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意踮起脚,抬手环住陈纪锋的脖子。他放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震动,覆着单薄衣料的背上不知何时生出了汗。
“我都这么伤心了,哥哥。”卫意紧紧盯着陈纪锋,手臂稍一用力,将那沉默的男人压得微微俯**,“只是亲一下……答应我好不好,哥哥……”
他满心想要一个吻,一时忘了所有常规程序和小心翼翼,攥着拳头一进再进,直到把陈纪锋逼到底线退无可退,只能在他的攻势下被迫扔掉加诸自身的常理、规则和禁制,丢盔弃甲地听从卫意的指示。
他只能去吻卫意。
他们一个弯腰,一个踮脚,在寂静无人的车库里接了个短暂的吻。
陈纪锋几乎是在碰到卫意的嘴唇那一刻就马上难以忍受地拉开了距离。小孩身上太香,嘴唇太软,令他浑身血液都叫嚣着倒涌奔流,一路燃着每一寸皮肤,欲望顷刻间就要翻过理智的高墙将他淹没。
“好了。”陈纪锋撑住车门,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他刚直起身,不料再次被勾住脖子拽了下去。
炙热急切的呼吸挟裹上来,卫意搂紧陈纪锋,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他喘着气,声音轻飘柔软,“哥哥,你的嘴好热。”
空气即刻抽离,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被击溃。急促喘息过后,不知是谁先主动靠近,总之他们再次贴上对方,牙齿咬住嘴唇,舌尖碰着舌尖,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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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住就不顶了八
哥哥不能离开我
深夜,房间没有开灯。陈纪锋靠在床头,一条腿搭在床的边缘,一条腿踩在地上。他还没有换衣服,依旧一身沾了灰的旧夹克,衬衫衣领开了两颗扣子,看上去有些凌乱,牛仔裤脚上沾了泥点。窗外星光落在他的腿边,将一旁团起来的被子照得微微泛光。
卫意睡在他的床上,被子裹得只剩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像只乖巧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陈纪锋的手边,呼吸清浅绵长。
他显然累了,窝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动都不动一下。陈纪锋低头看着他的睡脸,手指轻轻抬起,撩开搭在睫毛上的一缕发丝。
卫意不愿意回自己家里去睡觉,一路都牵着他的手指不肯放。陈纪锋没办法,只好把小孩领回了家。到家后,卫意径自去洗澡,陈纪锋就呆在书房里慢慢抽烟。等他再出来一看,卫意已经卷着他的被子睡熟了。
陈纪锋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心情十分复杂地坐过去,手轻轻在卫意蓬松的头发上轻轻捋着。
梦中的卫意回到了过去那片广袤的大地。
他坐在一条长椅上,高纬度的阳光亮得人睁不开眼睛,天空蓝得快要滴水,草地和树林是淡淡的绿色,河流静谧淌过,水纹推出满河粼粼波光,河中不时有游鱼一闪而过。
达莉亚坐在他的身边,手里按着一罐啤酒。她还是那么懒懒散散的样子,看什么都像不屑,眉毛总是十分不亲切地挑着,一脸的不近人情。
“你十八岁了,威利。”
卫意捧着一包葵花籽慢吞吞地吃,闻言说:“我早就十八岁啦。”
“是大人了。”达莉亚漫不经心把酒罐放到一边,“钢琴勉勉强强弹得不错,道理也懂了不少。”
“嗯。”
卫意晃着小腿看天上掠过的飞鸟,刚想转头问达莉亚要不要吃葵花籽,就听她说:“我也该走了。”
葵花籽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卫意茫然看着她:“去哪里?我和你一起,达莉亚。”
达莉亚也看着他,目光平淡温和,“你是大人了,威利。”
卫意慌乱抓住她的衣角,“你要去哪里?”
达莉亚却不再说话。她站起身,衣角从卫意的手中滑走,像一捧握不住的水流。卫意也跟着她站起身,脚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他无助地叫了一声:“达莉亚。”
他的外婆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淡绿色的草地中间只有一条长而平坦的路,老人就顺着这条路越走越远,每一步都没有回头。
他拼命想追上去,想大喊达莉亚,你要去哪里,但他开口不得也动不得,眼泪顺着脸颊不断落在地上,直到达莉亚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蓝色天空、草地森林与河流的交界处。
卫意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被一片黑影挡住。
他缓慢地回过神,想抬头去看身边的是谁。刚一动,陈纪锋就低下头,两人视线接触。
“早。”陈纪锋低声说。
卫意撑起身,陈纪锋看着他的脸,忽然皱起眉:“怎么哭了?”
