到极致。

燕鸣远暗暗抹了把汗:“成了!别打了,放人吧!”

杜栖迟心有不甘,轻笑道:“贺七爷,你若能再抵挡我两枚飞锥,今日你公然冒犯之事,我不再追究。只要你配合,交出钥匙,我便让秦姑娘回家,等待上头发落,如何?”

此言一出,一众哗然!

说不定真有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太多,先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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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八十五章

“成!”

容非听她答应释放秦茉,别说两枚飞锥,两百回他也愿挨!

他袍上裂开数道口子,发上羊脂白玉发冠也因激烈的跳窜而有些歪,如刀裁过的鬓角落下一丝碎发,仪表略带窘迫,却掩饰不了眉眼的坚毅果敢、薄唇的飘逸沉稳。

见他孤身一人,披一袭日光,挺立于桥上,围观镇民群情汹涌,无一不替他捏把汗。

而杜栖迟方才那一击,瞄准的是容非的手,且劲道有所保留,手下那么多人奈何不了他,她总得挽回场子。

她一心在容非身上留点记号,轻则让他筋骨受损,重则伤及肺腑,好让他知晓,别以为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就能向青脊叫板。

青脊经过十多年的艰苦磨砺,成为朝野内外最令人尊敬乃至畏惧的组织,颜面绝不可受到丝毫折损。

于是,在数百人惊呼声中,第二、第三枚飞星锥从她纤瘦的双手一先一后疾飞射出,劲力显然比先前的强劲数倍!

她头一下为虚招,迫使容非往左移,后面那下则是计算好他闪躲的速度和方位,让他自觉撞在最狠的第三枚飞星锥上!

倘若为习武多年之人,或许有机会凭借经验或高明轻功躲过这致命一记。

但容非年少所练不过是花拳绣腿,防身勉强够用,面对武林高手凶猛突袭,他哪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