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转念一想,他最近忙得脚都不沾地,思索了片刻,还是递上一锭银子,换了个吩咐,“去买几坛上好的佳酿来,我要店里最贵最好的,今晚大家好好庆祝一下,该吃该喝,不醉不归!”
沈青棠敲了两下桌子,起哄得高兴,到了晚间,将气氛一直活跃起来的也是她。
大家只以为她是新店才开张一天,生意便这般火热,大抵高兴坏了。
“来来来,满上满上,都满上。”沈青棠抱着酒坛,绕着桌沿给每个人都添上了酒,末了,还不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意盎然的,已然微醺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前几日,多亏大家的照顾了,来,我敬你们!”她高举起酒杯,扬起了一个酣甜的笑容,也不含糊,直接先干为敬了。
这一杯下去,险些人晕得向旁边栽了去,还是裴三娘眼疾手快揽住了她,偏生怀里的小姑娘还在笑,感觉好像出了点小糗,怪不好意思的,“是不是磕到你了呀三娘,疼不疼……”
沈青棠关心地抬手抱住裴三娘,像小猫一样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嗓音黏黏糊糊的,分明这个拥抱是去安慰裴三娘的,但她周身带着的那份脆弱感,总会让人觉得,现下最需要温暖和关怀的,其实是她自己。
可满桌的人自然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只是为新医馆高兴,为她高兴,个个觥筹交错,举杯相邀,祝日后大家越来越好。
“好!”一听到美好的祝词,沈青棠又来了劲,活像一个乐憨憨的捧哏。
她从裴三娘的怀里离开,作势又要为自己添酒,见她连酒都倒不准了,酒液全洒到了桌子上,裴三娘也心细地连忙拦住了她,“哎呀好了好了。”
裴三娘抢过酒瓶,不无关切,“再高兴也不能这样喝啊,你瞧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齐四,马五。”裴三娘叫住了那两个吃得满嘴流油的秦家小厮,用眼神示意他们快去叫自家少爷来把人接回去。
两个小厮愣了片刻,赶忙会意,临走前还不忘抓上了几个鸡腿,仿佛吃了能跑得更快似的。
可沈青棠却不以为意,面上晕开了一片红霞,仍笑着作解,“三娘,你不知道。”
她动作不太利索地抢过了裴三娘手中的酒瓶,颇有神秘感地一字一句小声道,“我这叫,壮、胆。”
说罢,她又傻傻笑了两声,仿佛饮下这酒,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什么闯进她生活里的妖魔鬼怪,统统都能被赶跑。
见她神志不清醒的,拿起酒瓶还要喝,裴三娘赶忙抱住她哄起来,视线落到自家相公身上时,还暗暗朝一个方向使去了眼神。锦衣卫出身的他自是知道察言观色,立即动身离了去。
“好了好了,咱们歇一会再喝啊。”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裴三娘也赶紧将沈青棠安置在桌边休息了起来,瞧她晕晕乎乎的,也不禁关心道,“你以前喝过酒不曾啊?”
“嗯?”沈青棠迷离着双眼,反应了许久,忽然噗嗤笑了一声,娇憨回道,“没有啊。”
“我是不是……嗝,”她轻轻打了个酒嗝,侧头伏在桌子上,仍旧晃着手傻笑着,“很厉害啊?”
视线渐渐像晕开的涟漪一样化成了虚影,裴三娘好像没回答她,沈青棠扑闪着疲惫的睫羽,也不禁垂下了眼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了来,声音飘忽渺远的,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沈青棠朦胧地眨了眨杏眼,自下而上看去,好像看到的是个蹬靴穿袍的男子,但是看不太真切脸。
“秦颂?”沈青棠试探着唤了一声,她实在是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只以为是秦颂来接她回去的,也不由闭上了眼,呢喃着嗔笑道,“你怎么才来呀……”
沈青棠迷迷糊糊的,差点就要晕睡过去了,可就在瞌睡虫在她眼前飞舞不休之时,一个带着点薄怒的阴冷声音又生生撞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看清我是谁?”
沈青棠昏沉着脑袋,反应了片刻,登时吓得一个激灵,费力地半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很巧的一个事情是,两人都把第一次醉酒的经历给了对方。
魏狗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但是到了后面,呵呵,将要“恃酒行凶”了。不过也得追妻追得痛不欲生的时候,才有醉酒大戏,就,实惨,因为醉酒了也没追到,还要乖乖道歉hhh
第55章撒酒气(下)
魏珩那阴沉的面色只在她眼前清晰了一瞬,随后便因酒力的缘故,化成了三三两两的重影。
沈青棠闪了几下眸子,双颊粉醺,直看着他,一动不动,像只打量突发危险的懵懂的小兔子,眼底还带了些受惊的余悸。
许是她方才吓得一颤的动作太过明显,见她傻愣愣地瞧着自己,魏珩忽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只以为又像昨日一样,没掌控好度,不小心将她给吓到了。
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时,谁知,沈青棠却晃悠悠地起身走来,气鼓鼓地拿拳锤了一下他,力度不轻不重,软绵绵的,直砸得他有些没回过神。
“你凶我作什么呀?”女孩一开口便是委屈巴巴的埋怨,她皱起眉仰头看他,泛着光的眼眸瞧着还像要气哭了。
魏珩被“骂”得有些发蒙,僵愣在原地,微动了几下嘴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在他的印象里,沈青棠一向都是乖巧温顺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笑一笑掩过去,甚至从来都不曾在他面前显露过坏脾气,或是表达过自己的愠恼和不开心。
久而久之,甚至连他自己都疏忽了,沈青棠原来也是有诸般情绪的。
她只是习惯了善良与隐藏,而他,竟也在不经意间习惯了肆意妄为。
或许,从她当面摔碎玉簪的那一日起,她藏着掖着的小爪子便开始露出来了。
酒液常会使人分不清幻梦与现实,沈青棠微皱着眉,瞧了瞧眼前这个跟木头一样傻站着不动的人,愈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真正的魏珩才不会这样子,他最会生气和摆脸色了,那眼神一冷下来,架势大得,好像方圆百里的人都扰到了他的清静。
“哼。”沈青棠闷闷地鼓起腮,也懒得耗费精神同他置气,索性昏着脑袋,不怎么愉快地从旁走开了。
她可真是晦气啊,这好端端的吃着酒,居然又碰到了这号人,还要被他凶上一句,实在太……
正东摇西晃地走着,忽然,沈青棠昏头转向的,渐渐失力,有些脚步虚浮地向旁倒了去。
突来的失重感令她的心不禁提了起来,可就在快要坠下去的那刻,咯噔一声,它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只有力的手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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