卫意一怔,陈纪锋已经抬手抚上他的眼角,抹掉那一点不着痕迹的水痕。
“做噩梦了?”
卫意摇摇头。
“梦见……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去年外婆生病以后,在医院住了很久。”卫意拉下陈纪锋的手,轻轻握在手里,“我每天在医院陪着她,她每天都在消瘦,我知道她要走了,她的所有器官都在衰竭,到后来她已经不大能说话,我要离她很近很近,她才会回应我。”
“直到我的十八岁生日之后,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卫意出神道,“和昨晚的梦一模一样,我和外婆坐在长椅上吃葵花籽,天很蓝,面前一条长长的河,她说我是大人了,说她该走了,我问她去哪里,她没有回答我,然后转身走了。”
陈纪锋摸摸卫意的头发,把人抱进了怀里。
卫意把脑袋闷在陈纪锋的怀里,自言自语道:“她放下一切带着我回到R国,名誉、金钱,甚至家人。她把所有都给了我,却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选择了离开,就好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然后回去了天上一样。”
“嗯。”陈纪锋说,“可能你的外婆真的是上天派来照顾你的天使也说不定。”
卫意闻言,终于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哥哥也是我的天使。”卫意离开陈纪锋的怀抱,坐在早晨的阳光里笑得清浅,“不过哥哥要一直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
说完,他倾身靠近陈纪锋,双手捧住他的脸,轻声说:“好吗?”
柔软的触感贴上嘴唇的时候,陈纪锋只是短暂地停滞了几秒,就抬起手搂住了卫意的腰。
卫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火了。
他在新年音乐会上弹钢琴的照片和视频在社交媒体上被大量转发,就连一小段很短的采访都被做成短视频在互联网上飞速流传,吴河市电视台和其他电视台在录播或转播那场音乐会的时候,也能数次看到卫意的特写。
除了一个微信,卫意不使用其他任何社交媒体,也不看新闻。因此当曹离离兴致勃勃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不要玩个微博?现在好多人都在求你的社交媒体账号,想做你的粉丝。”曹离离一边飞快给他截图网上的讨论,一边说,“卫意,你现在是明星啦!”
卫意翻看了一下截图,随手点掉,回复:“我不想做明星。”
刘瑾睿给他打电话,邀他有空一起补一餐庆功宴,又问他对加入东乐乐团的事考虑得如何,卫意想了很久,不大想加入,但还是想找陈纪锋好好商量一下,便说自己还没有考虑好。
小竹和子笑的消息刷得飞快,全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大叫,以及他在音乐会上演奏时被从各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卫意努力想跟上她们聊天的节奏,最后选择放弃。
奶奶邀他一起吃了顿饭,还叫上了赵英博一起。饭后奶奶特地问:“小意,打算什么时候回K国呀?”
卫意也不知道。
如果他回了K国,和哥哥之间怎么办?他们才刚刚互通心意就要分开,可哥哥工作这么忙,他们可能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卫意既想回家,又不想和陈纪锋分开,一时间纠结无比,烦恼得思维又开始停止运转。
赵英博在一旁说:“我看你压根没必要回K国,听说你那舅舅脾气不怎么地,难不成你还特地回去找气受?”
林明心语带责备:“再怎么样,他都是卫意的家人,K国也是卫意的故乡,英博,你这样想可不对。”
赵英博“嘁”了一声,说:“奶奶你不也是卫意的家人?而且你对他还更好一些。他有中国血统,这儿不也是他老家?”
“那不一样,小意都多久没回家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谁不让他回去。”
眼见着林明心差点被自个儿孙子怼得说不出话,卫意只好出面打圆场:“都是过去的事了。”
饭后,卫意告别奶奶和赵英博。他正要在路边拦车回家,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到他的面前。
一个男人从副驾驶下来,替卫意打开后座车门,礼貌地说:“卫先生,请上车,埃文斯先生有话与您说。”
卫意认出这个人是本派给他的保镖之一。听到这话,卫意小心翼翼低头往车里看到一眼,没看到后座有人,悄悄松了口气。
上车后,男人递过来一个电话,卫意接起来,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开口喊了一声:“克里斯。”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声说:“音乐会结束这么久,还不回?”
两人多年一点联系没有,卫意本想问问舅舅的近况,谁知他的舅舅丝毫不想与他摆什么家人情深,上来就冷冰冰甩下这一句。
刚冒出一点头的怀念被登时浇熄,卫意只好说:“近期还没有打算……”
“一周内买好机票,本会去机场接你。”
“等——”卫意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完,忙说,“过一阵子可以吗?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
男人的声音明显变得不耐:“你能有什么事处理?处理演奏邀约?处理你那些没脑子的粉丝?”
“什,什么?”卫意根本没明白他的话,却被他的语气惹的也有些生气起来,“不是的,是我个人的私事……”
“我让你回来你就回来!”
“你为什么总是打断我说话?你可不可以尊重我一点?”卫意不满道,“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你以为我是在询问你吗,威廉·埃文斯?我说让你一周内买好机票,你就必须在一周内离开中国,谁管你有什么私事!”
“为什么突然催着我回去?”卫意捏紧手机,按捺不住怒气,“让我走的是你,让我回去的也是你,可每次你都二话不说,既不给我解释,也不让我解释,你总是这么独断!”
“我不需要给你解释!”
“那我也不会回去,再见!”
卫意挂掉电话,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两个保镖从后视镜看他,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开口:“卫先生……”
卫意回过神来,把手机给人家递回去,低声说:“抱歉,见笑了。”
保镖忙摆手:“没有没有。”
卫意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忍不住默默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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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看开头都以为两个人doi了没有哦doge
哥哥十分正直地在小意床头坐了一晚上
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
“914流窜回国可能与K国的埃文斯家族有最直接关系。”
周延点了一下幻灯片,一个男性的照片和资料出现在投屏上,他介绍道:“克里斯·埃文斯,目前是整个埃文斯家族的掌权人。他的姐姐嫁给安晟行前董事长卫霄,两家存在姻亲关系。但是自从七年前夫妻二人在车祸中去世,克里斯就对外宣布与卫家决裂。但是接下来的几年他与这几个公司频繁发生纠纷,甚至上过法庭。”
周延换下一张幻灯片,显示几个公司的资料,“现在可以确定这几家公司背后都是914组织。”
夏徐来问:“他们有什么矛盾?”
“这几家公司一直想在埃文斯家族产业中分一杯羹,包括股票、土地、房产,并对外宣称埃文斯家族与他们早期订立过借款合同,但是克里斯拒不承认,并且数次以套取信贷资金转贷、操纵期贷、集资诈骗以及违禁物品交易等名义对他们提起诉讼,官司打了好几回,双方都受到K国金融行为监管局和警方的调查。”
陈纪锋敏锐地从中提取出关键信息:“所以这几家公司被查出了问题,他们背后的914选择抛弃这些明面上的产业,将目标转向了国内。”
周延潇洒一转笔:“就是这样,他们想坑人,然而坑到一个硬钉子,卷铺盖跑了。”
红哥分析:“914组织这样盯着埃文斯家族,极有可能是想讨债。我们已经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叫卫霄的人曾经朝914贷过款,他们所说的借款合同可能真的存在。但是卫霄死后,他的父亲卫荣安也很快病逝,安晟行破产,他们就只能去找埃文斯家要钱。据说埃文斯家的人数次受到生命威胁,可这个叫克里斯的也是个硬骨头,甚至还反咬了他们一口。不过这么大一笔钱,他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然后转移到国内吗?”
周延与陈纪锋的视线一碰,他显然想说些什么,却有些犹豫。陈纪锋便说:“该说什么就说。”
“卫霄还有个儿子。”周延于是放出下一张幻灯片,投屏上的照片,赫然就是卫意。
刑侦队的人纷纷坐直身体,转头看向陈纪锋。
“七年前卫氏夫妻车祸身亡后,这个孩子与他的外婆从K国移居至R国,期间住在他外婆名下的一处别墅,没有上学,没有工作。去年五月,他的外婆病逝,他被送到居住在中国的奶奶家,其后一直没有出境。”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才13岁,可以确定他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但是我们可以考虑将他视作知情人之一。”
陈纪锋平静地说:“我问过他了,他本人对一切有关914的事情毫不知情,他的家里人似乎特意不让他接触这些,他甚至对自家的家族企业都没有过多了解。”
小楚嘀咕一声:“看着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夏徐来挺感兴趣地看着陈纪锋:“你和卫意认识?”
陈纪锋只是简洁回答:“碰巧成了邻居。”
“咱们弟弟……不是,卫意他现在还挺有名的。”大明说,“前阵子他不是参加了一个音乐会演出么,现在网上到处都都是他的照片,我刷微博看到好几次了。”
小楚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不就意味着,卫意的存在被公之于众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周延试探着说:“我心里也有一个猜测,914组织集体往国内跑,一方面是被埃文斯家族逼得呆不下去,但是他们这种组织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笔钱打了水漂,而且他们独独选择了吴河市,难不成其实是因为他们知道卫意也在吴河,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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